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个附近的面馆，简单吃了午饭。吃饭的时候，老河突然开口问道：“你爷爷是不是叫陈青山？”
陈拙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老河：“河叔，你认识我爷爷？”
老河喝了口面汤，眼神有点复杂：“二十多年前，跟你爷爷打过一次交道，他也是干这行的，当时在圈里还小有名气，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金盆洗手了。你胸口的青铜咒符，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吧？”
陈拙点点头：“是，我爷爷去世前留给我的，他说能保平安，可我也不知道这咒符到底有什么用。”
老河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追问，只是说：“这咒符你好好戴着，说不定真能保你平安。对了，下午出发前，你再去医院看看你妈吧，跟她说一声，省得她担心。”
陈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老河会知道他母亲住院的事，大概是老鬼告诉他的。他心里有点感动，点点头：“谢谢河叔，我下午一点过来跟你集合，先去医院看看我妈。”
“嗯。”老河没再多说，低头继续吃面。
吃过午饭，陈拙背着东西，去了医院。李秀兰看到他来了，有点惊讶：“小拙，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工地吗？”
“妈，我跟工头请假了，过来看看你。”陈拙坐在床边，帮母亲掖了掖被子，“我明天要去外地干活，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你在医院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给王护士打电话，她会帮你的。”
李秀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去外地干活？什么活啊？危险吗？”
“不危险，就是帮人搬搬东西，工资挺高的，等我回来，就能给你交医药费了。”陈拙强挤出一个笑容，他不敢看母亲的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母子俩聊了一会儿，眼看快到一点了，陈拙站起身：“妈，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回来再来看你。”
“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李秀兰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松开。
陈拙点点头，转身走出病房，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没有勇气去那座北宋疑冢了。
下午两点，陈拙准时回到城西客运站，老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旁边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老河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上车，东西放后面。”
陈拙把背上的袋子放进后备箱，然后坐进副驾驶。老河发动汽车，面包车“突突”地响了几声，然后朝着城郊的方向开去。
路上很安静，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陈拙看着窗外，路边的景色慢慢从高楼变成了低矮的平房，再到一片荒凉的田野。他心里越来越紧张，手心全是汗，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青铜咒符，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
老河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过去：“紧张？”
陈拙摇摇头，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平时不抽烟，可现在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得抓点什么东西才踏实。烟刚碰到指尖，就被老河用打火机点着了，他猛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河嗤笑一声，收回目光，盯着前方的路：“第一次干这行，紧张也正常。但记住，到了墓里，再紧张也得憋着，手不能抖，眼不能花，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拙咳得嗓子发疼，却还是点了点头，把没抽几口的烟摁在车窗边的烟灰缸里——那烟灰缸是个易拉罐捏的，里面已经堆了不少烟蒂，看来老河平时烟瘾不小。他看着老河脸上的疤痕，忍不住问：“河叔，你脸上这疤……是在墓里弄的？”
老河的手顿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十年前，倒一座辽代墓，里面的粽子爪子划的。当时跟我搭伙的兄弟，没躲过去，肠子都被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