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萧景渊在混沌中睁开眼。
喉间溢出的低吟尚未落定,昨夜细碎的片段如潮水般袭来——
醒酒汤里面应该放了助兴的药物、然后,然后榻上的纠缠、还有那女人狡黠的笑眼。
他指尖猛地攥紧身下的锦被,不敢相信,一向自控力极强的他,竟然会在她面前失了分寸。
不,一定是那碗汤的问题。
死女人,敢给他下药,半夜混进国公府,还敢来他房里勾引他
一会儿主动,一会儿又不从,把他的胃口调的那么大,她却跑了。
很快,清晰的痛感由不得他胡思乱想。
“啊,”萧景渊忍不住轻呼出声,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死女人!
他气的咬牙切齿,伸手去摸后颈,却並未发现异样。
可昨晚那瞬间失去意识,绝非他错觉。
定是那个臭丫头用了什么阴毒的针器。
萧景渊正要撑身坐起,胸前骤然泛起的刺痛让他下意识的低头——
锁骨处有一个清晰的齿痕,再往下看,胸膛上还有好几个暗红的齿痕
胸口青青紫紫全是斑驳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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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侧边甚至凝著一小片淤青。
更让他血液逆流的是,大腿內侧肌肉酸痛得厉害,隔著里裤都能感受到异常的钝痛。
萧景渊僵在榻上,目光扫过自己身上斑驳狼藉的痕跡,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
裤子倒是还穿著,可这满身上下的印子算什么难道是那女人把他弄晕后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猛地低头开始检查——
看到自己裤子的腰带被胡乱繫著,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的萧景渊彻底误会了两人之间的关係。
他的脸色瞬间从铁青转为煞白。
“穆海棠!“他低吼出声,拳头狠狠砸在床榻上。
生平头一遭,他堂堂卫国公府的世子爷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强了
看著自己身上的斑斑痕跡,此刻他对“被强占“这个词有了切身体会——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这么对她,还把他弄成这样。
萧景渊的脑海里突然炸开个荒谬的念头——这死女人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
如果穆海棠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说:“你个死变態,你可真会想,不知道到底谁有那方面特殊的癖好。”
他扯过锦被盖在腰间,越想越觉得憋屈。
那女人既然敢做,为何偏要把他弄晕了才动手
难道被男人好好疼爱不好么
指尖划过胸口那些齿痕,她还真下得去口。
那片皮肤下似乎还残留著她那柔嫩小手的触感,偏偏他当时人事不省,连半分滋味都没尝到。
喉结滚动著咽下口浊气,萧景渊也第一次对“吃亏“二字有了切肤之痛。
沙场从未失手的少年將军,生平头一次与女人这般亲近,竟落得个被动受辱的境地。
这该死的女人不仅占了他便宜,还要让他醒著品尝这哑巴亏的滋味。
床榻上那若有似无的茉莉香,让他想起昨夜昏迷前,两个人在榻上纠缠的种种,她的唇好甜,舌头好软,贴著他的身子更让他——
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他惊觉自己下腹竟起了反应。
这认知让他脸色瞬间从铁青转为暗红,连耳根都烧得发烫。
该死,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这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可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她。
身上的噪热让他不得不起身。
他用鼻尖轻闻,奇怪,怎么自己老是闻见一股墨的味道。
他四处看了看,並没有发现墨,想了想,来到了桌案前,看了看发现笔被人动过了。
於是他低头看向自己一时兴起做的画,当然也看到了上面留下的字。
“笔走漠北绘孤烟,心藏寒铁胜冰川“
他低声念出,指腹蹭过“寒铁“二字时,忽然嗤笑一声。
“呵呵,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如果穆海棠在,一定会说,其实还能更好,她也就写出了原主的七成功力而已。
前面这两句诗写的极好,虽是贬低他的。
可后面这两句话,跟上面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盯著这两句话看了半天,很快,明白过来的萧景渊就笑出声:“女人,到底是谁无耻啊”
嘶萧景渊此刻觉得嘴也有些不適,於是他又起身走到铜镜前,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忍不住往前探身,就差没钻进铜镜里了。
怪不得他闻到一股墨香,看著自己脸上画的乌龟,她可真是行啊
前一刻还在咬文嚼字地用诗骂他,下一秒就拿笔在他脸上画龟,雅的俗的混著来,倒让他这满肚子火气泄得没了章法。
看著自己充血红肿的唇瓣,右侧唇角还凝著乾涸的血痂。
这是把他亲的多狠,嘴都给他亲肿了。
她到底还是不是女人,知不知羞耻二字为何物,都跟他有肌肤之亲了,还敢跑
哈哈,他倒要看看,她往哪跑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他指腹碾过镜中自己唇上的血痂:“既然成了我的人,往后你若再敢追著宇文谨那小白脸跑——
“哈哈,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只能趴在我的床上。“
穆海棠如果知道萧景渊认出了她,怕是不敢这么不计后果。
她始终以为,他醒后,就算再生气,也找不到是谁,只能暗暗吃下这哑巴亏。
偏偏她大胆,萧景渊也是个离经叛道的。
要不然昨晚换了別人,知道是穆海棠,估计也不敢来真的跟她有什么。
可別人不敢,不代表他不敢。
在萧景渊心里,既然她敢给他下药,肯定就得承担后果。
睡了就睡了,大不了他娶她。
娶她萧景渊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动过娶亲的念头,哪怕他重伤后,母亲坚持要给他娶亲冲喜,他也没鬆口。
这么多年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漠北军营,也没对哪个女人有那个心思,包括他以前的那个未婚妻。
可今天,他竟然动了娶妻的念头。
萧景渊也犯了难,不娶她,她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怎么办
可娶她自己一个武將,漠北一旦起了战事,他就要重新回到战场。
一旦上了战场,刀戟无眼,生死难料。
她还没有及笄,万一他真的出了事儿,扔下她,到那时她又当如何自处
如果,此时穆海棠,知道萧景渊竟然想的这么远,肯定会忍不住无语的翻个白眼儿。
然后语气淡漠的说:“大哥,你是会脑补的。”
“你想的可真多,要是不制止,是不是孩子都让你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