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长桌两侧泾渭分明。
李瑞很自然的在主位坐下，身体后仰靠在椅背，双腿交叠，手指轻轻敲击著扶手。
秦雪则在他右手边落座，腰背挺直，双手平放在膝上，冰蓝色的眼眸直视前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秦霜刚要往李瑞左手边坐，李瑞抬了抬眼皮道：“你坐对面。”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秦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甜美，轻轻“嗯~”了一声，乖巧地走到对面坐下。
只是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
沈冰带着林羽和老陈坐在另一侧。
“开始汇报吧。”李瑞开口：
“陈天雄的死，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他的语气像在吩咐下属，而不是在听取同级单位负责人的汇报。
沈冰面色平静，倒没有计较那么多，开始陈述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当她说到“赤龙晶失踪”时，李瑞忽然抬起手。
“停。”李瑞转头看向坐在林羽旁边的老陈。
“你是刑侦队长？”
老陈点头：“是。”
“现场勘查报告，给我看看。”
老陈将报告递过去。
李瑞接过翻了几页，随后直接扔回桌上。报告滑过光滑的桌面，差点掉到地上。
老陈脸色一变。
“这种程度的报告，也敢拿出来？！”李瑞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能量残留分析数据不全，现场痕迹采集马虎，死亡时间推断模糊，这就是江城警署的水平？”
他抬眼看向沈冰：“沈副署长，你们平时就这么办案的？”
会议室里气氛瞬间凝固。
沈冰眯了眯眼，不紧不慢的道：
“李科长，江城资源有限，技术设备不如保护区齐全。
这份报告已经是我们在现有条件下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资源有限？”李瑞冷笑一声：“我看是能力有限。”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上：
“我来的路上看过资料，江城警署这几年破案率不到百分之四十，非凡者犯罪处理率更低。
沈副署长，你觉得这是资源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这话近乎羞辱，但显然并不能引起沈冰的情绪波动：
“李科长，那你的调查还有点疏忽，我是近几个月调过来，这几年为什么是这样？你可以去问问陈天雄。”
李瑞的话卡在喉咙里，紧接着冷哼一声。
林羽坐在旁边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说话，但心里清楚李瑞这是在立威。
先打压沈冰，确立自己的权威。
不过沈冰这个女人可不是软柿子，果然让他吃瘪。
秦霜在对面偷偷看了林羽一眼，见他没有反应，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她原本期待能看到这个帅气的探员露出愤怒或难堪的表情。
但什么都没有。
秦雪依旧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李瑞重新靠回椅背，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算了，报告的事先放一边。”
他顿了顿：“我查过陈天雄的社会关系。他有个情妇，叫苏婉。
这个人，你们了解多少？”
沈冰看向林羽。
林羽平静开口：“苏婉，二十六岁，江城本地人。”
李瑞挑眉看向林羽：“你对她很了解？”
“了解的不是很深。
作为探员，知道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是本职工作。”林羽淡淡道。
李瑞盯着林羽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有意思。”
他转向秦霜：“秦霜，你对这个人有兴趣吗？”
秦霜眼睛一亮，立刻坐直身体。
“科长，我觉得这个苏婉肯定知道不少内情！陈天雄说不定告诉过她一些事。
我想去接触她，用我的能力让她说实话。”
秦霜说著，看向李瑞的眼神里满是期待：“霜华的能力最适合审讯了，我会让她说出真相。”
李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秦雪：“秦雪，你怎么看？”
秦雪平静开口：“可以一试，但需要有人配合，而且不能太过强硬。”
她的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李瑞点头：“那就这么定了，秦霜，你去接触苏婉。”
他顿了顿：“林探员。”
林羽抬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怎么了，李科长。”
“你熟悉江城，也接触过苏婉，明天上午你带秦霜去找她。”
林羽沉默了两秒，随后点了点头：“没问题，”
李瑞满意地笑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今天先到这里，沈副署长，安排住处。”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秦雪立刻跟上，秦霜小跑着追出去，经过林羽身边时，故意放慢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她的声音很甜，但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完成李瑞给的任务。
林羽只是淡淡一笑。
他这算什么？带鬼子进村？
不过李瑞敢让秦霜一个人行动，那他就不客气了。
会议室门关上，沈冰缓缓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老陈的脸色很难看。
“署长，他太”
“我知道。”沈冰打断老陈：“但我们现在没办法。”
她看向林羽：“明天你小心点。”
林羽点头：“我知道。”
说著林羽站起身来：“我先去准备。”
林羽走出会议室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过他刚来到大厅，就看到秦霜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看到林羽时她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林探员！”
林羽停下脚步：“秦小姐有事？”
秦霜咬了咬嘴唇，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明天你能不能稍微配合我一下？”
林羽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秦霜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苏婉小姐是你的熟人，你肯定不希望她受罪。但科长下了命令，我必须完成任务。”
她往前凑了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饱满的胸脯不经意碰到林羽手臂：
“如果你能帮忙劝劝她，让她主动配合，说实话那我就不用动能力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
秦霜的眼神很诚恳，语气里满是“为你着想”的意味。
但林羽听出了潜台词，如果苏婉不配合，她就会用能力逼供。
而且，她故意说“苏婉是你的熟人”，这是在试探。
“秦小姐想多了。”林羽平静地道：“我和苏婉不熟，只是知道这个人。”
秦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吗？那可能是我误会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林探员，我是真的为你好。科长这个人很严格。
如果任务完成得不好，他可能会怪罪带路的人。”
“谢谢秦小姐提醒，明天我会准时到，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说完，林羽转身离开。
秦霜站在原地看着林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有意思”她轻声自语：“看来明天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