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有手，有脚。和正常人的影子，一模一样。但在影子的嘴角，隐约有一道浅浅的弧度。像是在笑。陈拙盯着那道弧度看了很久。然后，他缓缓伸出手，在影子的嘴角上，轻轻抹了一下。
“我看到你了。”他低声说。“我知道你在那儿。但你不是我。”影子的嘴角，慢慢恢复了正常。安静地躺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叔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走吧。”他说，“去客厅。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陈拙一愣：“什么事？”三叔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朝门外走去。陈拙下床，跟在他身后。客厅里，老河、李默之、阿木都在。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个直播间的界面。
直播间的标题是——【挑战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直播三分钟，看你会不会消失。】
主播的头像，是一个空白的头像。没有脸。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显示为——。
李默之指了指屏幕：“这是我们来之前，发现的。这个直播间，在你昏迷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各大平台的推荐页。所有点进去的人，都会看到同一个画面——你在镜界里的样子。”
陈拙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他说，“他们看到了我？”“不是你。”李默之说，“是‘你’。”她把进度条往前拖。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和陈拙一模一样。但脸，是空白的。
“这个直播间，每过一个小时，就会自动换一个主播。”李默之说，“第一个，是‘三更无眠’。”
“第二个，是一个叫‘小柔’的女主播。”
“第三个，是一个叫‘阿豪’的游戏主播。”
“他们都消失了。现在，轮到第四个。”她抬起头，看着陈拙。“你。”陈拙的呼吸，骤然停止。屏幕上，无脸的“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镜头。看向屏幕前的每一个人。也看向，陈拙。
“欢迎来到——无脸直播。”无脸人轻轻笑了。“今晚，我们要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替我活。”
屏幕前，陈拙的影子，在地板上，慢慢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屏幕上的无脸人，正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镜头。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从最初的起哄调侃，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恐惧尖叫。
【这主播的脸怎么回事？！】
【快跑啊！这是那个消失的直播间！】
【我刚才点进来，镜子里的我动了！】
【救命！我的影子不见了！】
陈拙盯着屏幕，指尖冰凉。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寒之气，正从屏幕里渗出来，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进他的皮肤。
“它在利用直播。”三叔沉声道，“它在把镜界，扩散到每一个看直播的人家里。每一个点进直播间的人，都会成为它的猎物。”李默之的声音发颤，“它会钻进他们的镜子，钻进他们的影子，然后——”
“替他们活。”陈拙接过话头，喉咙发紧。
老河猛地一拍桌子：“关掉它！把网线拔了！”
李默之摇头，脸色苍白：“关不掉的。这个直播间，像是长在网络里的毒瘤，我试过拔网线、切电源，甚至联系平台后台，都没用。它会自动跳转到其他设备，手机、平板、电视……只要有屏幕，有反光，它就能钻进去。”
阿木握紧了苗刀，刀刃寒光闪烁：“那就砸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