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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我不喊你,你也知道我在疼(1 / 1)

那微不可察的战栗,再一次,从她的掌心深处,悄然传来。

如同一根被拨动的、几近崩断的琴弦,在无人能听见的寂静中,发出濒死的嗡鸣。

苏晚卿的眸光沉了沉,不动声色地将手拢入宽大的袖中,指尖相抵,试图用另一只手的温度去压制那丝不受控制的颤抖。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每至清晨,当她准备开始一日的晨课时,那股麻痹而冰冷的战栗感便会准时降临。

起初只在指尖,而后蔓延至整个掌心。

今日,她垂眸看去,只见莹白如玉的掌心皮肤之下,竟隐隐透出一抹病态的青色,仿佛有寒气凝结于经络,久久不散。

这片湿热的丘陵地带,白日酷暑难耐,夜间山风却阴寒刺骨。

长期的寒热交替,对于常人尚且是一种考验,更何况是她这样日日与水火打交道、对身体感知力要求到极致的茶人。

夜深人静,沈知节被阿墨悄悄请进了苏晚卿的帐篷。

他为苏晚卿检查手腕,眉头越锁越紧。

“脉象沉涩,气血郁结。”他放下她的手,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晚卿,这是长期寒气侵体,郁结于手三阴经的征兆。你的手……必须立刻休养。再这样下去,会严重影响你对茶器和火候的精准控制。”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这对手,是茶人的命。”

苏晚卿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她将手收回,重新为自己斟上一杯温热的白水,动作依旧平稳,仿佛那双正在走向衰败的手并非属于自己。

“茶人之手,不在皮肉,在心意。”她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如旧,“心意未绝,手就不会废。”

她拒绝了沈知节开出的所有休养方案,依旧每日亲自控火、执壶、布席。

只是无人知晓,每当夜幕降临,她会独自在帐中点燃艾条,循着手腕、手臂的经络穴位,一点点温通灸疗。

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映照出她专注而苍白的侧脸。

在那光影之下,她纤细的手腕上,一道陈年的、几乎看不见的旧伤疤痕,随着艾火的熏烤,隐隐作痛,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被深埋的过往。

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在第三日午夜突袭了营地。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抽打着帐篷,发出骇人的噼啪声。

一声惊呼传来,是看守茶仓的茶童:“不好了!茶仓顶棚被风掀开,渗水了!”

苏晚卿豁然起身,抓起一件雨披就冲了出去。

茶仓里存放的,不仅有此行考察收集的茶样,更有几饼她私人珍藏的、已有百年历史的绝版老茶,一旦受潮,便是无可挽回的损失。

泥泞湿滑的地面上,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衣衫。

她和众人一起,手忙脚乱地将一箱箱珍贵的茶叶往地势更高的干燥处搬运。

就在她抱起最后一箱、也是最重的一箱老茶饼时,脚下被一根被风刮断的树根绊倒,整个人重重地摔在泥水里!

脚踝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她闷哼一声,却顾不得自己。

她死死护住怀中的木箱,确保它没有丝毫损伤,才在茶童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

“老师,您的脚!”阿墨惊呼。

“我没事。”她咬着牙,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发颤,“先把茶安顿好。”

回到帐中,她脱下湿透的鞋袜,脚踝已经高高肿起,一片青紫。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从随身的药箱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沉默地为自己涂抹、包扎。

那份冷静与自持,仿佛她处理的不是自己的伤口,而是一件与己无关的器物。

翌日清晨,她依然准时出现在了茶席前。

除了行走时那微不可察的滞涩,无人看出她昨夜曾经历过怎样的狼狈与伤痛。

而远在千里之外,云顶之巅。

傅承砚正赤裸着上身,用最原始的工具修缮着那座为她而建的避险棚。

汗水沿着他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滑落,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反射着高原的烈日。

午时,日头最烈的那一刻,他的动作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一种尖锐而沉闷的痛感,毫无来由地从他的左脚踝处传来,仿佛被重物狠狠砸中。

他眉头紧锁,低头看去,脚踝处完好无损。

可那份痛楚却如此真实,与他身体的脉搏同频共振。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那块无字碑旁,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

他没有犹豫,在碑基旁坚硬的冻土上,开始疯狂地挖掘。

泥土与碎石飞溅,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拗。

挖出一个半米深的坑后,他从随身的防水工具包里,取出一块厚实的黄铜板。

铜板上,用蚀刻笔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复杂的公式与数据——风速、湿度、气压、海拔,以及人体在不同环境下的气血流速变量……赫然是一套精确推演她此刻所在纬度、所在环境,与其身体状态关联的物理模型。

他将那块冰冷的铜板,如同埋葬一份绝密情报般,深深地埋入了坑底。

第三日,雨过天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苏晚卿当众举行了一场名为“病叶重生”的主题茶会。

她取来一把在暴雨中被打落、萎凋过度的粗老茶叶,当众演示如何通过反复的揉捻、渥堆、烘焙,将其制成风味独特的陈年黑茶。

“有些叶子,”她一边用手掌感受着叶片的温度与湿度,一边缓缓开口,声音清越,传遍了安静的茶寮,“在被人视作残次、急于抛弃的时候,其实,正在酝酿它一生中最深沉、最醇厚的味道。”

话音刚落,那只一直强撑着的手,终于抵达了极限。

一阵剧烈的抽搐猛然袭来,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掌心揉捻的茶条瞬间脱手,向滚烫的铁锅坠去!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苏晚卿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就在那团茶叶即将落入锅底的前一秒,她的左手闪电般伸出,稳稳地托住了滚烫的铁锅锅沿,手腕轻巧一抖,用锅身的弧度将那团茶叶重新颠回了掌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人几乎以为那只是一场错觉。

她没有解释,只是换用左手,继续着未完的工序,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而就在同一时刻,云顶碑前。

傅承砚正用一块磨石打磨着新伐的木料,锋利的石片忽然脱手,在他握着木料的右手指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一滴滴坠落,滴入他刚刚为碑基新浇筑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水泥之中,迅速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低头看着那道伤口,看着鲜血融入冰冷的石泥,唇边竟泛起一丝诡异而满足的笑意。

“疼就对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被风吹散,“疼,就说明你我还都活着……还记得她。”

沈知节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如火焚。

茶会一结束,他便再次找到苏晚卿,语气强硬地要求:“必须停下!你的手和脚都需要彻底的休息!”

苏晚卿却只是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青山。

“我的修行,才刚刚开始。”

她非但没有休息,反而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震惊的命令——即刻搭建一座四面透风的露天茶寮,她要在此处,进行为期七日的“逆境冲泡”修行。

“何为逆境?”林工不解地问。

“日晒、风吹、雨淋、雷鸣。”苏晚卿的回答,简短而决绝,“每一道茶,都必须在天道给予的极端环境中完成。我要看的,不是技艺的完美,而是心意的坚韧。”

首日酷暑,烈日当头。

她赤足立于被晒得滚烫的青石板上,精准地控制着炭火的温度,汗水湿透了她的背脊,脚底很快被烫出水泡。

次日狂风,山风呼啸,几欲吹翻茶席。

她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挡在炭炉前,以一种近乎与自然对抗的姿态,维持着那一点微弱而稳定的火光。

修行进行到第五日。

天色阴沉如墨,乌云压顶,雷声在云层中沉闷地滚动。

暴雨将至。

苏晚卿一袭素衣,独自跪坐在茶寮中央的茶席前,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落,她的双手在彻骨的冰冷中颤抖不止,几乎连茶杯都握不稳。

可她依然咬牙坚持着,一遍遍重复着冲泡的动作。

当她提起水壶,准备完成最后一道、也是最考验手腕稳定性的“凤凰三点头”技法时——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不偏不倚,正正劈中了茶寮旁悬崖边上的一棵百年古松!

焦黑的树干发出一声巨响,在一片惊呼声中,带着万钧之势,朝着茶席中央那道纤弱的身影,轰然倒下!

“老师!”

“快躲开!”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无人来得及施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咻”地一声划破雨幕,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自侧方密林中爆射而出!

那是一根粗重的钢钎,尾部死死缠绕着坚韧的藤索,以一种超越物理极限的精准度,狠狠楔入了倾倒的古松树身之中!

“铛——!”

巨大的冲击力让钢钎深深嵌入树干,倾倒的石头被硬生生卡住。

古松庞大的树冠,堪堪停在了苏晚卿头顶不到半米的地方,簌簌地落下无数焦黑的木屑和雨水。

死里逃生的众人惊魂未定,顺着那根绷紧的藤索看去,只见藤索的末端,牢牢地系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

那青石的形状和质地无比熟悉,上面还刻着一个深刻的“固”字。

林工骇然失声:“这是……归心桥的锚石!它怎么会在这里?它早该被永久固定在桥头地基里了!”

苏晚卿缓缓抬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划过脸颊。

她没有看那块救了她性命的锚石,而是望向钢钎飞来的方向,那片幽深寂静的密林。

许久,她终于轻声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算到了今天的风速、雷击点,和我坐的位置。”

她没有下令去追查来处,似乎早已知道那是徒劳。

她只是站起身,走到那块青石前,吩咐道:“把它移到茶寮正中,在上面,为我置一盏常明灯。”

那夜,风雨停歇,万籁俱寂。

苏晚卿破例召见了沈知节。

她取出一个用火漆密封的小巧瓷瓶,递到他面前。

“帮我寄一样东西。”

沈知节接过瓷瓶,入手微沉,轻轻晃动,能听到里面细微的沙沙声。

瓶身上,标签一片空白。

他心中充满疑惑,正欲开口询问去向。

苏晚卿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用写地址,他知道收件人。”

那瓷瓶里,装的既不是药,也不是茶。

而是一小撮她亲手采摘、象征着新生的云顶春芽,与一片被她烧成灰烬的离婚协议残片,混合研磨而成的粉末。

而在遥远的云顶绝壁之上,傅承砚迎风而立。

他手中握着那只他从未打开过的、属于她的空玉佩。

风声从碑石的缝隙中穿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一句遥远的、听不真切的低语。

“你不动,风也会绕着你走……”

他忽然笑了,那笑意里有释然,有悲凉,也有一丝终于等到的解脱。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承载了所有执念的玉佩,轻轻放入了无字碑的一道天然裂缝之中,严丝合缝。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一步步走进了身后那座新建成的、坚固的避险棚。

棚内的横梁与立柱,其结构尺寸,分毫不差,正是按照她惯用的茶席规制所打造。

夜色中,安置在茶寮正中的那块锚石,静静地矗立着。

石上,一盏常明灯的火光,在苏晚卿沉静如水的眼眸中,映照出一点前所未有的、坚定的亮色。

过去的种种,如同一场漫长的逆境修行,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

而下一场,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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