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川打断他，眼神锐利，“这个第三方，从一开始就拥有比佐藤或田中更深厚的基础呢？如果他们的技术，并非源于战后残片或私人研究，而是有着更早，更早的源头，并且。。。。。。一直在地下默默发展呢？”
更早，更遥远的源头？
武藏的脑中瞬间闪过几个词：旧军，遗产，幽灵机构，被封存的档案。。。。。。
“你是说。。。。。。”武藏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没有确凿证据。”
夏川合上笔记本电脑：“但这是一种符合逻辑的推测。战后，漂亮国拿走了部队的大部分核心资料和人员，但过程并非天衣无缝。是否有某些遗产被隐藏，被转移，甚至被某些国内的力量秘密继承下来，在过去七十多年里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佐藤可能是通过商业和科研网络重新发掘并改良了部分技术，田中则是用黑帮手段继承了最粗暴的应用层面，那么，是否存在一个从一开始就掌握了更完整遗产，并且一直潜伏在更深处的。。。。。。正统继承者？”
这个推测太大胆，太惊悚，以至于宫本一时无法消化。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小日子这片土地下埋藏的，就不只是佐藤和田中这两头怪兽，而可能是一个蛰伏了半个多世纪，早已自成体系的恐怖阴影。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宫本喃喃道，“为什么现在出现？”
“这正是问题所在。”夏川站起身，走到窗前，与武藏并肩而立，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
“他们袭击的目标是你，宫本少佐。你是军方与地下势力接触的密使，袭击发生在你与田中接触之后，这意味着，他们要么是要阻止军方的串联计划，要么，是认为你的接触，威胁到了他们自身的某种利益或计划。”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
“又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一次阻止，而是一次测试或宣告，用血与火，向我们，或许也向佐藤和田中，宣告他们的存在，展示他们的力量，并为即将到来的重新洗牌，争夺一个更有利的位置。”
就在这时，夏川口袋里一个特制的，只有震动没有铃声的加密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夏川立刻取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加密代码，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他走到房间角落，才按下接听键。
通话非常简短，夏川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在最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继续监控，不要采取任何行动，保持绝对静默。”
挂断电话，夏川回到书桌前，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是深井发来的消息。”夏川的声音压得很低。
深井是他埋在政治中枢最深处，唯一一个连武藏都不知道具体身份的终极暗桩。
“什么消息？”武藏感到事情不妙。
“内阁官房长官的私人助理，在今天凌晨一点，也就是宫本遭遇袭击前后，使用一条未登记的海事卫星电话线路，与一个境外号码进行了短暂通讯。”
夏川一字一句地说道，“通讯内容无法截获，但信号最终落地点的初步溯源。。。。。。指向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附近的一个保密中转站。”
武藏和宫本的脸色同时变了。
内阁官房长官，是首相最核心的助手之一，也是众所周知的亲漂亮派代表人物。
他在这个敏感时刻，绕过所有常规保密线路，与关岛进行秘密通讯。。。。。。
“这能证明什么？”
武藏的声音有些发颤：“也许是正常的紧急事务沟通。。。。。。”
“如果只是正常沟通，为什么要用未登记的海事卫星电话？为什么时间点如此巧合？”
夏川的眼神冰冷：“深井还提供了另一条信息：一周前，这位长官的家族企业，刚刚获得了一笔来自漂亮国某大型国防承包商子公司的，条件异常优厚的技术咨询合同，合同金额不大，但象征意义非凡。”
线索碎片开始拼凑。
“你是说。。。。。。袭击可能是国内亲漂亮派势力主导的？”
武藏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白：“他们想在漂亮国动手前，先清理掉国内不安分的因素，尤其是我们这些试图反抗的人？”
“这是一种可能性，而且概率不低。”
夏川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眼神异常锐利：“他们未必知道我们接触兽化兵的具体细节，但可能察觉到了军方的异动，认为我们在策划某种会激怒漂亮国，破坏他们现有利益的危险行动。于是，他们选择先下手为强，动用自己隐藏的力量，或者。。。。。。雇佣了某些专业人士，来切断我们的触角。”
宫本感到一阵荒谬和彻骨的寒意。
敌人不仅在外面，还可能就在庙堂之上，在他们试图保卫的这个国家的权力核心之中！
“那救我的黑影。。。。。。”宫本忽然想到：“它又是哪一边的？如果袭击者是亲漂亮国一派，黑影是敌是友？”
“这正是最令人困惑的地方。”
夏川重新坐下，揉了揉眉心，罕见地露出一丝疲惫。
“黑影救了你，打断了亲漂亮派的清除行动。这意味着，它至少与亲美派不是一伙的。它可能是佐藤或田中暗中派出的保险，也可能是那个未知的正统继承者势力。甚至。。。。。。可能代表着更复杂的，我们尚未察觉的利益纠葛。”
局势如同一团被猫抓乱的毛线，更加混沌不清。
敌人，潜在的盟友，动机不明的第三方。。。。。。全都隐藏在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