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头,吵得比我们这边还凶。
民警对着莫兰兰确认:“是你报警的是吧?说山上有人搞迷信活动?”
“对,就是这位姓曾的夫人和这个叫曾旭的请的大师来作法的。”
“大师?这位?”民警斜睨了一眼余洋,一脸的嫌弃。
“哎,我说你这位小同志怎么瞧不起人呢”余洋不满道。
“有事说事,你怎么搞迷信活动了?”
莫兰兰抢先说道:“其实不是真的搞迷信了。”
“你报假案?你知不知道报假案有多严重么?”
“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想报的是”她一指曾旭,“他是杀人犯,你们快抓住他!”
曾旭狂怒上前:“你给我闭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几个值班民警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指著曾旭道:“你蹲下,听见没有?!”
曾夫人护着儿子:“你们别乱来,我们不认识那两个骗子,我们是受害者!”
余洋道:“我们有他们杀人的证据,还有对面那个戴铐子的男的,他们是一家的,他们杀人,互相包庇!”
此刻的虹姐面色凝重而坚持:“故意杀人案,你们受理么?”
我接茬:“对,五年前的故意杀人案一直没破,凶手逍遥法外,现在我们有新的证据,请问你们受理么?”
曾先生急得发疯:“就凭你们几个还想翻出天么?你们不知道泉城上下我都有人么?”他对着值班民警道,“喊你们裴所长过来!”
民警一动不动:“喊什么所长也没用,你如果真的犯了罪,法律会制裁你。
幸运的是,因为补充了证据,警方重新受理了当初的案子。
虹姐却丝毫没有觉得轻松:“这只是开始,甚至会比上次还要艰辛,不过我不会放弃,这次有更多的人站在我这边。”
余洋指着我道:“阿姨,他是个网红猎奇博主,粉丝多,他会帮你把这件事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关注,我就不信五年之后的今天还有人敢只手遮天。”
虹姐感激道:“太谢谢你们了。你们放心,这次顾念的大伯也会过来帮我,还有一个律师愿意义务帮我们跟进这个案子。”
莫兰兰兴奋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作为重要证人,一定会陪虹姐继续跟进的。”
虹姐点头:“泉城不行,我还会向上信访,只要我不死,就一定要给小念一个交待。”
离开泉城的一路上,我和余洋的话都很少,不是没话说,而是想说的太多却无从说起。
余洋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半晌突然来了一句:“你说莫兰兰会不会有危险?”
“啊?”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不问虹姐问莫兰兰?”
余洋嗫嚅道:“我不是觉得她是被我们卷进来的么?她本来不用涉险的。
“或许也是我们帮她解了一个多年的心结呢?”我往余洋身边凑了凑,小声道,“你这么关心莫兰兰,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余洋一下炸了毛,脸红到了脖子,但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囫囵话来。
我笑着拍了拍他:“得嘞兄弟,喜欢人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突然的,大巴车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了。
“怎么回事?”满车的人都在问。
“车子抛锚了,暂时走不了了,得等车来接。”司机说。
“这都天黑了,等到什么时候啊?”大家七嘴八舌,十分不满。
“大概三四个小时吧,看路况。不愿意的话前面就是镇上,可以住一晚明天再走也行。”
我看了看余洋:“你怎么说?”
余洋打了个呵欠:“我熬夜会长痘痘。”
我推了他一把:“你丫就是磨叽,走吧,反正我也累了,去镇上对付一晚。”
当我们走到镇上打听哪里可以住宿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先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然后推荐一家叫做“茉莉酒店”的地方。
我赶紧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是网红酒店。”
“网红酒店有什么奇怪的,那些人干嘛这种眼神?”
“说是这个网红酒店闹鬼闹得凶,吸引了好多游客。”
余洋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店家搞的噱头,类似于打造一个实景的恐怖密室罢了。”
“走吧,就住一晚,回头让店家不要让npc来打扰我们,我累得很。”
本来以为一个小镇上的酒店不会太夸张,但当我们来到茉莉酒店前还是吓了一跳。
整个酒店占地面积很大,欧式风格,看上去很古老。
这个时间不是节假日,茉莉酒店尚有空房。酒店前台只有老板一个人,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住一晚?双标只剩一间房了。”
我嫌弃地看了看余洋:“行吧,总不能跟他挤大床吧。”
老板没说什么,快速地办理了入住,递了房卡便没有再说话。
余洋倒是好奇得很:“你这酒店装修得挺有特点的,是故意做旧的吧?”
老板还是没吭声,只是苦笑了一下。
见老板爱搭不理的样子,我们也失去了继续聊天的兴趣,只嘱咐了一句:“对了,我们只是路过住一晚,就不要让npc来打扰了。”
老板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从柜台下面拿出几张符,悠悠道:“贴房门上吧,屋里也贴一点儿,聊胜于无。”
余洋被逗笑了:“还挺敬业的,故意搞噱头。这玩意我也有,就不用你的了。”
我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也就是俗称的尾房。余洋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窗户:“外边种的都是槐树和柏树,阴得很啊,这商家真的会搞氛围,别最后把真鬼给招过来。”
我们正趴在窗边,突然听见身后走廊响起了一阵弹珠落地的声音。我警觉地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听见了么?”余洋问我。
我不以为然地点点头:“这种酒店,估计会在哪里藏了什么自动播放的机器,定时会弄点声音增加恐怖氛围。”
余洋模棱两可地点点头:“但愿吧,反正就住一晚。”
房间的内部陈设则和普通的酒店房间没有什么区别,余洋把行李和外套一扔直接往床上一躺。
我试图拉他起来:“洗个澡再睡,脏不脏?”
余洋闭着眼睛:“你先去,我先眯一会儿。”
我无奈地踹了他一脚,然后走进了浴室。望着镜中的自己,觉得经过曾家的事情后一下憔悴了不少,头发也乱蓬蓬的跟鸡窝似的,我本能地伸出手去理额前的头发,突然发现镜中的景象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