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救命。”
当最后两个字从k的口中说出时，他那属于“国王”的霸气和威严仿佛被彻底抽离，只剩下了一个父亲最纯粹、最卑微的恳求。
整个仓库，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青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她看着k那双充满了希冀与痛苦的眼睛，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不忍。
山猫也在阴影中停止了敲击键盘，他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绝境，能让这样一个站在世界权力顶端的男人，如此低头。
唯有顾凡，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既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低垂，仿佛陷入了某种超越时空的冥想。
但他的内心，却在以闪电般的速度飞速盘算。
救人？
这已经超出了“品尝美食”的范畴，是真正意义上的“神迹”领域。
他手里的牌，只有一张能打——祥瑞之兽【当康】。
当康的“祥瑞”之力，本质上是一种“创生”与“增益”的概念，能够让古槐复苏，让农场丰收。理论上，用它来对抗k女儿身上那种“衰败”的“诅咒”，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但问题是，当康在上次为了保护他，硬抗能量手雷后，至今仍处于重伤状态，一直在祥瑞农场休养。
强行让它动用本源之力去“续命”，很可能会让它彻底崩碎。
风险太大。
而且
“神迹”如果太廉价，就会失去其应有的价值。
顾凡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落在k的身上。
“你所求的，并非一件‘商品’。”
他的声音空灵而淡漠，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而是一次对‘命运’的改写。”
“命运如大河，奔流不息。想要强行改变它的流向，需要付出的代价，远非黄金可以衡量。”
k的心猛地一沉，但眼中那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却没有熄灭。
对方没有直接拒绝！
“无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承受！”k的声音斩钉截铁。
顾凡摇了摇头。
“你口中的‘星尘’，其本质，是让精神回归宇宙洪荒的‘喜悦’。它可以让你女儿在最后的时光里，感受到极致的幸福，但无法修补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生命之舟’。”
他停顿了一下，给了k一丝消化信息的时间。
“真正的治疗，并非一次性的‘购买’，而是一场需要多方配合的‘仪式’。”
“一场‘生命概念’的再编织仪式。”
k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请您请您指示！”
“要举行这场仪式，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缺一不可。”顾凡伸出了一根手指。
“其一，天时。必须等到下一个‘创生’之力最鼎盛的时刻。那时，万物凋零，阳气始生，是扭转‘衰败’概念的最佳时机。”
“那是什么时候？”k追问道。
“冬至。”顾凡说出了一个确切的时间。这能给他，也给当康，争取到足够的恢复期。
顾凡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二，地利。仪式必须在一处‘生机’最浓郁的‘概念节点’举行。在那里，新生的概念可以压制死亡的侵蚀。”
他这番话，完美地为日后将k引到“祥瑞农场”埋下了伏笔。
“我明白了。”k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会动用一切力量，为您找到这样的地方！”
“不必。”顾凡淡淡地说道，“这样的地方，我自会安排。”
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根。
“其三，人和。”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洞穿k的灵魂。
“这场仪式，需要祭品。一份足以让命运都为之动容的‘诚意’。”
“我的全部财富，国王集团所有的股权，我的一切”k立刻说道。
“我说了，黄金，无法衡量命运。”
顾凡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神明特有的、对凡俗事物的漠然。
“我需要的祭品，只有一样。”
他看着k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燃烧的石头。”
k愣住了。
他那足以买下小国家的大脑，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宕机。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燃烧的石头？
这是什么？某种隐喻吗？还是
一个词，猛地从他脑海中跳了出来。
陨石！
而且，不是普通的陨石。是那种在穿越大气层后，内部结构依然保留着宇宙射线的、极其罕见的“燃烧之石”！
k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金钱的考验。
这是对他全球资源调动能力、情报网络、以及执行力的终极考验！
这种东西，有价无市，甚至很多国家的核心实验室里都未必有一块。想要在短短几个月内找到它，其难度，不亚于发动一场小规模战争！
“瑞先生”k的声音有些干涩，“您能形容得更具体一点吗？”
“当你找到它时，你自然会知道。”
顾凡留下这句充满玄机的话，便缓缓闭上了眼睛，端起了茶碗，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态。
他没有给k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要么，找到祭品，你的女儿就有一线生机。
要么，找不到，那就接受命运的安排。
k看着眼前这个宛如神明般、不容置疑的年轻人，心中非但没有生出一丝被要挟的愤怒，反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和希望。
这才是“神迹”该有的代价！
如果对方只是随便开个价，他反而会怀疑。
正是这种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才证明了对方拥有着与之匹配的、真正改写命运的力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对着顾凡，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次，不再是请求，而是承诺。
“我明白了。”
“感谢您的指引。”
“在冬至之前，我必将‘祭品’，亲自奉到您的面前。”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决然地走出了那扇铁门。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时，仓库内的气氛才终于一松。
“我的妈呀”山猫从阴影中走出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老板，你刚才那逼格，简直突破天际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石头你怎么想出来的？”
青鸟也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顾凡。
顾凡放下茶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明”面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奸计得逞后的窃喜。
“什么怎么想出来的？”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刚刚从《异次元宠物饲养指南》里翻到的、关于【土蝼】的进化词条。
【进化所需素材：灵犀值点，特殊进化素材：天外陨铁之核（蕴含高纯度铁、镍元素的陨石核心，俗称‘燃烧的石头’）。】
顾凡咧嘴一笑。
“专业的事，当然要参考专业的文献。”
“这叫知识付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