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京郊。秒漳节小说徃 首发
几辆大巴车停在路边。徐导穿着一身冲锋衣,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正蹲在路边啃着肉夹馍。
一看见江辰来了,徐导把肉夹馍一扔,油乎乎的大手直接抓了过来。
“我的亲人啊!你可算来了!”徐导激动得脸上的肥肉乱颤,“你要是再不来,那个叶大小姐就要把我家门给拆了!
咱赶紧走,这一趟去大西北,天高皇帝远,谁也找不到咱们!”
江辰看着徐导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老徐,这次怎么这么低调?不搞个开机仪式?”
“搞个屁!”徐导压低声音,“那个叶倾城说了,要是让我看见江辰跟别的女人拍戏,就把我剧组给炸了。
咱们这次是‘秘密行动’,连演员表我都没敢对外公布。”
说著,徐导指了指车上:“除了你,我还找了个特型演员演王胖子。走走走,上车!”
江辰拎着那个简单的行李包,跨上了这辆充满机油味的大巴车。
车厢里黑漆漆的,坐着几个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
江辰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
终于摆脱了那帮老中医和女疯子。
大西北,古墓,探险。这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这次,我一定要做一个低调的美男子,好好演戏,绝不装逼。”江辰在心里暗暗发誓。
大巴驶入了茫茫夜色之中,朝着那黄土高原一路狂奔。
两天后,陕北某处荒山上。
这里沟壑纵横,风一吹,那漫天的黄沙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灌。
也就是徐导这为了艺术不要命的胖子能找得到这破地方,手机信号更是时断时续,完美的避难所。
“呸呸呸!”沈曼刚下车,就被一口黄沙呛得直咳嗽,心疼地拍著自己刚做好的发型:
“徐导,咱们这是来拍戏还是来流放宁古塔啊?这地儿也太荒了吧?”
“荒就对了!”徐导倒是兴奋得很,还得瑟地指著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头:“看见没?这就是那种原生态的苍凉感!
那种历史的厚重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拍出那种‘摸金校尉’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的刺激!”
江辰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从车上跳下来。
他下意识地抬眼一扫,好家伙!这哪是什么荒山野岭,这分明就是个风水局啊!
远处群山如巨龙蜿蜒,两边的山脉如同两条护卫的臂膀,中间这块平地虽然看着不起眼,但那股子隐而不发的“势”,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江辰嘴里嘀咕著,眼神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这地方如果按照风水学来说,这叫“九龙罩玉莲”,是个顶级的藏风聚气之所。
在这底下埋著的,生前起码也是个封疆大吏级别的狠角色。
“哎哟,咱们的大明星终于肯下车了?”
一声带着几分讥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说话的是个穿着土黄色冲锋衣、戴着厚底眼镜的小老头,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一脸的严肃刻板。
这是剧组特意请来的考古顾问,国家考古队的孙教授。
孙教授打心眼里瞧不上江辰这种流量明星。
在他看来,这帮小鲜肉除了脸蛋能看,那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来演考古探险这种硬核题材,简直就是对考古工作的侮辱。
“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孙教授推了推眼镜,对旁边的徐导哼了一声。
“到了这种地方还捂得严严实实,这要是真下墓,还没碰见机关,自己先被吓尿了吧?”
徐导赶紧打圆场:“孙老,您别这么说,江老师那是为了角色体验生活,他可是咱们这部戏的灵魂。”
“灵魂?我看是花瓶还差不多。”
孙教授冷笑一声,也不搭理江辰,转头去指挥几个学生搭帐篷:“都动作快点!别破坏了这里的植被!”
江辰压根没工夫搭理这老头的冷嘲热讽,他正盯着道具组的一帮人看。
那帮场务正扛着铁锹和洋镐,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吭哧吭哧地挖坑,旁边还堆著一堆用来搭建临时厕所的彩钢板。
江辰往前走了两步,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坑。
土色泛红,带着股土腥味,而且正正好是这整个风水局的“气眼”所在,也就是俗称的“明堂”。
在人家大墓的客厅正上方挖坑拉屎?
这是嫌命长了,想跟底下的“粽子”爷爷来个亲密接触啊?
“哎哎哎!那个谁!”
江辰实在看不下去了,几步窜过去,一把夺过一个场务手里的铁锹:“别挖了!想死啊你们?”
那场务一脸懵逼:“江老师?咋了?您急着上厕所?还没围挡呢”
“上你大爷!”江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徐胖子!过来!”
徐导正指挥人搬摄影机呢,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咋了胡爷?是对这厕所的造型不满意?要不给您弄个单间?”
“搭个屁的厕所。”江辰把铁锹往地上一插,指了指脚下的土:“换个地儿,去那边那个山坳里。”
“为什么啊?”徐导挠了挠头,“这儿地势平坦,视野开阔,上个厕所都能欣赏风景,多好啊。”
“好个屁。”江辰翻了个白眼,指著那个刚挖出来的浅坑。
“徐胖子,你听过‘太岁头上动土’,那你听过‘阎王桌上拉屎’吗?”
徐导一哆嗦:“啥啥意思?”
“意思就是,这底下是人家的‘客厅’。”江辰跺了跺脚,语气变得幽幽的。
“你们要是真在这个位置搞个厕所,天天往下一泻千里,底下那位要是脾气好点,也就给你们来个鬼压床;要是脾气不好”
江辰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就等著半夜有人从坑里伸出手来给你们递厕纸吧。”
“卧槽!”徐导吓得往后一跳,“江老师您别吓我!我这人胆小!这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客厅啊?”
“一派胡言!”一声怒喝传来。
孙教授黑著脸走了过来,那是气得胡子都在抖。
“封建迷信!简直就是封建迷信!”
孙教授指著江辰的鼻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作为公众人物,你不想着弘扬科学精神,居然在这传播这种糟粕?”
孙教授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这地方我们考古队半年前就做过普查!用最先进的金属探测仪和地质雷达扫过!根本没有任何古墓的迹象!”
“你一个小年轻,懂什么地质结构?懂什么土层分析?”
“还阎王桌上拉屎?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好好开展工作!想偷懒耍大牌!”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孙教授可是业界的泰斗,他说没墓,那肯定就是没墓啊。
这江辰虽然现在火,但也只是个演员,跟人家专家比起来,确实显得有点神神叨叨了。
沈曼在一旁拽了拽江辰的袖子:“江辰,别闹了!孙教授是权威,咱们就别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赶紧道个歉。”
“权威?”江辰嗤笑一声,那股子痞劲儿上来了。
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那个剧组准备的道具罗盘。
“老头,有些东西,不是靠仪器就能测出来的。”
江辰单手托著罗盘,手指在上面轻轻拨弄,神情瞬间变得肃穆无比。
这一刻,他就是胡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