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决意(1 / 1)

夜色深沉,无限城内寂静无声,唯有模拟出的月光如水银般流淌,勾勒出室内华美而冰冷的轮廓。

无惨将千织拥在怀中,两人躺在宽大柔软的床榻上,如同过往无数个夜晚。

千织的身体微凉,安静地依偎在无惨温热的怀抱里,仿佛一只收敛了所有爪牙的猫。

无惨的下颌轻轻抵着千织的发顶,梅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睁开,毫无睡意。

他享受着这份绝对的占有与亲近,但心底深处,因千织近日的低落而滋生出的焦躁与暴戾,并未完全平息。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绝对的掌控,才能确保怀中的月光永不蒙尘。

就在这静谧之中,他听到千织极轻的声音,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一丝睡意朦胧的含糊,却又异常清晰:

“阿舞…拿到青色彼岸花之后想做什么?”

无惨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狂热与志在必得。

他收紧手臂,将千织更紧地圈在怀里,声音低沉而充满毋庸置疑的野心:

“克服阳光…获得完美的永生…”

这样,他将再无弱点,成为此世真正永恒不败的绝对主宰。

届时,所有的阻碍,无论是鬼杀队还是其他,都将被他彻底碾碎。

以及…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后半句,在他舌尖滚了滚,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不必急于一时,未来的岁月漫长无尽,他有的是时间让他的阿织明白,他所有的追求,最终的核心,都指向这唯一的终点。

更何况,他的阿织早已承诺过会永远陪着他,那个在樱花树下用生命践行的约定,是他永恒安心的基石。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带上了一丝算计与冰冷的兴味,继续说道:

“不过…我收到消息…鬼杀队里面已经出现了可以克服阳光的鬼…”

千织依偎在他怀里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滞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

“如果得到她…或许也可以知道克服阳光的办法…”

无惨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那种可能性的算计。

多一条路径,便多一分胜算。

千织埋在无惨胸前的脸微微动了动,青绿色的眼瞳在黑暗中无声地睁开,里面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漾开了层层涟漪。

“鬼…在鬼杀队里?”

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只是顺着无惨的话往下问,

“他们…可以……和平共处?”

这个问题,带着一种天真的、近乎不谙世事的探究。

无惨闻言,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对鬼杀队那套“正义”理念的不屑与嘲讽: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暂时的利用,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他并不关心具体原因,他只关心结果,以及那个能克服阳光的鬼,所蕴含的价值。

他低头,用唇碰了碰千织的额发,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与掌控:

“好了…安心睡吧…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他轻轻拍着千织单薄的背脊,哄着对方入睡。

千织没有再追问,他只是顺从地、更深地埋进无惨的怀里,像寻求温暖来源的小动物般轻轻蹭了蹭,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嗯…”

声音乖巧,带着全然的依赖。

然而,在他紧闭的眼睑之下,所有的波澜都已平息,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冰冷而清晰的决意。

有的事情,在此刻有了雏形。

那个在听完缘一的话后,悄然扎根的疯狂念头,因为无惨今夜透露的信息,被注入了明确的方向与动力。

次日,千织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已然空荡,只余下一点属于无惨的、冰冷而奢华的气息。

无惨总是如此,在千织沉睡时悄然离去,处理他那些永无止境的事务,搜寻彼岸花,布局对付鬼杀队。

千织静静地坐起身,光线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独自坐了许久,目光空蒙地落在虚空中,仿佛在重新校准某种内在的平衡。

然后,他起身,没有召唤任何侍女,自行换上了一身素净的便服,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

他走出了居住的内室,穿过无限城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廊道,目标明确地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最终,他在一扇描绘着琵琶纹样的障子门前停下。

这里是鸣女操控无限城的核心区域之一。

千织轻轻推开门。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灯笼散发着幽光。

鸣女依旧穿着那身华丽而拘谨的和服,怀抱着她的血鬼术琵琶,静静地坐在房间中央,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精致人偶。

感受到千织的气息,她微微抬起头,覆盖在额发下的独眼转向门口。

“千织大人。”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却好似多带了几分柔情。

“今日想听什么曲子吗?”

千织摇了摇头,缓步走入,目光落在鸣女怀中的琵琶上,然后又看向自己空无一物的手。

他沉默地走上前,在鸣女面前站定。

然后,在鸣女略显错愕的注视下,千织抬起手,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时常拨弄的那把材质非凡、音色清越的琵琶,递向了鸣女。

“千织大人?”

鸣女的独眼中清晰地流露出不解。

这把琵琶并非血鬼术的产物,是千织平日用以排遣时光的乐器,珍爱非常,为何突然递给她?

千织看着鸣女,青绿色的眼瞳平静无波,声音轻缓:

“鸣女对乐器很珍视对吧?可以帮我保管吗?”

他的语气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请求,或者说,托付。

鸣女愣住了。

她低头看看千织递过来的琵琶,又抬头看看千织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她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千织大人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

这把琵琶对他而言,或许并非不可或缺,但也陪伴了不短的岁月,如此轻而易举的交给她,背后似乎蕴含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深意。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询问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湮灭在千织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中。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应过多探询千织大人的意愿。

“……”

短暂的沉默后,鸣女伸出双手,极其郑重地,接过了那把琵琶,仿佛接过的不是一件乐器,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无声的重量。

“妾身遵命。”

她低下头,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肃穆。

千织看着鸣女小心翼翼地将琵琶抱在怀里,与她那把血鬼术琵琶并置。

他向前微微倾身,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摸了摸鸣女总是低垂着的头。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超越身份的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与托付。

仿佛在说:

这个,还有无限城,还有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没有言语,但鸣女在那轻柔的触碰中,仿佛读懂了什么。

她的身体微微僵硬,独眼之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更深的沉寂。

千织收回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素白的衣袂在昏暗的光线中划出一道寂寥的弧线。

障子门被轻轻合上。

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鸣女独自抱着两把琵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如同亘古存在的守望者。

她低头,看着怀中那把属于千织的、此刻显得格外沉静的乐器,仿佛能预感到,某种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永恒之夜里,悄然积聚。

而交托了琵琶的千织,身影消失在廊道的尽头。

他的步伐,坚定地,走向了无限城外,走向通往未知命运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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