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飞他们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刮起了风沙,他婶婶告诉鲁飞说:回到家早点儿睡,别再跟你两个弟弟说话了。
他叔叔给鲁飞说:明天早上去挑几桶水,明天我有别的事情,你叔叔这里什么都好,可就是吃水太麻烦了,这西边那个井里的水,是从几十公里以外的西湖农场拉来的。再一个是这里的风沙大,但在这里习惯了就好了。
鲁飞刚推门进去,他大弟弟亚子还在做作业。二弟鸥子看到鲁飞进屋了,他从被窝里坐起来说:哥哥,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呀?给你说的媳妇咋样啊?愿意了吗?
鲁飞朝他一笑,没说什么。他说:哥哥,我一看你笑就知道,今天好事多…
鲁飞看了一下表,已快12点了。他兴奋的从鲁飞手脖上把手表撸下来,左看,右看:哥哥,你这是啥时候戴的手表啊?是不是今天俺胡老师给你买的?
亚子放下钢笔就从二弟弟手里把手表抢了过去了。
这时,鲁飞他叔叔进屋了,说:你们咋还不睡呀,把表给你哥哥。哎,我问你鲁飞,你说实话,这表是你从家里带来的,还是今天杨梅给你买的?
鲁飞说:是杨梅今天给我买的,还给我买了几件衣服哩…在杨梅家忘了拿回来了。
鲁飞他叔叔说:小飞,你可好好珍惜人家对你的这份情感,你如果伤了人家,我和你婶子的脸面是不好看的。鲁飞点点头。
他叔叔在床底下又拿出夹子来,一看他又去大沙漠带逮野羊去,鲁飞要跟他一起去,可他叔叔说啥也不让他去,让他好好在家呆着就行了。
鲁雁,今晚起这么大风就别去了,你又喝了那么多的酒,这是鲁飞他婶从隔壁喊的,鲁飞的叔叔叫鲁雁。
鲁雁把夹子往自行车上一绑,推起车子就走,说:喊什么,睡吧。他家的大黄狗在后边儿跟着他,他把自行车停下说:大黄,你给我好好的看羊去,忘了去年把你的腿夹伤了吗?大黄狗乖乖的跑到西边羊圈那儿看羊去了。
第2天醒来时,他叔叔已把晚上逮来的野羊剥出来了,他特意告诉鲁飞:今儿给杨梅她家送一块羊肉去,我都给你用布袋包好了,千万别让外人看见了。
鲁飞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他靠近叔叔小声问:叔叔,你一个人去逮野羊安全吗?大沙漠有野兽吗?
鲁飞他叔叔朝他看了一眼,说,不逮这你吃啥?你两个弟弟吃啥,再一个你婶常年有病,不逮这哪有钱去买肉啊,你知道叔叔我在这戈壁滩养活这一家人有多不容易啊…
鲁飞刚洗完脸,胡杨梅就来了,她打上自行车撑子进了屋里,跟她鲁叔叔,李老师打打了个招呼,手里提着昨天在县城给鲁飞买的衣服。说:鲁飞,你昨天把衣服忘记拿来了吧,你把它穿上吧,今儿跟我一块去团部给那婴儿检查一下身体去。
鲁飞说:咱两个去吗,咱怎么去啊?你爸跟你妈不去?
胡杨梅说:我爸今儿去团部开会,就连鲁叔叔今天也去开会,俺妈妈不管这事儿。
鲁飞他叔叔说:鲁飞,让你俩去就去吧,看看那孩子还有人找吧,如果有人要的话,就给别人家抱走养着吧,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不然的话,以后也是个大麻烦事。但是,一定要尽到咱们的职责…他说完,把胡杨梅叫进屋里:杨梅,你跟鲁飞走时,别忘了把这块羊肉拿到你家去。
胡杨梅说了声:谢谢鲁叔叔。看你这孩子跟叔叔还客气什么。
鲁飞他婶婶从厨房里出来说:杨梅,你跟鲁飞在俺家一起吃早饭再走吧,婶婶我锅里又加了一碗多水。
胡杨梅说:我想让鲁飞到俺家去吃饭,那好吧,我在您家吃吧,胡杨梅说着,跟到厨房烧火去了。
鲁飞去了厕所,有100多米的距离。其实,那厕所您可能没见过,跟大敞篷似的,那茅坑大的很,那茅坑说白了就是一条东西向宽约一米的沟,上边搭着木头,拉到下边的粪便很快就被风吹的干干的,几乎看不到苍蝇。鲁飞蹲在厕所里看着一本没有皮的书,看着忘了一切。
鲁飞,你还在厕所吗?他一听是胡杨梅在喊他,吓他一跳,刚想站起来又蹲下,是他忘了擦屁股了。就连忙答应:马上…
胡杨梅说:你怎么蹲这么长时间,你是来这里水土不服吗?还是怎么回事,不行的话,今儿去医院也看看医生?
鲁飞笑着说:不是的,不是的,里面有本书,我看着看着入了迷。
什么书能让你如此入迷?鲁飞说:是一本没有封面的旧书,上边撕去了不少的书页,我想,是公用擦屁股用的吧。
她笑笑说:你如果爱看书的话,到我家去看吧,我爸我妈的书都在一个书柜里放着呢,随便你看。
吃完饭,鲁飞他叔叔又说了一遍,让他们走时,可别忘了把羊肉拿上,他说完,推着车子去开会了。
他二弟弟问鲁飞:哥哥,今儿还陪我去放羊吗?我可愿意听你讲故事。鲁飞说:今儿不能陪你了,等明儿我一定陪你去。他朝鲁飞笑着小声说:说话算数哟,别光顾着跟俺胡老师谈情说爱…他说完就跑去放开羊圈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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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梅说:你小鸥不准胡说,当心我揍你。
吃完饭,他和胡杨梅给婶婶打了个招呼,连喊两声,屋里却没人答应了。这时一看表才知道,他婶婶去学校已经走了。
鲁飞问杨梅:今儿你不去学校上课了?她说:下午才有我的课呢。
小鸥赶着一群羊出了门,他喊道:哥哥,胡老师,俺妈已经去学校了,你们把屋门关上吧。
鲁飞让胡杨梅提着羊肉,他用自行车带着她,她把手搂在鲁飞的腰上。胡杨梅问鲁飞:昨天晚上你在我家吃晚饭时,本来我爸妈想问你一些问题,可你叔叔,婶婶一去我家,再加上咱又捡回那弃婴,他们也没来得及问你,俺爸说看你小伙没问题,主要是看看你以后有啥打算了。
鲁飞回头看她一眼,说:看看再说吧,刚来到没多长时间。胡杨梅搂着她的腰,问,鲁飞,你说心里话,你看我长的漂亮吗?漂亮。她又问:那我跟格尔木那个叫马飞燕的比,俺俩谁漂亮啊?鲁飞迟疑了一下说:你漂亮。不过,昨天咱俩去县城,在饭馆吃饭遇到你那个叫李健的同学,和你关系怎么样?我看不一般吧?
胡杨梅说:鲁飞,你真聪明,有眼力,我给你说,上高中时我们在一个班,他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他是追过我,可我不喜欢他,他是一个孤儿,他从小是跟他奶奶长大的,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在学校时,他发誓要考上大学,可他没等到高中毕业就不上了,他成了一个二流子,穿着喇叭裤,留着长头发,男不男女不女的,别说我看不起他,就连俺爸妈也看不上这种人。原来他是追过我,可我给他说过,李健,你如果考上大学我就嫁给你。所以,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彻底的对这种人失去信心了。在说我吧,我也是蛮以为自己能考上大学呢,没想到也落榜了。
进了胡杨梅家,家里就剩他爸爸一个人了,他抱着那个婴儿在屋里转来转去的,看到鲁飞和胡杨梅进了家,他说:杨梅,你妈做好饭去单位上班了,你和鲁飞吃饭吧。
鲁飞叫了一声:胡叔叔好。他答应着,又问杨梅:拿的什么?杨梅说:是鲁叔叔给的羊肉。
鲁飞上前想跟他接过孩子,可他死活不给他:说,你跟杨梅吃饭去吧,我们已经吃过了。
我们也吃过了,叔叔,给我抱抱吧。鲁飞接过孩子,老胡说:杨梅你看鲁飞多会抱孩子呀,不像你抱着孩子,让孩子的头往后仰着。
鲁飞说:我在老家就会抱孩子,俺弟弟,妹妹小的时候我经常抱着他们。
你是一个好小伙子,老胡说,你如果扎根在大西北戈壁滩,叔叔给你找一个工作行不行?鲁飞点点头说:行。那你们俩去团部医院给这孩子检查一下是什么情况,然后回来给我说,我得去团部开会了,他看了看表说:不行,时间马上到了,我得走了,拜托你们俩了,他说着,往自行车上把腿一搭,上去走了。
离团部医院有几里路,鲁飞骑着自行车带着杨梅去的,她抱着孩子。路上有的认识胡杨梅的,就问胡杨梅,这是谁的孩子?还有的说:杨梅,你啥时候结的婚呀?怎么连孩子都有了,这个是你男人吧?
胡杨梅害羞的不知说啥,支支吾吾的,就走远了。
到团都医院一检查,说这孩子没大事儿。你妈给我打电话已经告诉我这孩子是什么情况了,如果不养的话,最好的办法你们去民政局,让民政局想办法给这孩子安排一下看有抱养的吗,民政局毕竟是国家单位,但不一定能接受这孩子,不管怎么样,你们可以去试一试。哎,这个帅小伙是谁呀?
杨梅说:是我们家亲戚,阿姨,那好吧,我们想想办法再说吧。
其实,这团部医院就是几间土房,医生满共有几个人,只是用听诊器给听听,要看大病,还必须去县城医院看。
鲁飞和杨梅出了医院,这孩子又哇哇的跟猫叫似的哭了起来。鲁飞说:宝贝别哭了,我们正给你想办法看看咋办呢?他把奶瓶盖塞在他的嘴里,胡杨梅看着鲁飞笑了笑,说:看你好有爱心啊,要不咱去县民政局。两个人二话没说,就往班车站点去了,把自行车往旁边一锁,上了班车就去了县城。
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到了,他们下了班车。胡杨梅问:鲁飞,咱先去民政局吧。
鲁飞说:那当然得先去民政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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