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薛家寨的了望台上还挂着残月。薛大悔将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卷成细筒,绑在信鸽腿上。他粗糙的手指在鸽子羽毛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鸽子扑棱棱飞入渐亮的天色中,薛大悔转身时,寨墙上的火把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十年前那场伏击堪称完美——公主的车驾、国师的护卫,全都成了薛家寨地牢里的阶下囚。只有他知道,这场绑架背后藏着更深的算计。
地牢深处,郑永恒靠着潮湿的墙壁数着水滴。这位郑国国师的白袍已经污浊不堪,但那双云纹锦鞋依旧崭新——这是十年前公主亲手所赠。他听着头顶隐约传来的脚步声,突然睁大眼睛。
薛小知的身影出现在铁栅外,她手中的铜钥匙泛着诡异绿光。七个孩子像一串小老鼠般从杨天冰身后钻出来,最小的那个还抱着个破布娃娃。李翠花搀着白发苍苍的桃花面,老神医的徒弟杨天赐背着药箱,箱角磕在石墙上发出清脆声响。
薛小知没说话,只是抖开那张符纸。朱砂纹路突然燃烧起来,却没有火焰,只有紫色的烟弥漫开来。郑永恒看着烟雾飘过自己牢门前,突然剧烈咳嗽——这些人要逃,却没人看他一眼。
李翠花紧紧攥着丈夫的衣角,七个孩子手拉手连成一串。他们穿过地牢走廊,守卫像木头人般对紫烟视而不见。当最后一人踏出寨门时,薛小知咬破手指,在门柱上画了个血符。
山路在紫烟中变得平坦,荆棘自动分开。杨天冰看着悬崖变成坦途,深涧化作小桥,心中骇然。这幻术比传闻中更可怕,难怪薛家寨能在悬崖峭壁上屹立百年。
众人跌跌撞撞冲下一段陡坡,紫烟突然消散。杨天冰一个踉跄摔在碎石滩上,抬头才发现已经站在山脚溪边。晨光中,薛家寨还在半山腰的云雾里若隐若现。
孩子们欢呼着扑进溪水,杨天赐却盯着师父发白的脸色:\"您怎么了?
李翠花突然尖叫。溪边石块上躺着一只云纹锦鞋,崭新的缎面在朝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子的手不住发抖:\"这是郑永恒的\"
杨天冰如遭雷击。她想起紫烟中那个剧烈的咳嗽声——地牢里郑永恒就穿着这样一双新鞋子!太浓,他们只顾着带孩子逃命
山腰传来号角声,惊起一片飞鸟。杨天冰望着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寨,突然单膝跪地捡起一块棱角分明的黑石。石头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还有半片被撕碎的符纸。
杨天冰一愣。当年郑永恒踏雪而来时,他确实注意到对方鞋底绣着奇怪的纹路
溪水突然泛起涟漪,一块木牌顺流而下。杨天冰捞起来一看,是块被劈碎的寨门匾额,上面\"薛\"字只剩半边。木牌背面用炭笔画着个简陋的箭头,指向溪流上游的密林。
杨天冰把鞋子揣进怀里,冰凉的缎面贴着胸口像块寒铁。她望向李翠花,李翠花已经利落地把孩子们聚拢到身边。
杨天冰望向云雾缭绕的山巅,那里隐约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她轻轻抽回手,从包袱里取出那面生锈的铜镜——这是前阵子郑永恒留给她的信物,镜背刻着\"冰心可鉴\"四字。
杨天冰遗憾的拍拍头,若是系统小白没锁定,事情一定有转机?这郑永恒是什么时候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