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市，异常现象处理总局，局长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像是在开追悼会。
局长盯着大屏幕上那份关于“归墟能量爆发”的报告，又看了看旁边那一摞关于“瑞先生”的侧写档案，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各位，承认吧。”
“我们控制不了他。”
“一个能把古神当外卖退货、把s级禁区当后花园逛的神秘组织领袖我们现有的特遣队在他面前，跟送快递的没区别。”
会议桌旁，一群高层沉默不语。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他。或者说让他成为我们的女婿。”局长语出惊人。
“联联姻？！”战术科科长瞪大了眼睛，“局长，您是说那个‘相亲计划’？可是派谁去？一般的特工怕是还没靠近就被他喂宠物了！”
局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派‘曼陀罗’去。”
“谁？！”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个专门克制男性的心理战专家？号称‘人形测谎仪’加‘恋爱脑粉碎机’的林婉儿？”
“没错。‘瑞先生’这种级别的强者，普通的美色对他无效。只有林婉儿这种脑回路咳咳，这种具备独特人格魅力的特工，才有可能乱拳打死老师傅。”
两天后。
海都市地标建筑，云顶天宫旋转餐厅。
今晚这里被包场了。没有悠扬的小提琴，没有嘈杂的食客，只有坐在落地窗前的一男二女，以及空气中噼里啪啦作响的火花。
顾凡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脸上依然戴着那副银色的“瑞先生”面具，正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一块惠灵顿牛排。
在他左后方，青鸟穿着一身干练的保镖黑西装，戴着墨镜，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虽然看不清眼神，但顾凡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已经快把旁边的盆栽冻死了。
而在顾凡对面。
坐着一位穿着大红色高叉旗袍、烫着大波浪卷发、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
她就是异常局派来的“特使”，林婉儿。
但此刻，这位特使并没有像正常相亲那样含羞带怯，也没有像商务谈判那样正襟危坐。
她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掏出了一个投影仪。
然后，在顾凡和青鸟懵逼的注视下，她熟练地连上手机，打开了一个ppt，投射到了餐厅白色的墙壁上。
ppt的标题是红底黄字，加粗黑体：
《关于瑞先生入赘异常局的可行性分析报告（v30修订版）》
“噗——”
顾凡刚喝进嘴里的红酒差点喷出来。
“咳咳林小姐，这就是你们局长说的深度商务合作？”
“是的，瑞先生。”
林婉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根教鞭，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讲微积分。
“经过大数据分析，您目前的商业版图虽然宏大，但缺乏官方背书。而我们局里，虽然经费紧张，但拥有合法的杀人执照和编制。”
“这是一场双赢的并购案。而并购的核心资产，就是我。”
林婉儿一挥教鞭，ppt翻页。
屏幕上出现了她的三维身体数据图、体检报告、甚至还有一张基因优生学匹配度分析表。
“本人，林婉儿，代号‘曼陀罗’。身高172，体重50kg，三围黄金比例。精通八国语言、格斗、爆破、以及川鲁粤淮扬五大菜系。”
“最重要的是，根据局里的遗传学专家分析，我的基因与您展现出的‘高智商、高灵性’基因结合，后代有985的概率觉醒s级天赋。”
“瑞先生，我不求爱情，只求优生优育。为了人类进化的未来，请您务必考虑一下。”
死寂。
顾凡拿着叉子的手僵在半空。他见过谈生意的，见过谈恋爱的，但这种把相亲谈成“人类补完计划”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姑娘是不是练功练傻了？
“荒谬！”
终于，站在后面的青鸟忍不住了。
她一步跨出，挡在顾凡面前，墨镜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婉儿，声音冷得掉渣。
“林婉儿，你是来谈合作的，还是来配种的？异常局现在已经堕落到要靠卖身来拉赞助了吗？”
林婉儿停下手中的教鞭，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青鸟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职业化的假笑。
“哟，这不是我们局里的‘前任’王牌，苏大队长吗？”
“听说你现在给私人老板当保镖了？怎么，现在的私人企业福利这么好？连老板的私生活都要管？”
“我这是负责老板的人身安全！”青鸟咬牙切齿，“尤其是防范某些心怀不轨的女间谍！”
“人身安全？”林婉儿轻笑一声，眼神变得犀利，“苏清歌，别装了。频率从刚才开始就比平时快了20，肾上腺素分泌增加了15。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嫉妒’。”
“你在护食。”
“你——！”青鸟的脸瞬间涨红，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大腿外侧的匕首。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
眼看修罗场要升级成全武行，顾凡赶紧放下刀叉，插到了两人中间。
“那个林小姐，你的ppt做得很精美，逻辑也很严密。”
顾凡擦了擦嘴，语气诚恳。
“但是，有一个核心数据，你们局里可能搞错了。”
“什么数据？”林婉儿一愣。
顾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外。
“你们以为，我是一个人？”
“错了。”
“我是一个养殖户。”
“不管是合作还是联姻，在这个家里，我其实说了不算。”
顾凡打了个响指。
“哗啦——”
餐厅角落里，那个用来装饰的巨大景观鱼缸突然炸裂。
一条通体漆黑、长着螺旋独角的“怪鱼”从水里跳了出来，一口咬住了林婉儿带来的投影仪，咔嚓两口嚼碎吞了下去。
紧接着，通风管道里钻出了一条燃烧着小火苗的双头蛇，对着林婉儿那精心制作的ppt幕布喷了一口火。
瞬间，那份《入赘可行性报告》化为了灰烬。
“看到了吗？”
顾凡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我的孩子们比较认生。它们好像不太喜欢你的优生优育计划。”
“而且，它们不仅挑食，还很护短。”
“如果你想进这个家门，首先得问问它们同不同意。”
林婉儿看着那一地狼藉，又看了看那两只明显超出了生物学常识的“宠物”，一直维持的精英特工表情终于裂开了。
这特么是宠物？！
这分明是两只袖珍怪兽！
“这这不在情报范围内”林婉儿深吸一口气，迅速收起教鞭，抓起爱马仕包包，“瑞先生，今天的环境似乎不太适合谈优生学。我会回去重新调整算法模型。”
“告辞！”
说完，她踩着恨天高，逃也似地冲出了餐厅。那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餐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顾凡重新坐下，切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看向旁边还在生闷气的青鸟。
“行了，别瞪了。人都走了。”
“老板，那个女人很危险。”青鸟摘下墨镜，眼神认真，“她是局里出了名的疯子，为了任务可以不择手段。下次”
“下次？”顾凡笑了笑，将一块切好的牛肉递到青鸟嘴边，“没有下次了。”
“这种糖衣炮弹，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就行。”
“而且”
顾凡看着青鸟有些发红的耳根，语气变得玩味。
“林婉儿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对。”
“护食，是个好习惯。”
青鸟愣住了。
几秒钟后，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番茄，张了张嘴，最后狠狠地一口咬住了顾凡递过来的牛肉，像是要咬断谁的手指。
“肉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