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沙发上的顾凡，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个女调查员最后的话。
“请相信科学，不要信谣传谣。”
“信你个鬼的科学！”
顾凡对着天花板，无声地呐喊。
“我的科学，就是差一点就要被你们抓去切片研究了！”
这次的官方介入，给他敲响了警钟。
单纯依靠【肥遗】这种灾害型的异兽来获取灵犀值，风险太高了。
每一次搞事，都是在悬崖边上疯狂试探。
每获得一点关注度，都等于向那个神秘的官方机构发送一次自己的坐标。
长此以往，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少年重新坐了起来，眼神凝重，拿出了手机。
他点开了《山海万象》app。
刚进入界面，一个全新的变化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肥遗】那个暗红色的图鉴图标旁边，多出了一个散发着微光的按钮。
【养成】
顾凡心中一动，点了下去。
一个新的面板弹了出来。
【异兽：肥遗（胎卵期）】
【属性：旱】
【当前状态：已收容。现实干涉已降至最低。】
【升级至幼年期所需：1000 灵犀值。】
【幼年期效果：能力影响范围扩大10倍，宿主可进行初级能力引导（例如：指定小范围区域进行干燥）。】
顾凡看着那个“1000”的数字，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一千点？？？”
“我冒着被查水表的风险，搞出个本地新闻，才赚了五百点！”
“升级一下就要一千点？这游戏通货膨胀也太严重了吧！”
“而且初级能力引导？听起来不错，但意思是不是说，我以后可以指着我老板的茶杯，让它瞬间干掉？”
“这不还是在搞事吗！只不过从‘无差别攻击’变成了‘精准打击’而已！”
顾凡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这app的内核，分明就是个逼人氪金、不，氪命的手游！
升级【肥遗】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
他退出了养成界面，重新回到了图鉴。
目光在那些灰色的剪影和少数几个亮起的图标之间来回逡巡。
一个制造麻烦，一个解决麻烦
一个引发灾厄，一个带来祥瑞
对冲！
必须进行风险对冲！
顾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属于社畜在做ppt时才会有的清明。
他需要一只“正面”的异兽，来制造“正面”的奇迹。
当官方的注意力被“干旱”吸引时，他就在另一个地方制造一场“丰收”。
用一个无法解释的祥瑞，去干扰他们对另一个灾厄的判断。
让他们陷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科学是不是出问题了”的自我怀疑之中。
只要他们乱了，自己就安全了。
思路一旦打开，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顾凡开始认真审视那些他能负担得起的异兽。
他的总灵犀值是540点。
这个数值，让他刚好可以够到几个新图标的门槛。
他直接跳过了那个看起来就很凶的【蜚】，那玩意儿见则天下大疫，比【肥遗】的风险等级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他可不想刚被“燃气公司”查完水表，明天就被“疾控中心”破门而入。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看起来最无害、甚至有点可爱的图标上。
那是一个画风潦草的小猪图案。
顾凡伸出手指，点了一下。
异兽的详细信息弹了出来。
【异兽：当康】
【属性：穰】
【描述：其状如猪，有牙，其鸣自叫。其名曰当康，其见则天下大穰。】
【孵化所需：500灵犀值。】
就是它了！！！
顾凡的眼睛瞬间亮了！
天下大穰！
丰收之兆！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正面资产”吗！
一个制造旱灾，一个带来丰收。
一个debuff，一个buff。
这简直是完美的风险对冲模型！
“我真是个天才！”
顾凡忍不住为自己清晰的商业头脑和风险把控能力点了个赞。
“等那帮‘燃气工’还在头疼‘菊部地区为何持续干燥’的时候，我反手就在另一个地方搞出个‘枯木逢春，稻谷一夜成熟’的奇迹。”
“让他们去头疼吧！让他们去怀疑人生吧！”
“最好能让他们内部为了‘灾厄派’和‘祥瑞派’打起来！”
顾凡越想越兴奋，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通往幕后大佬的康庄大道。
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按下了【当康】图标下方的“孵化”按钮。
一个确认框弹了出来。
【是否消耗500点灵犀值，孵化异兽‘当康’？】
“确认！必须确认！立刻！马上！”
顾凡在心中狂吼，手指重重地点了下去。
嗡——
手机屏幕上，那代表着灵犀值的数字【540】，瞬间跳水，变成了孤零零的【40】。
顾凡的心脏跟着抽痛了一下。
辛辛苦苦搞事赚来的第一桶金，就这么没了。
但下一秒，这种心痛就被全新的期待所取代。
手机屏幕上，没有出现【肥遗】降临时那种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暖如同阳光般的金色光晕，从屏幕中央扩散开来。
一行同样是金色且充满了希望与生机的文字，缓缓浮现。
【孵化成功！】
【祥瑞之兽‘当康’，已在现实世界降临。】
【请宿主尽快将其回收，并妥善引导其祥瑞之力，为世界带来丰饶。】
“来了！”
顾凡激动地搓了搓手。
他的第二只宠物！
他的“对冲基金”！
app的界面自动切换，那熟悉的雷达地图再次出现。
地图中央，代表顾凡的蓝色光点依旧安分地待在家里。
而代表【肥遗】的红色光点，因为被他关在卫生间的打包盒里，已经变得极其暗淡，几乎看不见。
此刻，一个新的光点，在地图上凭空出现。
那是一个不断闪烁的金色光点。
它没有【肥遗】那种充满攻击性的感觉，反而像一颗温暖的小太阳，让人心生亲近。
顾凡用手指放大地图，查看那个金色光点的位置。
它不在居民区，也不在商业区。
而是在离他家有几条街区的一片绿色区域里。
地图上的位置标签，清晰地显示出那里的名字。
【青云山废弃公园】
一行小字在地图下方浮现。
【距离：32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