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这出场方式是不是太高调了点？”
顾凡扶着额头，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他看着眼前这幅堪比邪教集会的狂热景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硬闯？
别说他现在只是个战五渣的社畜，就算他是兵王附体，面对这堵由几百个狂热爱慕者组成的人墙，也得被当场撕成碎片。
制造混乱？
放火还是搞断电？
不行。
这只会让场面更乱，说不定还会伤及无辜。
更重要的是，在魅惑的影响下，这群人说不定会觉得为爱冲锋、不惧火海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顾凡的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九尾狐引发的，是一场概念污染。
它用爱与美的概念，覆盖了整座城市，让所有人的理智都暂时下了线。
对付概念，就必须用另一个概念去覆盖它！
什么概念，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与虚无缥缈的爱相抗衡，甚至战而胜之？
顾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答案只有一个。
——金钱！
他没有再犹豫，悄悄退出了狂热的人群，躲进了一个无人的消防通道。
顾凡拿出了那部专门用来联系猫饼小酥的“瑞先生”手机。
找到那个活泼的猫咪头像，他编辑了一条全新的指令，发送了过去。
【瑞先生：“紧急通知！‘衔尾蛇’悬赏只是开胃菜。”】
【瑞先生：“现在，‘昆仑计划’第一期线下活动，正式开始！”】
【瑞先生：“我在‘尚雅汇’购物中心，随机藏匿了一千万现金。记住，是现金。”】
【瑞先生：“没有规则，没有限制。谁先找到，就归谁。”】
【瑞先生：“祝各位好运。”】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对面秒回。
不再是感叹号。
而是一连串的问号，和一张猫咪震惊到瞳孔放大的表情包。
【猫饼小酥：“？？？？？”】
【猫饼小酥：“瑞瑞先生？！一一千万？！现金？！”】
顾凡能想象到屏幕那头，那个叫苏晓晓的女孩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
他没有回复，只是淡淡地打出了两个字。
【瑞先生：“执行。”】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三秒后。
【猫饼小酥：“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下一秒。
一场信息风暴，以猫饼小酥的百万粉丝社群为中心，瞬间引爆！
如果说，九尾狐的魅惑是一场席卷全城的，暧昧的粉红色春雨，润物细无声。
那么，顾凡抛出的这个一千万现金炸弹，就是一道撕裂天空的金色闪电！
粗暴！
直接！
不讲道理！
尚雅汇购物中心三楼。
原本沉浸在对九尾狐的痴迷与爱慕中的人们，口袋里的手机，开始此起彼伏地疯狂震动。
一个站在外围，正踮着脚试图看清神狐真容的年轻白领，不耐烦地掏出手机。
当他看到那条被疯狂转发的悬赏令时，脸上的痴迷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的瞳孔，开始剧烈地收缩、放大。
呼吸，变得急促。
“一一千万现金？”
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在颤抖。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只依旧在沉睡，美得不像话的狐狸。
很美。
确实很美。
能得到它，仿佛就得到了全世界。
但是
一千万现金，能让他直接在海都市买一套房，再买一辆车，然后把看不顺眼的老板当场炒了！
虚无缥缈的爱，和实实在在的暴富，在他的脑海里，展开了一场天人交战。
这场战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
年轻白领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股痴迷的爱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始的贪婪！
他猛地转过身，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目光开始疯狂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花盆！
垃圾桶！
消防栓！
任何一个可能藏着巨款的角落！
他不是第一个。
也不是最后一个。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如同瘟疫般扩散。
越来越多的人，从那场粉红色的梦境中“惊醒”。
人们脸上的表情，开始发生光速变化。
从爱你哦，变成了钱在哪。
那股笼罩在商场上空的，暧昧、粘稠的气氛，被一股更狂野、更滚烫的淘金热彻底冲垮！
“都他妈别挡道！老子要发财了！”
“谁看到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了？！”
“厕所！对！这么大的现金，肯定藏在厕所隔间里！”
原本那堵围得水泄不通的爱之墙，瞬间土崩瓦解！
人群像退潮的海水，呼啦一下散开，朝着四面八方冲去，开始疯狂地翻箱倒柜。
整个商场，瞬间从集体相亲会，变成了零元购现场。
混乱中，顾凡戴上帽子，压低帽檐，像一个幽灵，逆着人流，信步走进了那家瞬间变得冷清的宠物店。
店长正趴在柜台上，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脸上写满了纠结与挣扎。
显然，他也在神狐和巨款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
顾凡没有理他。
他径直走到那个粉色水晶展示柜前。
柜门没锁。
他轻轻拉开，伸手将那只还在呼呼大睡的雪白小狐狸，捧在了手心。
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满地动了动耳朵，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紫水晶一般，清澈、纯净，却又仿佛蕴含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能将人的灵魂彻底吸进去。
它看着顾凡。
小脑袋微微歪了歪，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仿佛在说：“咦？我的魅力，对你没用吗？”
魅惑在零距离下，对顾凡进行了饱和式攻击。
但作为app的持有者，所有异兽的爹，顾凡天生就拥有最高的亲和度豁免。
他只是觉得这小东西确实漂亮得有点犯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凡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小狐狸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奶音，九条小尾巴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像九个毛茸茸的。
“搞出这么大乱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顾凡低声笑骂了一句，将它揣进怀里，用外套盖好。
然后，他在万众寻宝的混乱中，从容不迫地转身，走出了宠物店，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深藏功与名。
当顾凡走出尚雅汇，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瞬间。
他怀里的小狐狸，似乎被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那股笼罩全城的粉红色光晕，如同被拔掉了插头的灯光，瞬间熄灭。
商场里，那些还在疯狂翻找的人们，动作猛地一滞。
“我我刚在干嘛？”
“一千万现金？我是不是疯了？这种鬼话也信？”
“等等刚才那只狐狸呢？”
所有人如梦初醒，脸上写满了茫然与尴尬。
就在这时。
顾凡的手机，剧烈地响了起来。
又是那个加密号码。
又是青鸟！
顾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这一次，他没有抢着说话。
电话那头，也沉默着。
但顾凡能清晰地听到，青鸟那有些急促的，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的呼吸声。
良久。
她那恢复了往日冰冷，但却带着一丝颤抖和沙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顾凡。”
“就在刚才，我们监测到，全城范围内的异常心理活动指数，在同一秒，从爆表的峰值，瞬间恢复了正常。”
她的声音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也就在那一秒。”
“尚雅汇购物中心，流传出了一条一千万现金寻宝的谣言。”
“告诉我。”
“这一切是不是又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