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全完了。
弹尽粮绝。
他点开宠物的状态栏。
【当康】的头像，是灰色的。
下面一行小字，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上。
【状态：生命垂危（基础生命维持中）】
那200点灵犀值，只够吊着它一口气。
离痊愈，还差十万八千里。
顾凡的拳头，死死地攥紧。
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他感觉不到疼。
他只感觉到愤怒。
还有，后怕。
他开始复盘。
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刚才的牌局。
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错误。
顾凡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总结出了自己的三大死穴。
第一。
情报。
狗屁的情报！
他就是个瞎子！
他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连对方有多少人，用什么武器，都一无所知！
他一头撞进别人的老巢，还他妈以为自己是去寻宝的！
可笑！
太可笑了！
第二。
基地。
这个破仓库，也配叫基地？
这就是个临时狗窝！
如果不是土蝼，他连逃都逃不掉！
下一次呢？
下一次人家直接找到这里，把门一堵。
自己就是瓮中的鳖！
第三。
灵犀值。
呵呵。
他看着那个鲜红的“0”。
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搞一次事，赚一笔。
花完了，再去搞。
这不叫幕后大佬。
这叫打零工！
一旦出事，连给宠物治伤的钱都拿不出来！
“操！”
顾凡低吼一声。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水泥地上。
不行！
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了。
那种日子，太被动了。
他必须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根据地！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疯狂地滋生。
“筑巢计划”。
他要一个真正的巢穴。
一个固若金汤，绝对安全的巢穴！
他打开手机银行。
看着那串七十多万的数字。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资本。
他要在郊区，买一个房子。
一个独栋带地下室的房子！
越大越好！
越偏僻越好！
光有巢还不够。
他还得有眼睛！
他不能再当瞎子了！
他需要一张网。
一张能覆盖整个海都市的情报网！
一个可靠的，能为他提供情报的“外部节点”！
“织网计划”。
这个念头一出现，一个名字，就从他脑海深处跳了出来。
猫饼小酥。
那个胆大包天的探险up主。
那个拥有百万粉丝，遍布城市各个角落的“眼线”的女人。
她的粉丝，就是天然的情报搜集网络！
顾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筑巢。
织网。
这两个计划，像两颗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但是。
无论是买房子，还是收买网红。
都需要钱。
更重要的，是需要灵犀值！
海量的，源源不断的灵犀值！
他看着app里，当康那奄奄一息的样子。
一个疯狂的念头，逐渐成型。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能稳定产出灵犀值的地方。
市郊。
那个被当康的“神迹”，无意中影响过的农场。
三天后。
海都市市郊，祥瑞农场。
这个名字，是顾凡刚给起的。
农场的主人，是一个叫老孙头的农民。
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皱纹，被这片贫瘠的土地折磨得快要破产的老人。
此刻，他正一脸不信任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斯斯文文。
但说出来的话，却像个疯子。
“你说啥？”
老孙头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投资我这片死地？”
顾凡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很平静。
“我出钱，帮你改良土壤。”
“我再提供一种独家的有机肥料。”
“保证你的菜，长得比谁家的都好。”
老孙头笑了。
笑得满脸苦涩。
“小伙子，别开玩笑了。”
“我这地，专家都看过了，盐碱化太严重，神仙来了都没救。”
顾凡也笑了。
“神仙救不了。”
“我能。”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农场未来所有的利润，我七，你三。”
老孙头的瞳孔，猛地一缩。
七成！
这个年轻人，好大的胃口！
他想拒绝。
但是，他看着眼前这片荒芜的土地。
看着家里那一大堆催款的账单。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就像顾凡说的那样。
他没得选。
“好。”
老孙头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
“我干了！”
协议当天就签了。
顾凡当场转了二十万过去，作为初期的启动资金。
当天晚上。
他趁着夜色，将一个巨大的、沉重的箱子，搬进了农场那个废弃的地下仓库里。
箱子里，是奄奄一息的当康。
“好好养伤吧。”
顾凡抚摸着当康焦黑的皮毛，轻声说道。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他将当康安置好。
然后，离开了仓库。
他没有注意到。
就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
一股温暖的祥瑞之气，以当康为中心，开始缓缓地，向着整个农场的土壤，渗透而去。
丰穰之域。
这个强大的能力，即使在主人重伤昏迷的状态下，它的被动效果，依然在缓慢的改造着周围的一切。
奇迹开始了。
第一天。
老孙头按照顾凡的吩咐，将那些新种子种了下去。
他没抱任何希望。
第二天。
种子发芽了。
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
第三天。
菜苗长高了一大截。
叶片绿得发亮。
第五天。
老孙头站在田埂上，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看着眼前那片绿油油的菜地。
看着那些以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速度，疯狂生长的蔬菜。
他的世界观碎了。
一个星期后。
第一批蔬菜成熟了。
那品相，那色泽，是老孙头种了一辈子地，都没见过的。
他掐了一根黄瓜，放进嘴里。
清脆。
甘甜。
一股难以形容的清香，在他的味蕾上炸开！
“神了”
老孙头喃喃自语。
“真他娘的神了！”
顾凡用最快的速度，注册了品牌，设计了包装。
品牌的名字，就叫“祥瑞”。
第一批“祥瑞牌”有机蔬菜，被送进了海都市最高端的那几个富人区超市。
然后引爆了。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黄瓜！我感觉我以前吃的都是塑料！”
“祥瑞农场？在哪？快！给我包下来！以后他们家所有的菜，我全要了！”
“我请的法国大厨说，他这辈子没见过品质这么好的番茄！他激动得都哭了！”
口碑，像病毒一样，在海都市最顶级的圈子里，疯狂传播。
美食家们来了。
农业科技的专家们也来了。
他们看着祥瑞农场里，那些长势喜人的蔬菜。
他们分析着土壤里，那充满了生命活力的成分。
所有人都疯了。
而此时。
顾凡正坐在仓库里。
他看着手机app上，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这些关注度，正在缓慢转化为他最需要的东西。
灵犀值。
虽然不多。
但它在持续地，源源不断地，增长着。
顾凡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