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陈默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睫毛，心头泛起一丝愧疚。
“是我考虑不周，吓到你了，我错了。”
他指尖轻轻拭去她脸颊残留的泪痕。
林知夏看着陈默坦诚认错的模样，眼底的水汽渐渐散去，原本的委屈和嗔怪也如同冰雪消融般烟消云散。
她沉默了几秒，目光微微下垂，心里渐渐清明起来。
她知道，陈默不是故意要吓她，他只是想帮她克服恐惧。
想要在这末世里活下去，想要不再成为他的累赘，想要能和他并肩作战，这道关于恐惧的坎，她必须自己跨过去。
想通这一点，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原本的怯懦消散不见，轻声说道：“你没错！是我自己太怯懦了，我知道了，想要变强，这道坎我必须跨过去。”
“你明白就好。”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那我们慢慢过去看看。”
陈默见状，轻轻牵着她的手，一步步朝着那具僵立的丧尸走去。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丧尸的模样愈发清晰地映入眼帘。
它的左眼已经完全腐烂脱落，黑洞洞的眼眶里不断渗出浑浊粘稠的绿色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汇成一滴，缓缓滴落。
嘴角撕裂到耳根的位置，露出满口沾满黑血的尖锐獠牙，獠牙上还挂著些许不明的血肉残渣。
身上的衣服被血渍和腐液浸透，破烂不堪地挂在身上，多处皮肤已经溃烂发黑，露出底下森白的骨骼，每一寸都散发著让人作呕的浓烈腐臭。
刚走到距离丧尸两米远的地方，那股浓烈到极致的腐臭味再也无法忍受。
“呕——”
林知夏猛地别过脸，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呕——”的一声，猛地弯腰呕吐起来。
她紧紧皱着眉头，双手捂著胸口，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吐出的酸水混著少量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溅落在地面，刺鼻的气味混杂着丧尸的腐臭，让她胃里的翻搅更甚，那股恶心感迟迟不散，浑身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陈默立刻停下脚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等她呕吐的反应平复下来，才轻声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先退远一点？”
林知夏摇了摇头，深吸了好几口凉气，努力压下胃里的不适感。
她再次看向那具丧尸时，虽然依旧觉得恶心反胃，但之前那种极致的恐惧却消散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崩溃失控。
她咬了咬樱唇，声音沙哑却坚定：“不不用，我能坚持。”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现实中的丧尸。
从最初的极致恐惧到崩溃哭泣，再到在陈默的安抚下勉强平复，最后鼓起勇气直面丧尸。
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
恐惧并未完全消失，但她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被吓得失去方寸，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枷锁，迈出了成长的第一步。
陈默将林知夏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他没有急着去6号楼清理丧尸，而是牵着她的手，带着她逐一观察剩下的十九具丧尸。
有了第一次直面的经历，再加上知道这些丧尸都受陈默掌控，林知夏的心态越来越平稳。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畏缩，虽然依旧会因为丧尸的腐臭和可怖模样微微蹙眉，但眼神里的惊惧已经彻底消散，甚至能冷静地打量著这些被操控的怪物。
等看完最后一具丧尸，林知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默，眼底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陈默，你控制丧尸的这个能力，我可以学吗？”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我也能控制丧尸，以后咱们清理尸群的时候，我就能帮你分担更多。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能靠着这个能力保护雪晴姐她们，这样你也能更放心地去做其他事。”
听到这个问题，陈默心里微微一动。
他自然清楚，控制丧尸的能力根本不是普通的技能，而是蓝星意志赋予他的天地权柄之一。
这个天地权柄的作用是可以控制蓝星上所有物体，包括丧尸在内。
这种权柄只有他和像蓝星意志一样的星球意志可以容纳，旁人根本无法继承。
可，天地权柄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想要解释天地权柄，就要解释蓝星意志。
想要解释蓝星意志，就要解释十万年后那场入侵。
想要解释十万年后那场入侵，就要解释那些外星生物的实力。
那些外星生物的实力，他现在都不清楚，更别说解释了。
所以，为了不牵扯这些有的没的，他不想说天地权柄这件事。
陈默沉吟了两秒，组织著语言：“这个恐怕不行。”
“是因为我的天赋不够吗？”
林知夏脸上的期待瞬间淡了些，眼神里掠过一丝失落。
“不是你的问题。”
陈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这不是靠天赋就能学会的东西，是我觉醒时自带的专属异能，和精神力控制不是一回事，没办法传授给别人。”
听到“专属异能”四个字，林知夏眼底的失落渐渐消散了。
她虽然从来没听说过觉醒者还有“专属异能”这种说法，但她无条件信任陈默，知道他不会骗自己。
既然是无法传授的专属能力，那也就没必要再纠结了。
她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学好其他能帮上忙的技能。
她轻轻点了点头，重新抬起头时，眼底已经没有了失落，多了几分释然：“我明白了。”
见她情绪平复，陈默话锋一转。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虽然控制丧尸的能力没法教你，但我可以教你用精神力控制其他有意识的生物体。这是所有高天赋觉醒者都能掌握的技能，你天赋这么好，肯定能学好。”
他进一步解释道：“觉醒者的精神力本就有干涉意识的能力，只要掌握方法，操控一些小型生物完全没问题，比如昆虫、鸟类之类的，这些生物在侦查、传递简单信息方面，作用可不比丧尸小。”
听到这话，林知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
看着她雀跃的模样，陈默忍不住笑了笑。
“等晚上回去之后我就教你。”
“好！”
林知夏重重地点了点头，兴奋得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说到这个，你之前那个能隐藏身形和气息的技能也要教我！有了那个技能，我以后侦查的时候就更安全了。”
“没问题，这些技能都教你。”
陈默被她这股急于变强的劲头逗笑，指尖刮了下她泛红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宠溺。
说罢，他牵起林知夏的手，目光投向不远处的6号楼单元门，语气重新变得沉稳，“走吧，先去清理丧尸！”
得到陈默的承诺，林知夏眼底瞬间迸发出细碎的星光，先前因直面丧尸残留的苍白与怯懦彻底褪去，脸颊泛著健康的粉晕。
她脚步轻快得像只挣脱了束缚的小雀，主动伸手环住陈默的胳膊。
随着两人前行的步伐，她的身子微微晃悠着，胳膊也跟着轻轻摆动，连带着发梢都染上了几分雀跃的弧度，全然没了往日清冷孤高的模样。
陈默垂眸看着身侧黏着自己，眉眼舒展的林知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相比于从前那个清冷高傲，让人不敢靠近的林知夏，他更喜欢此刻这般鲜活灵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