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星灵本源?是谁?”萧惊寒猛地攥紧掌心的珠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珠子的温度正在快速下降,里面灵汐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雾霭,边缘已开始虚化。
苍老的虚影周身金光剧烈波动,似乎在探查异动源头,可片刻后便无力叹息:“对方隐藏极深,且动用了上古敛息术,我的力量只能勉强护住她的核心神魂,撑不过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萧惊寒的心沉到谷底。从这里到京城皇陵至少需要五日,就算策马狂奔,也根本赶不及。他看向赵峰,眼中闪过决绝:“赵峰,立刻备马!带十名精锐亲卫随我进京!城中防务交由副将接管,务必守住守护阵!”
“将军,不可!”赵峰连忙上前阻拦,“京城现在就是龙潭虎穴!萧战经营十几年,朝中必有他的余党,您这一去,怕是会落入圈套!”
“灵汐快撑不住了!”萧惊寒将珠子贴在胸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他抬手按住腰间的剑,“况且,萧战的余党藏在暗处,正好趁此机会引他们出来!”
苍老的虚影突然开口:“此去凶险,我将最后一丝力量注入你的传家令牌,关键时刻或能护你周全。记住,皇陵中的禁制不仅防外人,更防萧家血脉,需以‘血亲之血’破之——但绝非你的血。”
话音未落,虚影化作光点融入令牌,令牌瞬间亮起温润的红光。萧惊寒不及细想,将令牌揣入怀中,抱起装着灵汐神魂的珠子,翻身上马:“赵峰,走!”
亲卫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刚出城门,就见一支黑衣骑兵从林中窜出,为首之人蒙着脸,手中长刀直劈萧惊寒:“萧将军,留下星灵神魂,饶你不死!”
“是影阁余孽!”赵峰怒喝一声,拔剑迎上。亲卫们立刻结成战阵,与黑衣骑兵厮杀在一起。萧惊寒勒住马缰,冷眼扫视四周——这些人的招式与影阁死士如出一辙,却比之前更加悍不畏死,显然是萧战的核心心腹。
“想要神魂?先问过我的剑!”萧惊寒拔剑出鞘,将珠子护在怀中,策马冲入敌阵。剑光与刀影碰撞,鲜血飞溅,他左肩的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却丝毫不敢放慢动作——怀中珠子的温度还在下降,灵汐的身影已模糊了大半。
激战正酣时,黑衣人身后突然响起号角声。为首之人脸色一变,虚晃一招便要撤退:“撤!”
“想走?”萧惊寒岂能放过,催动将星之力,剑光如电,直刺那人后心。黑衣人慌忙转身格挡,面罩被剑气劈开,露出一张阴鸷的脸。
“是你?户部侍郎周显!”赵峰惊呼出声。周显是朝中出了名的“中立派”,竟暗中投靠了萧战!
周显眼神狠厉,掷出一枚烟雾弹,趁着混乱翻身上马:“萧惊寒,京城等着你的,是天罗地网!”
烟雾散去,黑衣骑兵已不见踪影。萧惊寒看着周显逃离的方向,眉头紧锁:“周显掌管户部银库,萧战的势力竟已渗透到如此地步。”他低头摸了摸怀中的珠子,“加快速度,必须在日落前抵达京城外围!”
黄昏时分,一行人行至京城外的破庙暂歇。萧惊寒刚将珠子放在干草堆上,就见珠子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里面灵汐的身影似乎动了动,口中还喃喃着什么。
“灵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萧惊寒连忙凑近,却只听清“玉佩”“柳夫人”几个零碎的词。他猛地想起柳夫人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玉佩,连忙掏出来——玉佩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纹路却在与珠子的蓝光相呼应。
就在这时,破庙外传来脚步声。赵峰立刻警觉:“谁?”
“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庙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柳夫人的老仆福伯,他手中提着食盒,神色慌张,“将军,老奴是偷偷从府里跑出来的!柳夫人出事的消息传到京城,周显已经带人抄了柳府,说柳夫人通敌叛国!”
萧惊寒心中一沉:“周显动作倒快。福伯,你可知萧战的衣冠冢在皇陵何处?”
福伯放下食盒,压低声音:“老奴听柳夫人提过,萧将军的衣冠冢不在皇陵主区,而在西侧的‘孤魂苑’,那是专门安葬战死无名将士的地方。只是……”他顿了顿,面露难色,“孤魂苑常年有禁军看守,且近日周显以‘整修皇陵’为由,派了自己的人接管了那里。”
“果然是早有预谋。”萧惊寒握紧了玉佩,“福伯,你可知柳夫人与萧战早年有何渊源?为何她的玉佩能与星灵血脉呼应?”
福伯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柳夫人留给将军的绝笔信,她说若是您问起,就把这个交给您。”
萧惊寒连忙拆开信,信上的字迹娟秀却坚定,寥寥数语揭露了一个惊天秘密——柳夫人并非萧家的普通仆妇,而是萧战的远房表妹,当年萧战“战死”后,她受萧战之托照顾萧惊寒,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他修炼邪术的秘密。更令人震惊的是,柳夫人的母亲,竟是上一代星灵血脉的守护者!
“原来如此……”萧惊寒恍然大悟,难怪柳夫人的玉佩能激活守护阵,难怪她能与灵汐的血脉共鸣。他看向信末的落款,突然发现下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与传家令牌上的纹路有些相似。
就在他思索符号的含义时,怀中的珠子突然剧烈震颤,蓝光瞬间黯淡,里面灵汐的身影几乎要看不清了。破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和人声,周显的声音清晰可闻:“搜!仔细搜!萧惊寒肯定藏在这附近!”
“不好,被发现了!”赵峰拔剑起身。
福伯突然上前一步,将一枚令牌塞给萧惊寒:“这是柳夫人当年从萧战那里偷来的禁军腰牌,或许能混进孤魂苑!老奴去引开他们,将军快走吧!”
不等萧惊寒拒绝,福伯已冲出破庙,大喊:“萧将军在这边!”
周显的人马立刻追了上去。萧惊寒看着福伯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愧疚,却也知道不能耽误时间:“赵峰,随我从密道进京城!孤魂苑,必须今晚闯!”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从破庙后的密道潜入京城。一路避开巡逻的禁军,终于在子时抵达孤魂苑外。萧惊寒拿出腰牌,守门的士兵果然没有阻拦,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诡异。
孤魂苑内杂草丛生,墓碑林立,萧战的衣冠冢孤零零地立在最深处。萧惊寒快步上前,刚要动手挖掘,就听到身后传来鼓掌声。
“萧将军果然好本事,竟能闯到这里。”周显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数十名弓箭手,“可惜,你还是晚了一步。”
萧惊寒猛地回头,只见周显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罗盘,罗盘指针正对着他怀中的珠子,珠子的光芒已微弱到极致。“是你在吞噬灵汐的神魂!”
周显冷笑一声:“影主虽死,但他留下的秘术还在。只要吞噬了星灵神魂,我就能掌控守护阵的力量,成为新的影主!”他抬手一挥,“放箭!”
箭矢如雨般射来。萧惊寒连忙用剑格挡,却因灵力耗尽,渐渐不支。就在一支箭矢即将射中他胸口的珠子时,传家令牌突然飞出,挡住了箭矢。令牌与柳夫人的玉佩同时亮起光芒,在空中汇成信上那个奇怪的符号。
符号落在萧战的衣冠冢上,墓碑突然裂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中,放着一枚青铜钥匙,钥匙上,竟刻着与灵星令相同的古字!
萧惊寒心中一喜,正要去拿,却见周显突然扑了过来,手中的罗盘狠狠砸向暗格:“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罗盘与暗格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暗格突然爆发出一道黑光,将周显弹飞出去。更令人震惊的是,黑光中竟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禁军服饰,面容依稀是……早已“战死”的萧战亲卫统领!
“统领?你没死?”周显惊得目瞪口呆。
统领没有理会他,目光死死盯着萧惊寒怀中的珠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影主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让我在此等候。萧将军,交出星灵神魂和青铜钥匙,我饶你不死。”
萧惊寒握紧了剑,看着越来越虚弱的灵汐神魂,又看向那枚近在咫尺的青铜钥匙,陷入了两难。而此时,统领已拔出长刀,朝着他冲了过来,刀身上萦绕的黑气,与萧战如出一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珠子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白光中,竟传来灵汐清晰的声音:“萧惊寒,钥匙……别碰……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