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余洋对视了一眼，很显然，这里将会有一个五毛钱狗血短剧剧情。
“去哪里闹的？樊家坟？”我问。
孙强憋屈地叹了口气：“我拦都拦不住，那会儿我在单位加班开会，突然收到许菁的信息，说我老婆去找她了。”
“她之前知道你有老婆么？”
孙强摇了摇头，垂下眼睛：“我知道是我不对，两边我都骗了。”
余洋骂了句：“妈的，渣男。”
孙强十指插入头发：“对，我就是个渣男。”
“然后呢？”我没好气地问，“你赶过去处理了？”
“我没有”
孙强的回答让我和余洋都大吃一惊：“你搞的破事你不收拾？”
“我不敢”孙强蔫吧著说，“我老婆很强势，在此之前她就发现了端倪，追问我后我承认了，并且保证不再见许菁，但是后来我没忍住，还是去找了许菁一次，估计就是那一次被我老婆跟踪了，所以她才能找到许菁。”
“后来你老婆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事？”
“和我大吵一架，然后把我赶到客厅睡了，还要和我离婚。”
“我猜你肯定不同意离婚吧？”我鄙夷地看着他，“你不但渣，还怂。
孙强再次坦然地点了头：“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我有妻有女，怎么可能同意离婚呢。”
“那许菁呢？你和她解释了么？”
“当天我没法解释，我应付我老婆还应付不来呢。”孙强说，“她那天打给我很多电话我都没接，后来我找机会打回去时发现她又不接了，而且微信什么的也把我拉黑了。”
“你的意思是自那天以后你们再没见面也没再联系过？”
“对。”孙强抬起头很肯定地说，“根本就联系不上她，我想她应该是恨透我了吧。”
“刚才你老婆”我试探道，“刚才你追出来的人是你老婆吧？又闹什么了？”
孙强又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就今天去看了看许菁，结果就被她跟踪了，她以为我没和许菁断干净，所以带着小孩回娘家去了。”
我仔细观察著孙强的表情，半晌冷不丁问了句：“你真的不知道许菁去了哪里？”
“不知道哇！”孙强扬起脸，“你们早上不看到我的么？我要是知道她去了哪里就不会去找她了。”
离开孙强后，余洋一路上都恨恨道：“一个小男人，垃圾中的战斗机。”
“你说许菁会不会被他害了？”
余洋摇头：“一个怂货，应该不敢。
“万一他的怂是装的呢，有的人外表看上去又怂又弱，狠起来也是真狠。”
余洋不置可否：“我现在倒是希望许菁真的只是因为情伤去外地一段时间，等疗完伤后再回来。”
“谁不希望呢。”我思忖著，“但是，烟烟测出她的屋子不干净，我总觉得情况并不乐观。”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许菁有什么不测，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反正不会是自杀。”
我点头同意：“对，自杀的话没必要再付后面的房租，那你觉得谁的疑点更大？”
余洋想了想：“孙强我觉得不能排除，不过他老婆恐怕也要关注一下。”
“先回去城中村吧。”我提议，“当时他老婆既然去闹过，应该有人看到过。”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并没能打听到孙强老婆大闹605的情节。
无论是跟房东还是楼下的早点摊主，都表示没有听说过。
“是不是因为孙强老婆是晚上来的，所以我们问的人不对。”余洋分析道。
“606没人住，要问也只能问楼下的邻居了。”我有些泄气，“这里的人都很冷漠，不见得能问得出什么来。”
我的担忧很快得到了证实，楼下夜市问了一圈，只得到了一点微弱的线索。
“吵架？”卖拖鞋小风扇的大娘想了半天，“这里有人吵架不是很正常么？打架也不少见啊，有时候夫妻两个打起来，能把警察给招来。”
“您再想想？44号楼之前真的没发生过什么比较大的冲突么？”
“比较大的？哦，我想起来了，冲突我倒没看到，就是有天晚上我准备收摊子的时候，那个住六楼的女孩一边哭一边从楼洞跑出来了，从我摊子前面跑过去的。”
“605的？”
“对，应该就是她。”
“还看到其他什么人没？”
“那没有了，就她一个，跑得还挺快，哭得很伤心。”
除此之外，我和余洋再未获得其他有用的线索，我俩正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时，二单元的眼镜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
“你们在打听一个月前的事？”
我看见他，立刻意识到他也是有可能知道些线索的人：“对，你当时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
“有吵架声，就在一个月前，我听见许菁和一个女人吵架。”眼镜男道。
我立刻来了精神：“你听见了？都听见什么了？”
“这房子隔音不好。”眼镜男解释道，“我当时在阳台晾衣服，就听到隔壁单元有两人在争论什么。”
“具体说说呢。”
“没法具体，毕竟是两个单元，隔得有点儿距离，不过能听到是两个女人在吵架，其中一个是许菁的声音，另一个声音不熟悉。”
“她们在吵什么你听清了么？”
眼镜男摇摇头：“我说了，隔得比较远，没法听到具体的内容。不过我听到吵到后来许菁在大哭，另外一个女人则大喊要同归于尽之类的话。”
“同归于尽？”我惊道。
“对，这句话我还是听清的，因为那时候感觉已经失控了，一直在大喊‘同归于尽’。”
“那个女人你看到样子了么？”
“没有，我从阳台上看不到605的屋内。不过我当时好奇，就一直待在阳台上，过了一会儿，看见有个以前没见过的年轻女人从三单元的楼洞里出来了，走得很急。”
“后来你有没有在这里再见过她？”
“没有，但自那晚之后，我就没再见过许菁了。”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么说，许菁很可能就是在和孙强老婆起过冲突之后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