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快闪开啊!统统都给本少滚开!”伴随着这声怒喝,只见一名身着雪白长衫、气质高雅出尘之人正策马狂奔而来。
此人正是郑国国师月玄机,此刻他端坐于一匹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上,此马名为“踏雪”,通体雪白如银,奔跑起来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由于速度极快,月玄机所经之处掀起一阵狂风,道路两旁原本正在叫卖的小贩们纷纷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
其中一个售卖糖葫芦的老汉更是不幸中招,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被疾驰而过的马蹄撞倒在地,辛辛苦苦搭建的摊位也瞬间被践踏得支离破碎,那些红彤彤的糖葫芦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满地。
“哎哟喂……这是谁家的野孩子?咋这么没教养呢——”
老汉一边从地上爬起,嘴里一边嘟囔着准备破口大骂,但当他定睛看清楚眼前之人时,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甚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自己那细长的脖颈,满脸谄媚地道:
“哦哟哟,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呐,您竟然是郑国那赫赫有名的月国师大人呀……”
面对老汉如此卑微的态度,月玄机却是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将那张宛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面庞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笑容。
与此同时,他腰间悬挂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随着身体的晃动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其尊贵不凡的身份地位。
今天对于月玄机来说可是个重要日子,因为他即将完成一项艰巨任务——护送那个令所有人都为之头疼不已且始终杳无踪迹的郑国公主杨天冰返回郑国。
要知道他这次绝对是个大功臣,上一任国师郑永恒找到10年也没找着,而他暗中接替郑永恒的刚职位10年,居然找到了,这不是为之万幸的事情吗?
一想到那位拥有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和倾国倾城容貌的佳人,月玄机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泛起一丝难以掩饰的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两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拦住去路,使得月玄机不得不紧急勒住缰绳止住马匹前行之势。
站在路中央的是两个身高八尺的壮汉,一个满脸横肉扛着九环大刀,另一个正蹲在地上系草鞋。
听到喝骂,系鞋带的壮汉抬起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大哥,他竟然敢骂咱们是乞丐!”蹲在地上的壮汉怒不可遏地说道。
扛着大刀的壮汉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嘲讽道:
“二牛啊,你可知道,咱们‘牛魔双煞’纵横江湖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今天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呢!”
此时,那位被称为大牛的壮汉正悠然自得地抠着自己的鼻孔,听到这话后,随手将鼻屎弹射到了月玄机身上,并轻蔑地笑道:
“哈哈,二弟呀,我看这家伙八成是个乳臭未干的雏儿,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月玄机听到他们自报家门,不禁心头猛地一震。
牛魔双煞?那不正是越国那对专门打劫富商巨贾、被六个省份联合通缉的恶名昭彰的江洋大盗吗?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腰间,却猛然意识到今天出门时为了讨得美人欢心,特意没有带上那柄镶嵌着金银珠宝的名贵宝剑。
然而,面对眼前如此凶悍的敌人,月玄机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表面上依然故作镇静,手中挥舞着马鞭,气势汹汹地指向对方,厉声道:
“好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毛贼!赶紧给本少滚开,如若不然……哼哼!”
谁知道就在他刚刚抬起手掌的时候,大牛竟然如同一只敏捷的老鹰一般,迅速地来了个鹞子翻身。
只见那双已经有整整十个年头都没有清洗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的草鞋底子,径直朝着月玄机的面门飞射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月玄机毫无防备,直接就被一脚踹下了马背!
“哎哟喂!”随着一声惨叫响起,月玄机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满是泥泞的土地之上。
他那件临走之时又新换的崭新洁白如雪的长袍,也在瞬间变得脏兮兮的,上面沾满了厚厚的泥浆。
看着眼前这番情景,大牛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紧接着,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踏雪的背上。
不仅如此,他还顺手牵羊般地拿走了挂在月玄机腰间的那个钱袋子。
“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感谢你把马儿送给我啦!”
大牛得意洋洋地喊道。
说完之后,他用力夹紧了马匹的腹部,驱使着踏雪发出一阵高亢的嘶鸣声,然后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玄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来,浑身都是泥水,样子十分狼狈不堪。
他心中暗自恼怒,正准备去追赶大牛时,却冷不丁地发现前方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直到这个时候,月玄机才留意到自己带头开路护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的公主还在。
可怜着郑国公主,虽然有着与神交通的本领,也能隔空取物,更能祷告像手取一样求到任何物品。
但她就有一个致命缺点,不会武功。
车帘微微晃动着,可以依稀看到里面有一道美丽动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天冰……”月玄机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此时,这辆马车之中正端坐着那位身份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呢!
如果此时此刻连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都给弄丢了,那岂不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娘子别怕,为夫这就……”杨路途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二牛猛地转过身来,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身上。
只听“嗖”的一声,杨路途便如同一只被剪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径直飞出去足足有十几米远才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然后又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住。
最后更是“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直接撞上了旁边的一棵古老的槐树树干,发出了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之后,杨路途便两眼一翻,彻底昏迷不醒人事了。
而此时此刻,那名车夫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了,哪里还有半点儿勇气和胆量继续留在这里呢?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落荒而逃,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不见了踪影。
待得一切都安静下来以后,二牛这才缓缓地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往里面看去,但见车内正端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看上去大约只有十八岁左右的样子,生得一双圆润可爱的杏子眼,此时却是怒目圆睁,满脸都是愤怒之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天冰无疑了。
杨天冰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个月的玄机实在是太不可靠了!一路上状况百出,要么就是将别人的摊位撞倒吓跑,要么就是莫名其妙地惹来了两个劫匪。
本来嘛,如果月玄机能够心平气和地跟那些人说话,再适当地给点银子作为赔偿或和解费用,那么这些事情完全可以轻松解决啊!
可偏偏这家伙非要骂人,结果搞得局面越来越糟。
然而此时此刻,杨天冰却无法发怒或者表现出任何不满情绪。
因为她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稍有不慎触怒了怒气,很可能会导致整个空间被封锁起来,到那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冷静、沉着应对,并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变化情况;
同时还要牢记此次出行的首要任务——传播福音,而非去与人争斗打架或是干其他坏事。
毕竟就算她手中掌握着一套精湛绝伦的剑法(越式剑法),但若是真的将所有人都杀得精光,那还能有谁来聆听她所传达的福音呢?
想到这里,杨天冰心乱如麻、倍感纠结……
而另外一名则是个年约五旬上下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死死地将一个用锦缎包裹着的包袱搂在怀中不肯松手,生怕会有人把它抢走似的。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必定就是杨天冰特意请来一同前往郑国观赏牡丹花的那位来自越国的首富——越南天了吧。
“好俊的小娘子啊!”
二牛两眼放光,满脸淫笑,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大刀更是直接指向车内之人,口中大声呼喝着:
“你们这些人全都给老子下车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越南天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只见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间伸手入袖,摸出一只沉甸甸的布袋子,并迅速将其递到二牛面前,同时陪着笑脸说道:
“这位好汉爷,请高抬贵手,饶过小人与小女一命吧!这里有整整一百两雪花银呢,还望好汉收下。”
二牛顺手接过钱袋,用手掂量了一下重量后,顿时咧开嘴巴大笑起来:
“嘿嘿嘿……这点小钱可不够哦,本大爷最多只肯放走一个人啦!”
话音未落,他猛地向前一步,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死死抓住越南天的衣领,用力一扯,硬生生将对方从马车上拖拽出来。
紧接着,二牛就像丢弃一件无用之物那样,随手把越南天狠狠地甩到路旁,任由他狼狈不堪地倒卧在地。
做完这一切之后,二牛动作敏捷地跃上马车车辕,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马背,驱使马匹疾驰而去。
“驾——”随着一声怒喝,马蹄声响彻云霄,马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速狂奔,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怜的越南天被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至极,原本整齐的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看上去宛如一个癫狂的疯子。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来,正准备追赶逃跑的马车时,却猛然发现不远处的月玄机正拖着一条伤腿,步履蹒跚地朝这个方向走来。
于是乎,越南天毫不犹豫地朝着月玄机飞奔过去,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他的双腿,放声大哭起来。
“月国师!求求您了,请快点救救杨姑娘吧!”
男子满脸焦急与惶恐之色,紧紧抓住月玄机的衣袖不放,眼中满含泪水。
然而,月玄机却一脸不耐烦地用力一甩胳膊,将那男子狠狠地推开,并没好气儿地道:
“本少连自己的坐骑都已经失去了,还如何能够追赶得上她们呢?”
就在这时,月玄机突然间眼前闪过一丝亮光——原来,不远处正传来一阵极为耳熟的马蹄声响。
仔细一听,竟然是那头名为大牛的马匹发出的声音!想来定是因为大牛觉得踏雪这匹马性情过于刚烈凶猛难以驾驭,所以半路上便把它丢弃掉了。
见到此景,月玄机顿时喜出望外、欣喜若狂,但正当他准备立刻翻身上马背之时,突然间从后方传来了一声凄厉至极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之声。
“我的娘子啊——呜呜呜……”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待到近前一看,方才发现此人正是杨路途无疑。
此刻的他头发凌乱不堪,头顶之上甚至还挂着许多洁白如雪的槐花花蕊;
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一般。
紧接着,杨路途径直扑倒在了道路中央,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最终完全消失不见的那个方向。
扯开嗓子放声痛哭起来,其模样简直就如同一个被别人抢走了糖果玩具而伤心欲绝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
杨路途擦去眼角的泪水,猛地向前扑去,紧紧抱住月玄机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月国师!您武艺超群,威震天下,请您大发慈悲,救救天冰吧!下官愿将家中所有财产尽数奉上!”
月玄机见状,嘴角微微抽搐着。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杨家可是出了名的清廉,所谓的家财恐怕也没有多少银钱。
然而,一想到杨天冰如今身陷敌手……
“罢了罢了,快些上马!”
月玄机一脸不情愿地伸出手臂,同时警告说,
“但本少可提前跟你讲好,如果一路上你胆敢呕吐到马背之上,休怪本少无情,直接将你从马上扔下!”
杨路途闻言,急忙手脚并用地上了马背,但尚未坐安稳,胯下的踏雪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他惊恐万分,双手牢牢搂住月玄机的腰部,紧闭双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月、月国师……您慢点儿呀……”杨路途声音颤抖地央求道。
“住口!若再多言半句,本少立刻将你弃于路边,任由野狼撕咬!”
月玄机怒喝一声。
就这样,两人一马,以一种极为怪异且狼狈不堪的姿势,风驰电掣般地消失在了滚滚沙尘弥漫的官道尽头。
而越南天则呆立在原地,突然间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懊悔不已:
“哎呀妈呀!糟糕透顶!我的包裹竟然忘在车上了!那里头可装着不少白花花的银子呢……”
他左右看看,捡起杨路途掉落的折扇,一溜小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