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洋听见我的声音,也赶紧凑过来看:“你怎么知道是烟烟留的?”
“烟烟曾经和我聊过,说如果哪天走散了,就给彼此留下这样的印记,让对方找到自己。”我唏嘘道,“当时只是开玩笑,可没想到真有一天用到了。”
“说明烟烟的确来过这里。”
“她为什么要来程宅?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无法理解,寄希望于余洋的解释。
“其实”余洋欲言又止,“烟烟的风水造诣可能远在我所想象的那样,所以不排除她也看到了程瑛发出的征集令,独自来到了这里。”
“就算她来到了这里,为什么要隐瞒我?”
“她大约是不想让你知道她懂风水吧”
“懂风水又怎么了?我又不排斥风水。”我气恼道,“这个理由太苍白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余洋看上去十分为难,掉头向外走去:“我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要看看这宅子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追在他身后:“你那点儿皮毛功夫行不行?”
“我会尽力的!”
我和余洋绕出灌木,继续沿着围墙走。
“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我问,“在我们之前不是有好多风水师来看过么?连我俩都看出来这里风水有问题了,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么?”
余洋挠挠头:“难道是因为我们俩个比较厉害?”
我踹他一脚:“能不能正视一下自己?”
“那能会是什么原因?除非是程瑛撒了谎。
“等等——”我停下脚步,“你说什么?程瑛撒谎?”
“啊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你还别说,为什么就不能是程瑛撒谎呢?”
“她吃饱了撑的,都说宅子有问题,她偏要对外说没问题,然后不断地骗人来看风水?”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程瑛根本不认为是风水的问题导致她爸死亡的。而且她也看出来我俩并不精通风水,所以才留了我们下来,她其实是指望我们从其他方面去调查这件事。”
余洋瞠目结舌地望着我:“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这个念头一出,我根本抑制不住内心的亢奋:“这个园子一定不简单,我们可能要换个思路。”
“不简单又怎么样,换思路又怎么样?”余洋不以为然,“我们还真帮他们看风水啊?”
“既然程瑛另有打算,那我们完全可以跟她好好聊聊她的真实诉求,这样就可以拿寻找烟烟的事和她交换。
我和余洋聊著,不知不觉已经绕回到栖园的正门,刚进门就看见林伯走过来。
“二位大师刚才出去了?”林伯问。
“嗯。”我点头,“出去逛了逛,消消食。”
林伯“哦”了一声,随即道:“不知二位大师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我立刻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不急,我们再仔细看看。”
我对余洋使了个眼色,这一次余洋配合默契:“对对,这里风水复杂,我们得多看看。”
“那我给二位带路吧,也免得不熟悉这里的布局。”林伯主动提出。
我连忙假装客气:“不用不用,林伯您去忙吧,这么大的宅子杂务肯定不少,我和余师父会分头看,就不劳烦您带路了。”
林伯倒也没坚持,只嘱咐道:“今早有些下雨,地面湿滑,二位大师脚下注意安全。”
见林伯走远,余洋方才开口:“你不信任他?”
“我对谁都不信任。”我径直往前走去,“走,再去趟听风阁。”
余洋追上两步:“你不是谁都不信任么?那你喊我一起干嘛?”
“我只是信任烟烟,你别想多了。”
尽管雨天路滑,我还是首选了假山附近。一来那里是昨晚鬼火消失的地方,二来吴大师就是从假山坠亡的。
没过多久,果然在假山处发现了端倪。
在假山脚的一些植被叶片上有少量残留的磷粉,极少极不起眼,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这些磷粉应该就是“鬼火”的来源,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集进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回去寻找余洋。
余洋还在听风阁拿着罗盘来回比划,最终停留在靠东南角的一侧:“这里指针变化的幅度最大。”
“鬼气最重?”我问。
“磁场最不稳定。”余洋解释道,“灵体表现为一定的磁场,磁场越紊乱灵体越不安分。”
“灵体?”我蹲下身盯着地面看,“傻胖子,你来看看这里的青石砖。”
余洋一头雾水,随即也蹲了下来:“哟,这青石砖年头可久了。”
“谁让你看年份了?”我指著青石砖道,“你看你脚下这块砖的缝隙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石垢?”余洋仔细端详著。
“而且缝隙也比其他的青砖大,所以这块青石砖是最近被人撬开来过的。”我说,“可惜没有趁手的工具,要不然可以看一看下面有什么。”
“你怀疑下面有东西?”
“嗯,我不懂什么风水,所以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有风水之外的事。”我仰起头看了看硕大的铜风铃,“等我再确认一件事,你帮我搬块石头来。”
“为什么要我搬?”余洋不乐意。
“那你去确认。”
“我我要确认什么?”
“你看你又不知道,那还是搬石头去吧。”
余洋被我诡辩了一番,稀里糊涂地去搬了块大石来。
我踩上大石登高一看,这高度正正好,可以看清铜风铃上的裂痕。
我伸手在一条裂痕上抹了抹,裂痕居然变淡了些。
我惊诧得不行,又使劲擦了擦另一条裂痕,这一次裂痕居然直接擦没了。
我从大石上跳下,急急对余洋道:“裂痕是画上去的,呵这里边名堂多了。”
余洋还没来及大惊小怪,便看见林伯急匆匆走了过来。
林伯进入阁内后,眼光落在地面的大石块上,只一眼,又迅疾移开。
“二位大师,程小姐来了,在会客厅等二位。”
我连忙“哦”了一声,拉着余洋离开了听风阁。
我一边赶路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林伯,发现他正吃力地在搬刚才那个石块。
“胖子,你说林伯怎么知道我们在听风阁?”
余洋显然也想到了:“监控!林伯在看监控,所以可以掌握宅子里任何人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