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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茶不渡怨,人自渡劫(1 / 1)

春分将至,料峭的寒意却未曾退散。

武夷山脉深处,云雾缭绕,奇峰耸立。

苏晚卿身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劲装,脚踩防滑登山靴,跟在吴砚舟身后,行走在湿滑陡峭的山路上。

这片被当地人称为“鬼见愁”的绝壁地带,正是那绝世引子的藏身之处。

“就在前面了。”吴砚舟年过花甲,步履却依旧稳健。

他指着一处被乱石与荆棘半掩的废弃茶园,语气中带着一丝沧桑,“这里,就是‘断肠春’最后的根。”

苏晚卿拨开半人高的杂草,终于看清了那片几乎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仅有三株老茶树,虬结的枝干如饱经风霜的老人手臂,顽强地从岩石缝隙中探出,叶片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墨绿,仿佛凝结着化不开的愁苦。

“当年,你母亲为了保住这最后的原种,不让利欲熏心的茶商砍去改种高产的杂交种,就坐在这片茶园前,与人对峙了整整三日三夜。”吴砚舟的声音低沉,像是在追忆一段沉重的往事。

苏晚卿缓缓蹲下身,指尖轻柔地抚过一片粗糙的茶叶,那冰凉的触感仿佛带着跨越时空的悲戚,直抵她的心底。

她的指尖不易察觉地轻颤了一下。

“娘说,这茶,苦尽不回甘,像极了错付的情。”她轻声开口,声音被山风吹得有些飘忽。

这不仅仅是茶,更是她母亲一生的写照,也是她曾经三年的缩影。

吴砚舟长长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疼惜:“一个‘断肠’,困住了你母亲一辈子。如今你让它重生,既是为它续命,也是为你母亲……和你自己,做一场超度。”

苏晚卿的目光落在枝头刚刚冒出的一点嫩黄的芽尖上。

那是在经历了整整一个寒冬的霜刀雪剑后,于绝壁之上,第一缕向阳而生的春意。

它那么渺小,却又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

她抬起眼,眸中是被雨水和泪水洗涤过的清澈与坚定。

“老师,我要它苦后生甜。”她从随身的竹篮里取出专用的采茶剪,小心翼翼地剪下那第一抹新绿,轻轻放入铺着软布的竹篓中,“从今往后,它不再叫‘断肠春’。它叫‘知春’。知道的知,春天的春。”

知春,知春。

纵使寒冬漫长,春天终会为人所知。

回到城南的清心堂,苏晚卿便对外宣布闭关七日。

她将自己锁在了那间平日里只用于静修和古籍修复的恒温恒湿制茶室里。

一时间,清心堂谢绝了所有访客。

赵伯忧心忡忡,每日三餐都准时送到门口,可第二天去收餐盘时,却发现饭菜几乎原封未动,只少了几口清粥。

他知道,小姐这是在用命熬制这道茶。

第三日深夜,制茶室内传来一声闷响。

守在门外的吴砚舟心中一紧,再也顾不得规矩,猛地撞开了门!

室内,空气中弥漫着茶叶在不同工序下散发的复杂香气。

苏晚卿倒在萎凋筛旁,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满是虚汗。

她显然是因低血糖和体力透支而晕了过去。

“胡闹!你这是在制茶还是在殉道!”吴砚舟气得胡子都在发抖,连忙扶起她,将一杯早就备好的浓糖水喂到她唇边。

苏晚卿悠悠转醒,意识还有些模糊,但手却下意识地伸向身旁那摊正在进行揉捻的茶叶。

温热的糖水滑入喉咙,给她带来了一丝力气。

她推开吴砚舟的手,撑着身子重新坐起,擦去额角的汗珠,对他露出一个极淡、却又无比固执的笑容:“老师,有些劫,只能用我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地熬过去。这茶……它吸的是我的精气神。这道坎,若过不去,我的心,也活不了。”

吴砚舟看着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所有的怒气瞬间化为一声长叹。

他知道,这七日,是她为自己设下的渡劫之期。

茶若不成,人便成灰。

第七日的黎明,当天边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照进清心堂的院落时,制茶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月白旗袍,虽然身形更显清瘦,但眉宇间那股郁结之气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空山般的澄澈与宁静。

她手中托着一只白瓷盖碗。

第一批“知春茶”出炉了。

干茶墨绿的叶底上,缀着一层细密的金色毫毛,仿佛黑夜中洒落的金粉。

沸水冲入,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瞬间升腾而起,初闻是霜雪的清冽,细品却有兰草的幽远。

汤色是剔透的橙黄,如暖阳融金。

吴砚舟和赵伯站在不远处,紧张地看着她。

苏晚卿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茶汤入口,一股极其清晰的苦涩瞬间攫住了整个舌苔,那苦意仿佛凝结了世间所有的委屈与不甘,直冲天灵盖。

然而,仅仅三秒。

就在那苦意达到顶峰,即将让人皱眉放弃的瞬间,一股清冽的甘甜猛地从舌根底下涌泉般冒出,迅速席卷了整个口腔,那股回甘绵长而温柔,带着草木新生的气息,将此前的所有苦涩尽数化解、抚平。

苦非永苦,春必有知。

泪水,毫无预兆地从苏晚卿的眼眶中滑落,一滴,两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她月白的旗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泪水流淌。

这不是悲伤的泪,也不是喜悦的泪。

这是与一场盛大的死亡与新生和解后,最彻底的释放。

吴砚舟在门外听着那极力压抑的啜泣声,浑浊的老眼中泛起泪光。

他没有进去打扰,而是悄悄地挥手,带着赵伯退了下去,将这片刻的宁静,完整地留给了她。

许久,苏晚卿止住泪,取来纸笔,为这款茶写下了品鉴词:

“苦非永苦,春必有知——谨以此茶,献给所有在黑暗中等待光的人。”

一周后。

当红娱乐记者周小棠的百万粉丝直播间里,气氛正热烈。

“家人们,今天不聊八卦,给你们尝个鲜。”周小棠神秘地取出一个素雅的白瓷小罐,“这是我朋友送的试饮装,名字特别好听,叫‘知春茶’。”

她按照茶罐里附带的说明,专业地冲泡了一杯。

当她喝下第一口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从最初的错愕,到眉头的微蹙,再到双眼的豁然睁大,最后,她的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

“棠姐怎么了?喝到毒药了?”

“这表情变化,堪比影后啊!”

周小棠却没看弹幕,她放下茶杯,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哽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辈子,我第一次喝到……这么有故事的茶。它好像在告诉我,无论你现在有多苦,再撑一撑,春天就来了。”

这段“一秒落泪”的直播切片,连同“知春茶”这个名字,当晚便引爆了全网。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清心堂公布“知春茶”的首发将以慈善义卖的形式进行,所有款项将定向捐赠给“母婴产后心理援助”公益项目时,舆论彻底沸腾了。

很快,有人扒出了苏晚卿与傅承砚的过往,以及那场至今仍是谜团的流产风波。

一条高赞评论写道:“她这是……把剜心刻骨的痛,酿成了救赎别人的药啊。”

傅氏集团顶层总裁办。

陈秘书将最新的舆情报告轻轻放在傅承砚的办公桌上,大气都不敢出。

傅承砚的目光死死地锁在屏幕上那几个被标红的字眼上——“母婴心理援助”。

那六个字像六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眼中。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雨夜,她倒在血泊中,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傅承砚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她……还想去产科吗?”

他记得,她曾经笑着说,等以后他们有了孩子,她想去妇幼医院做义工,用她的茶,安抚那些焦虑的新手妈妈。

陈秘书心头一颤,艰难地摇了摇头:“傅总,清心堂那边的内部登记系统显示……苏小姐在一个月前,已经签署了人体器官捐献志愿协议。”

傅承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陈秘书的声音更低了,几乎细不可闻:“其中,她的眼角膜……指定捐献给市妇幼医院的眼库。”

“哐当——!”

傅承砚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动作带翻了手边的茶杯。

温热的茶水泼洒而出,浸湿了一大片文件。

那是他唯一习惯喝的安神茶,配方是苏晚卿耗费了无数心血,为他这个重度失眠症患者专门调制的。

他却像感觉不到烫,只是死死地盯着陈秘书,一字一句地嘶吼道:“她连死后,都不愿与我同在一处!”

她要把她身上最后的光明,留给那些她没能见到的孩子,留给那些她想帮助的母亲。

唯独,没有他。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整个人冻成了一尊绝望的冰雕。

当晚,苏晚卿收到了项目筹款突破两百万的通知。

她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走到书房那面墙前,打开了那只安放着“葬心坛”的密格暗柜。

她取出旁边一本封皮空白的苏氏族谱,翻到了崭新的一页。

然后,她点燃一支安神香,在袅袅的青烟中,提笔,用一手清隽有力的小楷,郑重写下:

“苏脉第十三代宗主苏晚卿,今收徒三人:阿阮(残障少女)、林穗(单亲妈妈)、陈姨(退休护士)。”

她合上册子,轻声呢喃,仿佛在对天上的母亲说话:“娘,您总说,茶道在人,不在血。今日,我以我之伤为种,为苏脉,开枝散叶。”

窗外,星空璀璨。

那支安神香的烟雾,如同一缕归乡的魂,盘旋上升,最终消散于无垠的夜色里。

就在她准备熄灯歇下时,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座机号码。

她迟疑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庄重而严肃的男声:“请问是清心堂的苏晚卿,苏宗主吗?我们是国家文化局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

男声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郑重:

“关于您创制的‘知春茶’,以及它所引发的文化现象,我们经过研究,认为其影响已经远超一款新茶的范畴。我们希望,能与您探讨一个更宏大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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