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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4(1 / 1)

薄誊也没多跟我推辞,薄梁不在了,成秋水要是也出事,他人生就比较悲惨了

薄誊去医院送他妈妈以后,我就主动担起了帮忙处理薄梁后事的责任,薄梁的房子也没买,我找了一家比较靠谱的,还联系了风水道士,问问他哪儿的房子比较好,能让我爸去地下也享受荣华富贵。

薄梁生前好歹也算是豪门体面的人,走的是时候办事儿也要办的隆重,我发了个朋友圈,琢磨了一下措辞。

【今天夜里九点,父亲离开了。母亲因为深受打击晕过去,刚刚被哥哥送去了医院。小辈正在繁忙处理家事,请原谅我的忙碌和崩溃,我现在还没有多馀的精力还和大家开玩笑。

稍后等静下来联系大家。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薄家的支持。

爸,您走好。这几年辛苦,而我却一直在外不回家。

不孝女,薄颜。】

小梨头私戳我说,你这口气整一个薄家女主人。

我说,没办法,场面还是要做。

结果后半夜真的是我一个人在忙,得知薄梁离世的消息,无数人给我打电话,我一边接电话一边安排后事,一边和风水大师在那边算日子。什么日子适合火化下葬,哪块地盘风水敞亮。

我匆匆忙忙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我微信快爆了,我一发出这个消息,就有人私聊我,朋友圈那里更是夸张,一百多条评论和点赞。

玩的特别熟的那几个是最早回复我的。

【江凛: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叔父走好,薄颜节哀。】

【陆在清:真的假的,太难过了。小颜坚强,我们等下过来。】

【费矢:节哀。我稍后带家父过来见见你父亲,需要什么帮忙的吗?】

【容羡:宝宝你别出事,我现在就来你家。】

【叶宓:节哀,无能为力。】

【费璃:哇啊啊抱抱小颜,你哥哥呢?全家你撑着吗?我和我小叔一起来找你。】

【薄誊:谢谢妹妹。妈在抢救,等她转入病房我就回来。】

【叶天:唉世事无常,薄颜你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也别累垮了。】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浏览完了一百多条评论,偏偏没有找到萧里的回复。

他冷漠习惯了,也说好了要和我断绝关系,别说我家死人了,就是我死了,他也不会参与进来。

我一个人忙着,家里全是悲哀箫条的气氛,薄悦也哭的累了,靠在轮椅上,下人推着她去花园散散心,不然怕薄悦也想不开。

后来我一个人茫然坐在客厅里,忽然间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责任,撑起一个家庭的破碎。

后来容羡姗姗来迟,却是他们之中最早推开我家门的,看见我坐在客厅里,容羡上来,弯下腰,摸了一把我的脸,“脸色差成这样,你休息一会吧。”

我摇摇头说不,还等着人家告诉我哪天下葬,还要找一家靠谱的殡葬一条龙服务,还要去看房子。

我们这边人死以后,普遍都用房子来称呼坟地。

我还要收拾我爸的遗物,他那间房间我至今没敢推进去。

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难过。

我终究是被亲情牵扯的人,在这种时候,彻底失去的落差袭来的时候,我还是痛了。

容羡叹了口气,问我,“薄悦呢?”

我说,“去花园散步了,她估计也累了。”

“家里上上下下的大小事都是你在做,她哭也能哭累?”

容羡在我身边坐下,“还有什么要忙的吗?我帮你做吧。”

我靠着他的肩膀,“要去整理我父亲的遗物。”

容羡拍了拍我的头,“靠一会吧。萧里不会来了,你只剩下我了。”

一句话,我的眼泪汹涌而出。

大概是在悲伤的环境里沉浸了太久,导致容羡一句话直接戳在了我的心口,紧跟着那些情绪便顺势涌出,将我吞没。

我总算哭了,也好,刚才薄誊走了,全家上下都在哭,就我一个隐忍压抑,象是冷酷无情。

现在提到萧里倒是哭了。

也好,总算不象个外人了。

容羡给我擦眼泪,“颜儿,我见不得你掉眼泪。”

以前就是因为我被我父亲骂的掉眼泪了,容羡他们才把薄梁的青花瓷偷出来砸了。

我吸着鼻涕,还要故意和他唱反调,“算了吧,你也不能象以前一样为我做那么多了。”

当时年少,毫无顾忌。而现在,处处都是牵连。

容羡拍拍我的背,“别哭了啊。你就当我现在没有那个本事了吧,所以你要自己保护自己,不能哭了。”

后来陆在清和江凛一辆车来了,他们手里拿着几束花,由孔雀草菊花还有百合扎在一起,我看见他们站起来,过去招待。

江凛把花交到我手里,对我说,“节哀。”

这是个生性冷淡的男子,但是倒是不缺乏义气。我对他说了一句谢谢,眼框红红的,陆在清在一边安慰我,“别哭了,哥哥看着都心疼呢。什么时候见你哭成这样过啊,我们的薄颜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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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帮我拿着花,“进去看看叔父吗?”

“好,一起吧。”

薄梁还躺在那里,明天我要起身去给他买新衣服,然后替他换上,再拉他去火葬。

旁边插着几只香,是之前下人搭好的台子。

陆在清和江凛接过我给他们的香,拜了拜,随后把三支香放上去,又各自掏出一个白包。

用纸包成的白包,和喜庆时的红包不一样,专门用来送葬,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

江凛字体粗狂,陆在清字体潇洒,给过我以后,我又说了声谢谢。

容羡后来也掏出一份白包给我,我统统记下他们的名字,改天结束后还要还一份礼回去,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

家里的门我一直没关过,都虚掩着,留着一条缝。不能关,灵魂还得回来。

薄悦被下人推回来的时候,看见客厅里站着这么多人,比较意外,之后又熟练地和大家打招呼,我就站在一边,也无声沉默。

费矢和费璃是最晚来的,估计路上耽搁了。

费璃平时活泼外向的性子,今日这一回也算是收敛了,见我眼角还是红肿的,以为我哭得很惨,就过来安慰我,“别难受啊,他不是一直对你不好吗?也好,大家都自由了。”

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的,全白城也就费家千金费璃一个。

当初我怀孕她也是那样直白惨烈地对我说,打掉,否则不是多个小孩,是多个萧里控制你的把柄。

她这人向来直,不是那种直爽,是记仇,她也不爱恨分明,因为她不记爱只记恨。

但她这样的性格,也得有人惯着。

我扯扯嘴角对小梨头说,“好啦,人都没了,还能怎么样呢。不过你说的对,我也算是自由了。”

小梨头盯着我的表情,她看着象是无法无天不喑世事的样子,其实脑子清明着,“对了,财产的事情怎么说啊?那个薄悦有没有又耍花腔?”

“还没呢,顾着哭。”我使了个眼色,“今儿你别和她抬杠,我这是家里真出事了,要担待。”

“我听你的。”小梨头捏捏我的脸,“看看我们薄颜,家里出事大哥不在,通通一个人顶着,一声不吭的。再看看那个轮椅婊,坐个轮椅就要全世界给她让路,差别真大。”

我说,“好啦,知道你心疼我,快,我带你和小叔去给我爸上香。”

“好。”

路过的时候,费矢又把我偷偷拽了过去,然后从兜里摸出白包来,我一看,是三份。

“萧里托我给你带了一份。”费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俩最近情况不大好,但是萧家说,毕竟两家以前就要好,他也不能不给个心意,你收着吧。至于出面,他就不过来了。”

我说,好。

他干脆利落说完了全部要交代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后来客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几个家长也都过来了,一边安慰我,一边也自己难过着,容羡喊我去休息休息,我说,顺路陪我去收拾我爸的房间吧。

他说好,我们就让楼下的客人自己先坐着,陆在清他们几个帮我招待,我上楼去了薄梁的书房,推门进去,廊上的灯照亮了阴暗书房的一角。

薄梁年轻时虽风流,姑负了太多女人,但是到底在商场上还是有真本事,他收藏的书籍也都挺复杂难懂的,还有各种手稿。堆在一起,须就没动过,都积了灰。

自从薄梁前阵子因病倒下后,就再也没人来这个书房间了。

我从抽屉里抽出一本相册,看见了很多以前的照片,容羡指着其中一张对我说,“这是不是你?”

我看了一眼,的确是我。

是薄梁抱着我,然后左手牵着张媛媛的照片。

原来曾经也有这么亲密的时候,我唇边浮起轻嘲的笑意,“我都忘了。”

是啊,陈年往事,休要再提。

我看了眼薄梁别的照片,上面有薄誊,有薄悦,但是除了那张之外,再没有我。

没关系,反正我从小到大也是被忽略最严重的。薄梁要是知道他的后事多是由我来操办的,会不会觉得讽刺。

后来我整理的时候,又整理到一份薄梁的日记。

上了锁,我也懒得看了,随手放在一边,倒是容羡象是发现了什么意外收获一般,将底下一叠纸抽出来。

是几份dna证明,都用透明文档袋包着,所以上面的字迹也没褪色。

我看了眼,是薄悦和薄誊的。

看来薄梁对于自己的亲生子女也没多信任,暗地里还要去调查这些血缘关系的真实性。

只不过,为什么没有我的?

他对我已经放纵到随便无所谓我是不是他的种了吗?

我想想也是,毕竟他眼里我从来象是不存在。

“薄誊和薄悦是兄妹。”容羡抬头看我,“没有你,你是不是并非薄梁亲生?”

我无奈笑笑,“哪儿这么多阴谋论呢?我不是的话薄梁养着我,有什么好处?”就算不是也这么多年过来了,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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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不是薄梁。

容羡叹了口气,又来摸我,“从小到大让人心疼。”

“也就你一个心疼我。”

我扯扯嘴角,将东西都抱起来,冲他笑,“他们都觉得我,不会疼。”

容羡盯着我的脸好久,是无奈是宠溺,又是一种难过,“颜颜,我不是他们。”

我知道的,容羡,你之于我有多特殊。

那不是普普通通一句关系要好的男女朋友可以盖过去的。

两年以前我和萧里在一起的时候,容羡曾在某天夜里喝醉了,哭着打电话给我说,“东西丢了。”

萧里躺在我身边,看着我接他电话,那眸光又深又冷,我问他,“什么东西?”

“你丢了。”

容羡捂着心口,“我的宝贝丢了。”

我的心脏就倏地一疼,随后几乎是直接坐起来,“你在哪,我去接你。”

“现在就过来!”

“好。”

容羡后来短信发给我一个地址,萧里看我起床,也穿衣服,“我送你去。”

“他喝多了。”我捏了捏眉心,“少见,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喝多。”

萧里转着眼珠子过来看我一眼,随后吐出一句意外不明的话语,“你就是他最烈的酒。”

我知道,萧里会在意我和容羡的关系,五年后的现在也是。

他不怕何止,不怕薄誊,更不怕别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野男人,只怕容羡。

那是一个可以拿命保护我的男人,却也是他关系最长最要好的兄弟,他会怕。

就比如此时此刻,我看着容羡,我在想,若是我们两情相悦,当初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我会变成为了萧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女人?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只有萧里能给我,比如掠夺,比如占有。

我叹了口气,抽回理智,容羡在我身后帮我搬东西,“这些遗物你打算怎么办?”

我回头看他一眼,“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随着薄梁埋入地下了。

后来我大致收拾了一下东西出来,结果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多了一拨人。

几个妈妈站在那里,馀敏身后还跟着萧里。

目光对上那一刻,他淡漠地挪开,如同一个路人,连眼皮都没有抬。

萧里平日里就不拿正眼看人,吊儿郎当又不做正经,反正也没人收拾他。如今刻意忽视的动作更加伤人。

这个时候他跟过来,大抵也是馀敏强拽着他来的,不然就他刚才都让费矢带着白包给我的行为,能自己主动来看我,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和容羡并排走下来,红着眼框,容羡的老妈心疼,上来替我拿东西,又骂容羡,“怎么让小颜一个人抱这么多东西?你大男人不会帮她多拿一点吗!从小陪到大的,也不会照顾她!”

馀敏也在旁边推自己儿子,“阿萧你也上去!小颜眼睛都红了,肯定很累,你过去帮忙!”

萧里冷着脸上前,替容羡的老妈抱过那一堆东西,“安姨,我来吧。”

“也好,阿萧,你们几个多帮帮颜儿,小颜她妈妈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父亲没了,家里没人撑她。”

安娜拍了拍萧里的肩膀,“别老是冷着一张脸,小颜心里头难受呢,咱们也不能让她觉得更难过。”

可是安姨,萧里的存在,就已经让我足够悲伤了。

后来萧里和容羡去整理薄梁的书房,我坐在沙发上,几个妈妈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安慰我,尤其是容羡的母亲,给了白包又给我一张卡,“小颜,你拿着。生活困难和安姨说,安姨也不是故意拿钱说看不起你”

“安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红着眼睛把卡推回去,“如今家里白事呢,我也不好收红包,下回我去你家吃饭,安姨多做几个菜,我就开心了。”

安娜也是明白人,知道我找了个借口推脱,又不停地摸我,“真不容易,小颜,如今你父亲走了,咱这儿都不是外人,安姨直白和你说,薄家要是有别的亲戚敢欺负你,你就找我们,还有你敏阿姨。”

敏阿姨指的是馀敏,萧里的母亲。

馀敏在一边叹气,“张媛媛要是问你要钱,你就说没有。你大了,得为自己以后打算。薄家人要是和你抢财产,你别让步,该是自己的,一分都别让出去。”

薄悦坐着轮椅在那里,听见容羡和萧里的母亲对我那么好,脸都变青了。馀敏知道自己儿子一会是薄颜一会是薄悦的,也劝不了什么。毕竟萧里从来不听。

她也听说过萧里和我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只是也没敢信。

其实她对于薄悦也没多大意见,孩子的事情,都是有缘分的,缘分没到位,那也只能遗撼。

只是对于薄颜,她更心疼,从小到大看着她叛逆长大的,爹不疼娘不爱,一个人出去打拼,到现在家垮了,还要撑着,看着就难过。

几个妈妈辈们都来安慰我,倒象是我成了掌上明珠一般,容羡和萧里在书房整理东西,冷不丁地容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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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和她睡了。”

萧里的脑子几乎是嗡的一声响。

他收拾着书籍的手指一顿,容羡察觉到萧里的停顿,嘴角微微往上扬起,“就是我来接她那天。”

萧里回过神来,抓着容羡扑过去,两个大男人因为原先是蹲在地上捡东西的,现在这会儿萧里一下子扑下来,容羡没蹲稳,整个人往后倒。

容羡被萧里掐着脖子,大叫道,“我靠要杀人了!就睡了一觉!”

萧里心说睡一觉你他妈说得这么暧昧干什么!

什么叫我那天和她睡了!

上床了吗!

萧里眼睛里都能喷火了,“容羡,你别来激我。”

“我没激你。”容羡眯着眼睛,“我都揍过你了,你不听。”

萧里狠狠掐住他,一点都没留情。

容羡没还手,萧里抓着他的衣服,容羡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好哥们儿。就象那天我进去手术室做流产手术,容羡在外面直接一拳把萧里抡在地上一样。

当时的容羡看着我身下的血,脑子里那根线就直接断了,我一被推进去,容羡就抓着萧里的衣领把他顶在墙上。

“你昏头了吗!”容羡怒吼,“那他妈真的是你的小孩啊!萧里,那是你的孩子啊!”

萧里一言不发,眸光很冷,冷到象是一个死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放任她她怀孕了,你是父亲!你担当不起一点责任吗!”

这场闹剧以叶天的添加阻拦终于得以平息,当时萧里也没还手,容羡后来坐在板凳上捂着脸,象是哭泣一样狠狠痉孪着。

许久,他才道,“对不起,萧里。”

萧里没说话。

“对不起,我冲动了。只是我真的真的无法忍受你这样对待她。”容羡红着眼睛抬头,“阿萧,你不爱她放过她吧,我给她找更好的男人,我带她远走高飞,你放过薄颜行不行?”

薄颜当初不是他们两个手心里的宝贝吗?

怎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就象是萧里脚下一件破碎的玩物一般

后来的萧里只是喃喃着,用无人察觉的语气,“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

他们三个人一起丢失的那两年,那风起云涌命运叵测的那两年,凭谁来接手?

可是这件事情后来谁都没有提起,连我也不知道。

萧里和容羡各自道了歉,就如同现在,萧里也说了一句抱歉随后松开容羡,撑着头站起来。

容羡还摔在地上,手腕支着自己的身体,直勾勾看着萧里的表情,“你喜欢她?”

萧里没说话。

“算了。”容羡也叹了口气,“我不能理解你和她之间的感情。就象你不能理解薄颜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样。”

萧里一顿,随后才哑着嗓子开口,“你不找女朋友是在等她吗?”

“谁跟你说我不找女朋友了?”

容羡也有些疑惑,象是没有明白萧里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找过女朋友啊。”

萧里眸光一瞥,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倒是容羡乐了,“你还没找过女朋友吧?统统都是炮友,说起来,正式女朋友也没吧?”

萧里弓着腰去地上捡起刚刚被他们撞翻的书堆,“没意思。”

谈女朋友太没意思了,所以他也懒得找,要消耗众多时间的事情必定要消耗精力,而他懒,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他,他都不会受任何影响。

后来几个人抱着好多东西进进出出书房,我在楼下,看着萧里和容羡在走廊上经过的背影,忽然间觉得恍惚。

这就仿佛仿佛回到了我们高中的时候,他们打篮球,而我坐在场地外面看着他们笑。

旧时光多美好啊,可惜了,已经化作遍地疮痍。

接下去的时间里很多人登门拜访,明明已经是深夜,来的人却越来越多,大家都跟我寒喧,随后上香,风水大师带着徒弟说已经算好了日子,喊我后天下葬,位置也挑好了,明儿一早就带我去看。

我说行,薄悦坐在轮椅上发呆,大概还没从打击里恢复过来。

馀敏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楼上忙活,容羡得了空下来找我,“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你父亲几本日记我们都收着,还是留着吧,别埋了。”

我皱着眉头,“我对日记不感兴趣。”

“你不知道吗?”容羡神秘兮兮地顶顶我,“很多都是从父母死后的遗物里面发现什么神秘的真相的,你回头还是看看吧,没准有什么身世大谜题呢。”

我被他这样逗乐了,“没少看言情吧?那就算我不是薄梁的孩子,我也得装作不知道啊。”

不然财产怎么分,别人要是知道了我不是薄梁亲生,没把我赶出族谱已经算好的了,还指望他们给我留点股份?喝西北风吧。

容羡更严肃了,“所以才要更加小心保存起来啊!万一你真不是薄梁生的呢!那让人知道了,你就不是薄家千金了!不行,证据得销毁。”

我真的觉得容羡这幅表情有点好笑,难得在今天晚上把我逗出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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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敏挽着安娜的手,“唉,还是你家儿子有人气,会逗姑娘开心。看着颜儿笑我们也放心了,就怕她撑不住。”

“怎么说话的呢,你儿子那样的才稳重,我儿子天天没个正经的,找女朋友也是,唉,还在担心以后的事儿呢。”

容羡给我倒了杯温水,带着我上楼去看他们整理好的东西,进去的时候萧里正在扫地,然而这位公子哥平时自己在家也不扫地,今儿能碰一下那个扫帚都算是给我和薄梁面子,在那里扫了半天,一点儿没扫进,灰尘还满天飞。

容羡看着萧里的动作,愣了半晌,张着嘴巴,“不是,阿萧,你这扫地呢还是划桨呢?”

他那个动作是扫地吗?扫把都没碰到地上!

萧里被人拆穿,罕见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我把水杯放进容羡手里,让他帮我端着,随后就本能上前把萧里手里的扫帚拿过来,顺嘴说道,“我来吧,平时也都是我打扫的。”

这句话一说完,书房里三个人都沉默了。

我当时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靠!这不是犯贱是什么!习惯性使然,以前和萧里住一块,什么家务活儿都是我做的!

萧里眼神很淡,看着我,就走出去,“那你扫吧。”

他仿佛无动于衷,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被习惯和回忆困住。

容羡看见我扫地了,赶紧冲上来,把水杯又塞回我手里,“哎哎,我来吧我来吧,你别扫了,累。”

萧里要走的人脚步停住了,回头过来看我和容羡一眼。

那眸光里带着我看不透的复杂,总之还有一点冷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萧里又要这样看着我,象是我又惹了他似的,有些无辜。下意识朝着容羡看过去,结果看见这位二世祖刚才还嘲笑萧里呢,自己跟一只老母鸡一样翅膀上下挥动着,愣是没把垃圾扫一块去。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和萧里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好么!”

容羡不服输,“我不管,我就能扫地,我不是没扫过。”

我翻了个白眼,“你家扫地机器人离家出走还是我找回来的,你跟我说你会扫地?”

容羡哐当一扔扫帚,“那就让垃圾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我和萧里同时沉默。

容羡这个脑回路也是无比清奇的,难怪那么多妈妈辈喜欢。

我觉得萧里和容羡同样都是富二代出来的,萧里从来都不动声色,而容羡就不一样了。

会哭会闹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很多大人都是觉得萧里成熟,而容羡会闹腾,惹人喜欢。

萧里就是这么一副淡漠的样子,眯缝着眼,半笑不笑,眸光冷漠,眉目无情,象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牵动他。

可是从某种方面说,萧里这种人,伤了也从来不会喊疼。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云淡风轻,就象何止告诉我他坐过牢,或许坐牢的那一刻他也还是这样不喜不悲的脸,天塌下来都无所谓。

他的思想太老练,以至于我那种爱情,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我认命拿着扫帚把地扫了又拖了,萧里和容羡两个大男人就站在门口看着我完成了所有的清洁工作,最后我直起腰那一刻,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鼓掌。

那一瞬间有点象回到了小时候。

容羡说,“厉害!你居然会扫地拖地!”

萧里说,“人妻。”

我眼睛翻白眼都快翻抽筋了,“这年头你们这种不会扫地拖地的才是稀有品种。”

容羡替自己辩解,“家里下人不让我碰扫帚,说会伤到。”

“”你特么是巨婴么?

他又看了萧里一眼,萧里又自动补上自己的理由,就一个字,“懒。”

得,你们都是大爷,都是有钱人,小女子日子过得苦,才会这么多活儿。

我们在家里忙到了后半夜,后来薄誊回来,风尘仆仆,回去的时候一边脱大衣一边着急进门,好多人在等他,见他来了纷纷上来慰问。

“情况怎么样?”

“伯母身体状况稳定了吗?”

“具体怎么说?”

薄誊也耐着心一一回复,后来他穿过人群朝我直走来,“谢谢你。”

我笑了笑,脸色大抵还是疲惫的,“没事,也是我的分内事。”

“后半夜交给我吧,你去休息吧,今儿我守夜。”

薄誊睡的时间肯定比我还要少,又要顾虑公司的事儿,又要为了父母奔波,我本想说没关系,他执意要我回去休息,容羡便说,“好嘞,你的哥哥大人心疼自己妹妹呢,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再过来帮忙。”

薄誊笑了,“容羡说得不错。”

“啧啧,薄誊是个妹控啊,看不出来。”

陆在清双手抱在胸前,“走吧颜儿,正好我们送你。”

馀敏喊了一声,“阿萧不是和颜儿住隔壁吗!阿萧你送!在清家住得远,还要绕远路呢,你顺路把颜儿带回去!”

我浑身一僵,容羡跟着道,“我送也一样嘛。”

“你把你妈妈送回去。”馀敏上前,过来牵我的手,又对萧里说,“阿萧,妈也跟着你回去,不打扰薄誊他们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家吧,明儿咱再过来,这会子让薄誊一个人好好静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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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誊带着谢意说了一句,“谢谢阿姨谅解。”

安娜跟在容羡身后,“走吧,颜儿让萧里送又没事,非得你送吗?还象个小孩子一样。”

容羡甩着她妈妈的手臂,“妈,别说了,我听你的行不行?”

后来我们几个人各自散伙,下人也推着薄悦去了另外一栋庄园,房子里只剩下薄誊一个人。

我临走时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

我上了萧里的车的时候,才发现他今儿没开那辆玛莎拉蒂,开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大抵是因为我们家有白事,不能开太嚣张的,就选了这辆沉重低调的过来。

馀敏跟我坐在后排,“送我去玫瑰园,然后你们回帝景湾吧。”

萧里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应了一声,“嗯。”

馀敏察觉出来了我俩气氛尴尬,皱着眉头,“你们两个吵架了?”

“不是。”

“没有。”

我们迅速地一起说话,馀敏愣住了,随后捂着嘴巴笑,“看样子是还没呢,还象小时候一样异口同声。”

小时后小时候。

现在连回忆都成了凌迟我的刑具。

过去多美好,现在就有多残酷。

我埋着头,低声道,“敏阿姨,过去都过去了,您也别提了。”

“哎呀,颜儿。”馀敏过来热心地拉着我,“阿姨没有想要笑话你们的意思,你们也都大了,阿姨看着你们长大,你们的感情难能可贵,就怕你们生疏了,形同陌路。”

难能可贵。

我忽然间想起,小梨头也曾带着我们看电影包场,当时她不知道内情,对我说,“圈子里也就你和顾历川的感情难能可贵。”

多嘲讽啊。

我一点都不觉得可贵,我的感情在他眼里太过廉价了,甚至于随随便便就可以丢弃。

但是馀敏不知道我和他之间这样的情况,她担心我还在因为家里的事情想不开,就找话题跟我聊天,“小颜,你男朋友找了吗?”

因着知道之前顾历川的事情,馀敏也善意地没有提,不过这话里的深意大抵是在问我有没有新的男朋友,我还没回答,察觉到车速猛然加快。

象是被人猝然踩了一脚油门。

馀敏也察觉到了,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教训萧里,“阿萧,开车怎么能这么快呢?要稳知道吗?”

萧里在前面轻飘飘一句,“疲劳驾驶,忘了。”

萧里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有些过分的冷,让我心悸。

可是那一眼之后萧里就转过头去,低头看了眼自己方向盘前面的指标。

车子在巡航,意思就是自动按着设置好的速度开车,根本不需要踩油门。

萧里随便撒了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什么疲劳驾驶,他无需踩油门,却突然间踩下去加速了。

但是我却没有察觉。

馀敏感觉到萧里速度放缓之后才转过头来,继续亲切关怀我,“你要是没找男朋友的话,妈妈把一个小姐妹的儿子推给你好不好?”

我有点想笑,“敏阿姨,我还小呢”

“不小了不小了,虚岁24了都。”敏阿姨拍拍我的手,“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敏阿姨和你安姨那会就在想呢,我们颜颜长大了肯定是个万人迷,多得是男生追你,是不是?”

她这是故意在逗我开心,我也知道她的用意,只能跟着笑,“您别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哎呀,我们颜儿现在是真真实实的千金大小姐了,找男朋友也得找个配得上你的。之前那个阿顾的事情,我知道了也是气死了,我们下一个找好点的,会照顾你会疼你的,又稳重又靠谱。”

我也跟着她打趣,“敏阿姨,这样的男人可能世界上少有。”

馀敏当真了,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阿姨那个小姐妹家的男孩子也不差,你要是乐意,哪天不忙了抽空过来看看。”

我捂着嘴巴轻笑,“这是要相亲啊?”

“哪能是相亲呢,就是互相见面,看看感觉嘛。”

馀敏拍拍我的手,“那孩子是个体贴的,又会说话,又会讨小姑娘开心。我说我们家阿萧吧,性子太冷了一点,而且吊儿郎当的,小姑娘肯定不喜欢。至于羡羡吧,又太活泼了,象个小男生,不适合当老公。我觉得噢,得又稳重又稍微有点情趣的,才能跟你的性格搭配。”

她把我当自己女儿一样,很认真在规划我未来男朋友该找什么样的,前面萧里听了逗笑了,“妈,你瞎操心什么呢,人家男朋友也轮不着咱插手啊。”

馀敏迅速反击,“你这是不乐意吧?刚才说你吊儿郎当不开心了?”

萧里又笑了几声,“没有没有,我妈说的都对。”

的确没说错,萧里就是这种叼了吧唧的性格。但是就是有那么多小姑娘爱死萧里这套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态度。

那句歌词还真没说错。

得不到的才会骚动,萧里对谁都毫无偏爱,所以就成为了大众的偏爱,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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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敏对我说了一大堆,随后又握着我的手,“颜颜,要是难受了,就过来我们家找我聊会天,阿姨正好每天闲着没事做呢。或者我喊阿萧带你出去旅游,带着你散散心也行。”

豪门贵妇说风就是雨,立刻使唤自己的儿子,“诶对了,阿萧,等颜儿父亲的事情忙完之后,你要不带着她出去国外玩一趟?”

萧里被自己老妈这个说干就干的态度给气笑了,“妈,您别想一出是一出,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咱们去打扰不好吧。”

话里话外就是不想跟我搭上关系。

但是馀敏不知道这些内情,只当萧里懒得带我玩,就不乐意了,“小时候还天天带着颜儿走亲戚呢!以前还开玩笑说要娶她当你的童养媳,这会子带人家出去玩都不肯了,小气!”

我愣住了,萧里也差点一脚踩在刹车上,声音都拔高了,“妈,你瞎说什么呢!”

“不是么!”

馀敏发现了自己儿子的窘迫,起了逗他玩的心思,她这个儿子成天就高深莫测地笑,谁都揣测不明白,这会儿好玩了难得见他这样。

她立刻扭脸对我说,“就你高二生日那次呢,萧里喝多了回家,跟我说,长大了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我整张脸蹭的一下冒的通红,心说什么时候的事儿!那天晚上我生日还正好和萧里吵架了呢,到最后容羡陪着我喝到通宵,然后我俩一起睡觉,萧里见了气得直接走了。

馀敏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当时年纪小,你们仨玩得那么好,我们几家人都在背地里说呢,要不定个娃娃亲吧。但是后来想想,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让你们玩去吧,没准以后你们人生轨迹就都不一样了。”

馀敏这句话没说错。

我们的人生的确已经彻底变样了。

馀敏看我这幅样子,知道是我害羞了,立刻帮我解围,“别在意啊颜儿,年纪小那会谁都会说胡话,你也别忘心里去,阿姨知道你们打打闹闹,青梅竹马都这样啊。”

都这样吗?

真正如同亲人一般的青梅竹马,会在深夜里将我掠夺占有,会抢走撕毁我的一切吗?

我们到底是亲人,还是情人?

我没说话,因为馀敏这句话,前方开车的萧里也沉默,大抵是想起了往事,却又觉得现世可笑。

后来送了馀敏回家,她冲我挥挥手,“你们俩路上小心,晚上到家早点睡。明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阿姨开口。”

我说好,“阿姨晚安,帮我向叔叔问好。”

馀敏笑得温婉大方,站在别墅门口,“好呢,他正好也因为你爸爸的事情从国外赶回来了,改明儿一起吃顿饭。”

我应下,萧里也和自己母亲道了别,就调转车头往帝景湾的路上开。

开到一半他问我,“回帝景湾还是雅诗阁?”

我愣了愣,最后轻声道,“雅诗阁吧”

萧里哦一声,随后在下个路口拐弯,又往着别的道路上开。

等到雅诗阁楼下,我看见了大厅里的容羡在等我。

正好萧里和我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来,容羡站在电梯门外面,冲我笑,一打招呼,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容羡以为我会在被萧里送回帝景湾之后再一个人打车过来,所以只是在等我,没想到萧里直接送我过来了。

萧里也没想到容羡会特意等在雅诗阁大厅里,想起之前容羡在他耳边跟眩耀似的说那一句,“那天我和她睡了。”

萧里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跳了跳。

容羡看看我又看看萧里,“你俩重温旧情?”

我真的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怎么,我和萧里站一块就只剩下旧情人打炮这个选项了吗!

我往前走,说,“他顺路送我。”

“送?”容羡对萧里道,“送人干嘛送到电梯里面来!”

萧里也眯着眼睛,“那你来干嘛?”

容羡特别不要脸,往我身边一站,“陪睡,暖被窝。”

萧里磨了磨牙。

容羡说,“干什么?你不会又象小时候一样来捣乱吧!”

高中时候玩的晚了没来得及会自己家,就回回都是我们仨挤在一起。萧里在中间,左右两边我和容羡,然后第二天醒来都跟打架似的,萧里身上都是我和容羡的腿。

有一次被馀敏看见,她还拍下来笑了半天。

萧里今儿晚上开车,本就心情不大美好,被容羡一挑还真就来火了,直接冷笑,“怎么,你有意见?”

容羡嚷嚷着,“哼哼,意见?不敢有,你还想睡中间吗?”

萧里继续冷笑,“幼稚,谁想跟你一起睡,少自作多情了。”

“呸!你就嘴硬吧!”

萧里原来也就是说说,随后转身坐着另一班电梯走了,我看着萧里离开,茫然地看着容羡半晌。

我说,“你干嘛把他赶走?”

容羡过来抓我头发,“你还想跟他一起睡?我他妈打死你个不长志气的!”

我和他打闹着进了电梯,容羡才叹了口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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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一眼,“你最近叹气次数比我的多。”

“因为我比你考虑的事情还要多啊。”

容羡过来,伸手穿过我的发丝,将我的头发撩在指尖,“颜儿,听我的话,忘了萧里吧。我给你找更好的。”

我愣了半晌笑了笑,“哈哈,你这个语气,和馀敏阿姨有点象。”

电梯开了,容羡带着我去房间,一边回头问我,“敏阿姨回去路上也和你说了?”

我点点头,“是啊,问我有没有找新的男朋友,说想给我介绍一个。”

“去啊。”容羡一听急了,“敏阿姨的眼光绝对不会出错!有好男人为什么不试试?反正只要别是萧里,你找谁我都赞成。”

我乐了,“顾历川。”

容羡推门进去,抓起地上的拖鞋过来打我,“你就是个欠揍的,萧里和顾历川八斤八两,你要是敢回去找顾历川,我打断你的腿!”

我捂着头,“好好好!跟我爹似的!把拖鞋放下!”

容羡大概是被我气得实在没话说了,后来我俩吃了夜宵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就刷到一条薄悦的动态。

【谢谢阿萧深夜过来看我,还给我送吃的。】

下面配了一张萧里靠在车边打游戏的远景,细长挺拔的身姿看起来无比清冷寂寞。

我愣住了,容羡也刷到了,吹了声口哨。

过了一会,小梨头也把这个动态私聊截图给我看。

【小梨头:萧里不是送你回家了吗?怎么又去找薄悦了?】

【薄颜:估计是后来去找她了。】

【小梨头:啧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容羡倒在我旁边,床很大,我们之间隔了挺远的距离,他扭头过来看我,“嗯?你作何感想?”

我看着天花板,淡漠地吐出两个字,“无感。”

容羡在一边鼓掌,“跟萧里越来越象了。”

我当即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后来我在深夜里睡去,第二天早上七点就被闹钟叫醒。

容羡比我醒得早,他的作息时间相比起我和萧里,更象个正常人。

后来我起床的时候他下楼买了早饭,却正好看见萧里也下楼。

进门的时候容羡还在嘟囔,“萧里怎么也早?不对啊,萧里为什么也来了雅诗阁?”

我擦着乳液的手一顿,才轻声说道,“和和薄悦开房?”

容羡啧了一声,把鸡蛋饼往我刚洗干净的脸上怼,“吃你的,管那么多,萧里就是跟男人开房你也管不着!”

我说哦,就默默吃着东西,随后容羡带我下去,打算开车送我去薄家,就正好遇上萧里推着薄悦的轮椅出来。

孽缘,妙不可言。

我们兵分两路可以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容羡带着我往前,萧里推着薄悦跟在后面,我觉得心头象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萧里,随便你找谁都没关系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妹妹?

我爱你的时候,你爱着我的妹妹。

如今我和你了断的时候,我挽着你的好兄弟。

后来薄悦在我背后喊我,那声音虽轻,却跟针似的扎在我心口。

“姐姐。”

我脚步一停,和容羡同时扭头过去看她。

萧里推着薄悦,脸上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他和薄悦上床时是不是也是这样,但是长得帅的男人,就算是拉着一张冷脸,模样也是好看的。

我被他亲手推着轮椅的动作刺痛,想着若是哪天我没有了双腿,萧里会这样对我吗?

我回头也跟着薄悦虚伪来往,“真巧,你也在这里。”

薄悦往前转了转,萧里知道她想靠近我,就推着她上前,她正在跟我笑,“回家办爸爸的事情吗?”

你这不是废话么。

我淡漠应下,嗯。

薄悦说起来又红了眼睛,象是一提到这件事就悲伤难过的样子,我转过身去,手指在隐隐颤斗。

容羡过来伸手握住我的手,他对我说,“走吧。”

有他在。

没关系,不就是被抢去了一个萧里。

不就是被挖走了一颗心。

我好歹别的都还是属于自己的。

我咬着牙齿往前走,容羡到了电梯门口,停下来看他们,“一起?”

萧里推着薄悦进了电梯,另一只手和她垂在一边的手指紧握,那恩爱的模样让我红了眼框。

我们四个人同处一个空间,电梯门缓缓关上那一秒,我的身体伴随着电梯往下坠。

萧里站在我身边那一刹那间,脑海里掠过无数念头。

是否除我以外都配得上你。

明知萧里不能爱上,不可爱上,却偏偏想要靠近。后来落得一身伤,却没有资格哭诉,因这一切疮痍,皆是我求仁得仁。

原来我所明白的那些道理,和自己想要的欲望,统统都是相悖。

电梯门开的时候,我看着萧里和薄悦先我一步出去,我和容羡落在电梯里,后来才慢慢走出。

萧里远走的时候,身影逐渐化作一个细长的光晕,我眯着眼伸手,应着酒店外面照进来的早晨太阳光,将远处他的身影捏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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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看着我,“走吧。”

我说,嗯。

我们同样分前后到了薄家,后来萧里先把折叠的轮椅从后备箱拿出来放好,再把薄悦抱出来放上去,我进去的时候,看见薄誊站在门口等我们。

“来了。”

薄誊的声音嘶哑,象是一晚上没睡,看见我的时候,眼里还带着血丝,看来后续还发生了很多忙碌的事情,我在一边道,“你没事吧?”

“没事,等下他们就要来人了,等商场开门去帮爸买点新衣服吧。”薄誊看了我身后的容羡一眼,叹了口气,“谢谢你过来帮忙。”

容羡站在我旁边对着薄誊笑,“哪儿的话呢薄大哥,你要是累的话就去休息,这儿有我们几个。”

萧里容羡都是靠谱的人,但是薄誊还是不放心,脸色看着很疲惫,“再一会吧,给爸买了新衣服我就去睡觉。”

薄悦被萧里推着,表情看起来比薄誊还要难过,就象是这一晚上没睡觉,后来萧里带着她又去花园逛了一圈,我和容羡进了门帮薄誊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名单,又开始计划回礼送什么。过了一会萧里推着薄悦回来,薄誊喊住他,“那个萧里,你方便吗?”

萧里看了薄誊一眼,“你说。”

“方便这几天照顾一下薄悦吗?”薄誊不顾我的错愕的脸色,对着萧里道,“家里出了事儿,悦悦腿脚也不方便,来来回回我怕她累,所以这几天麻烦你”

“没关系。”

萧里没等着薄誊讲完就直接答应了,语速飞快,象是在赶集一样,而后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又带着薄悦出去补一顿午饭,我和容羡站在原地,恍然出神。

回过神来,我看着我哥,薄誊对我说,“你就跟着容羡吧。”

我觉得象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神智都在晃。

后来我哥站起来,我对他说,“你是故意的吗?”

薄誊回头看我,“我如果这样就能让你死心”

他顿了顿,“几百年前你就该死心了。”

我愣住了,只觉得浑身冰凉。

薄悦正好有了一个光明正大被萧里照顾的机会,我看她脸上表情开心得很,压根看不出来刚死了爹。

我和容羡也闲着无聊在花园里逛了一会,这期间我时不时盯着外面的马路,容羡硬是把我脖子扭过去,“别看了,人家都带着薄悦走了。”

我想起萧里那句以后可能会娶薄悦,心里就象有针在扎似的。

这天十点,我们俩和薄誊一起去了商场里,给薄梁买了身新衣服,再后来下午,我和薄誊帮忙替他换上,最终车子拖着他走了。

薄梁终究是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薄梁走的时候,我看着薄誊抹自己的眼泪,可是我却没有哭,我觉得这样不对,捏着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捏出了眼泪来。

容羡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我抓着他的衣服,馀光却瞄到了萧里和薄悦待在我们身侧。

薄悦脸上象是痛苦极了,萧里去擦她的眼泪,动作很轻。

那一瞬间所有的防备都在这一刻悉数化作粉末,我落着泪,眼睛红了,却没有扭过头去。

萧里也看了我一眼,可那一眼轻描淡写,似乎从来不在意我和哪个男人有什么样的关系。

萧里既然不在意,为什么之前还要表达出来那些不肯放我走的念头?

萧里若我真的和别人走,你,会有一秒钟的迟疑吗?

我干脆盯着眼前的他们,那画面太过讽刺,以至于我手指紧握。

看。不停地看。一秒都不要落下地看。用尽力气。拼上全部。看他和别的女人有多恩爱。

因为是他给的。所以我照单全收。

薄梁走了,我们几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看着挂在薄梁房间里的遗照,觉得有些失落。原来一个人离开就真的这么结束了,那些情啊爱啊,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到最后,也不会给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任何安慰。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薄梁的遗体前脚刚火化,当天夜里,薄悦的脚就恢复了。

恢复的时间实在是太巧,她又可以站起来了。

她终于摆脱那个轮椅,一双笔直的腿站在大众面前,重新回到众人心里那只优雅白天鹅的位置。

萧里给她拍了一段小视频,是她露着腿跳舞的,薄悦自己保存下来发了朋友圈,一时之间无数人都在点赞。

说恭喜女神的脚伤得以恢复,我心里始终都有你的位置!

还有神秘兮兮地问那个拍视频的人是谁,薄悦也回答得很暧昧,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吗?

萧里对于薄悦来说,大抵也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吧。

那天晚上我拉着容羡一起在雅诗阁喝酒,后来薄誊上门找我,给我送了点夜宵,他说,“最近这阵子辛苦你了。”

我挂着眼泪冲他笑,“不辛苦。”

只要让我忙起来就好了,别让我停下来。

一停下来,我就会想起萧里,想起薄悦恢复如初的双腿。

我生不如死那两年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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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趁着容羡睡觉,半夜里起床出了房门,在酒店天台抽烟,却不料想撞上萧里,男人指间点燃着烟站在我身侧,身姿高大挺拔,在看见我的时候,眼里也有着几分意外。

风吹来,将我手里的烟吹熄,我眼前飘过去自己凌乱的发丝,看着萧里,距离不远,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

后来是我先扯着嘴角笑笑,随后夹着烟去了另外一个天台的角落,重新想把烟点燃的时候,发现没带打火机。

真尴尬,我摸遍了上身,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萧里走上来,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腕连带着指间的烟,凑近了他嘴里那根正在缓慢燃烧着的香烟尾。

我被迫向他借火,手指都在隐隐哆嗦。

熄灭的烟头终于重新被他那支快烧完的烟点燃,看见火光那一刻,萧里松手。

我的手腕猛地一垂,差点夹不住一根香烟。

萧里把嘴里的烟拿下来,丢在地上,随意地拈灭,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离去的时候我身边正好刮起一阵风,那背影似乎被风吹得堪堪欲破,我甚至不敢紧握。

这就象是一出闹剧,在落幕的时候便随风消散。

我看着萧里的身影,那背影沉默,游离在所有世俗规则外面。这花花世界,他从来不把谁当真,所以不管什么爱情游戏,他,都不会是输家。

我背着风抽烟,红着眼睛把整根烟抽完了下楼,看见容羡在走廊过道里找我,手边还跟着萧里。

“你见到她没有?”

“没有。”

两个人听见声音抬头,就看见我站在走廊另一端,容羡冲我而来,“你大半夜干嘛去了!吓死我了!”

我扯着嘴皮子笑笑,“抽烟。”

容羡表情一变,又看向萧里,“你刚也说你去抽烟了。”

萧里冷笑,不以为意,“怎么?你觉得我们抽的是一根烟?”

他这个回答让容羡愣了愣,后来容羡过来牵我的手,眉毛死死皱着,“一会不看你就跑了,以后是不是还要上房揭瓦?”

我扯着嘴皮笑,“没事,我就想散散心。”

容羡看看萧里,男人一脸冷漠,那眼神比平时目中无人的轻挑更冷,象是含着警告,可是他明明眼神如此锐利,嘴巴里,却一个字都不说。

萧里,你眼里的占有欲已经根本就遮掩不下去了,可你却嘴硬到一句挽留都不会给予我。

你哪怕我走,哪怕两个人一起鲜血淋漓,也拒绝对我示弱。

多残忍的人,因为对自己狠,所以对别人更狠。一切牵扯他的,他统统都可以舍弃。

容羡抓着我回房,我察觉到萧里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扎在我背上,后来容羡把门一关,那凛冽锋利的视线才消失了。

我背部贴着门差点滑下来,然后容羡对着我恨铁不成钢,“是不是刚刚出去偶遇萧里了?”

我笑了笑,“名侦探”

“侦探你妹啊!”

容羡拉着我往房间里走,恨不得拿一根绳子把我绑住,“不许再偷偷见萧里,知道吗?”

他凶神恶煞起来还有几分象我父亲那种严厉的模样。

我点点头,“真的是偶遇。”

“偶遇偶遇。”容羡嘴巴里嚷嚷着,“我就怀疑他是在天台蹲点!”

我噗嗤一声乐了,“那他要是特意在等我,我现在就冲过去告诉他咱俩不断了。”

“你敢!”

容羡又开始在地上找拖鞋,我一边跑一边闹,“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我真没想到会遇见”

容羡气不过,在那里指着我,“老子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给萧里拱的!”

我说,“你养我什么了!”

“你就是养大的白菜!”

容羡喊了一声,“赶紧给我死了那条心,我去做萧里的思想工作,你俩要是敢背着我私底下再来往,我我把你送出国去!”

我干脆跳到床上拿被子遮着自己,“你好凶。”

容羡蔫吧了,过来摸我的头发,“我说真的,颜儿,我带你出去逛一圈吧,我们去国外散散心,回来兴许就不会再喜欢萧里了。”

我盯着容羡那张脸,轻声问道,“就我们俩吗?”

容羡速度极快,“对。你要是想带上朋友,也没事儿。”

我望了望天,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薄梁的后事办了很久,下葬后成秋水出院,在一边哭,靠着薄誊的肩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自己曾经爱过那么久的男人就这么尘归尘土归土走了,两手一撒,彻底不管人世。

那她呢,被遗留下来的她该怎么办?

薄誊一边给自己的老妈擦眼泪,一边安慰站在一边的薄悦。

薄悦现在行走已经十分方便了,恢复得和正常人无异,她站在那里,穿着一条破洞的小脚牛仔裤,细长笔直的腿十分吸睛。

我站在容羡的身侧,薄悦便和萧里站在一起,我们几家从小关系便要好,薄梁下葬这天,馀敏和安娜以及他们的丈夫,也就是几家的家主都过来了。大家脸色悲伤,因为走了一个亲人,心里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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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墓的土被重新埋上了,成秋水彻底崩溃,哭着要去抱在墓碑上,薄誊在一边颤着声安慰自己的母亲,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薄誊脆弱的样子,在我的印象里,薄誊似乎就象是一个面瘫冰山的大男人,撑着薄家和所有人,原来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流眼泪。

可这场白事里,唯一没哭的是我和萧里。

我们俩象是约好了一半,明明气氛悲伤,我们却没有挤出一滴眼泪。

我还在努力装出难过的表情,萧里干脆装都懒得装了,就双手插兜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对于薄梁去世的尊敬。

他慵懒地目光放在墓碑上,随后毫无波澜地收回,倒是在看见我脸上的表情的时候,意味深长勾了勾唇。

我想萧里大抵无所谓薄梁的死活。

毕竟他当年那么小的时候就会偷了薄梁的青花瓷砸碎,还骗他说卖给黑市了。

我至今还记得他那句话。

“我要他花钱都买不回来。”

或许萧里和我一样,对于薄梁都毫无感情。

后来我们在冷漠的空气中待了一会,大家就各自搀扶着重新回去薄家,成秋水路上没撑住,再一次晕倒过去,深受打击。薄誊急得二度送她去医院抢救安置,众人看看我,这个照顾大家的责任再一次落在了我肩膀上。

我说,“先回薄家吧,回头我哥来了,大家一起吃顿饭。”

“颜颜,你辛苦了。”

安娜心疼我,又给自己儿子使眼色,“回头带颜颜出去好好玩玩,让她散散心。”

“我之前也和阿萧这么说呢。”

馀敏在背后接上安娜的话,“小颜,这阵子你太操劳了,好好给自己放个假。生死有命,你父亲走了,你得好好活下去。”

我点点头,轻声应着,“谢谢敏阿姨。”

薄悦和萧里就站在人群的外面,我往回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他毫无波澜的眼神,褐色的瞳仁似乎带着苦涩的味道,让我觉得陌生。

大家一起回了薄家,我下厨招待他们吃了一顿烦,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很沉默,容羡很努力在活跃气氛,但是毕竟家里出了大事,谁也笑不出来。

几个人给我面子,纷纷找话题,这期间又有人问起我男朋友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薄悦就顺嘴道,“阿姨,别追着我姐姐问啦,她肯定会找的,你们也别担心。我觉得容羡哥哥就挺好的。”

我和容羡吃饭的手一僵,安娜倒是替自己儿子脸红了,“唉,那会小的时候倒是挺好的,现在长大了,我们也不能绑架他们是不是?”

都是明白人,小时候的感情,从来都不作数的。

只是我不明白薄悦说这番话的意义是什么,为了误导大家,让他们觉得我和容羡在一起了吗?

萧里不冷不热,吃着菜,薄悦又给他夹了几筷,这动作让馀敏在一边捕捉到了,饭桌上问了一句,“悦悦,阿姨问个不礼貌的,你和我家阿萧是确定关系了吗?”

萧里终于动作一停,我也愣住了,一整颗心吊起来,等着萧里的回复。

萧里刚开口“还没”两个字,薄悦就迅速地把话语权抢了过去,对着馀敏害羞地笑了笑,“阿姨,您说笑话呢我们我们”

说完象是小女子娇羞状看了萧里一眼,萧里依旧一脸冷漠,但是他们之间这个交互,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家一下子了然。

“你们俩好好处着啊,真没想到”

“是呀是呀,挺好的。”

“希望能看见你们结婚。”

耳边各种声音响起,萧里却沉默。容羡给我剥了一只虾放进我碗里,我看着我碗里的虾肉,觉得视线有点模糊。

直到后来一滴两滴,眼泪落进碗里。

众人吓了一跳,馀敏和安娜纷纷安慰我,“小颜怎么了?唉?是不是我们在饭桌上说起这个,让你不高兴了?”

我擦着眼泪,“没有没有,你们给我找话题,我开心开心”

编不下去了,我彻底哽咽。

容羡给我抽餐巾纸,那眼里的心疼都能溢出来了,对面的萧里盯着他那双眼睛,抓着筷子的手无意识收紧。

大家以为是因为我今天父亲下葬的事情太难过所以情绪失控了,都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题太偏,各种安慰我,容羡没说话,只是在那里拍我的肩膀。

我看着容羡,泪眼朦胧中,我对他说,“我我”

容羡捂住我的嘴巴,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落下来滴在他后背上,他终于松开我,我趴在他肩膀嚎啕大哭。

听见哭声,几个大人也都被感染了,想起了早上下葬的事情,也跟着抹眼泪,“颜儿,我们知道你不容易。”

“唉,我扶她进房间休息吧。”

容羡放下筷子,“你们慢点吃,一会吃好了我们会收拾。”

“也好。”安娜一脸担忧看着我,“小颜,你真的好好休息休息,想去哪儿玩,我喊容羡带你去。”

我抹着眼泪,“没事,阿姨,我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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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带着我上楼梯,把大家的视线隔绝了,后来送我到客卧,他拿着餐巾纸过来,“怎么就哭了呢。”

我望着容羡,“我这么多年我只求能在他身边求一个位置,可是可是”

我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被别的女人轻轻松松抢走了。

我心有灵犀甚至不敢和萧里谈名分,而薄悦,却毫无顾忌在众人面前与他眉来眼去。

我痛苦到最后,抓着容羡的衣领,我问他,“我哪儿比不上薄悦?”

容羡看我这样也不好过,“你哪儿都比她好,真的。”

“那为什么”

“因为他是萧里。”

容羡盯着我的脸,“任何人都得不到的萧里。他不会属于任何人。”

我又哭又笑,“那我算什么,那我陪着他这几年来,小心翼翼,兢兢战战,他从我身上拿走那么多,那么多——!!”

我算什么!

我想摔东西,可是摔不动,今天萧里和薄悦在饭桌上那一幕,彻底让我所有防御坍塌。

我的整个精神世界都崩溃了。

我以为萧里也只是玩玩,不会跟任何女人在一起。他向来无心,身边女人如衣服随便换,薄悦对他而言也不过图个方便,不可能真的和她开花结果。

我一直都是这么骗我自己的。

我抓着容羡的手,全身都在哆嗦,我说,“萧里是不是会和薄悦结婚?”

容羡直勾勾看着我,“薄颜,萧里和谁结婚,都是他的事情,你无法阻拦。”

“为什么?”

好在房子隔音效果好,不管我有多少歇斯底里,楼下的他们都听不到。

我要疯了,我一直觉得在萧里心里,起码我是特殊的。不管他有过多少女人,起码我还是有着特别的位置的,我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

都是我的自欺欺人吗?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对我产生占有欲,既然可以随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要招惹我。

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要求萧里为了我守身如玉,毕竟喜欢他也只是我单方面的付出,可是可是萧里,你给不了我回应,为什么要送我那么多回忆?

为什么要在招惹过我以后,就这样把我一脚踹开!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毁了,眼前掠过一幕幕曾经的回忆,萧里看似在意吃醋的举动,以及他那些超乎常人的占有,我以为都是因为他心里有我。

那么多年了,就是一条狗也该养出感情来了!

他怎么可以说断就断,转身去和别的女人好?

我象是受了天大的刺激,这五年来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悉数爆发,我承认我输了,输给了薄悦的完美和乖巧。

我比不过,我从一开始就赢不过她。

容羡看见我眼里的绝望,按着我的肩膀,“哭吧,彻底哭一场。别强撑着了,薄颜。”

他知道我这阵子说说和萧里断绝关系,不过是一场较劲,和萧里较劲,更和自己较劲。所有的情绪都有临界点,就如同被积攒在高压锅里,不停地膨胀,沸腾,到最后终于爆发。

我抓着容羡的衣服,手指不停地抖,“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萧里,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事才会受到这种惩罚?

这人间如同一场炼狱,我应该下油锅。

萧里抬头看了眼楼上,总觉得听到了什么动静,正巧馀敏也担心,就喊了一声,“阿萧,你上去看看他们俩。虽说一起长大的,但难保出什么事。”

萧里恩了一声就走上来,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容羡大喊着,“薄颜!”

下面所有人都放下筷子冲上来,我趴在窗户边,容羡狠狠拽着我的腰,“疯了吗你!”

“随便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攀着窗户嘶吼,“放开我!”

“薄颜!”

这是我第一次见萧里露出这种慌张的表情,他上前来,“你闹什么!”

“我闹怎么了!我就是死,和你有关系吗!”我口不择言,大家都以为我是因为父亲的事情精神受了刺激,之前是在强撑,如今彻底崩溃,纷纷劝我,“颜颜下来,你爸爸也不想看见你这么痛苦的。”

我嗓子哑了,红着眼睛,萧里听见我的话,知道我现在情绪激动无法遏制,上前给了我一巴掌。

我也没尤豫,抬手也还给他一个耳光,用尽我所有力气,萧里在下一秒就鼻血飞溅,那血甚至飙在了我的脸上。

“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容羡抱着我,大声喊着,“把她拽下来!”

“跳啊!”可是萧里对着我怒吼,“你跳下去我和容羡也跟着跳下去,大家一起死了完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要来牵动我。你知道吗,我这颗心脏,都快痛死了

萧里是个冷漠的人,常年都是不动声色,哪怕亲眼目睹一些正在发生的悲剧,也一样无动于衷。冷淡的眸光象是抽离在所有的世俗规则外面,风月欢场里搂着小姑娘的时候,舌绽莲花笑意慵懒,偏偏眼里不带一丝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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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白净,高高在上,富家公子风流不羁的做派,从来不会被谁牵动。

可是这一刻,我看着萧里白淅脸上的鼻血,只觉得绝望。

大家都被我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馀敏都跟着红了眼框,“小颜你冷静点!别想不开啊!阿萧把她拉下来!”

萧里用力抓住我,将我整个人拦腰拽进他的怀里,我拼命挣扎著,却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后来我对上他的眼睛,那眼角下面都还有一滴血,萧里脸上的血顺着下巴淌下来,他冲我怒吼,“这么想死,干脆直接死一个给我看看!”

我被他这通怒吼,吼得灵魂尽数震作粉末。

后来我无声落泪,被萧里死死按在床边沙发上,馀敏上前不由分说又一次给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萧里被我打完之后又被自己老妈打,可这两下耳光上去,他一声都没吭。

容羡过来扶我,馀敏对着自己儿子吼,“怎么跟小颜说话呢!你还想逼死她是不是!”

馀敏一边吼一边眼泪出来了,过来不住地摸着我的脸,“他打你疼不疼啊?小颜?”

我觉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我说,“疼全身都疼”

痛的快要死掉了

薄悦给萧里递了一张餐巾纸,他擦去自己脸上的鼻血,后来鼻血止住了,他站在我身边,我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哆哆嗦嗦地,象是失控一样。

薄誊在这个时候赶回来,看见里面的我,直接把眉毛皱起来。

容羡把我抱起来,“小颜别哭了行不行?我带你走,我们出国散心好不好?”

我揪着他胸口的衣服,象是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萧里那眼神冰冷如同刀刃,他半边脸红肿,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整体的气质,馀敏回头喊自己儿子,“过来!把小颜带回去好好养养!”

萧里上前来碰我,我就象是触电一样。

我被他死死抓进掌心里。

我多久没有被人这样紧握过了呢?

薄誊不让我待在薄家了,说是我在薄家容易触景生情,几个大人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喊萧里送我回帝景湾,我一路上哭喊着我不想回去,大家都当我是内心太悲怆,舍不得父亲。

唯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想回去。

回去了,我的生活就和萧里的生活靠在一起。

哪怕回雅诗阁也好

容羡也想跟过来,被安娜喊住帮持薄誊,他没办法,只能巴巴地看着萧里开车把我载走,后来我终于不闹了。

我发现我闹,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我无力地靠着萧里的车窗,冰冷的车窗上透出我惨白的脸。

我说,“疼吗?”

萧里说,“不疼。”

我笑了,狠狠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

我对他说,“可是我疼。”

我疼得身体象是被撕裂一样。

我望着前方,红肿的眼睛里的视野也有些模糊,可能可能是眼泪还没来得及憋回去吧。

我说,“萧里,我这里特别疼,特别特别疼,比两年前你让我滚还要疼。”

萧里转过头来看我一眼,那一眼,山川河海在他眼里化作一片远去的倒影,我如同连接上了整个宇宙,我甚至看见了我自己。

看见了我自己在他眼里一点点崩毁的壮烈。

萧里沉默,我继续问他,“你会和薄悦结婚吗?”

萧里很诚实地回答我,“说不定。”

没关系,这点程度,我已经痛到麻木了。

我狠狠扯着嘴角要让自己笑出来,“萧里,你对我有感觉吗?”

“有。”萧里还是这样简短又直白的回复,比起口是心非的拒绝,他更擅长坦白又惨烈的承认。

我坐在车上,眼泪很不争气地往下落,萧里给我抽了一张餐巾纸,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罪魁祸首是他,现在装模作样安慰我也是他。

我拿着餐巾纸,看着萧里开车。这人没有驾驶证,开车跟玩儿似的,上路从来不怕被警察抓住。

大概抓住了也无所谓。萧里总觉得这人生挺无趣的,外面玩够了进去坐几年牢再出来,也算是安安静静靠个岸歇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浪子回头金不换,只有渣男上岸缓一缓。

后来开车到家楼下的停车库,萧里要开车门,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衬衫。

我断断续续地说,“如果你和薄悦结婚,会喊我吗?”

萧里转过头来看我一眼,“你希望我喊你吗?”

到这个时候还这么理智又残忍,把所有的问题统统抛给我。

我强撑着笑意,“算了吧,我怕我到时候毁了你结婚的场面。”

萧里低笑一声,“那我随你。”

我没有听懂萧里的这句话意思是什么,后来他落车,弯着腰朝里面看了一眼,“不下来?”

我撒泼,“我不。”

萧里乐了,“打算在我车里过一辈子?”

一辈子这个词让我心神恍惚。

我喃喃着,“萧里,你能不能,不和薄悦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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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里迎风点了一根烟,那烟雾被风吹的朦胧,从他脸上缓缓散去的时候,我看着他那张白淅的脸,性冷淡似的眉目,刀锋般深刻凛冽。

我说,“你对我有感觉,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萧里叼着烟靠着车子,身姿慵懒挺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方便。”

我红着眼睛拔高了声音,“那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很爱你啊”

“我不想付出。”萧里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有没有感觉是一回事,想不想在一起是一回事。越了界就会变味。所以别惦记我了好吗?谈恋爱太费事了。”

他说话总是这么赤裸裸。

可我喜欢的就是他这样昭然若揭的野心和贪婪自私。

后来我在萧里的催促下落车,转身的时候,萧里领着我去坐电梯,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萧里,那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呢?你会在意吗?”

“会的吧。”萧里象是无所谓被我看穿,或者说无所谓坦白他的在乎,因为他的在乎也仅仅只是在乎而已。

“你会后悔吗?”

“后悔了再说。”

萧里摁了电梯门,“我不喜欢去考虑一些长远的问题,很费劲。我只是活在当下。”

他怎么开心怎么来。

我想起他当初说过一句话——”好感,哪怕是喜欢或者爱,在我这里,从来都不作数。“

电梯到达了我们房子所在的楼层,一前一后走出去的时候,萧里依旧打头阵。

我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问他,“萧里,能再说一次吗?”

萧里站住了,回头对上我微红的眼睛。

我对他笑着,却红了眼框,“我能再从你嘴里听到你在乎我这句话吗?”

萧里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爱太满。”

他还是那副样子,随便被人误解也不会去辩解,天崩于前也神色自若。

对谁都可以深情告白,面对我却眼角狡黠遮掩真相。

萧里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他更喜欢他自己。

所以他该纵情时纵情,该享乐时享乐,甚至不会被我的喜欢所捆绑住。

若我能捆绑住他,他就不是萧里了。

这全白城也就他一个人活得恣肆又随意,手眼通天却一无所求。行事作风,只是图自己开心。

后来萧里跟我说了晚安,我们俩各自推门进了各自的家,随后同时关上门。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我的心脏似乎有着一秒钟的暂停,之后又恢复正常,似乎刚才只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告别。

我回到房间里,容羡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到家没。

我说,“刚躺上床。”

“要我来陪你吗?”

“不用了。”我沉默了好久,“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我怕你想不开。”

“我要是真的想不开。”我顿了顿,“几年前就该想不开了。”

容羡在那里叹气,“心情不好就跟我说,别一个人闷着。”

我说,“好。”

“我妈有个男孩子要介绍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看看?”

我心情稍微好了些,开玩笑道,“是么?我以为你会替我收拾了那个男的。”

容羡抓着手机道,“我倒是想呢,但是我妈说那个男的挺靠谱的,她和馀敏阿姨都夸奖,那应该不会出错,所以想着还是让你试试吧,或许是个新生呢。”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别提新生不新生了,我现在快凉透了。”

容羡哈哈大笑,“你当初要是看上我,那我们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可惜我看上的是萧里。

我烦躁地捶了捶身下的床,“还是说说等事情结束之后去哪里旅游吧。”

容羡愣了愣,“真要去啊?”

我皱着眉头,“你不会又是说说的吧?”

“我以为你说说的呢。”容羡开始帮我认真考虑,“其实去哪儿都行,挑个近点的吧,来回方便,长期的话我们连个攻略都没有,没准儿到了那里就手忙脚乱。”

我觉得有道理。

“那你等我晚上查一查告诉你,然后明天定机票。”

说走就走,有钱任性。

容羡说好就挂了电话,我翻出费璃的微信,发送了一条过去,【薄颜:过几天一起去旅游吗?】

隔了好一会小梨头才回我,【小梨头:???突然间要旅游?你最近玩旅行青蛙被洗脑了吗?】

【薄颜:认真的,我想出去散散心。】

【小梨头:让本名侦探——白城夏洛克小姐来推理推理,是不是萧里惹到你了?】

【薄颜:你那张嘴开过光吧?】

【小梨头:哈哈哈!全世界能惹到你的人太少了,别人招惹你你都不爱搭理,也就喜欢往萧里身上倒贴。】

【薄颜:】

【小梨头:好了说正事,你要去旅游,有过规划吗?】

【薄颜:没有。】

【小梨头:】

【小梨头:旅个屁啊,我带你白城三日游行不行?】

【薄颜:那我开车兜一圈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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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头:啧啧,要求还真多。】

结果过了一会,我看见她在我们那个群里发了一句。

【小梨头:诚招短期陪游,要求性别男爱好女,长得帅活要好,旅途三餐加机票全包,服务到位就行。具体信息详谈请私聊薄颜。】

【薄颜:???】

【费矢:???】

【江凛:】

【江凛:会玩。】

【陆在清:我我我!颜姐您看看我!我个高活好长得帅!出去不给您丢面子!】

【容羡:众筹打死陆在清。】

【费矢:我出五毛。】

【薄誊:我出一百万。】

【陆在清:一百万你给我吧,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自杀,你把钱给我。】

【薄颜:陆在清你要不要脸?】

【陆在清:只要钱到位,啥姿势我都会。不信你问萧里。】

【萧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你睡过吗?】

【陆在清:你忘了?那一夜】

【江凛:基佬请退群。】

【容羡:陆在清这个谈吐真的顶峰,我什么时候能象你这么优秀。】

【陆在清:你多玩玩就知道了,平时修身养性看的什么书啊?我上回去容羡家里,书房里全是什么心理学,什么费罗伊德什么梦的解析,你和小姐姐上床玩算命吗?】

【小梨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算命!容大师您算算我什么时候有真爱?】

【容羡:我看你天煞孤星的命。你妈个魔教中人。】

【小梨头:】

原本说好一起去旅游的事情彻底被抛在脑后。

十分钟后,小梨头再次把跑远的中心话题捡回来,【小梨头:认真点,薄颜想出去旅游,要么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

【江凛:赞成,正好刚跨年,可以出去浪一波。】

【陆在清:浪么肯定要叫上我呀,走呀去国外骑洋马。】

【萧里:】

【容羡:???不好意思,我还是处男,我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

【江凛:你还是处男我直播日电风扇。】

【容羡:我不管,太阳一升起来,每个新的一天我都是新的处男。】

【费矢:象你这样不要脸的已经不常见了。】

【小梨头:对不起人家未成年,还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了解。】

【陆在清:嗲死了嗲死了,你未成年,我特么还是三好学生呢。】

【薄颜:去日本吧。】

【萧里:好。】

【薄誊:???】

【费矢:楼上唯二两位正常人已经迅速交流决定好了地点。】

【容羡:那就去日本,我买票了?几点。】

【陆在清:买个屁的票啊,后天我家集合。我有私人飞机。】

【费矢:遥控的那种吗?】

【小梨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要放电池的对不对?】

【江凛:一节更比六节强。】

【陆在清:费矢费璃江凛你们仨已经被添加陆家一月份的枪杀名单了。吃顿好的日个骚的就上路吧。】

【萧里:惹不起惹不起。】

【容羡:我们这里有人会开飞机吗?】

一顿沉默。

【薄颜:萧里会。】

【江凛:你怎么知道?】

又是一顿沉默。

【萧里:嗯,我会。】

【陆在清:那为什么只有我们薄颜,知~道~呀~】

【萧里:关你屁事。】

【陆在清:啧啧,你俩肯定还有故事,谁说的你俩分手了?】

【萧里:分手?我们俩在一起过吗?】

看见这排字的时候,我心脏倏地一疼。

哦是哦。

我也没什么资格和萧里在一起。

群里再度陷入了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小梨头打圆场,【小梨头:哎呀,干嘛呀这么较真,大家都是好朋友好么。】

【容羡:对的,萧里和薄悦好着呢。】

这句话挺阴阳怪气的,但是一发到群里就惹起了轩然大波。

江凛这种冷性子的人都连着发了十多个问号。

【陆在清:薄悦?我擦?】

【费矢:炮王萧总。在下佩服。学习楷模。】

【萧里:小叔客气了,加油。】

【薄誊:???】

【小梨头:哈哈哈为什么楼上薄誊也是一脸懵逼,这不是你妹妹的事情吗?】

【薄誊:没个人提前通知我剧本都没发到手里。】

【陆在清:哥哥大人不要急,现在跟上也挺好的。以后萧里娶了薄悦辈分就比你小了。】

【江凛:比薄颜也小了。】

萧里会变成我的妹夫。

想想就觉得讽刺。

群里大家还在聊东聊西地闲扯,我却没了继续看手机的心情。

容羡过来找我,问我是不是不开心了,我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蛔虫都没我了解你。”容羡在那里啧啧感慨,“我认识你多久了,这会儿肯定不高兴了。”

我叹了口气,“没事,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不要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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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的声音低低地压下来,象我梦里经常听见的声音,“时间除了可以带走时间本身以外,别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容羡继续说,“改变的,只有我们自身。”

我沉默,无言以对。若我可以彻底放下萧里,再也不管他任何消息,从此一个人在这人世间苟活,或许可以痛痛快快地去爱去恨,去追去逃。

可是萧里的存在,就是我最痛的软肋,我不管和这个世界脱节到什么程度,只要一旦耳边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被立刻牵扯拽入这冰冷的现实里。

容羡陪着我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到后来我累了,他挂了电话我睡了一觉,睡醒的时候容羡告诉我去旅游的名单下来了,除了薄誊不去,要留在薄家办后事以外,别的人都陪我一起去。

说实话,能有这么多人,我还是挺开心的。

只是当我知道萧里和薄悦也跟着一起的时候,忽然间,雀跃的心情消失地无影无踪。

“没事,你别管他们就好,这不还有别人吗?”容羡安慰我,“酒店房间也都是分开来的,不会影响到你。”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萧里和薄悦一间?”

“不然呢?”容羡反问我,“跟你一间?”

我捂着胸口,“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伤人?”

容羡哼哼笑了两声,“这是在教你看清现实。阿萧他哪怕喜欢你,也没有任何用。因为要维持一场感情太累了,他在开始的时候就选择了弃权。”

他宁可被薄悦讨好,也不想因为在意我而被迫牵挂。

我哑着嗓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容羡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嘴巴说说知道了,却从来没有一点长进。”

我苦笑,“没办法啊,喜欢死他了。”

“耗着吧。”容羡对我说。

若是爱一个人长久地得不到回应,就学会把这种感情深深压入心底,直到生根发芽,直到枝繁叶茂,直到戳破心脏——

到那个时候你才更有资格说,从没离开过。

第二天我们去买了一些旅行用的东西,随后把雅诗阁的房间退了,紧接着去了陆在清家。

这天夜里正好是陆在清姐姐生日,请我们吃饭,后来到ktv的时候,陆在清还在睡大觉,被他姐姐直接从床上扒下来,穿着一身睡衣站在我们面前。

我们都乐了,“起床啊小陆子。”

陆在清揉着眼睛,“早上和俩妹妹玩到五点我还没睡醒”

话没说完就被他姐陆如冰一巴掌拍在后脑上上面,“你昏头了啊!”

陆在清嗷嗷大叫,“我错了我错了姐,反正我没带她们回家玩。”

“还敢带回家玩!”陆如冰拎着酒瓶子怼他脸上,“不学学你初初表妹!人家安安分分的!”

初初表妹。

陆初初。

费璃她小叔的订婚对象。

陆在清这副形象被我们取笑了一通,后来萧里带着薄悦姗姗来迟,夜晚好戏才缓缓拉开序幕。陆如冰坐在我旁边,对我说,“颜儿,你爸爸的事情我表示很难过,节哀。”

说着敬了我一杯酒。

我笑了笑,“冰冰姐,谢谢你关心我。没事了,都挨过来了。”

“我喊在清带你们出去散散心。”陆如冰看着我的脸,“你是得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了,去日本几天?大家都一起去吗?”

我点点头,“一个礼拜左右吧。大家都一起去。”

“萧里和薄悦什么时候好上的”陆如冰嘀咕了一声,我脸色一变,她没发现,反应过来又冲我笑,“路上小心,今晚我生日过完,明天就得走了吧?”

“是的。”

陆如冰挽住我的手,“今晚住陆家吧,我给你们腾房间。”

陆如冰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推脱,她戳了戳我,“那,容羡跟你一块是不是?”

我也没明白她这句话里有什么深意,也就点点头,陆如冰笑眯眯看我一眼,“挺好的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我一头雾水,见到女王大人陆如冰站起来,走去容羡旁边,喊了一声容弟弟直接把他往怀里一揽,波涛汹涌的胸都跟着颤了颤。

容羡说,“我靠,要闷死了,姐姐你要干什么!!”

容羡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眼陆如冰,“你这幅表情有点可怕啊”

陆如冰捂住嘴发出嗬嗬嗬的笑声,随后看着容羡把酒喝下去,勒着他的脖子问道,“什么时候跟我们小颜在一起的?你小子,从小就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追,我以为你这是打算当一辈子小跟班儿了呢,居然开窍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容羡喝了酒,皱着眉头看陆如冰,“您别多想啊,姐姐大人,算我求您的。这要是说出去,我能被陆在清他们嘲死。”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呀?”

陆如冰乐了,高喊了一声,“小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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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白城也就这个女王大人敢把自己风流倜傥的弟弟喊成小陆子,偏偏陆在清还拿她没辄。于是跟着古装剧里应了一声,“嗻!小陆子在,如冰娘娘有事吩咐!”

陆如冰豪爽地使唤着自己的帅弟弟,“快,拿酒来,我要让容羡酒后吐真言!”

“哟!”

一帮人在旁边鼓掌,江凛松了口气,“以往你姐姐都是搞死我,今年容羡回来了搞容羡,妈的躲过一劫。”

陆如冰指着江凛,“你别得意,早晚还得搞你。”

萧里捏着酒杯,在旁边笑得象个混蛋,“姐姐大人想怎么搞江凛?用什么搞江凛?”

“龌龊!”

陆在清笑骂了一句,把整整一瓶轩v拎过去,“喏!容羡你今晚大概要死了。明天还想活着去日本?”

容羡脸色都吓白了,“我靠,兄弟姐妹一场,为何针对我?”

一帮人笑得肩膀哆嗦,“不知道啊,你惹到我姐了?”

陆如冰眼神暧昧,“我有些人生哲理想和容羡探讨探讨。”

萧里嘴快,搂着薄悦说了一句,“什么哲理?”

“撩妹哲理。”陆如冰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小萧你和你的薄悦一边待去,就不该放你们进来秀恩爱!”

萧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不疼我了。”

“多大人了!”陆如冰拽着容羡在我一边坐下,我看了眼这个架势,又指了指自己,“我也有份?”

陆如冰把酒杯放进我手里,“是呀,今儿我生日,我是老大。都得听我的。”

江凛和费矢在一边笑,小梨头趁着大家不注意吃了一大块水果蛋糕。

萧里发现陆如冰把我和容羡拉在一起,眼珠子转过来看了一眼,那冷冷的一瞥象是不在意,可是眸光却让我心脏瑟缩了一下。

象是在警告什么似的。

他不是无所谓吗?

我自嘲的笑,肯定是我又自作多情了。

容羡看见陆如冰把他一大杯酒倒满,眼睛都直了,“我靠,冰冰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陆如冰拍了拍容羡的肩膀,眼神倒是看着我,对着我笑得神秘莫测,“我帮你灌醉他!晚上睡我家就一切没问题了!”

我懵逼了,没明白陆如冰这个话什么意思,一边的陆在清懂了,随后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

陆在清冲我眨眨眼睛,无声地对我动口型,“快看萧二毛。”

萧二毛?

我扭头去看萧里。

只见萧里还是那副妖孽的样子,只可惜一双眼睛里象是结了冰,盯着我和容羡手里的酒杯,明明是笑着的,我却总觉得他象是在咬牙切齿。

无声的压迫。

陆在清又说,“喝,薄颜喝,不喝就是不给我姐姐面子!”

陆如冰觉得自己的弟弟很上道,看一眼就能明白事情状况,跟着起哄,后来费璃端着一块蛋糕挤过来,“喝呀喝呀!你当年不是千杯不醉么!”

“什么千杯不醉!”我盯着自己面前那杯酒,看了一眼周围,我说,“有没有帅哥帮我解决一半?我给你们发红包。”

费璃第一个说,“休想喊我家小叔!”

江凛和陆在清抱在一起,“不了不了,我俩都喝多了。”

容羡自己被劝酒,自身难保,我最终把目光放在萧里身上。

然而我嘴巴里刚把他的名字喊出口,萧里冷笑一声,搂着薄悦十分亲切,对我说,“关我屁事。”

关他屁事。我算什么东西,怎敢劳烦他?

我笑得嘴角一僵,觉得心象是破了个洞,风呼呼地吹进去,特别冷。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象是跟人斗气似的,抓起那一大杯满满的酒杯直接往嘴巴里倒,旁边一片拍手叫好声,尤其是费璃,那声音尖细的,“薄颜重出江湖了好么!复出大杀特杀!”

我喝完之后手里差点握不住杯子,陆如冰过来替我扶稳了,把杯子拿下来,我整个人就埋在她胸上。

日,难怪男人都喜欢大胸妹子,胸大真的很软

陆如冰笑了,吹了声口哨,看着容羡,“你家小青梅都这么拼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容羡脸色都白了,抓起手机,“喂,妈救命”

“把他手机抢回来!”

“容羡我告诉你,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笑死我了哈哈哈容羡太怂了!连薄颜都比不上。”

费璃过去把门一顶,“我今儿看着门,别说你妈妈了,主席来了也不让进来带你走!”

江凛在一边鼓掌,“顶峰顶峰!今天这场生日局变成了生死局。”

“我看你起哄最厉害。”萧里冷不丁地笑了,“要么你过去陪容羡一起?”

“好的好的!”陆在清这孙子属于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又给江凛倒了半杯,“以往我姐姐生日你都是吹瓶的,今儿为什么不喝酒了?是不是不爱我姐了?快,难兄难弟一起喝吧。”

江凌和容羡被他们挤到正中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数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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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看了眼酒杯,抬头看见陆如冰幸灾乐祸的表情,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一起吧。”

“到位——!!”陆在清喊了一声喝,紧接着两个男人就举起酒杯疯狂喝酒,后来江凛的量少先喝完,陆如冰跳过去坐在他大腿上,“爱死你了!”

江凛搂着陆如冰的腰笑,“你比去年重了。”

“你说什么?”陆如冰捏着他笔挺的鼻梁,“敢说我重?嗯?还有谁?”

“太多了,数不过来。”江凛很认真想了想,“不过她们胸都没你大。”

“那必须,姐姐傲视群雄好么!”陆如冰搂着江凛的脖子,“今晚睡我家?”

江凛说,“我怕我明天起不了床去日本。”

陆如冰眼里都是酒意,“那今晚放你一马。”

陆在清捂着脸,“污死了污死了,真是没眼看。你俩都能炮友升级成正室了好吗?”

江凛和陆如冰同时摇头,“nonono,有些情趣还是不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刺激。”

“”搞不懂你们城里人的脑子。

另外一边他们刚闹完,这边容羡哐当一声趴在了沙发上。

这个动作连着我酒意都清醒几分,戳了戳他的脸,我抬头无辜地看着小梨头,“他怎么了?”

“你别拿这眼神看我。”小梨头啧啧两声,“我是个女人我都受不了。”

这话说完我就感觉隔壁猛地一下刺来了一对犀利冰冷的眼神。

我脊背一凛,回头去看的时候,只是萧里那张无动于衷又冷漠的脸。

我心说是不是错觉,陆如冰在一边坐在江凛怀里指着我,“哎哎,你男朋友喝多躺卡了。”

我叹了口气,“不是我男朋友,我还单身呢”

陆如冰喝多了,黄段子一句一句地蹦出来,不愧是陆在清这种老司机的亲姐姐,“没关系,过了今晚就是你男朋友了。”

陆在清补充道,“喝好了做夫妻,喝不好做兄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

“厉害厉害。”费矢一边把小梨头一块蛋糕抢走,一边对着陆在清拱拱手,“多谢陆老师赐教。”

而萧里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眼神高深莫测地就打在我的脸上,总让我有一种无处藏身的错觉。

“那没有,我比起萧里还是差了点。”陆在清意有所指,对着萧里笑笑,“我这是虚张声势,我们萧总才是真正的低调但是实力派好么!出去酒吧,我随便叫来一个小姑娘,都说有他微信号。”

小梨头扑哧一声笑了,“遍地连襟?”

“卡上多连襟,开门见妯娌。”江凛学着陆在清的腔调,“横批,常做常有。”

“老卵老卵。”我在一边说道,“社会人社会人。”

我也不过是萧里众多情人的其中之一罢了,凭什么觉得他会对我情有独钟?

他只不过还没腻而已。

后来散场的时候,萧里领着薄悦走在最前面,他们两人细细长长的背影走在一起挺搭的,我看着觉得有点恍惚。

我只是他生命里一个绝配,这场戏不管多撕心裂肺,终究到了我落幕的时候。

陆如冰扶着我,江凛扶着容羡,容羡是真的喝多了,他从小酒量就一般般,今儿上头以后整个人昏昏沉沉挂在江凛身上。

江凛说,“这他妈跟捡尸体有区别吗?”

我笑了,回头看了容羡一眼,“没有。”

后来我们一起坐车回了陆家,陆如冰一脚踹开一个房间门,使唤着江凛把容羡丢进去。江凛也没怜惜,直接把容羡那么大个人往床上一扔——

扔完了掸掸手看着我,“交给你了。”

我愣住。

前方陆在清已经回了自己房间,萧里和薄悦站在一起看好戏,那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嘲讽。

我觉得象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然而来不及解释什么,萧里就带着薄悦往前,目不斜视地从我和容羡的房间门口经过,那声音还带着笑气,“冰冰姐,我和悦悦睡哪儿?”

陆如冰靠着江凛的肩膀笑,“在楼上,跟我来。”

他们走了以后,二楼的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容羡。

我站在那里,如同被全世界抛弃。

后来我关了门,到床边看了容羡一眼,我说,“你还行吗?”

容羡捂着脸对我说,“想吐吐不出。”

我做了个动作,“我帮你扣喉咙?”

容羡已经没力气跟我翻白眼了,“一边待去。”

我叹了口气,“那我先去洗澡,你躺着吧。明天还能起来吗?”

容羡脸色发白,“我怀疑我酒精中毒。”

我掐了掐他的人中,乐了,“屁,你就是酒量差。”

刚想抽身去洗澡,容羡猛地一只手甩上来,将我狠狠压住。

我动弹不得的时候,原本躺着歇菜的男人忽然间就欺身而上,紧接着将我整个人用力按在他身下。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我看着容羡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朦胧中似乎看见了萧里那双眼睛。

他和容羡不一样,他眉眼无情冷漠,不管在什么时候带着一份清淅到可怕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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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的催发下,我竟然没有伸手去反抗容羡。

他的体温太熟稔了,性别之嫌对于我们两个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我看着容羡的脸,我说,“放手。”

容羡皱着眉头,白淅的脸上带着点点粉色的醉意,明显是喝多了。

他的呼吸里也有酒精的因子,我闻到了酒味,容羡对我说,“你现在表情特别好看。”

我眯眼笑了笑,“喝醉的时候看人,和正常的时候看人,是不一样的。”

容羡趴在我身上,笑着喘气,“或许是的。”

我曲起脚,打算去顶他,容羡闷哼了一声,对我说,“别乱顶。”

我伸手探了一把他的脸,“你真喝多了。”

“你没有吗?”容羡的声音在我耳边,从未有过的低哑,“对,你没有。因为我不是萧里。”

我扯扯嘴角,“知道就好。”

“薄颜,我知道关于这种事情。”容羡哆嗦着手来解我的纽扣,“我知道这种事情,你一直都有抵触,甚至有阴影我清楚你的抑郁。不是萧里,你会反感。”

衬衫的领口被他解开,容羡嗓子都哑了,“那么我呢?我和你这么熟你也会反感我吗?”

我直勾勾看着容羡的脸,放弃了所有抵抗和挣扎。

如果能放下心里这道坎,或许我从此就可以跨过去,就算再爱萧里,也能和别人狂欢。

身体的忠诚让我痛苦,让我作茧自缚。

容羡察觉了我在颤斗,到最后还是停手了,“算了,你眼泪都出来了。”

我全身僵硬,如同上一次和薄誊接触,所有的肌肉紧绷,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

容羡用力扳开我死死握在一起的手指,如同尸体僵直一般蜷缩着,我无声地哭。

到后来我说,“我没救了。”

容羡替我把纽扣一粒一粒扣回去。

可是这个时候,门从外面开了。

“啊——”

陆如冰和萧里一脸震惊看着床上的我们。

身为主人家,她明显受到了惊吓,跳到萧里后面,“我靠,打扰到你们了?”

容羡在帮我穿衣服啊!可是人家眼里就跟脱我衣服似的!

我和容羡两个人就象是一对奸夫淫妇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懵逼的自己。

萧里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我从来没见过他能有这种表情,震惊,错愕,愤怒,以及厌恶。

“萧里说薄悦有东西找不到了,想来问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所以下来想找你们一趟打电话给你们没人接。”

我和容羡同时扭头去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个静音无声模式,一个没电自动关机了。

“”

有理说不清。

容羡蹭的一下从我身上窜起来,“冰冰姐,那个什么东西?我们帮你们找找”

我脸色煞白,抬头对上萧里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我往后缩了缩,领口被扯得歪歪的还没整理回去,就这幅象是刚被摧残过的样子,眼框还是红红的,怎么看怎么惹人遐想。

萧里冷笑一声,我觉得那冷笑里带着杀意。

他光是轻飘飘看我一眼,我就被吓得背后生寒。

我语无伦次开口,“我没有”

“闭嘴。”

萧里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火气,用力一拳打在门板上,那怒意能轻而易举把我撕碎。

我眼睁睁看着他突然间发了这么大的火,连着陆如冰都吓了一跳,容羡转身过来替我挡住,这个动作估计更是火上浇油,萧里浑身气压都低了,就是丢下一声笑转身就走。

那声音硬的掉在地上一砸一个坑。

我惊悚地看着萧里走,喊了一声,他没停,后来走上楼,楼上载来一声震天响的摔门声。

陆如冰看着我又看了眼走廊,“你你们俩”

我慌乱抹着眼泪,“没事,估计是喝多了,容易发脾气。”

“哦”陆如冰也没多计较,又不好意思跟我道歉,“打扰你们了啊,晚安。东西明天再找吧。”

还来不及我留她解释,她就关上门一溜烟逃跑了。

容羡转过脸来,盯着我的表情看了许久。

他缓缓吐出一句,“萧里是不是吃醋了?”

这话一出来,我愣了愣,看着容羡那张还是带着酒意的脸,那一刹那我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

可是又很快迅速冷却下来。

我自觉没趣地扯扯嘴角,“别闹了,他不可能吃醋的。”

容羡发出一声嗤笑,我过去把他推在床上,“睡你的啊,我去洗澡,明早起来喊你。”

容羡到底是喝多了头昏脑涨,一碰到床就不想再起来,象一只巨婴在床上蹭来蹭去,完了还对我抛媚眼,“官人,你来呀~”

叶宓要是在现场肯定会说,容羡你下海做公关吧,要包养你的老富婆肯定排成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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