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煞局?”程瑛若有所思,“人为更改的?能查到是谁改的么?”
我一听有戏,连忙答道:“那得让我们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仔细勘查勘查。
“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十到十五天吧。”
“七天,就给你们七天。七天内你们都可以待在宅子里。”
程瑛站起身,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那我先走了,等你们的消息。”
“你不住在宅子里?”我问她。
程瑛摇头:“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不想待在家里,我在酒店订了房间,你们如果有事,让林伯通知我。”
程瑛口中的林伯就是之前进来给我们添水的大爷,此刻正引导着我们去栖园的客房。
“两位就委屈住在这间房吧,房间有内线电话,拨0就能找到我。”陈伯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了,佝偻著背,低着头,看不到任何表情。
千谢万谢送走林伯以后,我坐在屋内发呆,余洋则拿着罗盘坐在我对面:“小子,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看风水啊,现在进了宅子,还留了下来,那总得干些什么,可我们都不懂啊。”
“干嘛要看风水?我们是来找烟烟的,又不需要向程家交待什么。”我疑惑地望着余洋,“你是不是傻?真当我们来看风水的?”
余洋挠挠脑袋:“哦,就当我想多了那我们怎么查线索呢?”
“既然宅子对我们全盘开放,那便每个可能藏人的角落都可以查一查。00小税蛧 已发布嶵新漳结对了,宅院周边也要查,毕竟我们没有看到烟烟有没有进来过。”
我正要与余洋商量细节计划,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站着提着灯笼的林伯,面无表情地提醒我们:“为了安全起见,入夜之后尽量不要在宅院中走动。”
“安全起见?”我和余洋面面相觑,“怎么宅子里不安全么?”
林伯却仿佛没有听见我们的疑问一样,缓缓转身离开了。
余洋阖上门:“我怎么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呢?”
“心理作用吧。”我不以为然,“这个宅子也就是死过人而已。”
“什么死过人而已?是死过很多人。你想啊,百年老宅,前前后后死过多少人啊,而且最近又死了人,现在程家就只剩一个独女了,说明宅子很凶啊。”
“我八字全阳,我倒是不怕。”
余洋突然朝我靠了靠,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八字全阴。”
我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得嘞,没鬼都能被你招来两个。”
已近半夜,我和余洋还在头碰头研究栖园的平面图,商量明天一早从哪里开始查。
没有预兆的,余洋突然就朝窗外看去:“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凝神听了一会儿,除了虫鸣几乎可以称得上万籁俱静。
“没有啊,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重新埋头进入地图之中,可余洋抓紧了我的胳膊,一脸惊恐。
“真的有声音!”他不折不挠地指著窗外,“你仔细听,是哭声!”
我有点儿不厌其烦,抬头怼他:“烦不烦,害怕你就回去,烟烟都不像你这么胆小!”
话音未落,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
我的心“咯噔”一声,三两步冲到门口,猛地拉开房门。
门外什么都没有。
余洋躲在我身后伸头看向黑暗中:“就在前边,去看看”
我打开手机上的电筒,照向前方的虚无。
走过一段长廊,踏上后院的青石板,刚下过雨,青石板下有汩汩的水,一不小心就溅了一脚。
再往前走,是一条石子小路,小路尽头是座凉亭,凉亭周围树影婆娑,看不真切。
我加快了脚步,将手电筒光打正,一气呵成地跑了过去。
在踏上凉亭的第一脚时,我差点儿石化了。
在凉亭的另一端,有个穿白衣的老头背对着我们蹲著,在手电筒照到他身上时,他突然站起身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跑,余洋被我撞到面门,尽管疼得龇牙咧嘴,仍是不敢放慢脚步。
我俩跌跌撞撞仓皇跑回客房,确认后边无人追来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你看到什么了?”余洋揉着鼻子,一边喘一边问。
“你没看到么?你没看到跟着跑干嘛?”我被吓得气急败坏,冲他一顿嚷嚷。
“我就没敢看,看你跑了我就跑了,是撞到鬼了么?”
我心有余悸道:“不知道,是个老头,穿着长袍子,看着就很诡异。”
余洋想了想,连忙拨了内线,是林伯接的电话。
“林伯,这宅子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林伯矢口否认。
顿了顿林伯又问:“你们是不是出去了?”
“是”
林伯在对面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我抢过电话:“林伯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林伯又叹了一口气:“你们可能碰见我家程老先生了。”
我和余洋面面相觑,程天赐?程瑛的爹?
“老先生死的冤,一直不肯走,夜里常常会出现,可怜啊”
“冤?”我反问道,“您觉得他不是因为病发?”
林伯在对面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小姐怀疑是风水出了问题,我肯定也会按这个思路去想。”
“林伯您之前也看到过程老先生的鬼魂出现过是么?”
“就算没见到,也听到过他在夜里哭。”
“好,林伯您方便带我们再去看一眼么?”我提议道。
原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们:“行,你们等我一下,我披件衣服来找你们。”
大约十分钟后,林伯来到我们面前,手上仍然提着一只灯笼。
“你们带路吧,不过这会儿不一定还能见到老先生了。”
余洋还是躲在我身后,战战兢兢一步一挪,林伯倒是很淡定,大约是因为之前已经见过几次,不至于那么害怕。
“林伯在这里做了几年了?”我一边走一边和他唠家常。
“二十多年了,老先生年轻的时候我就在。”
“那您和老先生关系很好吧?”
“是啊,老先生当我像兄弟一般”林伯有些哽咽,边说边抹了抹眼角。
“您说您也见过老先生的魂魄出现,他可向您传过什么话,提过有什么不了心愿或是不平之事?”
林伯摇了摇头:“老先生看见我的时候似乎很想说话,但他却似乎说不出声音来。”
余洋冷不丁插嘴道:“奇怪了,他哭倒是出声的。”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这会儿不怕了?能不能不要再扯我衣服了。”
余洋探头一看又赶紧缩了回去:“哎呀!到亭子了!我不能再往前走了!”
林伯举起灯笼照了照:“方才你们是在这里见到老先生的?”
我努力维持着淡定,心里却“砰砰”跳个不停:“是,刚才他就蹲在那里,不过现在看不到了。”
林伯走到亭子中央,举著灯笼四处照了照,目光最终落在一角的地面:哎?这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