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老鬼把手里的烟摁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推到了陈拙的面前，“看看吧，这活你要是能干的话，先给五千块的定金，干完再给一万五，一共两万，够你妈交一阵子的医药费了。”
陈拙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城郊三十里，黑风口荒坡，还有一行字：“北宋疑冢，取一物，具体事宜与老河对接。”他愣了一下，“北宋疑冢？这……这是……盗墓？”
老鬼挑了挑眉，没否认说：“算是吧，圈里都叫‘散斗’，你要是不敢干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我另外再找别人。”
陈拙的手有点抖，他从小就听爷爷说过，盗墓是伤天害理的事，是会遭报应的。可是一想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到那五千二的医药费，他心里的犹豫慢慢被压了下去。他攥紧了手里的纸，问道：“老河是谁？这活……有危险吗？”
“老河是圈里的老手，干这行快三十年了，经验足得很，有他带你，只要你别瞎搞，一般没什么事。”老鬼靠在椅背上，语气漫不经心，“不过话说在前头，那黑风口的北宋疑冢，圈里没人敢碰，据说之前去的几拨人，都没回来，你要是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没回来”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陈拙的心上，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可他一想到母亲，还是咬了咬牙：“我干。什么时候出发？”
老鬼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号，写在纸上，递给陈拙：“这是老河的电话，你明天上午联系他，具体时间他会跟你说。定金我现在给你转过去，你把银行卡号给我。”
陈拙报了自己的银行卡号，没过多久，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示到账五千块。他看着短信，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母亲的医药费有了着落，怕的是这趟“散斗”，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老鬼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别想太多，跟着老河好好干，拿到东西，钱到手，你妈就能治病了。对了，提醒你一句，老河那人脾气不太好，话少，你到时候多听他的，少说话，别给人家添麻烦。”
陈拙点点头，把写着老河手机号的纸揣进兜里，站起身：“谢谢鬼哥，我明天就联系老河。”
“行了，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让人看见不好。”老鬼挥了挥手，没再看他。
陈拙走出面馆时，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戴着一个青铜咒符，是爷爷去世前留给她的。
那咒符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颜色暗沉，摸起来冰冰凉凉的。爷爷当时只说让他好好戴着，能保平安，却没说这咒符的来历。这么多年，陈拙一直戴着它，就像戴着爷爷的念想一样。
他攥紧了胸口的咒符，心里默念着：“爷爷，对不起，我知道盗墓不对，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妈还等着我救她……您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我这趟能平安回来。”
风卷着地上的落叶，打在他的腿上，发出“沙沙”的响声。陈拙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在乌云里躲躲闪闪，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市区的方向走去——他得赶紧把这五千块钱存到医院的账户上，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去见那个叫老河的盗墓老手，准备去那座没人敢碰的北宋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