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寄月将最近收到的暗石归置了下,悄悄给庆王送去了一车,从那之后,她每过五日,就会给庆王送一车木暗石去。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这日傍晚,白寄月正在院中摆碗筷,准备跟家人一起用晚饭,院门忽然被人敲响。
她去开门,瞧见庆王站在门外。
他做普通百姓打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庆王殿下!你怎么来了?”白寄月惊讶低呼。
庆王点点头,闪身进来,迅速关上门。
白寄月感觉事情不简单,连忙将他让到自己屋中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他仰头喝了杯中水道:“我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有什么事,殿下派人来跟小女说一声就是,何必亲自来?”
“此事紧急,本王等不得了!”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
白寄月疑惑地看向庆王,庆王道:“这是皇后贴身的玉佩。”
“皇后出事了?”白寄月立刻明白过来。
庆王重重点头:“皇后被皇上禁足在坤宁宫,谁也见不到,这是她的贴身婢女用命传出来的玉佩,皇后曾经对我说过,若她的玉佩离身,就代表她命不久矣。”
白寄月看着庆王:“殿下是想要去救皇后?”
“皇后、德妃和本王自幼便相识,也算是朋友了,而且这些年,她一直帮着本王,尤其是清月公主的事,她做了太多,我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更何况,我还——”
“您还担心太后的安危是吗?”白寄月打断他的话。
皇后被皇帝怀疑了,太后作为庆王的亲生母亲,也好不到哪去。
庆王欣赏地点头:“所以,本王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务必要亲自去一趟,把皇后和太后先救出来,才能行事。”
他说着神色黯然下去:“此去凶险,本王也不知会是怎样的结局,佳源县那边,本王已安排妥当,只想着在临走前能再来瞧清月一眼。”
他抬眸看着白寄月,神色中带着几分恳切:“本王能央你一件事吗?”
“殿下请说。”
“若我此去再也不回,我想央你将清月养在身边,抚养她长大成人,不用告诉她过去的恩恩怨怨,只要她快乐就好,行吗?”
白寄月微笑摇头:“庆王殿下,您的女儿,您自己来养,我可不想管。”
庆王一愣,随即无奈而笑:“到现在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白寄月收敛笑容:“庆王殿下,如果你随意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其他仰仗你的人怎么办呢?”
“可是本王不能眼见着皇后和太后有危险,置之不理吧!”
“当然不能,但殿下也不需要亲自去啊——”
“我深知太后个性,生死关头,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若非我亲自去,只怕太后未必会配合。而且,母子连心,我若不亲自去,也不放心。”
白寄月想了想道:“那就殿下就亲自去,正好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避免一场战争。”
庆王脸色微凝:“你的意思是……”
“你此次进宫若只是为了救皇后和太后,即便顺利救出来,也得被一路追杀,辗转奔波,搞个不好自己的性命都有危险。
“既然你跟皇帝迟早是要撕破脸的,不如早些行动,此去你直接擒贼先擒王,取而代之,皇后和太后的危局自然就解开了。”
“这!”庆王惊声。
顿了会才又道,“我没有必胜的把握能赢。”
“皇帝灵根有缺,修为未必很高,从修为上来说,也许他都未必如你。我可以帮殿下,先带人悄悄潜伏回京,联络殿下在京中的支持者,再想法子联络到太后和皇后,给殿下最大的支持。
“殿下回佳源县找几个绝顶高手随后而来,同时安排佳源县一部分人马悄悄往京城奔袭,接应殿下。如此我们兵分两路,成事的几率会高很多。”
庆王定定看着她,不说话了。
“殿下?”白寄月莫名。
“你一人顶千军万马。”他颇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白寄月,你真的不考虑嫁给本王么,若本王能成事,我允诺让你尽力施展自己的抱负!”
他的话很直白了,若他成事,就是帝王,她若嫁他,就是皇后。
白寄月毫不犹豫地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淡淡而笑:“不用坐上那个位置,我也一样能施展抱负不是?而且,反而更方便施展抱负。”
她若当了皇后,传统观念,后宫不得干政,就算庆王让她说,她也不得不考虑舆论。
但若她当了新皇的肱股之臣,那是正儿八经的国之栋梁,可以站在朝堂上名正言顺讨论治国之道,大展宏图的。
听了她的话,庆王苦笑:“你总是这么清醒,即便是那个位置可能会带给你的荣耀,也无法吸引你。”
“因为我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白寄月回答。
庆王站起身:“我这就回佳源县安排一切。”
“我找几个人,今晚就动身。”白寄月说。
“我们怎么联络?”
“我的云霄是送信的高手。”白寄月微微一笑。
让云霄送信,真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却很可靠,如果送的信没能按时送到,她还能感应到。
庆王跟白寄月一家人一起吃晚饭,清月很喜欢她这个“皇叔”,立刻就坐到他身边来,叽叽喳喳跟他说话,又是帮他夹菜,又撒娇的。
白寄月看着清月欢喜的样子,心里想,果然是血浓于水。
吃完晚饭,庆王就告辞了,白寄月让母亲和妹妹带着清月玩,把白寄日叫到屋里商量自己之前跟庆王说的事。
“我从决定投入他麾下开始,就只能义无反顾往前走,这个险我们不去冒,他日庆王不能成事,我们跟着一起倒霉。”她对哥哥说。
白寄日也是很坚定的:“我支持你的决定,一会咱们跟母亲说说,就打包行李连夜出发。”
白寄月却制止他:“不,大哥,我想让你留在这里,一则是稳住这边的局势,二则是给母亲和小妹还有清月公主留个后路。万一庆王失败,你就带着他们隐居起来。”
“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去孤军奋战!”白寄日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