张泽在车斗里差点笑出声,心里给刘建国点了个赞:
“高啊,老刘。直接把皮球踢回去了,让他们内部自己折腾去。”
这时,雷步那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移动过来。
雷步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无形的压力就让新来者们感到呼吸一窒。
雷步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规矩就是规矩,谁想破坏,先问过他。
冲突暂时被压了下去。
稀粥和咸菜被分发了下去,每个人都默默地吃着,营地里只剩下吞咽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张泽也分到了一碗,张泽一边喝,一边观察着那些新来者。
他们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这来之不易的食物,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那个挑事的年轻女人坐在角落,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生气。
“看来,人多未必是好事啊。”张泽心里感叹。
人口的增加意味着劳动力增加,但也意味着管理难度的飙升,以及内部矛盾的激化。
刘建国这个队长,以后有的头疼了。
晚饭后,营地渐渐安静下来,经历了白天的泉水村的事和刚才的风波,众人都疲惫不堪,陆续进入帐篷或找角落休息。
此时守夜的人被安排好,加强了警戒,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柳城逃出来的这群人身后绝对干净。
张泽负责下半夜的守夜,张泽靠在自己的车边,手里是那把装了黑狗血弩箭的手弩。
临近午夜,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张泽警觉地抬起弩箭,低喝道:“谁?”
“是我。”郑悦的声音传来。
郑悦和弟弟郑勇走了过来,两人脸上都带着忧色。
“泽哥,还没到你守夜吧?”郑勇小声问道。
“恩,睡不着,提前过来看看。”张泽放下弩箭,“你们呢?怎么不休息?”
郑悦叹了口气,压低声音:
“心里不踏实。泽哥,你觉得那些新来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柳城真的象他们说的那样,全是畸变生物和诡异吗?”
张泽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真假难辨。不过,刘队确认过他们身后没跟着脏东西,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至于柳城…”
张泽顿了顿,“恐怕情况比他们说的还要糟糕。”
郑勇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靠近姐姐:
“那我们还要去大柳村吗?那里离柳城不远,会不会也很危险?”
“危险肯定有。”张泽看着远处黑暗。
“但现在哪里不危险?”
“刘队建议去大柳村肯定有他的考虑,找到物资的可能性更大。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张泽看向这对姐弟道:
“别想太多,保存体力,明天还要赶路。到了大柳村,跟紧队伍,听指挥,活下去的机会就大一分。”
郑悦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了一些:
“恩,我们知道了。谢谢你,泽哥。”
姐弟俩又低声说了几句,便回去休息了。
新添加者的帐篷局域偶尔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梦呓。
张泽想起那个挑事的女人,想起刘建国冷静的处理方式,想起雷步沉默的威慑,也想起郑悦姐弟眼中的忧虑。
末世之下,人性被无限放大。
有怯懦,有自私,有抗争,也有象刘建国那样试图在混乱中创建秩序的坚持。
而诡异,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所有人,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张泽握紧了手中的弩。
“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种鬼世界里掌握更多的主动权,才能活下去,并且活得象个样子。”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早上,张泽想到,还有一些肉干,打算做一顿,营养早餐。
很快锅中肉香开始往外弥漫。
不少车队的人,闻着香气咽口水。
张泽充耳不闻,很快早餐出锅。
新添加车队的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孩子,看着张泽的早餐。
老妇人仔细看了张泽一番,见是个年轻人。
老妇人:“年轻人就是勤快,给我孙子分一些肉怎么样,咱们中国最讲究尊老爱幼了。”
张泽理都没理老妇人,端起碗就吃起来。
张泽又不是缺心眼,自己冒着生死弄的食物,不会被人道德绑架就认怂。
小男孩见张泽越吃越快,忍不住伸手抢夺张泽的碗。
张泽身子一动,躲开了小男孩抢夺。
孩子的奶奶老妇人,就看着,也不阻止。
那孩子约莫十岁左右,见抢夺不成,竟张嘴就要往张泽的手上咬去。
张泽眼神一冷,手腕微微一抖,饭碗纹丝不动。
那孩子却感觉一股巧劲传来,嘴巴合上咬了个空,咬到自己嘴唇流出血来。
“哇!”愣了一秒后,刺耳的哭嚎声猛地炸开。
那老妇人脸色一变,不仅不阻止,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起来:
“哎呦喂!没天理了啊!这么大个人了,跟一个孩子抢吃的!孩子都快饿死了,你就行行好分一口怎么了?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刚刚经历过昨晚那场闹剧,幸存者们此刻都格外敏感,不少人围拢过来,指指点点。
“就是啊,看着人模人样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那肉香味,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分点给孩子怎么了?”
“现在这世道,还能吃上肉,肯定物资不少,帮帮别人又不会死。”
议论声嗡嗡作响,大多带着一种“我弱我有理”的酸气。
几个刚添加车队、昨晚没捞到好处的男人也抱着骼膊,冷眼看着,似乎想看看张泽如何应对。
张泽慢条斯理地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咀嚼咽下,然后才抬眼看向那撒泼的老妇人,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