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悬于女人脖颈之间的漆黑空间裂痕，如同一柄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她甚至不敢有丝毫的异动，生怕对方一个念头，自己的头颅就会与身体彻底分离。
“我觉得还是让你消失比较好，毕竟活着可能找我麻烦。”
林默沙哑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让蒙面女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林默话音落下，他抬起手，似乎真的打算直接切断那脆弱的空间连接，将这个lv2的强者当场格杀。
但就在动手的前一秒，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不见天”，一个连“老鼠”都知道有“净化地之门”的法外之地，其背后必然隐藏着更为强大的幕后势力。
自己在这里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尤其杀的还是一个看起来颇有背景的组织成员，不见得是件安全的事。
林默突然收回了即将发力的手，改变了主意。
“算了。”他沙哑地开口。
“你脖子上的空间通道，我暂时不会取消，等我离开后，自会恢复连接。”
他看着女人那双因惊恐而微微放大的瞳孔，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你，走吧。”
蒙面女人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在死亡的威胁下选择了屈服。
她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不甘，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没有再放一句狠话，只是转身，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狼狈姿态，快步离开了这条让她备受屈辱的巷子。
待女人离开后，巷子里只剩下林默和那个从头到尾都处于呆滞状态的瘦小男孩。
林默收回了布置在巷口的无人机，巷子重新恢复了与外界的连接，远处的喧嚣声再次传来。
他转过身，看向那个依旧惊魂未定的男孩。
“跟谁不是跟呢？”
林默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蛊惑：“做这种小偷小摸有什么意思？人的一生是有限的，不如尽可能活得逍遥一些？”
林默那一番直击人心的话语，让瘦小男孩眼中的戒备与凶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说中心事的迷茫与不甘。
他紧紧地握紧手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叫零。”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却又有着不符年龄的沧桑。
“没有姓，从小就在这‘不见天’里长大。刚才那个女人，是‘灰鸽子’的老大，我替她干活，换口饭吃。”
“逍遥？”零自嘲地笑了笑，抬起头，第一次正视林默的面具。
“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哪敢想什么逍遥。”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烂透了。以前被有钱有势的欺负，现在被有钱有势还有力量的欺负。我们这种没出生背景、没天赋的，偷点东西换点钱，买一管最劣质的培养药剂，说不定还有机会往上爬一爬。”
他的话语很平静，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绝望。
“我知道你肯定会有顾虑，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互相利用奴役。”
林默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动摇，话语充满了自信：“与其这样随大流沉沦，为何不尝试追求公平呢？”
（至少第一阶段是这样没错。）林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零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面具人，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与自信，是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
但“不见天”的生存法则告诉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画的饼。
林默看出了他的犹豫，他不再废话，而是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零的肩膀。在零惊骇的目光中，他心念一动，发动了【虚空仓库】。
“别紧张，我猜你肯定对于我组织的实力有猜疑，虽然我不可能给你证据，但是你只要知道……”
周围的景物瞬间扭曲、消失。
下一秒，两人已经置身于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异空间之中。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尽的、深邃的黑暗，以及漂浮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如同星辰般的无数光点。
林默收来的那柄b级狼牙棒，和他之前收集的各种杂物，都静静地悬浮在这个空间的中央，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着。
零的大脑一片空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浩瀚的景象，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那个面具人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意志。
“……我们的boss，拥有sss级职业。”林默最后的声音，如同惊雷，在零的灵魂深处炸响。
被强行拉入【虚空仓库】的零，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碾碎、重组。
空间能力……sss级职业……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遥不可及的概念，此刻却以一种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默没有等零回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手一招，【虚空仓库】中的一角飞出两样东西，一个是由碳纳米管制作的、与林默脸上同款的黑色面具，另一个是外形如同智能手表，但通体由未知金属打造的黑色手环。
“戴上吧。”林默沙哑的声音在这片绝对寂静的空间中响起，如同神明的法旨。
零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颤，他机械地接过这两样东西。
面具冰冷而坚硬，手环则在接触到他手腕的瞬间，便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收紧，“咔哒”一声轻响，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臂，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取下。
“这个手表是通讯用的，但也是个超凡道具。”
林默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它可以消耗能量，形成一个至少能抵御c级攻击三次的护盾。之所以锁住，自然是为了保险。如果你背叛，手表就会直接注入神经毒素，让你在一秒内去世。”
零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写满了恐惧。
“呵呵，你也不用担心。”林默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稍缓。
“这只是作为实习成员的必要束缚。以后，自然会取消。”
胡萝卜加大棒，威逼与利诱 林默深谙此道。
他给了零一个无法拒绝的、通往新世界的希望，也同时给他戴上了一副无法挣脱的枷锁。
sss级组织的神秘与强大，个人无法抵抗的死亡威胁，以及那句“以后会取消”所带来的虚无缥缈的希望，三者交织在一起，彻底摧毁了零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知道，从戴上这个手环的这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这片虚空之中，低下了那颗从未对任何人低下的头颅。
“零……愿为您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