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诅咒载体(1 / 1)

转移的过程粗暴而迅速,如同处理一件危险的传染物,不容片刻迟疑,也毫无怜悯可言。陈芸被厚实的黑布紧紧蒙住头部,视线被完全剥夺,只觉几只有力且毫不留情的手从不同方向拖拽着她,推搡着她,迫使她踉跄前行。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被押着走向村后更深处,步履维艰。脚下的路逐渐从相对坚实的土石路,变得异常崎岖、松软黏腻,仿佛正踏入一片被遗忘的不祥之地。周围的空气也愈发阴冷潮湿,带着一种扑鼻的、浓郁的泥土腥气,其间更混杂着一种若有若无、却令人极端作呕的陈旧血腥味,这气味顽固地黏附在空气里,暗示着某些不可言说的过往。

黑布被粗鲁地猛然扯下,突如其来的昏暗光线让她不禁眯起了眼睛。几秒钟后,她逐渐适应,也看清了自己所处的新囚笼——那是一个幽深阴暗、处处渗着湿气的山洞。洞口被几根碗口粗的原木栅栏死死封住,粗大的木头深深嵌入岩石,如同关押猛兽的牢笼,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洞壁是嶙峋凹凸的黑色岩石,表面不断渗出冰冷的水珠,这些水珠汇聚起来,沿着石壁滑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细小蜿蜒的溪流,最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深处。地上胡乱铺着一层已经发霉、散发着腐败气味的干草,似乎是此地曾有其他活物存在过的唯一痕迹。空气中,那厚重的土腥与那陈旧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混合交织,凝固不散,形成了一种独属于囚牢、绝望与死亡的腐朽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送她来的那几个村民,全程紧绷着脸,眼神躲闪。他们将一小块硬邦邦、几乎能硌断牙的干粮和半个脏兮兮的水壶,像喂食牲畜甚至丢弃垃圾一样,从木栅栏的缝隙粗暴地扔了进来,物品砸在草上发出轻响。随即,他们如同躲避瘟疫般,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立刻逃也似的迅速转身离开,脚步匆忙凌乱,仿佛她本身就是诅咒的具象化,多停留一刻都会被玷污、被吞噬,招致无法想象的灾祸。

这彻底的非人化对待,让陈芸感到一种比单纯恐惧更深、更刺骨的冰封感,那是一种沉入冰湖之底的死寂。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再被视为一个人,甚至不再被视为一个完整的、有意义的祭品,而仅仅是一个“容器”,一个“壳”,一件需要被严密看守、等待最终处理的危险物品。这种被彻底物化、剥夺主体性的感觉,如同一把锈蚀的钝刀,正在缓慢而持续地切割着她残存的最后一点意志和尊严。

她静默地呆立片刻,然后缓缓俯身,捡起地上的干粮和那半壶清水,步履沉重地走到山洞内相对干燥的一角,蜷缩起身体,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地抚摸着身后石壁粗糙而冰冷的表面,那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肤,直抵灵魂深处,让她时刻保持一种令人疲惫的清醒。

然而,就在这片无边死寂与沉重绝望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之时,一种新的、无法忽视的奇异感知,却悄然浮现,攫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在周遭这绝对的安静里,她清晰地感受到,背后肩胛骨之间的那个暗红色、如同烙印般的诡异符文,正在有规律地、如同活物般轻微地“搏动”着。

那感觉,就如同她身体内部生长出了第二颗心脏,带着一种全然不祥的、陌生的节奏,在这阴森禁锢的洞穴里,固执而无声地宣告着它的存在,以及它与外界那场仍在不断蔓延的灾祸之间,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法斩断的恐怖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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