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将软体动物柳雪晴从餐桌上抱了下来，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柳雪晴把滚烫的脸埋在他胸口，久久不语。
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呼吸也还没有平复下来。
“我错了。”
陈默抱着柳雪晴，轻声说道。
陈默那句“我错了”说得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柳雪晴刚刚平复些许的心湖，又漾开一圈复杂的涟漪。
她埋在陈默胸前的脸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没说话，只是收紧了些环着他腰的手臂。
陈默难得耐心地搂着她，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隔着单薄的家居服，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和细腻。
柳雪晴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软软地偎着他，只是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轻轻抽噎一下，像只被欺负狠了的猫。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微颤渐渐平息，呼吸也趋于和缓，只是脸颊贴著的布料传来湿热的触感。
餐厅里只剩下两人交融的呼吸声，气氛微妙地沉默著，却不再有之前的紧绷。
过了好一会儿，柳雪晴才闷闷地开口，鼻音浓重。
“你你知道错就好。”
声音很小，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却又软得毫无杀伤力。
“嗯。
陈默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鼻腔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嗯”声，听不出是赞同还是敷衍，但揽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他的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尖上，那里皮肤薄透，还能看到细微的血管，此刻因为刚才的事情，染著诱人的粉色。
“下次下次不许再那样了”
她继续闷声指控，指的是他不由分说就用那种粗暴方式“惩罚”她的事。
“吓死我了还还那么疼”
“哪样？”
陈默明知故问。
“你！”
柳雪晴抬头嗔了他一眼，眼圈还红著，眼波却因这一嗔而水光潋滟，自带风情。
见他眼底似乎有笑意闪过，她更羞恼了，握起拳头没什么力气地捶了他胸口一下。
“你知道的！不许装傻！”
“好，知道了。”
陈默从善如流地应下，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捏在掌心。
她的手很软，手指纤细，肌肤细腻。
他摩挲着她的指节，心里那点因误解带来的躁动，彻底沉淀下去，变成一种奇异的宁静。
柳雪晴被他这样握着手，也没再挣开。
她垂下眼帘，睫毛上还沾著泪水，安静的侧脸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美。
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更紧密地依偎进他怀里，仿佛想汲取更多安心。
就在这短暂宁静，暧昧余温尚未散尽的时刻——
“砰！”
防盗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内墙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响亮。
王可欣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卷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和急切，声音又脆又亮，瞬间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陈默哥哥！妈妈！林姐姐她醒——”
她的呼喊戛然而止，脚步也钉在了玄关与餐厅的交界处。
小姑娘的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脸上兴奋的红晕尚未褪去，就瞬间被另一种更滚烫的热度所覆盖。
她的视线先是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陈默哥哥坐在餐椅上，妈妈被他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妈妈的脸埋在陈默哥哥胸口，只露出通红的耳朵和散乱的长发，而陈默哥哥的手还搂在妈妈的背上。
两人之间的姿势，亲密得好像相爱了一样。
紧接着，她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扫过地面——
靠近餐桌脚边，那条熟悉的，浅蓝色的家居睡裤，还有一条小小的
衣服？
就那么随意地散落在那里。
“轰——！”
王可欣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丢进了一锅沸水，瞬间热气上涌，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她她她她看到了什么？！
那是妈妈的
裤子？
还有
？
妈妈的衣服怎么会在那里？！
天啊！
他们
他们刚才在在餐厅？！
此刻眼前极具冲击性的一幕，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搅得她头晕目眩，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天啊！
他们怎么可以在餐厅！
就在刚才！
而且而且我还差点闯进来！
陈默哥哥这个大坏蛋！
大色狼！
就知道欺负妈妈！
还把妈妈的衣服扔在地上！
无数混乱的念头和强烈的羞窘席卷了她，让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再看那相拥的两人和地上的衣物，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柳雪晴在女儿声音响起的瞬间，身体就剧烈地一僵，随即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挣扎起来，想要从陈默怀里下去，躲藏起来。
陈默却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箍得更紧了些，同时低下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快速地说：
“别动。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起来就全看见了。”
这句话如同最有效的镇定剂，又像是最残酷的刑罚。
柳雪晴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止，整个人彻底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滚烫的脸颊血色尽褪，又迅速涨得比刚才更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无边的羞耻感灭顶而来，她猛地将脸更深地埋进陈默怀里，双手死死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因为极致的窘迫和恐慌，身体细微地颤抖起来。
完了！
完了！
可欣会不会看见看见我什么都没有?
天啊!
我我以后还怎么
没脸见人了
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躯体的僵硬和颤抖，他抬起眼，看向僵在玄关处，满脸通红眼神乱飘的王可欣，面色已然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他开口，声音沉稳，仿佛刚才一切尴尬都不存在。
王可欣被他这一问，才猛地从巨大的羞窘和混乱中找回一丝神智。
她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地上那些衣服上移开，死死盯着陈默哥哥的脸，但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瞥向埋在陈默哥哥怀里一动不动的身影。
“我我”
她结巴了一下，努力组织语言，想起自己冲回来的目的，声音却还是有点发飘。
“林姐姐林知夏姐姐！她醒了！小暖姐让我赶紧上来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