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张不凡的回忆。
“进来。”张不凡收敛心神，那股死寂气息骤然消散。
门被推开，林悦端著一个餐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吃点东西吧，你又是一夜没睡。”她把餐盘放在桌上，里面是简单的清粥小菜。
“网上现在彻底炸开锅了。所有人都在讨论你，讨论昨天晚上的行动。”
张不凡点点头，拿起勺子，安静地开始喝粥。
林悦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托著下巴，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张不凡头也不抬地问。
“我我也看了那些报道。”林悦的声音很轻，“那些人做的事情太可怕了。他们的同党都抓到了吗？”
“大部分。还有些跑掉的，正在追。”张不凡语气平淡。
“你经历了百年孤独，”林悦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和担忧，“这么多罪犯，你是怎么记清楚的？不会错吗？”
张不凡放下勺子，抬起眼，看向林悦。
那双眼睛里，有她熟悉的温柔，但更多的是看不懂的深邃和疲惫。
“因为上一世，”他缓缓开口，“他们在灾难降临后，就露出了内心的黑暗。
他们在还没有弄清，灾难是什么的时候，就想要独裁、占山为王！
因为他们的行为，直接害死了至少两千万同胞！”
“所以我不敢忘！更不能忘！”
“那百年，只要有时间，我都会把李元帅的交代，以及这些人的罪行背一遍！”
林悦瞬间滞住了。
她看着张不凡一脸平静的说出，近乎残忍的真相。
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发颤。
不敢忘
将李元帅的嘱托和那些人的罪状，刻骨铭心地背了百年？
那是怎样的一种执念，又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她无法想象，这轻飘飘一句话背后，是多少个无眠的夜晚，又是多少次深深的绝望。
他靠着默念这些资料和罪行，苦苦支撑。
支撑自己，不陷入崩溃。
“对不起”林悦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该问的。”
“没事。”张不凡摇摇头，重新拿起勺子，笑了笑，“都过去了。而且这些东西很有用，不是吗？”
“很有用！”林悦用力点头，红着眼眶，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非常非常有用！”
她感到自己的心很疼、很疼。
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想要抚摸著张不凡的脸，想要被他抱住，想要给他温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陈锋沉着的声音传来。
“张指挥，您在吗？李元帅请您立刻去一号作战会议室。”
听到喊话，林悦猛地一惊，慌忙收回伸到一半的右手，俏脸的一抹羞涩，显示着她不平静的内心。
“来了！”张不凡没有注意林悦的动作，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
林悦也慌忙收拾情绪，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一号会议室，气氛有些凝重。
李卫国元帅、赵振华参谋长等十几位核心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难言的复杂。
中央的大屏幕。
正实时显示著网路舆情数据，那条代表着对张不凡个人崇拜的曲线，正以近乎垂直的角度飙升。
“不凡、林悦。你们来了，坐。”李卫国元帅看到张不凡和林悦带来，指了指身边的空位，“舆情数据看了吗？”
张不凡点点头，平静地扫了一眼屏幕，“预料之中。第一阶段的完成度，超出我的预期。”
“何止是超出预期”国防部长周立国苦笑着摇头，眼神有些复杂。
“现在网上已经有人，开始提议要给你建‘生祠’了。
称呼更是五花八门，什么‘裁决之神’、‘正义化身’、‘包公在世’这么下去，真要成‘神’了。”
“这不好吗？”张不凡反问，“这不正好符合我们的计划吗？”
“对，这的确符合我们的计划。”总参谋长赵振华沉声道，“可民众们有些过于狂热了！”
“你要明白，狂热、是一把双刃剑！
它能为你提供力量，但也可能造成反噬。
民众的情绪在第一次行动中，就被彻底点燃，这不一定是好事。
这会让他们对你的期待，达到了一个相对而言的‘高点’。
所以，如果接下来的‘民生改善’和‘全民备战’两步计划，出了什么差错，或者进度不如第一阶段。
那可能会迎来可怕的反噬！”
会议室内安静下来。
这正是李元帅他们所担心的。
张不凡一夜之间，便兑现了“斩妖除魔”的承诺，将民众的信任和期待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现在，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都在期待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如果接下来的行动，稍微低于这种被拔高到极致的期待。
那失望和怀疑，会像病毒一样蔓延，之前积累的也可能会面临崩塌的风险。
“反噬？”张不凡的嘴角，微微抽搐，“诸位，你们未免也太不信任我们的民众了。”
“只要我是真正为他们着想，不管做的事情，是大、是小，他们都会记在心里，默默支持的。”
“而且，我接下来的行动，也会比这次更震撼，更能获得民众们的支持！！”
他站起身，走到大屏幕前，调出了全国地图，手指在几个重点区域划过。
“毕竟，第二步的民生改善，我早已计划好了。”
“首先，强制接管所有制药厂！”
“把那些能‘赚钱’的‘成功药物’，通通扫进垃圾堆！”
“重新生产那些‘不赚钱’、却能治病除根的特效药！”
“另外我给研究院，提供了几张可治疗癌症的药方，成品预计在七天后问世。”
“其二。
我提出了一套全新的、基于贡献值与潜力的，资源分配、和教育评估系统草案，希望你们尽快通过。
这个目的是，打破固有的资源垄断和学区壁垒！
让真正有天赋、肯努力的孩子，无论出身，都能真正的获得上升通道！
当然，这会触动很多既得利益者。
但我最不怕的，就是触动利益！”
“至于住房问题”
张不凡顿了顿，目光闪烁，幽幽道，“所有房产类贷款，免利息、无还款期限。”
“而且，只要成年且名下无房产者国家免费分配一套房！”
“当然，条件就是每人的名下，只能存在一座房产！”
看着众人惊愕的样子，张不凡慢悠悠的问道。
“怎么样？这些东西是不是会比昨天的行动更能振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