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炭冶炼厂的钢块碎末被山洪冲至一座废弃的粮食酒厂,与酒窖的酒糟、酿酒工骸骨融合,形成了“腐肠酒厂”。这座弥漫着酸臭酒气的院落,每个酒缸都浸泡着能溶解内脏的“腐肠酒”,酒液中沉浮着无数溃烂的脏器碎片,被酒液沾染的生物,肠胃会像被烈酒浸泡的棉絮般迅速糜烂,内脏在剧痛中化作浑浊的浆液,最终躯体被酒液灌满,涨成圆球状,沉入缸底,骨骼与酒糟混合发酵,化作新的酒曲,使酒厂的范围以每周数米的速度扩张,周围的土地都被酒液浸透,长出的杂草带着酒渍般的黄斑,根部缠绕着未消化的软骨。
酒厂入口的账房已被腐肠酒浸透,木质柜台腐烂成深褐色的泥状,房内的算盘泡在酒液里,算珠上挂着半腐的肉丝,账房先生的骸骨趴在账本上,胸腔破开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已溶解成酒液,影子在地面被酒液蚀成淡黄色的斑痕,与散落的酒坛碎片、酒提子混在一起。墙上的酒品清单最后一行写着:“别碰窖底的‘腐-19’酒坛……里面在冒泡……”一段藏在酒葫芦里的录音显示,最初的腐肠酒只是普通米酒,被钢块碎末污染后开始异变,最后一名酿酒工在被酒液包围时,用酒曲刀剖开了自己的腹部,录音在内脏溶解的“咕嘟”声中中断,只留下骨骼碰撞的“咔哒”声,以及酒窖深处那座“母酒池”的轮廓——池面漂浮的酒泡破裂时,会喷出带着脏器碎片的酒雾,每喷一次,周围的酒气就浓重一分。
阿木与老陈穿着涂满狼骨脂的皮靴踏入酒厂,靴底踩在粘稠的酒液上发出“咕叽”的声响,腐肠酒在狼骨脂作用下凝结成深褐色的胶块,脱落时带着酸腐的酒气。“母酒池中央的‘腐肠酒核’是核心,它的根须连接着所有酒缸!”老陈挥舞着嵌着狼骨的酒起子,撬开一只滚落在地的酒坛,里面的腐肠酒喷溅而出,被起子上的狼骨碎片灼烧成黑色的烟团。一名随行的酿酒师弯腰去舀取酒液样本,手指刚触碰到酒面,皮肤瞬间泛起褶皱,酒液顺着指缝迅速渗入,他的手掌在几秒内就肿胀成紫黑色,肌肉与骨骼开始分离,露出的指骨被酒液浸泡得如同泡发的木耳,他在惨叫中用铡刀斩断自己的手臂,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液,是混着内脏碎片的酒液,落在地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坑中滋生出白色的酒曲菌丝。
深入酒窖腹地,腐肠酒在地面汇成没过脚踝的酒沼,空气中弥漫着酒糟与腐内脏的混合气味,酒缸晃动的“嗡鸣”声与内脏溶解的“滋滋”声交织,形成如同发酵池的恐怖声响。“腐肠酒怪”从酒缸里爬出,它们是被腐肠酒浸透的酿酒工躯体,皮肤溃烂成网状,腹腔里灌满了酒液,手中的酒勺能泼洒腐肠酒,被酒液淋到的生物,内脏会在三十秒内开始糜烂,口鼻中涌出带着酒气的浆液。一群酒怪堵住了通往母酒池的通道,阿木将捆着狼骨粉的燃烧瓶扔向酒怪群,火焰在酒液中燃起蓝绿色的光,酒怪们发出内脏爆裂的嘶吼,躯体在火焰中崩解为带着火星的酒块,骨骼在高温中裂成焦黑的碎片。
母酒池位于酒窖中央,这口直径十五米的圆形石池盛满墨绿色的腐肠酒,池面上漂浮着数具肿胀的躯体,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喉咙里卡着未溶解的酒曲,池底的腐肠酒核是一颗足球大小的肉球,表面布满能喷射酒液的小孔,周围缠绕着数不尽的血管状根须,连接着周围数十个酒缸,每个酒缸里都浸泡着半具骸骨,骸骨的眼窝中塞满了酒曲,如同诡异的酒塞。守护酒核的“腐肠酒头”是由酒核能量与酒厂老板的骸骨融合而成的怪物,身高近三米,躯体是由酒液与酒糟组成的半透明状,上半身披着破烂的酒坊大褂,下半身是由无数酒曲菌丝组成的根须,能在酒沼中快速移动,手中的“酿酒耙”能搅拌出高压酒浪,被浪涛击中的生物,会在十秒内被酒液灌满躯体,最终涨裂成一团酒雾。
老陈将狼骨脂与石灰混合成糊状,泼向母酒池的边缘。金色的糊状物在酒液中迅速扩散,池面的酒泡纷纷破裂,腐肠酒怪的动作变得迟缓,酒液在狼骨能量的作用下失去腐蚀性,凝结成深褐色的硬块。阿木趁机踩着漂浮的酒坛碎片冲向池中央,将捆着炸药的狼骨链缠在腐肠酒核上,酒头的酿酒耙拍向他的后背,他侧身翻滚躲开,耙齿击中石池边缘,坚硬的石头瞬间被酒液腐蚀成粉末,阿木忍着手臂被酒液溅到的灼痛引爆炸药,剧烈的爆炸让整个酒窖剧烈震颤,母酒池的石壁被炸塌,腐肠酒核在光芒中炸裂,墨绿色的酒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却在接触到狼骨粉末的瞬间凝固成黑色的硬块。
酒头在爆炸中疯狂搅动酒沼,将周围的酒缸全部撞碎,阿木捡起地上的一根断裂的酒缸铁箍,狠狠刺入它的酒核位置,墨绿色的酒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带着酒曲的硬块,酒头的躯体在狼骨能量的作用下迅速崩解,最终化作一堆混着碎骨的酒糟。当最后一滴腐肠酒在阳光下干涸,腐肠酒核的碎片在酒气中冷却,阿木看着自己手臂上逐渐结痂的溃烂,以及地上残留的酒液硬块,知道这场战斗酿解了腐肠酒厂的威胁。
但他在一块石缝中发现一滴未被凝固的腐肠酒,酒液中还嵌着一丝内脏的碎末,正在缓慢发酵——或许在某个秋收的季节,当新的粮食与骸骨被投入这座酒厂的酒缸,母酒池的酒泡会重新翻滚,继续着内脏与躯体的残酷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