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方晚晴听到方画意的话，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讽刺道：“你要跟这个劳改犯单独聊？聊什么？他在里面踩缝纫机的心得吗？”
林礼冷冷地看着方晚晴，道：“好歹也是一位大小姐，没想到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
苏倩默默转头，只当自己没听到这话。
幸好之前有林月华，要不然林礼对她肯定也不会客气。
方晚晴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方画意看了一眼，那眼神让她瞬间就闭嘴了。
林礼看着方画意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沉默了一会。
他其实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女人对他产生这种反应的，除了那个老东西，也不会有别人了。
“行。”
林礼站起身，双手插兜，对方画意道：“走吧。”
两人来到包厢外的露台。
方画意背对着林礼，看着远处的霓虹灯，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听到的话，既激动又担心。
苏倩、林月华和方晚晴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三脸茫然。
“晚清，你姑姑这是怎么了？”
苏倩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知道！”
方晚晴恶狠狠地盯着林礼的背影：“可能是被那个劳改犯下了降头吧！真是丢死人了！”
林月华听到这话，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说句实话，要不是她知道方画意已经结婚有孩子了，说不好真的会错以为对方对自己的外甥一见钟情，非要纠缠。
露台上。
林礼靠在栏杆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刚想点上，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转身把帘子拉上，直接道：“有什么话就问吧。”
方画意转头看向他，眼圈已经红了，声音哽咽：“他他还好吗？”
林礼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就是你听说的那样，他确实已经离开了。”
“真的离开了”
方画意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只能紧紧扶住栏杆，流着眼泪道：“是半年前，对吗？”
“对。”
林礼看着远处的高楼，眼神有些飘忽，“我送的他。”
“那个死鬼那个狠心的死鬼”
方画意捂着嘴，眼泪流个不停，“十几年了他躲了我十几年，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
林礼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教授，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那个老东西在黑龙狱里除了教他学那些东西，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吹嘘自己年轻时侯的风流韵事。
虽然说是老东西，但林礼的师父其实并不老。
对方飞升的时候，是林礼为他沐浴更衣、整理容貌，打理干净之后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帅哥。
一看就知道，对方说的那些风流韵事一定是真的。
“你是他的徒弟？”
方画意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礼。
“是，关门弟子。”
林礼点了点头，“他在里面教了我不少东西。”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刚出来的第一天，就会遇到老东西的旧情人。
方画意定定地看了林礼几眼，突然猛地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了他！
“呃”
林礼浑身一僵，立刻把双手举起以示清白。
如果是别的女人，他还不至于这样，可这女人和老东西有过一段情，勉强也算是他的师母，可不能让人误会了！
“像真像”
方画意把脸埋在林礼的胸口，用力地吸着气，一边哭一边说：“就是这个味道那股讨厌的药味这就是那个死鬼身上的味道”
林礼一脸尴尬，在心里把飞升的老东西骂了一百遍。
走了都不安生，还留下一屁股桃花债让他来还！
还有，这味道明明是他在监狱里常年熬药熏出来的，怎么就成了“死鬼的味道”了？
方画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把这十几年的委屈和思念都发泄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好意思地松开林礼，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仪容。
“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那就是我的晚辈。”
方画意拉着林礼的手，越看越满意，又有些不满道：“他在里面一定过得很逍遥吧？那个死鬼，为了躲我们这些风流债，真的是狠心！”
骂完旧情人，她又道：“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以后在江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方姨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林礼很不适应这种关系，只能尴尬地点头：“谢谢方姨。”
两人回到包厢。
方晚晴看到方画意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顿时指着林礼怒道：“你对我姑姑做了什么？！你这个流氓！我要报警！”
“晚晴！不许无礼！”
方画意一把拉住侄女，看着林礼温柔道：“小礼是个好孩子，刚才我们只是聊了一些旧事。”
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在林礼和方晚晴之间来回打量，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小礼，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吧？”
林礼不明白方画意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事，点了点头：“没有。”
“晚晴啊，你不是正想找男朋友吗？”
方画意听到这话，立刻笑着对方晚晴道：“我看小礼这孩子就不错，人长得精神，又沉稳。”
“你们两个年纪相仿，以后可以多接触接触，加个通讯聊聊？”
“什么？！”
方晚晴和苏倩同时惊呼出声。
方晚晴一脸荒唐地看着自己的姑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姑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要撮合我和这个劳改犯？！”
“我是谁？他是谁？你让我跟他交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方画意也不在意方晚晴的态度，只是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礼的本事大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不要！”
方晚晴气得直跺脚，脸都涨红了，嘴里没分寸道：“打死我也不要！姑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林礼在一旁摸了摸鼻子，心里暗道：老东西，你这旧情人不仅深情，这乱点鸳鸯谱的本事也是一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