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离婚协议签完,傅总跪地求复合 > 第100章 她没回头,雨却追上了车轮

第100章 她没回头,雨却追上了车轮(1 / 1)

车轮碾过泥泞,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挣脱过往的碎星。

西南边陲的风,自由,却也凛冽,带着一股原始的野性,吹得车窗猎猎作响。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前一秒还是阴云密布,下一秒,豆大的雨点便如天河决堤,疯狂地砸在越野车的铁皮车顶上,发出闷雷般的巨响。

盘山公路瞬间变成了一条黄色的泥河,车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滑,车尾猛地一甩,险些撞上山壁。

“卿姐!”驾驶座上的阿墨惊出一身冷汗,死死抓住方向盘。

苏晚卿坐在后座,身体因惯性重重一晃,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被雨幕模糊的山峦,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靠边,停车。”

没有半分慌乱,仿佛只是在说“沏茶”。

阿墨依言,小心翼翼地将车靠向内侧山壁停稳。

他正要按下双闪应急灯,却被苏晚卿制止了。

“不必。”

她只说了两个字,便阖上了双眼,静静地听着那仿佛要将世界都吞噬的雨声。

在这狂暴的天地间,她如同一尊被时光遗忘的古佛,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阿墨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无力。

自从离开那座城市,苏晚卿就变了。

她不再是谁的妻子,不再是谁的附属,她只是她自己——听松庐的主人,是那些深山里孩子们口中神仙似的“茶使大人”。

她变得更强大,也更……空洞。

手机信号断断续续地响起,是前方探路车队的电话。

“阿墨!前方路段塌方了!大塌方!路彻底断了!”

“知道了。”阿墨挂断电话,脸色凝重地回头,“卿姐,路断了。看这雨势,抢通起码要两三天。”

苏晚卿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盛满星辰爱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古井般的波澜不惊。

她的目光没有落在前方的绝路上,而是转向了副驾驶座。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茶经注疏》。

就是那本她在小镇旧书店橱窗里看到,最终却转身离去的书。

在她离开小镇后,阿墨奉了齐伯的命令,悄悄回去买了下来。

苏晚卿的指尖隔空描摹着书的轮廓。

阿墨以为她不会碰,可她却伸出手,将书拿了过来。

冰凉的封面触及温热的指腹,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没有翻开,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封面一角。

那里,因常年磨损,隐约可见一个极浅的刻痕。

那是一个小小的“晚”字,是她七岁时,趁着爷爷不注意,用指甲偷偷刻下的暗记。

是他。

傅承砚。

那个男人,像一个无处不在的阴影,用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提醒着她那些被埋葬的过去。

他以为一本旧书就能代表等待?

可她的等待,连同一个未出世的生命,早已在那场冰冷的阴谋中,被焚烧成灰。

胸口那阵熟悉的,针扎般的酸楚再次泛起。

苏晚卿闭了闭眼,将那丝情绪强行压下。

再睁眼时,眸光已恢复清明。

她将书轻轻放回副驾,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通知车队,绕行老鹰嘴。”

“老鹰嘴?!”阿墨失声惊呼,“卿姐,那条路废弃快二十年了!就是一条骡马道,地图上根本没有!只有村里最老的老人提过一嘴,说那里凶险得很!”

苏晚卿的视线终于投向窗外,穿透雨幕,望向那片更加幽深、更加未知的群山深处。

“路是人走出来的,”她淡淡道,“他能为我铺一条繁花似锦的旧路,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蹚出一条荆棘丛生的新路?”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阿墨看着她清瘦却挺直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从她决定走上这条“游方茶使”之路开始,她就再也没想过回头。

同一片天空下,傅承砚租住的小公寓里。

第一声春雷炸响时,他正将最后一份关于傅氏集团海外业务的商业文件锁进保险柜,彻底完成了与过去商业帝国的切割。

他起身,走到窗边。

雨水汇成溪流,冲刷着玻璃,也冲刷着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心脏猛地一缩。

她……她们还在路上!

傅承砚的脸色瞬间煞白,瞳孔骤然紧缩。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起玄关的黑伞,疯了一样冲进倾盆大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裤腿和肩膀,他却毫无所觉,径直奔向街角那家古朴的旧书店。

“砰”地一声推开门,带进一片风雨。

打盹的店主被惊醒,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俊美却狼狈的男人。

“那位女士……那位买茶的女士,走了多久了?”傅承砚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奔跑而沙哑不堪,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店主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走了一个多小时啦。年轻人,下这么大的雨,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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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

傅承砚僵在原地,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熄灭。

他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站在狭窄的屋檐下。

雨水顺着他乌黑的发梢滴落,滑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在他紧抿的薄唇上。

他从湿透的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被仔细折叠的纸。

那是一张手绘的路线图,上面用红色的笔记下了苏晚卿这次“游方茶使”所有可能经过的村寨和路线。

整整七十三天,他像一个卑劣的偷窥者,偷偷整理着她所有的公开信息,只为了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她。

如今,这张耗费了他无数心血的地图,边缘已被雨水浸软,上面的红色圆圈一个个晕开、模糊,像一滴滴褪了色的血痕。

他缓缓松开手,任由那张纸片飘落,坠入脚下的积水之中,瞬间被污浊的漩涡吞没。

他输了。

从三年前她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他就输得一败涂地。

遥远的村寨里,网络信号时好时坏。

齐伯终于接通了和阿墨的视频。

画面里,是在一户村民家的土屋里,十几个衣衫朴素的孩子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围坐在一张矮桌旁。

苏晚卿跪坐在中央,一身素色布衣,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挽起。

她的袖口微微卷着,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那道浅色的疤痕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她正在教孩子们茶礼,是“止语泡”。

全程,她没有说一个字,只用那双纤长而稳定的手,行云流水般地完成着温杯、置茶、冲泡、分汤……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禅意的韵律和美感。

镜头扫过她垂眸的侧脸,平静得像一口千年古井,却又美得令人心碎。

齐伯的话外音带着浓浓的担忧:“阿墨,你跟她说,凡事要有个度。今天她一口气走了六户人家,硬是把三个辍学的女孩给劝回了学堂……可我放在她包里的药,她又忘了吃。”

电话另一头,省城最大的私人医院里。

着名儿科专家沈知节,正翻阅着阿墨远程传输过来的、苏晚卿最新的体检数据。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胡闹!”他猛地合上报告,拨通了阿墨的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她的子宫内膜修复彻底停滞了!你告诉她,再这样不眠不休地透支身体,不只是以后再也无法生育的问题——她是会早衰的!”

电话那头,阿墨沉默了片刻,声音艰涩地回复:“我跟她说了。她说,‘命若茶沫,浮沉由天’。”

“狗屁的禅意!这不是超脱,这是慢性自毁!”沈知节气得冷笑,他跟苏晚卿也算从小认识,此刻真是又气又心疼。

挂断前,他低声命令道:“下次路过省城,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她来做一次全面的核磁共振!”

而在另一间更为私密的临床心理诊疗室里。

温嫕博士,傅承砚的心理医生,正在翻看他最新日记的复印件——这是治疗方案的一部分,经过了傅承砚本人的授权。

今天的日记,短得可怜,只有两行字:

“今天走了五公里,去了菜市场。买了萝卜、青菜,还有一条活鲫鱼。”

温嫕用红笔,轻轻勾选了评估表上的一项:“患者开始主动模拟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尝试脱离‘目标导向型生存模式’,是积极信号。”

随即,她又在备注栏里写下一行标注:“但‘买鱼’行为值得注意——鲫鱼汤是民间传统的产后补身食材。这表明,患者的潜意识仍被困于对女主流产事件的巨大愧疚投射中,他在无意识地进行‘补偿性扮演’。”

她放下笔,看着窗外。

这场雨,对苏晚卿是考验,对傅承砚,又何尝不是一场涤荡灵魂的酷刑。

夜半,雨终于歇了。

苏晚卿带领的车队绕行“老鹰嘴”,虽然艰险,却也成功抵达了下一个村寨的临时安置点。

篝火被点燃,驱散了寒意和湿气。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凑到苏晚卿身边,仰着脸问:“老师,你为什么不笑啊?你泡的茶那么好喝,可你从来都不笑。”

苏晚卿凝视着眼前跳动的火焰,火光映在她眼中,却没有半分暖意。

良久,她才轻声说:“因为有些笑容,被火烧掉了,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沉寂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

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夜幕,一辆通体漆黑的顶级越野suv,正沿着刚被暴雨冲刷出的新便道,朝着村口疾驰而来。

村民们瞬间警觉地站起身,几个男人手里已经抄起了木棍和锄头。

“别动。”苏晚卿却抬起了手,制止了众人。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早已料到。

那辆一看就与这穷山恶水格格不入的豪车,在距离篝火百米开外的地方,稳稳停下。

车灯熄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一头蛰伏在暗夜里的巨兽。

车里的人没有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山涧的水流声交织在一起。

那辆车,就那么静静地停着。

里面的人,也那么静静地坐着。

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又像是一场跨越山海的遥望。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一个世纪。

那辆黑色的suv终于重新亮起车灯,没有前进,而是缓缓调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悄无声息地离去,最终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第二天清晨,天光大亮。

早起的村民在村口的路边,发现了异常。

那里整整齐齐地堆着十个巨大的物资箱,里面全是应急药品和儿童营养品。

旁边,是三台崭新的高精度户外净水器。

而在所有物资的最顶上,还放着一盆花。

那是一盆含苞待放的素心兰,花苞洁白如玉,在晨光下,散发着清幽的冷香。

正是她流产那年,送给他的那盆生日礼物的同一种。

苏晚卿站在远处,默然地看着。

雨后的山泉顺着石壁潺潺流下,汇入村里赖以为生的那口蓄水塘。

水面清澈见底,映着蓝天白云,只是在水波的边缘,似乎漂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奇异的油彩色薄膜。

一阵山风吹过,带来泥土的芬芳,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弱的腥甜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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