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被通缉了!”这声尖叫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越国基督教堂内原本应有的静谧氛围。
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唱诗班调音的杨天冰不禁浑身一颤,手中紧握的琵琶弦也突然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断裂声——“铮”!
她惊愕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狼狈不堪、正高举着一张黄色纸张并不断向前翻滚攀爬而来的福音教首领阿生相遇。只见阿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在灿烂的阳光映照之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散落在他那黝黑的面庞之上。
紧接着,阿生便将手中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通缉令狠狠地砸在了讲经台上,其力道之大甚至让摆放在上面的香炉都剧烈摇晃起来,并导致里面堆积如山的香灰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这可是越不缺将军亲自下达的命令啊!”阿生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慌张,仿佛那恐怖至极的场景就在眼前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竟然指控我们敬爱的教主杨天冰丈夫犯下了如此罪大恶极、天理难容之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然而,无论如何辩驳都无法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我们必须立刻将其捉拿归案,并处以最严厉的刑罚!”阿生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使得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听闻此言,唱诗班中的那些孩子们脸上纷纷浮现出惊愕与困惑之色,一时间不知所措。尤其是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阿圆,此刻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只见他二话不说,猛地一把抓起放在身旁的那本厚厚的赞美诗册,紧紧地顶在了自己的小脑袋瓜上,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住自己似的。
紧接着,他扯开嗓子大声呼喊道:“我早就说过嘛,教主的丈夫杨路途最近总是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偷溜出去玩耍呢!肯定没干好事儿!”
而站在一旁的阿方,目睹这一幕之后,亦是赶忙连声应和道:“可不是嘛可不是嘛,就在前晚深夜时分,俺可是亲眼瞅见他鬼鬼祟祟地藏匿于茅厕背后呢,其行迹之诡秘,实在令人心生疑虑……难不成果真如众人所言那般,干出了某些不堪入目的龌龊勾当!”
“成婚已然三载有余矣!”杨天冰心火中烧,怒不可遏地一把将束缚秀发的银色玉簪撕扯下来,
“然迄今尚未圆房!尔等休要再啼哭不止了!”话甫一出口,她便懊悔不迭,只因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皆戛然而止哭泣之声,不约而同地纷纷朝她投以好奇且充满八卦意味的眼神。
接着,满屋子教徒哭得更凶了——有捶胸顿足说教主丈夫不行的,有掏出手帕擤鼻涕说教主可怜的,还有个白胡子老头当场要写休书。
都闭嘴!杨天冰一脚踩在凳子上,木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现在问题是越不缺的为什么通缉我夫君!
正当此时,只见一只镶嵌满颗颗圆润洁白珍珠、绣工精美的花鞋猛地“啪嗒”一声跺落在杨天冰跟前。
原来竟是年仅十四岁的越二丫公主趁着无人察觉之际悄然爬上了桌台之上,其身着一袭粉嫩色的长裙,裙摆处尚且沾染有方才偷食芝麻糖时残留的些许碎屑。
“无妨事!”小公主紧紧揪住杨天冰的衣袖不放,娇嗔说道,“本公主愿与你一同前去质问那不缺小儿,想必又是那小东西在暗中捣鼓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堂吧!”
杨天冰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祖宗,想起就是她撺掇越不缺听福音的认真劲,正要拒绝,忽听门外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是越不缺的人来了。
“希小云!”杨天冰一把扯开了正在偷偷摸摸吃东西的杨路途的妹妹,然后迅速从自己怀中摸出一本用蓝色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书籍来,并将其递到了对方手中。
同时还不忘叮嘱道:“这本书可是咱们越国第一个基督教教会的压箱底宝贝哦,你要记得每天都去阅读其中一个章节才行呢。对啦,如果觉得单纯看书比较枯燥乏味的话,你甚至可以尝试把它给吟唱出来哟~不过需要注意一点就是哈,对于《旧约》部分来说,最好还是先从《诗篇》这个篇章开始看起;而至于《新约》嘛,则一定要按照顺序从《马太福音》读起……”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被人群淹没的越妈妈却突然间像是变魔术一般从里面钻了出来,只见她头上高高挽起的发髻上面不知何时插满了五颜六色、随风飘扬的彩带。紧接着只听越妈妈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哎呀呀,我的好闺女啊,老天爷一定会庇佑你们平安无事的!只是不知道关于我们家那个臭小子三两的终身大事该如何解决才好呢?”
说着,越妈妈就满脸期待且充满哀怨地伸出手指向了躲藏在一根大柱子后面的自家儿子——此时此刻,那个混小子正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希小云,脸上更是流露出一种含情脉脉的神情。
面对如此情形,杨天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门外狂奔而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这件事情就统统交给他(希小云)负责搞定吧!”话音未落,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越不缺的手下士兵倒也没有为难杨天冰,即然杨天冰能亲自走一敞,可见杨路途有救!
就这样,可怜兮兮的希小云只能独自留在原地,手里紧紧抱着那本沉甸甸的《圣经》,心中却是有苦难言,简直想哭又哭不出来。尤其是当她看到书本封面上“圣经”两个字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光芒时,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将军府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甚至比平日里最为繁华喧嚣的菜市口还要热闹几分。此刻,只见那位身材魁梧壮硕且满脸络腮胡的大将军正站在庭院中央,身上只披着一件简单朴素的睡衣,但却丝毫不影响其威严气势。然而此时此刻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却是一副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之态,那浓密的胡须更是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被气弯一般。
原来这位大将军名叫越不缺,此时正在大发雷霆并怒吼道:“立刻马上给本将军去将全城所有的夜壶统统找过来!”
听到这话后,那些亲兵们便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一个个抱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夜壶来回奔跑忙碌着,看上去就像是一场别开生面又颇为怪异的展览会正在这里举行一样。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呼喊声突然传来:“不缺!”
紧接着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如同一只灵活敏捷的小兔子般迅速冲到了越不缺面前,并以一个标准的滑跪动作紧紧抱住了他粗壮有力的大腿。这个小女孩正是越不缺视若珍宝的越国公主——越二丫。
越二丫抬起头来仰望着越不缺那张布满怒气的脸庞,眨巴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不解地问道:“不缺啊,您为什么要派人抓走天冰姐姐还有姐夫呢?难道说他们俩亏欠了你家银子不成吗?”
“那混账杨路途竟敢在老夫专用茅房……”他满脸怒气冲冲,原本想要继续斥责下去,但突然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杨天冰,便立刻改变了态度,吹起自己的胡须,瞪大双眼看着她说道:“杨姑娘来得正好啊!你家那位夫君在墙上留下的这些字,难道说是出自于你的手笔不成?莫非是你传授给他这样独特的书法技巧吗?”
杨天冰完全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地就被人带到了将军府的后院内庭之中那个专门供人方便使用的厕所附近。当她终于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之后,顿时感到十分惊讶——只见那块青灰色砖砌成的墙壁之上,赫然有着一片墨迹斑驳、四处流淌的痕迹,而其中最为显眼之处,则是以一种极为豪放不羁风格书写而成的四个大字:黄金万两。再仔细一瞧,落款处竟然就是杨路途那犹如狗爬一般难看至极的字体,而且旁边还有一个用笔画出来的滑稽可笑的大脸笑容呢。
“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吗?”杨天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差点就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了,心里暗暗嘀咕着。难道真要为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派出如此众多的士兵去跨越教堂大门抓人不成?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越二丫突然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伸出小巧玲珑的手指,指向桌子上那份最新的记录,娇声说道:“昨天呀,咱们家那个不缺叔在上厕所的时候,竟然被一只可恶的蚊子给叮了屁股呢!他气得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在院子里四处追赶拍打那些讨厌的蚊虫,结果一个不小心,居然直接摔到了我们家的荷花缸里面……”
“够啦!闭嘴!”听到这里,老将军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活脱脱一副熟透了的大螃蟹模样。他猛地站起身来,然后迅速俯下身去,将嘴巴贴近杨天冰的耳朵,压低嗓音悄悄地说道,“你那位好夫君啊,他可不光晓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哦!想当年呐,在遥远的边疆地区,他还有过一段更为惊人之举呢……”
“您该不会想说,我家那口子曾经拿敌人的军旗当作手纸吧?”杨天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但话一出口,她便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伸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此时此刻,所有的谜团都已经解开了——毫无疑问,一定是杨路途那个傻乎乎的家伙在读书的时候,不小心把越不缺上厕所时遭遇的尴尬趣事给写进书里去啦!
就在这令人无比窘迫、仿佛空气都凝固到可以用手挖出一套三居室和一间客厅的时候,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门外传来:“抓到杨路途啦!”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巡防营士兵正押送着一个满脸尘土、狼狈不堪的男子走进来。这个男人正是杨路途,他身上那件原本洁白如雪的长衫此刻已经变得污浊不堪,上面沾满了厚厚的泥巴,但即便如此,他怀中仍然死死抱住一个破旧的包裹。
“娘子啊!”杨路途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杨天冰,顿时喜出望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城里最为坚硬牢固的地方了!这里将会成为我们青溪村基督教堂的坚实基石……”然而,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越不缺猛地一把抓住了衣领。
“少废话!给我说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越将军怒目圆睁,手中挥舞着一本名为《圣经》的书籍,“你们看看,除了封面上印着‘圣经’两个大字之外,里面所记载的内容跟真正的圣经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面对越将军的质问,杨路途眨了眨他那双小小的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无辜而又委屈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呃……那个……大人,这其实都是按照您之前的要求去做的呀。您不是吩咐过要将《如厕养生经》翻译成拉丁文嘛,所以我必须得先仔细观察并做好相关的记录才行啊……”
“放屁!本将何时……”越不缺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杨路途便毫不退缩地打断道:“就是两天前啊!当时您喝多了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说那些番邦使臣总是嘲笑我们中原人在上厕所的时候只用竹片,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如厕文化。然后您就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要让这些家伙见识一下咱们大华夏的独特之处!”
听到这里,越不缺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显然是回想起了那个醉酒后的荒唐诺言。整个院子里瞬间变得异常安静,甚至连蚂蚁搬家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只听越二丫突然扯开嗓门大喊一声:“原来如此!那岂不是意味着不缺哥哥打算出版一部关于如厕的全集咯?哇塞,这个主意太棒啦!我可要赶紧跑去跟父皇禀报,好当作一份特别的贺礼送给他老人家呢!”
话音未落,只见杨天冰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冲上前去,一把拦住正准备开溜的小公主。紧接着,她转过身来,对着越不缺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并诚恳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您愿意饶恕我的丈夫这次犯下的过错,那么小女子在此郑重承诺,一定会全力以赴协助您完成这部传世之作——《如厕养生经》!而且,我们还要采用最上等的材料制作烫金封面,再配上精美的插图,绝对会让人爱不释手!”
越不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原本气得发抖的胡须此刻也似乎失去了生气。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路途,随即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抓起放在墙角边的夜壶,用力朝杨路途扔了过去,同时怒吼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给老子滚出去把茅厕墙上的字统统擦掉!记住,要用你自己的洗脸毛巾哦!要是敢有遗漏或者不干净的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当夜,越国教堂后院灯火通明。
杨天冰看着自己那个跪坐在地上刷夜壶的丈夫,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一个憋在心里整整三年的问题:“路途中……你左边屁股上到底有没有一块胎记啊?”
话一出口,杨路途手中拿着的刷子就“当啷”一声掉进了水桶里,溅起一串水花。他那张原本白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活脱脱就是一只刚刚从锅里捞出来还冒着热气的大龙虾,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其……其实那块印记并不是什么胎记啦,而是我小的时候不小心被家里养的大肥鹅给啄出来的伤疤而已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紧接着,只见希小云一脸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天冰姐!不好啦!三两的婚事……”而在她的身后,则紧跟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越妈以及满脸都是红色唇印的三两。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这个毫无经验可言的希小云把人家给当成了从烟花之地跑出来的姑娘,然后硬生生地拉到这里来跟三两相亲来了。
杨天冰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伸手扶住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边暗自嘀咕道:“唉,真是让人头疼啊……”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安慰一下众人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咯咯”笑声。抬头一看,原来是越二丫正趴在自家屋顶的房脊之上,两条小腿儿还在空中晃悠个不停呢。只听她笑嘻嘻地说道:“天冰姐!不缺叔让我来告诉你们,过两天他想要邀请咱们全家人一起去将军府吃顿饭哦……不对不对,好像应该说是去将军府方便才对……哎呀呀,瞧我这张嘴秃露反帐的,反正就是去将军府上厕所啦……不对不对,又说错了,是去将军府吃饭饭啦!”
在如水的月色映照之下,杨路途正弯着腰认真地刷洗着夜壶,他手中刷子与夜壶摩擦所发出的“唰唰”声,仿佛是一首悠扬动听的小曲儿;而与此同时,从远方传来阵阵更夫敲打的梆子声响,这两种不同频率、却又十分协调一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美妙绝伦的交响乐演奏会正在上演一般……此时此刻,杨天冰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丈夫高高撅起的臀部之上——就在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格外引人注目!仔细看去,这道疤痕竟然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形状:它就像是一个被人随手画上去的、歪七扭八的爱心图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