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租客们的愤怒。
顾凡一个激灵。
坏了！
闯祸了！
他做贼心虚地抱起打包盒，准备立刻溜之大吉。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顾凡手忙脚乱地掏出来一看。
又是那个app的通知。
【检测到‘肥遗’的现实干涉已引发小范围人类关注。】
顾凡下意识点开app。
主界面上，那个原本显示为【灵犀值：0】的数字，赫然变成了【灵犀值：10】！
这一刻。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冲垮了顾凡的理智。
那是闯下大祸的恐惧。
也是游戏获得收益的狂喜！
“卧槽这都可以！”
“搞出事就能变强？！”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战栗，既害怕又兴奋。
他不敢在天台久留，抱着那个装着“灾祸之源”的打包盒，飞也似地冲回了家。
“砰”的一声关上门。
顾凡靠在门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打包盒，又看了看手机上那刺眼的“+10”，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不是app，是业主群的消息提示。
他点开一看，发现里面已经彻底炸了锅。
【302李先生：水压小的可怜，我怀疑有人在楼顶偷水！】
【物业-小张：各位业主别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检查了，可能是水泵出了问题】
【501张太太：不止是水！你们快看我阳台上的花！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全蔫了！跟被火烤过一样！】
群里立刻弹出了张太太发的图片。
照片上，一盆原本开得正艳的月季，此刻花瓣和叶子全都干枯卷曲，呈现出一种脱水的灰败色，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
【404周女士：！！！我家也是！我刚浇过水的吊兰，叶子全黄了！】
【601赵大爷：我的天，我种在天台花园的几盆菜全死了！一点水分都没有了！】
【？？？】
【什么情况？！】
【这也太邪门了吧？！】
顾凡看着聊天记录，手脚冰凉。
水压问题，是因为【肥遗】喝光了水箱的存水。
而那些枯萎的植物，显然也是拜它“见则其邑大旱”的天赋所赐。
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顾凡把那个外卖打包盒扔进了垃圾桶。
开玩笑。
用一个麻辣烫的盒子养神兽？
传出去都对不起《山海经》的排面。
更重要的是，不安全。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以前买来养乌龟、后来乌龟离家出走就闲置了的玻璃缸。
虽然不大，但密封性一流。
顾凡小心翼翼地把【肥遗】从盒子里请了出来，放进玻璃缸，然后把盖子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了几个微小的通气孔。
“养神兽也得讲科学。”
“这就叫控制变量法，把‘大旱’这个变量给我牢牢锁在缸里。”
顾凡对着玻璃缸，发表了严谨的总结陈词。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肥遗】被彻底密封起来的瞬间，顾凡感觉房间里那股若有若无的燥热感消失了。
他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
哗啦啦——
清澈的水流欢快地涌出，水压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业主群里再次响起提示音。
【物业小张：水压已恢复正常！应该是刚才水泵瞬时故障，已经修好了，大家放心用水！】
【王阿姨：哦，好了好了，水来了！】
【302李先生：来水了就行。】
一场由神兽引发的民生危机，就这么被物业小张稀里糊涂地揽了过去，完美收场。
顾凡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个拆除了定时炸弹的英雄。
虽然这个炸弹是他自己放的。
然而，麻烦并没有完全结束。
之前那些被【肥遗】吸干了水分的植物，并没有因为它的被囚禁而恢复过来。
它们依旧是一副枯败的样子，成了这栋楼里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第二天下午。
住在五楼的张太太，一个热衷于拍摄“生活小妙招”和“小区奇闻”的短视频爱好者，举着手机来到了天台。
“家人们，你们看！太神奇了！”
张太太对着镜头，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夸张语气说道。
“就一个晚上，我们小区花园里的花草，全都枯死了！”
“你们看这土，干得跟撒哈拉沙漠似的！”
她将镜头对准了那些枯萎的植物，还特意配上了一段悬疑风格的bg，最后打上标题：小区奇闻 一夜枯萎的植物 世界未解之谜。
视频很快被上传到了短视频平台。
顾凡是在摸鱼刷手机时，被大数据精准推送的。
看着视频里自己亲手造成的“杰作”，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视频不温不火，没什么人看。
评论区也只有零星几条留言。
【路人甲：p图的吧？现在的阿姨为了流量真是什么都敢编。】
【楼下邻居乙：什么气候异常，百分百是物业懒，忘了浇水。】
【键盘侠丙：假的。要是真的，我倒立洗头。】
【懂哥丁：一看就是缺氮磷钾，买点肥料不就完了吗？大惊小怪。】
顾凡看得直摇头。
这些凡人，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虽然视频反响平平，但他的手机还是震动了一下。
【检测到‘肥遗’的现实干涉仍在持续引发关注。】
顾凡立刻点开app。
他的总灵犀值，从10点变成了40点。
一个不错的开始。
他兴致勃勃地点开了图鉴，想看看自己离下一只神兽还有多远。
图鉴里，大部分异兽依旧是灰色的。
只有少数几个图标，在40点灵犀值的映照下，露出了名字和孵化条件。
【当康：其状如猪，其鸣自叫。见则天下大穰。孵化所需：500灵犀值。】
【九尾狐：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孵化所需：1000灵犀值。】
【蜚：其状如牛，白首，一足，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孵化所需：1500灵犀值。】
顾凡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看了看自己的40点灵犀值，又看了看后面那一长串的“0”。
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搞什么啊？？？”
“最便宜的猪都要500点？”
“张阿姨那个视频才给我加了30点，这得让她拍到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一个零头？”
“照这个速度，我想到退休都孵化不出第二只宠物！”
顾凡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甲方和老板压榨的社畜状态。
辛辛苦苦搞出点动静，结果kpi差得十万八千里。
这点灵犀值，连给【肥遗】塞牙缝都不够，更别提孵化下一个了。
不行。
得想点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