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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1(1 / 1)

我和顾历川到东公馆的时候,一推门,里面就冒出来一阵烟雾,那味道让我眯起眼睛,里面有人喊了一声,“阿顾带着女朋友来了。”

我隐约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萧里,那一刹那我便控制不住抬头,抬头就望到烟雾缭绕中,萧里正眯着眼睛,对我要笑不笑地说了一句,“哟,小颜。”

心脏读秒,血液逆流。

我觉得我象是被突然间拧开了口子的碳酸饮料,全身的细胞在这一刻剧烈膨胀沸腾了一下,他的名讳倒流回我心头三寸的地方,随后迅速冷却。

我说,“萧哥晚上好。”

萧里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一瓶奶油枪,他脚边子弹滚了一地,银色的金属子弹闪铄着性冷淡的光泽,就跟他那对眼睛似的。

萧里看了眼我身后的顾历川,却又勾唇笑了笑,露着一对虎牙,乍一眼跟我小时候遇见的一位惊心少年特别相似。

他不知真醉假醉说,“小颜,过来抱抱。”

一句话,我和我身后的顾历川都变了脸色。

萧里冲我伸开手,他看我不来,便干脆放下腿直接走过来,一步步走近,他直到走到我面前,才停了步子。

他凑近了我,将我搂进怀里,又迅速放掉,他说,“好久不见。”

贪恋滋生欲望,我用尽了力气压制住自己回抱他的冲动,旁边好友递上来一杯酒,“他打爆了,别理他。来唱歌吗?”

我才注意到背景一直有人放歌,还是首粤语歌。东公馆这儿的别墅是独立的,地下一层有私人ktv设备,也不知道是谁点的粤语歌,喝多的一个姑娘醉醺醺地唱着,“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他占有。

我眼框酸涩,身边顾历川带我坐下后,几个好朋友围成一圈回来找我们喝酒,那个唱多的小姑娘把话筒塞我手里就跑去吐了,我捏着话筒,歌词跳了一段才继续道。

“为何只是失望,填满我的空虚,这晚夜没有吻别。”

萧里,我当了你三年的小三,如今成了你兄弟的女朋友。

顾历川今天带我过来是来庆祝他们一个兄弟回国,倒是没想到萧里也提前回来了,他又拆了一盒烟,旁边人啪的一下打掉了。

“瘾这么大,死了怎么办?”那人笑着说,“没人捡你的尸体。”

萧里含着笑混乱地说,“那你把我丢酒吧门口吧。会有女人带我去开房的。”

“这么野,萧总失敬失敬。”对方又问我一把,“薄颜怎么说?”

我笑着说我戒了,萧里又问,“什么时候戒的?”

他这话就象是查岗一样。

“自然是你不在的时候呗,又不是你老婆管那么多?人家跟阿顾过日子安分着呢。”那人抓了一把银色子弹转入瓶子里,萧里纨绔地陷在沙发里,衬衫袖扣散开着,他宽大的手背附在沙发把手上,手指特别好看。

我不受控制多看了几眼,又觉得痛苦。

酒喝到一半我说头痛想睡觉,顾历川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临时要去接他妈妈从机场回来,要我晚上先睡在东公馆里。

东公馆最多的就是客房,我从地下一层往上走,一楼是客厅,盘旋着楼梯上去,上面是一排排房间,这栋独立的洋房别墅就是他们圈子富二代男男女女用来开派对聚会的地方。

顾历川出门时吻了我的额头说晚安,我捂着被吻的地方如同被灼烧一样,看着他离去,就站在门口吹风。

“你先睡吧,一会炸金花了喊你。”活动一般都在别墅的地下一层,房主一边走上来一边带我去二楼客房,“喏,挑了个最大的给你,先到先得。平时都是萧里睡的。”

我笑说,“谢了,我就不炸金花了,小犁头在下面是不是?不敢和赌博女王上同一桌。”

“那晚安,明早吃饭喊你,大家都睡这儿。”

我道好,关上房门,随后洗了个澡,钻入被窝里,闭上眼睛。

半夜的时候,我察觉有人摸索,刚想挣扎,发现是熟悉的气息。

萧里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江凛给我安排的”

萧里从背后撕我衣服,我身体颤斗,“萧里,你疯了吗?”

萧里笑了,他的动作根本没有停顿,“装模作样挣扎两下就够了,戏多了就过了,薄颜。”

我没说话,眼泪却无声地流出来了,黑夜里他开了一盏台灯,将我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他进去的时候我甚至,很犯贱地主动分开了腿。

萧里咬着我的脖子笑,“薄颜,我就知道你这种女人,两腿一张就可以随便跟人上床,顾历川喜欢这种姿势吗?

我哽咽,“我没跟他做。”

“帮帮忙啊,你说这种可信度为零的话,有意思吗?”萧里笑了,虎牙特别可爱,却舔着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咬了下来,“薄颜,你哪怕结婚在我眼里都一个样。”

想做的时候,随时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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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根没有把我交男朋友的事情当一回事,他不在乎。曾经我就是一个他的情人,他乐意的时候就找我上床,不乐意的时候,见面互相用代号相称,风平浪静。

可是很可悲的是,我爱这样不爱我的他。

萧里在完事之后点了一根烟,他没有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抽烟,我看着那些零星的烟火发呆。

萧里忽然间问我,“你什么时候和顾历川谈恋爱的?”

我沉默,他便啧了一声掐掉烟,爬上床来掐我的下巴。

“虽然给顾历川睡过了,但是好歹还挺紧。”萧里在黑暗中也是带着笑意的,说这种混蛋话的时候,他笑得更开心,“毕竟老子想念你给我当炮友的日子想了两年。”

我心脏就倏地一疼,我说,“萧里,你该走了。”

萧里要笑不笑看着我。

我说,“顾历川晚上还会回来。”

“所以呢?”萧里干脆直接在我身边躺下了,“来了正好,给他看看这个场景,他还不知道你这人底子有多烂吧嗯?”

我攥紧了手指,萧里象是情人一般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压低了嗓音,极尽暧昧缱绻,“好久不见,他来了正好,给他见识见识你是怎么帮他戴绿帽的,然后再3个p祝贺一下?”

我心冰凉,“萧里,刚才是你强迫我”

“我觉得你张腿儿张得挺欢。”萧里玩起了手机,那姿态相当惬意,丝毫不害怕要是顾历川提前回来看见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我觉得全身的精神都是紧绷的,错误已经发生了,我得让它想尽办法缩小到最低。

我用上了近乎哀求的语气,“萧里,顾历川还要回来,你能不能走?”

“哟?怎么,有骨气有本事刚才就别做,做了还怕被人发现?”萧里勾着我的下巴笑,“别急,我这个jiān夫好歹还在这里陪你呢,出了事儿,咱俩就是婊子配狗。”

他最喜欢这样,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我眼框红了,可是黑暗中他看不见,萧里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月光洒进来,打碎在他身上。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副全o的样子,这样子就象是一耳光打在我脸上,和顾历川谈了两年恋爱,而我出轨了。

萧里在刷朋友圈,他老早已经拉黑了我,今儿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当着我的面把我从微信小黑屋里放了出来,他眯着细长的眼睛,“颜儿,想打回头炮记得找我,好歹是老相好。”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撕开他这张冠冕堂皇的皮囊来看看他到底有多肮脏。

我说,“不必了,我已经删了你了。”

萧里表情一顿,倏地又邪笑,“删了?”

我手指发颤,“嗯。”

“删了那就没意思了。”

声音迅速冷了下去,萧里翻身,披了一件浴袍从床上下去,他又开了壁灯,墙壁上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落下半边阴影。

他勾唇笑的时候,我有一种想冲过去抱住他,然后死在他怀里的冲动。

萧里转头,盯着我说,“晚安。”

我没说话,他就这么大喇喇地拉开门,似乎毫不顾忌外面的人过来要是看见他穿成这样从我房间里走出来会有什么想法。

正好遇上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江凛。

他上上下下看了眼萧里,“萧总怎么这样出来了?”

萧里满不在乎地说,“走错房了。”说完就去拉开对面一扇门,江凛眼神盯着他许久,没说话。

我听见对面的关门声响起,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江凛是知道我在这间的,他会不会看出什么?又会不会和顾历川说?

我钻入被窝,没多久有人弹了一条消息给我。

是萧里。

【萧里:删了?】

若是我删了他,他就算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也不能再给我发送消息。

我盯着眼前那排字发愣,象是又被打了一个耳光,我回复说,等下就删。

【萧里:那正好,给我见识见识你的骨气,都两年了,别一见着我就自个儿粘贴来。】

我含着眼泪说好,没再发一个字。

心脏哆嗦得厉害,象是被人挖出来似的。我盯着手机屏幕许久,手都在颤斗,可是却狠不下心来删除。

我心想,大概我和萧里真的是渣男配贱女吧,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可我觉得,萧里要是打我一个耳光,我可能还会凑上去让他打第二下。

他的狠全靠我的犯贱成全。

顾历川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那个时候我正睡着,忽然间又察觉到有人钻进了我的被窝,手指顺着我的手臂一路向下。

迷迷糊糊中我醒来,对上顾历川一对乌压压一片漆黑的眼睛。

“今天怎么是裸的?”

他嗓音低哑看着我,“想通了?”

我当他女朋友两年,却都没和他上过一次床。今天他回来看见我全o缩在被窝里,那眼神似乎直接能点一把火起来。

我浑身一颤,先前萧里走的时候,我也忘了把衣服穿回去,怕他多想怀疑,我只能说,“洗了澡累了就直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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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历川钻进被窝来,他抱着我,头埋在我发上深呼吸一口气,“薄颜,今天给我吗?”

我声音都颤斗了,“阿顾”

顾历川继续说话,“行了,我知道了。”

顾历川可能知道我不爱他,但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还爱我。

爱我这样一个婊子。

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江凛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我对着镜子检查了好几遍自己身上有没有留下痕迹,发现萧里实在是太理智,以至于一点吻痕都没留下。

吻痕都是假的,萧里的风格是凶猛且迅速,在结束之后就抽身离去,不留一丝线索,就象他人一样干脆利落。成年人的世界,很少留下把柄。

我们在大厅里吃了饭,昨天有人赢了钱,提出包个场看电影,大家都同意了,我也无所谓。只是顾历川说,“我得回家了,我妈妈回国了,晚上得一块吃饭。”

“哟,妈宝男呢?”

旁边有人打趣道,“顾公子走吧,你老婆留下。”

陆在清眯着他那双丹凤眼笑,“我觉得你老婆昨儿唱歌挺好听的。”

“要死了。”江凛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踹了一脚陆在清,“你这是当着顾公子的面撬墙角啊,得亏顾公子文雅”

“文雅?”陆在清嚷嚷,“昨天夜里听见最大那间房传出声音呢”

我和顾历川变了脸色,下意识朝萧里看去的时候,他还是要笑不笑的样子,象是丝毫没受影响,“你看片儿看得魔怔了吧?”

“我看片儿?”陆在清一本正经地开黄腔,“我一般不看片儿,我喜欢现场体验。而且人越多越好那种。”

“不要脸!”

男人们笑成一团,小梨头缩在一边啃苹果,对着我眨眨眼睛,“颜儿留下来呗,不然就我一个人跟他们那帮男人了,走出去我怕人家说我胃口太大,吃不消。”

我只能笑着说好,顾历川没过一会就抓着车钥匙回家,我馀光瞟见他老妈电话都打了好几个了,想来是催急了。

印象里,顾历川好象是看重老妈超过任何人。

他走了,一群人便琢磨着下一步干什么,要看的电影在晚上才上映,闲得无聊萧里就说,“下去再赌一把。”

小梨头笑了,“还赌?我怕明天江凛这栋房子就是我的了。”

“得嘞,梨头娘娘,家大业大放我们一马。”江凛对着小梨头拱手,“睡觉吧,一觉睡到晚上我再喊你们。”

一群人从沙发上起身,说着无聊无聊就各自回房,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所以走到后边,我是落单的。

但我身后还跟着萧里和江凛。

江凛盯着我俩看了一会,岂料萧里还不怕地上来直接搂住了我的脖子。

“走,去你房间。”

他是当着江凛的面直接这么说的。

我当时心跳就直接爆表了,我象是浑身炸毛一样说,“我等下睡觉呢!”

“废话,我等下也补觉啊。”

萧里直接带着我拉开了门,“聊会天吧,我无聊。”

江凛的目光消失了,我一看,原来他早就已经进去了房间。

我这才象是松了口气一样,整个人靠着门滑了下来。

萧里盯着我这幅样子又笑了,他笑得时候眼睛就眯起来,细细长长的,特别好看。

我觉得我挺不争气的,盯着他这副衣冠禽shou的样子盯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谈的,萧哥睡吧。”

萧里又笑了,“一起睡?”

我退后几步缩进沙发里,“你回房吧,我一个人睡挺好的。”

“我觉得不怎么好。”

他上前,伸手捏碎了脖子下面一颗纽扣。

那一刻,心脏读秒,所有不堪的念想在这一刻疯狂滋长,我内心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分分钟划过我的脑海,身体深处升起一种自甘堕落的唾弃,可伴随着唾弃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

萧里脱了上衣压上来,弓着背凑近我,背部拉出一节坚硬又流畅的背肌,他冲我笑了笑,“薄颜,喜欢跟我偷情吗?”

我觉得自己身体烫起来,萧里光是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就能引起我灵魂的震颤。

我流着眼泪,我说,“我不想一错再错了。”

可我的身体却在他的低笑里迎合,每一次,都象是经历了一遍从天堂到地狱,又飞升,再堕落。

我哭。“萧里,放过我吧。”

萧里说。“我可以抽身而退的,薄颜,要我走吗?”

他那么残忍,毫不在意,把所有痛苦的决择都推给我一个人。

察觉到他离开的动作,我反手狠狠握住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这一刻四分五裂,我哽咽,“不要走。”

萧里笑了一声,那笑声几乎能把我胸膛贯穿,他只是轻轻一笑,我就觉得我灵魂都在出窍。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惦记萧里惦记了三年,牵牵手就能到高朝。

结束的时候萧里闷哼了一声,他许久没起身,压在我身上,肌肤紧密贴合,我们象极了一对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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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滑了下来,萧里抽身而退又过来看了我一眼,用力啧了一声,“怎么,欺负你了?”

我翻过身去,深呼吸一口气,我说,“萧里,能不能别这样了。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这个词。”萧里对着我轻笑,“一般都充满恨意。”

我没说话,无声沉默。

隔了许久萧里又抽了根烟,在床头看我,那双眼睛漆黑得象是子夜,好看到令人觉得象珠宝一般名贵。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说,“我记得你出国去了一年。”

“是两年。”我修正他的说法。

萧里象是愣住了一下,随后又继续道,“哦,两年。”那一秒的愣怔让我觉得他象是断了联系的儿童。

不过那种空白的表情很快消失不见,萧里继续叼着烟看我,我曾经很着迷他把烟喷向我,隔着烟雾朦胧我觉得他的眉目愈发惊心动魄,让我有一种想犯贱的自作感。

萧里说,“顾历川对你好吗?”

我觉得他这句话问的有些意味不明,“你想说什么?”

萧里压上来,嘴巴里还衔着烟,他似乎丝毫不怕香烟蒂头落在我身上会有多疼,反正不是疼在他身上,“我想说,你和顾历川之间有爱情吗?”

我笑得讽刺,“你是想说,我爱顾历川多还是爱你多?”

萧里眼里有几分野兽般的凶猛,我没等他开口继续说道,“可惜了,你们两个我都挺喜欢的。”

“薄颜,你伶牙俐齿了。”萧里掐住我的脖子,将烟丢进烟灰缸,那么小一个地方他轻轻松松就瞄准了,随后将视线转过来,“怎么,真的想带上顾历川玩三个人的爱情?”

我主动搂住他脖子,心哆嗦得厉害,我觉得我眼泪这会儿都快出来了,可是萧里越是羞辱我,我就笑得越开心,“萧公子乐意就行,不用考虑我。”

他按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倏地收紧,眯眼冲我笑得极冷,“狗改不了吃屎。”

“多谢您屈尊光顾我这坨屎。”没忍住,眼泪出来了,我觉得我不能丢面子,口不择言,“我是贱人,你是什么?谁看得起谁呀?”

萧里笑了一声,下床去洗澡,他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对我说,“薄颜,希望你骨气以后能更硬点,比如说撑到我结婚那天。”

我象是措不及防被雷劈中了,“你要结婚了?”

萧里没说话,自顾自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抱着我就睡了一觉。

这天我没睡着,萧里睡得很舒坦。

他从来都无所谓我和他的事情会不会被人发现,天塌下来他都不在乎。

他在意他拥有的一切,但是永远不害怕失去,所以不管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他身边,他都无所畏惧。

处处留情,所以无情。

晚上七点的时候,江凛给他打了个电话,我看他眯着眼接了,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慵懒且冷漠,大抵是江凛喊他起来,说是要一起看电影。

他在这边含糊地应了几声,搂着我又倒头就睡,我推了他几把,“起来了,等下要和大家去看电影。别忘了。”

萧里啧了一声,“再五分钟。”

我叹了口气,“那我先起来了,等下我先出去,你再出来,别被人看见”

萧里来不及应,我们房间的门就被人拉了开来。

我整个人几乎是在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狠狠哆嗦了一下,随后看见江凛站在门外,眼神深沉。

我和萧里统统没穿衣服,这算,抓奸在床吗?

江凛冷漠地说,“穿衣服,早点起来。等下大家都下来了。”

萧里搂着我的腰又是随意地应了一声,江凛走出去之前眯着眼睛看着我们,“萧里,有些事情点到为止。”

萧里笑了,还是没睁眼,“多谢江少提点。”

江凛没说话,嘭一声摔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江凛走后我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萧里在我背后笑,“恭喜。”

不知道是在恭喜谁。

我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惨白,“江凛知道了?”

萧里满不在乎地眼睛睁开一条缝来看着我,“他老早知道。”

老早知道还有个更深刻的含义,那就是我和萧里以前的事情,江凛也知道。

我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脊背慢慢爬了上来,“别这样了萧里,我们断了吧”

“我无所谓。”

萧里大概是被我说的烦了,干脆起身开始穿衣服,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断的干净吗?薄颜?”

这句话象是重锤敲打在我心头,我心神一震,发现手指有些颤斗。

出轨偷情,什么不堪的事情我都做了。

江凛居然还是知情者。

我抬头看向萧里,男人披着衬衫站在落地窗边,他微微仰头,逆着光透出一节干脆利落的下颌线,衬衫袖口紧贴他手腕处肌肤的脉搏,摩擦出惊人的禁欲感来。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当做没发生过行不行?”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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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里回眸冲我笑了笑,“我每次睡完你之后都是当做没发生过的,好吗?”

寥寥数字如同利刃扎进我心口,我被他这句话逼红了眼框,自甘堕落地笑说,“是啊,是我自作孽,你高高在上。”

“薄颜,你要是不爱我就好了,我也犯不着欺负你欺负得这么得心应手。”萧里居然还能说出更混蛋的话来,“要不咱俩就是个露水情缘,可谁让你惦记我。”

我没说话,许久忍着颤声道,“对。”你说的都对,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看开点啊。反正你这不是还有个顾历川。”萧里给自己穿戴整齐后转过身来看我,身后的落地窗透进来一片阳光,衬得他身体高大挺拔,“走了,一会出来自己小心点。”

等他走后我才重重摔回床上,双目放空了看着天花板,我突然间想问自己,我到底图什么?

贪图萧里的身体还是他给予我的片刻热情?

我发呆了好久去洗澡,洗完澡穿了衣服出来,大家都在大厅等我,萧里也是其中之一,就象个没事人似的,压根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哪怕早上亲眼目睹一切的江凛站在他旁边,他也依旧笑得高深莫测,丝毫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威胁。

我对上江凛的目光有些闪躲,小梨头上来搂着我说,“走吧,就等你一个了。”

陆在清身边带了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叫来的,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小姑娘的闺蜜,听说房主是江凛后眼神就紧紧黏在他身上。

对于倒贴的女人,男人向来不会主动拒绝,只要不是长得太难看,反正他们不吃亏。

很恶心,很龌龊,但这就是男人。

江凛就由着那个女的上前来跟他套近乎,一行人往外走,我和小梨头并排,就剩下了萧里一个人在后面落单。

我往后看去的时候,萧里正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玩游戏,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正好对上。

我立马把头转回去。

不能再看了,不能再心痛了。

我这么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终于将所有情动都压下来,到了电影院里,大家包了场就随便找了地方坐下,陆在清搂着小姑娘说,“谢谢梨头娘娘请客看电影,老板娘大方。”

梨头吸着可乐,“得了,小陆子退下吧,玩你的女人去。”

旁边的小姑娘红了脸,跟第一次谈恋爱似的往陆在清怀里钻,那股子清纯劲儿让他们赞不绝口,“不错,会演戏,大学生似的,床上一定刺激。”

我乐了,“前阵子见过她和另一个富少。”

“有什么稀奇的。”小梨头拉着我在六排坐下,“那富商还是萧里的亲戚呢。这个圈子嘛,睡的同款多了去了,大家都是连襟,兄弟亲上加亲。”

我差点被笑死,“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一套一套?”

“多看看就明白了。”小梨头给我喂了一粒爆米花,“所以就你和顾历川的感情情比金坚,难能可贵。”

我一愣,冷不丁咬到了小梨头的手指,她嘶了一声抽出来,“我靠,薄颜你莫不是在暗示我吧?我这会得说一句,‘小野猫,你的牙齿可真利索’是不是?”

后面陆在清和江凛大笑,“你们俩在前面说什么黄色话题?”

小梨头故意说得暧昧,“说薄颜口活好。”

萧里在最后排冒出一句,“是挺好的。”

我脸色直接僵住了,一颗心就跳到了嗓子眼。

“完了。”可是显然陆在清没把萧里的不正经当回事,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萧公子你这话让顾历川听见估计得和你拼命啊!”

“你昨天还夸人家老婆唱歌好听呢。”小梨头笑着翻了个白眼,“呸,都是下三滥。颜儿还是跟我好吧,我不乱来,我也没法乱来。”

一群人笑成一团,电影院里平时是不让说话这么大声的,可惜现在包场了,人家想怎么闹腾都是人家的事情。

我们看的是前任三,看完的时候小梨头抹着眼泪对我说,“前任这种东西,真的是心头一根刺哦。”

我立马就想到了萧里,可是转念一想,我大抵也算不上萧里的什么前任。

旧情人倒是可以算得上,不过,也得排队。

看完电影散场的时候,我不知道萧里有没有感触,反正小梨头趴在我肩膀上哭得挺起劲的。

一群人慢悠悠往外走,这会变成了萧里打头,我和小梨头落在最后。他径自往前走,路过几个小姑娘会窃窃私语说长得真帅。

回家的时候江凛作为别墅的主人,给我们点了一顿外卖,萧里整个人缩进沙发里,手腕处的衬衫袖口给解开了,长腿屈起来盘在一起,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玩手机,懒懒地垂着眼皮,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人。

乍一眼看过去相当随便自私。

也相当人模狗样。

我转过头去看哭得眼框红红的小梨头,笑了,“看电影也那么认真吗?”

“你不懂。”小梨头往我怀里钻,“反正一想到前任心就痛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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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那些前任,和萧里比起来,根本不堪一提。

这个男人掌握着我的所有喜怒哀乐,却从来都觉得无关紧要。

他给过我无数欢愉,却从来都致命而又迅速,连做梦都吝啬给予。我不知道我曾经奢想过几遍有个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身份,但是从那几年到现在,从来没有。

我觉得我晚上该回去了,顾历川不在,我也不该在别人的别墅里待这么久,吃了晚饭我说回去吧,陆在清在一边笑,“着急回去和阿顾碰头吗?”

我也笑笑没说话,一边萧里说,“我送你。”不顾江凛在场。

其馀人没有异议,大抵也不会想到我和萧里能发生什么,他做事情就这般大胆且毫无畏惧,而唯有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的胆战心惊,从来都是他赐给我的。

半小时后我坐上萧里的跑车,他发动车子,侧脸看过去鼻梁很挺,男人懒懒地抬了眼皮看我一眼,“去哪里?”

“帝景湾。”

我报了顾历川家里的地址,说是家,很多人都说这是我和顾历川同居的地方。但是其实更多情况下,他都是在家陪他妈妈,有空了才会回来。甚至连过夜都不过,赶着门禁回家。

听我说了帝景湾,萧里一听这个名字就笑了,“你们在帝景湾也有房子?”

车子发动,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萧里没说话,自顾自开车,我也没去打扰,把视线转向窗外。

可是玻璃车窗上却印出他的半边脸来。

我烦躁地闭了眼,萧里在车里放歌,统统都是我和他喜欢的。

我以前不喜欢听电音圈的歌,但是他喜欢,尤其是darktrap那一分类的,后来我强迫自己去听,竟然也接受了。

到了帝景湾门口的时候,萧里的车子停下,我说,“我自己走进去吧。”

“嗯。”男人偏过头来看我,那一眼,他眼里如同连着一片黑夜,我看见自己坠入他眼里不停地分解消亡,象是落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我推门落车的时候,萧里忽然间握住了我的手。

那一秒,我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心脏深处的贪欢逐渐长出疯狂的刺。他将我整个人扳回去,按着我的肩膀,将我放倒在车椅上。

随后,他吻我,将我的头发弄得一团乱,我不停地深呼吸,整个人都在发抖。

萧里埋在我发间笑,带着笑气的声音跟个妖孽似的,“回去要是跟顾历川做了,记得告诉他,我活儿比他好。”

说这话,到底是我想和他做,还是不想呢。

我落车一路走进家的时候,耳边还盘旋着萧里那句似笑非笑的嘲讽,推门进去,果然,一室空旷。看来顾历川没回过这里。

走的时候没有拉窗帘,月光透着落地窗洒进来,房子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

我进了浴室给自己洗了个澡,随后带着满身疲倦钻入被窝里,给顾历川发了个消息。

【薄颜:我回家了。】

【顾历川:嗯。】

我不知道顾历川察觉到过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和萧里的底细,我只想,或许我也是该和顾历川好好坦白然后道个歉分手,毕竟我这样的人,也没什么资格再跟他这样的好男人耗下去。

第二天我睡醒的时候,顾历川说过来别墅接我,我一开门,他站在门外,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早。”

“早。”我笑了笑,“我等下去工作室看看。”

“我送你。”他捏着车钥匙转身,转身那一刻我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隐隐约约有一抹暧昧的吻痕。

眼神一深,我觉得我喉咙口都在发抖,可是这个发现代表不了什么,我只能把自己所有的震惊都忍住。

顾历川那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圈内人都说顾历川最有书香气息,别人个个都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尤其是萧里,首当其冲。

他开车送我的一路上我都有些沉默,昨天夜里的良心谴责在这一刻化作了无比的惊愕,甚至竟然有些庆幸,原本以为只有我一个贱人,但是当我发现对方也跟我一样的时候,那些内疚自责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原来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和顾历川,到底谁背叛谁在先?

他送我去了工作室后就说晚上要带我一起去家里吃饭,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琢磨着这事情要如何解决,一个人走了进去。

我有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人工作室,专门设计衣服,从流水线到加工都是一手承包,然后批发给外面的微商,说得好听点叫原创设计,事实上每一件都是潮牌的顶级复刻。

小梨头说我这人恶心就恶心在这里,自己穿得名牌儿件件都是正品,卖给别人的衣服通通都是fake,而且是顶级fake,都看不出一丝假货的痕迹来。

我当时说,“有钱赚就行了,也没强迫他们买。”

微博上的男网红卖的那些衣服大多都是从我这里进货的,他们拿了货出去自己标榜原创潮牌,其实都是山寨货。而且骗起那些不明是非的粉丝来一骗一个准儿,赚了不少钱。连带着我流水线都扩大了好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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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例进去看了几眼,今天有人拉住我,“颜姐,今儿有人闹事,说要退货,退了一千件衣服。”

我眼睛眯起来,“谁?”

“上回那个yoyo,自己卖的都是假货,居然还有脸说咱不是正品,我觉得她就是针对你来的,还发了个朋友圈儿不知道嘲讽谁。”

小玉把手机里她的联系方式找了出来,上面备注着【客户-yoyo】,她前几次假货都是在我这里批发的,这回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泡,开始揭我老底,发了个阴阳怪气的朋友圈。

我说,“随便她,以后衣服一件也别卖给她,另外几家厂家那边我去和他们知会一声。”

看了yoyo头象我记起来她是谁了。

这就是明摆着找我的茬呢。

yoyo,上回捆绑萧里炒作,人家说她有望嫁入豪门的的那个小网红啊。

我通知联系了很多厂家都不要批发衣服给yoyo,她既然想用自己的人脉圈子来和我的人脉圈子对抗,那我其实无所谓的,不如来看看谁可以灭掉谁。

于是当天晚上七点,yoyo便约我在咖啡厅见面,我刚一见面,她一杯滚烫的咖啡就冲我泼过来。

我大抵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轻巧往旁边一躲,倒是遭殃了正好经过的那个服务员,周围人都跟着尖叫一声,只见yoyo伸着指甲冲扑过来。

“你这个贱人!”

她开口就是这句万古流芳的炮灰名言。

我抓住她打过来的手,笑了一声,“因为萧里来的?”

yoyo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她气得咬牙切齿,“萧里原本和我谈得好好的,就是因为你突然间进来!”

我唏嘘道,“你真单纯,没有我,萧里外边也还有小三四五六七呢。”

yoyo气狠了,奈何手被我捏着不能动,一双眼睛通红,“本来我们今年年底就可以订婚了!薄颜,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拆散别人感情的小三!”

看来萧里之前和我说的结婚对象是她。

这句话一出,咖啡厅里所有的人都开始把目光往我们这里扫,我察觉到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便冷笑一把甩开yoyo,看她哭得我见尤怜,衬得我多心狠手辣呀。

可惜了,我这人就是心狠手辣惯了。

我睨着她,高扬着下巴,“萧里么,我就玩玩。他对你么,也是玩玩,何必当真?你以为就凭你网上开的那家卖假货的淘宝店就能击垮我?你也太说笑话了吧,没准你还是萧里另外一个正牌那儿的小三呢,都是下三滥,谁稀罕谁呀?”

不就是个小三么。

两年前我就给萧里当过了,多大点事儿呀。

yoyo浑身都在哆嗦,“薄颜,你迟早会有报应!”

我笑了,“我也等着我的报应呢,你有空在我这儿耀武扬威,不如好好去做做萧里的思想工作,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家庭也挺不错的,好让我这个小三变得名副其实一点。”

yoyo嘴唇都在哆嗦了,“薄颜”

“真要算起来,我和萧里的感情可以说到五年前,你猜猜,小三这个词该由谁来定义?”

我凑近了yoyo,贴在她耳边缓缓说道,“五年前萧里跟我就已经狼狈为奸了,你现在不过是他眼中的,老,实,人。”

说完我扬长而去,留下站在原地脸色惨白的yoyo,我心里良心就这么自责了两秒,随后一丁点内疚也都没有了。

萧里,我终究是为了你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

哪怕千夫所指,哪怕万人怒骂,我都一一担下。我劝他们尽早看清我的为人,为了萧里,我一向没什么原则。

我这种烂人被你这样玩弄,也算是报应。

也曾想过若有朝一日,我放手成全你的自由,再也没有人配合你作践自己,等到了那一天,离了我,你才是被毁的彻底的那一个。

我给萧里发了个微信,我说,你女朋友来找我,说我是小三。

萧里说,两个月前就分了,她还沉浸在梦里。

我笑了笑,没说话,将手机收进口袋。

可是萧里,关于你这场梦,我做了整整五年。

我回家去的时候,出乎意料地,顾历川在家里等我。

他看见我的时候,好看的眉目便温柔起来,人人都说顾历川儒雅,可我自从发现过他脖子上的吻痕时,就已经对他变了心。

连带着现在他的笑,我都觉得另有深意。

大概出轨的人永远懂出轨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当现在顾历川冲我走来的时候,我后退了两步,被他察觉,他皱起眉头,“颜颜”

我深呼吸一口气,摆出笑容,“你今天怎么来了?”

顾历川说,“我妈妈今天出去和小姐妹逛街了,所以我正好来找你。”

又来了,又来了。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顾历川外遇对象是他老妈。因为他对老妈早就超过了对我这个所谓的女朋友。

世界上的妈宝男都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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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能冲他笑笑,“吃完饭没?没有的话我们点外卖吧。”

顾历川上前伸手搂住我,“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顾历川是在很早以前偶尔吃到了一次我做的菜。其实那天我做的那么多菜都是为了等萧里回来,然而萧里却搂着小姑娘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颜儿,我这儿小姑娘多,走不开。回头聊。

我抱着腿在沙发上哭了一晚上。那一天正好是我给萧里做小三的三周年。

真是好笑,当小三都当出纪念日来了,从当初的地下情人,发展成为他最稳定的小三之一,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到头来,没有求到一个位置。

于是再到后来,我甚至失去了开口讨要的勇气。

这份爱情苟延残喘已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自我感动和自作多情。

我是他众多情人里的其中之一,也是唯一没有被曝光的那个。

萧里的作风向来嚣张,但是唯独我被藏得挺好,大概也是因为我是薄家大小姐的缘故吧。

若是世人知道薄家大小姐心甘情愿去当一个渣男的情人,大抵会鼓着掌说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这个自视清高却无恶不作的女人,有萧里这个渣男收拾我。

我曾经质问过萧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一点地位都不给我。

萧里说,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样。不要拿你对别的男人的态度来对我,你受不了,就滚蛋。

他无所谓我是去是留,所有的痛苦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一个万年备胎的独角戏。

那天夜里我哭着给萧里打了个电话,我说我们断了吧。我滚。

那端萧里沉默了很久,只是淡漠地说了一句,你早说不就好了。何必大半夜打过来坏我心情。

我笑出眼泪来,我说,行,最后一次也还是怪我,以后不会了。萧哥。

一别再见,物是人非。

那天夜里我出去喝酒,晚上顾历川把我送回家,我给萧里做的那顿烛光晚餐便由他替我收下,再后来,他抱着我在床上翻滚,直到最后时分我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我说,不行。

顾历川吻我,用尽温柔和耐心,他说,那就等到你需要我的那一天。

后来,他成为了我的男朋友,一直到了今天。

人人都说顾历川情深不寿,可谁知道,我也曾经,卑微而又恶劣地爱过一个人。后来在得不到他的岁月里辗转,成了他兄弟的,女朋友。

今晚原本是顾历川说好要带我去他家吃饭的,但是突然间改了主意,我觉得可能又是他妈妈有什么事情,所以顾历川的行程又变了。

我随便从冰箱里取了一些食材,在厨房里洗,随后一边切菜一边喊他,“阿顾,能帮我出去买耗油吗?”

顾历川在看手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嗯了一声,随后走过来,从后面搂住我。

他似乎把我那句话当做耳旁风,自顾自开口问我,“你和萧里认识多久了?”

我切菜的手指一抖,锋利的刀刃就贴着指腹擦过去,在案板上开出一朵不大不小的红梅。

顾历川一见我受伤了,立刻把我的手含进嘴里,舌头舔过我的指腹,传来痒痒的触感。

我浑身都在发烫,他将我的手指又放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一边冲洗一边皱着眉头,“我随口一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随口一问。

我含糊地哦了一声,顾历川去弄了个透明的创可贴帮我包扎好伤口,随后说道,“你一边站着吧,我来。”

他会下厨,且厨艺不差。

我觉得,他这种人比起萧里那种除了脸没有别的技能的渣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我发现他脖子上的吻痕之前,顾历川一直以来都是五颗星的完美男朋友模板。

他很简单地做了西餐,五分熟的牛排相当有口感,我和他坐下静默地吃完,随后他起身,刮了刮我的鼻子,“桌子交给你收拾。”

我没说别的,自动去洗碗,随后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拎出来,拉开门,丢到门外。

可是拉开门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对面的男人也愣住了,他正把手指放在指纹锁上面,我听见锁传来滴答一声响——开了,这是他的房子。

萧里意味深长,“哟?”

我总算明白当初我说帝景湾的时候,萧里脸上那个似笑非笑是什么意思了。

他居然也在帝景湾有房子,而且还在我隔壁。

我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萧里不动声色看着我,好看的眉目一扬,“我这儿有房子啊。”

真是冤家!

我没说话,将手边的垃圾往门外一放,就迅速把门摔上。

门外萧里带着笑气的声音一并传进来,激得我头皮都在发麻。

里面的顾历川走出来问我,“怎么了?”

我身体贴在门上,冲他僵硬地笑,“没有没有”

晚上九点,顾历川准时回家,他说这是他老妈的给的门禁,作为一个二十四孝的儿子,顾历川向来都是听他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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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以后,整栋房子就又剩下我一个人,我瘫在沙发上发呆,门外便想起一阵敲门声。

几乎是隔着顾历川前脚刚走的脚步声响的。

我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去拉开门的时候,还没见着人脸,一阵烟雾冲我而来。隔着烟雾我看清楚了萧里的五官,这眼睛这嘴角分明是最冷的,可偏偏说起情话的时候能让我心肝直颤。

后来我才明白,什么爱你也好,陪你也罢,信口拈来的东西,只有用最无情的语气,才能让人想犯贱。

原来情商高的人,从来都不用情。

他叼着烟,站在我家门口吞云吐雾,丝毫不怕要是顾历川没走,看见这幅场景会作何感想。

我有些疲惫,低声问了一句,“做什么?”

萧里长腿一跨迈进来,“饿了。”

这意思就是要我给他做饭。

我觉得我挺犯贱的,顾历川伺候我吃饭,我现在上赶着给另外一个不要我的男人做菜。

我说,“我家食材用完了。”

萧里仍是叼着烟,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丹凤眼眯起来的时候就跟模特似的,又冷又禁欲。

他说,“我家有。”

我来不及做什么反应,被他连拉带拽地拖进隔壁的家门,他长腿勾着把门摔上,又狠狠踢了一脚门口的鞋柜。

柜子里便摔下来两只拖鞋。

他吐出两个字,“换上。”

这人真是随心所欲又懒到了极点。

我穿着拖鞋进去他家看了一圈,装修倒是挺有格调的,显然萧里这人最懂得纸醉金迷的日子该怎么过,关于奢靡这一块,谁的造诣都没有他深厚。

他懒散而又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漂亮的眼睛让人想用“名贵”这种词语来形容。

他说,“厨房里有器具,你自己发挥吧。”

如此随意。

我厌恶反感他一千次一万次,却仍旧忍着这种感觉,享受着被他操控的快感。

很多时候,我觉得,萧里使唤我的时候,我才能得到些许快感。

这不是犯贱,这是什么呢。用我的犯贱来配合萧里的无情,他权当这是我的供奉。

我在厨房丁铃咣当地做菜,萧里在外面打开了ps4开始打游戏。萧里家食材的确是多,而且都是新鲜且昂贵的海鲜,估计是有人送的,金枪鱼和北极贝看着都肉质鲜嫩。

等我做好东西出来的时候,萧里正好把游戏手柄丢在地上冲我走过来,看见餐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海鲜刺身,萧里笑了笑,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搂我——这种动作,他本能地可以给予无数人。

他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薄颜,你挺象个人妻的。”

我浑身象是触电一般,甩开他,在我还没有和顾历川彻底分手之前,我跟萧里不能再做出别的违背伦理的事情。

萧里挤了芥末随后抽开椅子坐下,看见我站在那边,手指头上还伤了一块,眉头微微皱起,“刚才割到了?”

我摇头,“没有,给顾历川做饭的时候切伤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萧里,他忽然间摆出一副我看不懂的冷笑来,吃了几片,他将我拉过来按在他大腿上。

“张嘴。”

我张嘴。

他将整整一片涂了厚厚一层芥末的北极贝塞进我嘴里,我被辣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捂着我的嘴巴,“咽下去,不准吐。”

我含着眼泪咽下去,萧里这才要笑不笑地睨着我,“乖,伺候我没关系。伺候顾历川,自己有点逼数,懂吗?”

我浑身发颤,想立刻逃离萧里这栋房子。

岂料萧里看出了我想逃跑的念头,他捏着我的下巴,不顾我眼泪滴在他手指上。

他笑得跟个混蛋一样,“你说人就是贱。好好的和顾历川在一起不要,非要出轨跟我玩儿,跟我玩儿,你玩得起吗?”

这话说的就象是,当初是我不要脸勾引他一样。

萧里笑得特别开心,这人渣有一副惊为天人的皮囊,笑起来的时候就象一只妖孽,他说,“薄颜,顾历川给不了你的东西,只有我能给你,懂吗?”

他这话说的那么狠,又那么自然。

我没说话,沉默了好久,萧里啧了一身,抽了一张餐巾纸给我。

我眼泪出来得无声无息,摸了一把脸才知道原来在哭。

我擦了眼睛,从他身上离开,我说,“没事我就回去了。”

我整颗心瑟缩得厉害,从遇见萧里的那一刻开始。四分五裂。稀巴烂。

萧里在我背后问我,“晚上顾历川回来吗?”

我背影一僵,说话声音都不利索了,“他看家里情况。”

“那就是不来的意思了。”

萧里眯起眼睛笑了一声,含着笑他就打量我,我甚至能察觉到他那锐利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直直扎在我背上。

萧里笑着对我说,“晚上留在我这里。”

我浑身颤斗起来,萧里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上床的工具吗?

我说,“不行。”

“哦。”岂料萧里丝毫不在意我是去是留,他随口一提,我当真了就当真了,我要是不肯,他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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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从来不缺姑娘。

他说,“那你走吧,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冷的,他盯着我关门离开,背后那道视线一并被隔绝在了门后面,我回到隔壁的自己家,贴着门,整个人瘫软下来。

伸手抓自己胸口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萧里实在是太狠,他深知我所有的可念不可说,拿捏着我最痛的软肋,却从来,都不把它们当一回事儿。

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就被他快弄死了而已。

他做什么,我都措不及防。

我深呼吸一口气,回到房间里躺下,摸出手机发现萧里在微信里发了个朋友圈。

他说。

【萧里:一回家就有大厨给我做日料。】

下面是一张我端出来切好的刺身的照片,人倒是没入镜,照片里是各种刺身,相当新鲜,颜色鲜艳。

我看见了同个圈子里好友的评论。

【江凛:要死。】

江凛说要死,说明他肯定知道照片背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猜到是我了。

【陆在清:是姑娘吧?哈哈哈哈萧爷有劲啊。】

【小梨头:切,这比起我家颜颜的刀工来,简直就是垃圾。】

【顾历川:吃得比我好。】

我不知道顾历川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我看见萧里谁都不回,偏偏回了顾历川——

【萧里回复顾历川:必须。】

必须比你的好。

我象是触电一样,萧里这种类似挑衅的行为让我整个人都跟着毛骨悚然。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将手机放回去,刚放好,它又震了震。

打开来是顾历川发来的消息,他说,颜颜,萧里家在我们隔壁?

这话问得我冷汗都出来了,我说,嗯。

顾历川说,我也是刚知道,下次遇见了去他家坐坐。

我没说话,脸色惨白把手机放回去。

偷情,卑劣而又刺激。

我和顾历川是不是早就彼此出轨了?又或者说我只是自我安慰自己,出轨的从来都只有我?

这天夜里我做了个噩梦,梦醒后静音的手机隐隐亮着。

我一看是我哥给我打了个电话,就立刻接起来。

他一接通就对我说。

“薄颜,你现在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床上卧起来,他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薄悦醒了。”

我妹妹醒了。

唯一能靠近萧里内心的女人。

我一路上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到了医院里,我看见薄誊站在病房外面,高大的身影徘徊着,抬头,他就望见了我。

我声音有些轻微,呢喃了一声,“哥。”

薄誊没说别的话,薄家的几个小辈,向来生疏,明明是骨肉至亲,却活得象是路人。

大概是我们的母亲都不是同一个的原因吧。

现在薄家的夫人是薄誊的母亲,而我和薄悦的妈妈也终究只是外面的情人罢了。

薄誊上前,捏了捏眉心,英俊的脸在此刻显得有些疲惫。

他对我说,“你进去看吧。”

我几百年不回家一次,薄誊也在外为了薄家奔波,除了重要场合,我们几个小辈私下里压根就不会见面。

谁也不会乐意跟一个以后要和自己抢财产的人和平共处,要算起账来,这都是我们的父亲因为风流欠下的债。

我推门进去,就看见了薄悦靠在床上,脸蛋还是那张脸蛋,纯真美丽,楚楚可怜。

她脸色不好,但是眼睛是明亮的,见到我的时候,一瞬间笑起来,似乎还带着些仙气,她说,“姐姐,你过来啦。”

装什么姐妹情深呢。她植物人这两年,我一次都没踏入她的病房过。

但是这并不碍着我发挥演技,也端着笑在一边坐下,贴心地问道,“身体怎么样?”

薄悦用那双纯粹的眼睛望着我,“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自己能醒过来,姐姐,你跟我说说这两年家里的事儿吧”

她那迫切的语气就仿佛,就仿佛真的期待这个家曾经因为她发生过什么似的。

薄誊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挨着我在她病床边坐下,也拿捏着那种熟稔的口吻,“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薄悦冲我们笑笑,依旧是那张明媚动人的脸,我大抵明白萧里为什么痴迷她,可能就是因为薄悦这张脸不管放哪里,都是相当出挑的。

而我呢?

有人也曾拿我和薄悦作比较,他们说薄悦是天上的仙子,笑起来就带着一股天神下凡的仙气。而我游走于各类男人之间,红尘,世俗,极尽妖娆却不堪入目。

男人大概都喜欢和我这类女人上床,但是把薄悦放在心里供养。

我没说话,在一边沉默着,薄悦醒来,是件好事儿,我们的父亲当天就发了一笔不小的钱给她,和她说再住几个月,养好身体,让哥哥姐姐带你去买点衣服。

他能给的也只有钱,不过有钱就有了一切。

父亲给我和薄誊也打了钱,其实我从不回薄家开始就已经没问他们要过钱,靠着做假货的流水线,我每个月赚的钱不少,也没想过那个男人能惦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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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薄誊安慰了薄悦一番,就让她继续睡着,薄誊把新手机给她,帮她买了新的电话卡,把我们的号码都输了进去。

“有事儿就喊我们。”

他在妹妹面前是这么温柔地说的。

薄悦乖乖躺下了,我们就往外走,出了病房,薄誊关上身后的门,我才喘了口气,贴在墙上。

身边传来薄誊低哑的笑声,他在问我,“薄悦醒了,你怎么办?”

我沉默好久才说,“关我什么事?”

“不出意外。”薄誊双手插兜往外走,他大抵是为了和我说话方便,身子往下弓着腰,拉出一截背线。

薄誊于女人来说是她们飞蛾扑火趋之若附的存在,他眉眼无情地看着我笑,“不出意外,三天之内萧里会出现在她病房里。”

“关我屁事。”我依旧是那句撒泼无赖的口头禅,跟着他往外走,走到了停车库,薄誊说,“你打车来的?”

我说,“嗯,驾驶证在两年前就没了。”

“没想过再考吗?”薄誊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示意我上车,他大抵是想送我回家。

我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许久才道,“不学了。”

两年前那场车祸几乎毁了我的一切。

而我和萧里断了联系,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我和他地下情持续了三年,随后销声匿迹两年,五年后再回来,已经物是人非。

唯有萧里还是那个萧里,他依旧眼神冷漠,笑意妖孽,尤其是酒吧灯光打下来的时候,七情六欲神采飞扬,他象是脱离了世界线,存在于时间的外面。

所有人都不是以前那个人了,唯有萧里的无情一如往昔。立在我的彼岸,风雨不动安如山。

我钻入车内,薄誊发动车子,我说,“帝景湾。”

薄誊笑,“自己买的房子?”

我道,“嗯。”

“看来你不回薄家以后混得风生水起,都能在帝景湾买房子。”

薄誊换挡,节骨分明的手指细长且优雅。

他们这类男人,萧里也好,薄誊也好,亦或者说是那天遇见的江凛和陆在清,统统都是富二代的标配,从头到脚都是镀了金的完美,连一根手指头,都是好看的。

我说,“认识帝景湾的开发商。”

薄誊眯起眼睛问了一句,“金老板?”

我没有否认。

“原来如此。”薄誊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下巴上,“和金老板睡了一觉?所以帝景湾的房子是送你的?”

我笑了,“买的,寸土寸金买的,也就是给我打了个折。”

薄誊配合我的笑意,“陪了一顿酒?”

我打了个指响,“聪明。”

薄誊不笑了,声音都冷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薄家的子孙的吗?”

我继续端出那副台词,“关我屁事。”

“他们说你,薄颜,有钱就能睡,身边男人无数。”

不入流的流言蜚语,我都不屑听。这圈子里从来没人敢这么说我,这么说的,也肯定挤不进我们这个圈子。

说我做假货赚了几百万我倒是挺乐意的。

我勾着唇,“那些男人大概是没有睡到我的。睡过我的从来不会这么形容。”毕竟我上床,看心情。

看自己心情,更看,萧里的心情。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薄誊是这么形容我的。

我说,“我全当你夸我了。”

“薄颜,收敛点,顾历川挺好的,你和他不容易,这几年风声消下去了,你该找个”

“老实人。”这三个字从我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笑了,“顾历川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薄誊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这句话的深意是什么,微微眯起眼睛,“他外面有人?”

我耸了耸肩膀,“说不定呢。人心隔肚皮。”

“我帮你去查查。”薄誊没等我说完就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我帮你去查查顾历川最近做了些什么。”

“要帮我抓奸啊?”我笑了,“不用,我找个机会和他和平分手吧。萧里回来了。”

“萧里回来了”这五个字,就是我所有行事的理由。

薄誊眼神深了深,没说话,随后打着方向盘进入帝景湾,我下了车,敲着他的玻璃。

薄誊摁落车窗,“什么事?”

我说,“谢了。”

几百年没跟自己家里人说过这种词语。

薄誊说,“别光是口头谢,舀点我感兴趣的。”

我说,“我没什么了不起的,除了我这个人。”

薄誊眼神很深注视着我许久,冷笑一声直接开车走了、

我也没去管他那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是什么意思,进了电梯到楼层,才发现萧里的家门开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犯贱,我以为他家进贼了,进屋子一看,萧里躺在沙发上一个人喝酒抽烟,茶几上还放着几张卷烟纸,他手垂下去,捏着手机。

我说,“要短命的。”

萧里说,“早死晚死都得死。”说完他掀起眼皮来看了我一眼,伸手像招呼小狗似的,冲我勾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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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真的跟条狗一样替他关上门走了过去。

萧里一把把我按进他怀里,笑声都是断断续续的,明显又飞叶子又吸氮气,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谁送你回家的?”

他闻了一下,“这香水,是男香。”

我说,“薄誊。”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他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那张漂亮的脸蹭着我,随后张嘴咬我的脖子。

他说,“你几百年不和你哥见一次,薄家出了什么大事?”

我心一凉,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薄悦醒了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卑劣的内心制止了一切,我说,“没事,就聚聚。”

“聚聚?”

萧里笑得更开心了,我觉得这种时候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他那张过于精致的脸相当合适,尽管这个词语很暧昧。

萧里把我按在他大腿上,我整个人变成了骑着他的姿势,烟雾缭绕间我看见他那双像宝石一样的眼睛,灵魂在这一刻剧烈震颤。

萧里带着笑气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他说,“我和薄誊谈生意的时候,他身上喷的可不是这种香。”

“你想说什么?”我冲他笑笑,“不用卖关子,直接说就是了。你想说薄誊为了见我特意用了别的香水?还是想说”

我凑近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怕我被薄誊勾引?不用担心,萧里,这辈子,也就你一个人能把我糟塌成这样。趁着我还乐意,尽早挥霍我,别等哪天我不乐意了。”

他的手指掐在我的脖子上,“不乐意?你这意思是想从良?”

萧里这声音让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欺身而上,我们二人姿势就在瞬间翻转,我被他压在身下。

他在我朦胧视野里的那张脸,漂亮得有些惊人。

萧里没说话,伸手就解开了我衣服的扣子。我挣扎,按着他的手却压根没使力。

“薄颜。”萧里在我耳边笑,他看懂了我的欲盖弥彰。我颤斗着手去解他的衣服纽扣,眼睛都红了。

他一遍遍喊我,到后来肌肤相贴,我在这场噩梦里越陷越深。

沙发上的交缠显得旖旎而又香艳,萧里的吻沿着我的脖子一路向下,我看见他那双冷漠的眼睛,只觉得在他眼里死了一千次一万次。

山穷水尽的时候我攀住他的脖子,在他的攻略下,眼里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

我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含着各种被拉长的尾音,我说,“萧里能不能,不要了。”

萧里的声音在我耳畔传来,如同重锤敲打着我的灵魂,“挺好的,薄颜。我就喜欢睡别人的女朋友。”

别人的女朋友。

萧里,你还记得当年曾经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我吗?

事隔经年,辗转反侧,我再次站在你身边,身份却是,你好兄弟的女朋友。

结束的时候我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喘气,还带着眼泪。萧里又笑了,这人渣笑起来相貌堂堂。

他说,“薄颜,你每次欲擒故纵,这招都玩烂了。”

我带着眼泪反讥他,“你不是也吃我这套挺欢吗?”

萧里上前,拿了湿巾纸给我擦拭,一边擦,一边眉眼带笑对我说,“我就喜欢这一套,想要什么就来色you我,尽管来。”

人,渣。

我没说话,萧里擦完了把我掉到地上的衣服通通捡起来,“我洗了?”

“洗吧。”我翻了个身,他正好丢来一件衬衫,我们的动作如此熟稔,就仿佛也这样偷过无数次情。

这的确是个不容反驳的事实。

我赤着脚走去萧里所在的阳台,他把衣服往里一丢,随后倒了点洗衣液,回头看我披着一件衬衫晃荡,眉目放dàng且不羁地冲我笑,“哟?这是求爱呢?”

我没说话,冷着脸走开了,背后萧里问我,“你什么时候和顾历川分手?”

我还是没说话。

萧里继续问我,“其实我是无所谓的,顾历川要是知道你和我玩得那么凶,心里会作何感想?”

我终于回头盯着萧里,“你不是把他当兄弟吗?”

萧里说,“他是我兄弟,可你不是。”

言下之意,他没把我当成他兄弟的女人,而是一个玩具。所以一个我,也不值得他和顾历川翻脸。

多么讽刺的事实。

我忍着身体的酸痛和他说,“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

玩谁不是玩啊。

萧里意味深长看着我,“这意思是暗示我,以后长期维持炮友关系?”

我穿着他的衬衫,径直往外走,萧里跟着我也走出来,路过浴室一大面镜子的时候,映出上面的我和他。

萧里弓着腰,脊背劲瘦结实,弧线干脆利落,他将我捞过,按在镜子面前。

他说,“薄颜,看看你这张脸。”

那一刹那我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我们,我被萧里按着,一张苍白的脸,精致,冷漠,眉眼深处有着和萧里一模一样的,冷血无情。

萧里看着镜子里的我笑,“薄颜,我跟你太象了,所以我身边留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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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离开萧里后,把自己活成了萧里的样子。

我混乱地说,“放开我。”

此时此刻,深夜即将过去,我们纠缠了整整一个夜晚,阳台外面洗衣机发出运转的声音,我被萧里按在浴室里,他毫无怜惜。让我再一次重温撕裂般的痛楚。

,萧里死死抓着我,问我,“我是谁?”

我哭着说,“萧里。”

他说,“薄颜,我觉得你就是有这个本事,让所有男人都想上你。”

他相貌堂堂身份尊贵,在这个富二代的圈子里留恋花丛,却片叶不沾身,自然有的是本事和手段把女人迷得七昏八醉随后一脚踹开。

可他说。

薄颜,可惜了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自己和普通狗毫无分别。

大抵是我这张脸造的孽,就如同萧里用他的好皮囊到处欠下风流债一样。

他说我是触手可得的红尘烟花,随便点燃,任何姿势,都可以为他绽放。

说薄悦是他心头不可沾污的瑰宝。

云泥之别,我怎敢拿自己和薄悦比?

我们醒来,是因为一通电话。

萧里从睡梦中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机,没摸到,就把手伸过来往我这边摸,在我的头下摸到了压着的手机,他说,“你藏我手机干什么?”

“是你昨天自己放在这里充电的。”我含糊地眯着眼回答他,萧里见我这副没睡醒的样子笑了笑,手机已经停止声响,他看了眼号码,对我说,“嘘,我回拨。”

我知情,乖乖闭了嘴。

可是萧里一接通,整个脸色就变了。

电话那一段,是他的心头瑰宝轻声对他说,“萧里,我醒了。”

声音温软,小溪流淌。

萧里的瞳仁狠狠缩了缩,那一刻,我见了他失去理智的样子,他抓着手机喊了一声,“悦悦?”

这两个字,如刀子一般扎进我心口。

我缩进被子里笑,笑得无声,身体却刺痛。

我想,两年后回来,和萧里这一场旖旎朦胧的梦,能做这么久,也算是我的荣幸。

天亮了,是该梦醒了。

萧里后来和薄悦说了什么,我没去听,只知道几分钟后,他开灯下床,开始迅速穿衣服裤子,见他穿了长裤赤着上身去拿卫衣,我便看着阳光从他身后打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小腹上那斑驳的腹肌深刻凛冽,如同刀刻上去一般,深深浅浅的影子在他肌肤上打转流连。

我心里所有不堪的嫉妒和阴暗的念头疯狂滋长。

如此妖孽的男人,我不想拱手让给别人,哪怕我,和他一样也是个人渣。

我试着问他,“你去哪?”

萧里抬头,对我笑得嘲讽,“你心知肚明。”

他知道了我瞒着他的这件事,也知道了我和薄誊见面,因为薄悦醒了。

昨天夜里,我对他选择了隐瞒这件事,可是其实根本不需要我隐瞒,薄悦醒了,一定会找他。

薄誊怎么说来着,不出三天,就会看见萧里坐在那个病房里。

他还真的没说错。

萧里对我说,“醒了记得把衣服收一下,收完记得滚。”

他习惯性用滚这个词语,我照单全收。

我说,“好。”

心头如刀割过,但我浑然不觉。

看着他在清晨为了一个电话就奔赴另一个女人,我茫然看着他走出去片刻,随后,胸口寒意泛滥。

恶人自有恶人磨,贱人更有贱人收。

我对顾历川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就有另一个男人对我做出这样撕心裂肺的伤害。

房子空了,空气静了,摔门声都退去后,我盯着那阳光,只觉得被照得眼睛生疼。

要不然,我怎么会对着太阳光就流眼泪了呢?

我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没再见过萧里,后来再见,还是在薄悦的病房,走进去的时候,见他笑着陪在她床边,削着一只苹果,技术很好,苹果皮都盘成一圈一圈了,还没断。

两个人说说笑笑郎情妾意,我的脚步就这么顿住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

薄誊在我身后问我,“怎么了?”

我没说话,往后退了一步,他跟着我后退,看了眼我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萧里也在?”

我点点头,手里拎着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燕窝。

薄誊从我手里接过礼品,“我帮你拿进去吧。”

我惨白着脸说了一句谢谢,随后,转身在走廊里狂奔。

狼狈不堪。

说我这辈子不嫉妒薄悦,那是假的,我和她从来没有什么姐妹情深。我们两个爱上萧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点,后来我用尽手段,却只能成为萧里的玩具,而薄悦,轻轻松松,不费任何力气,就变成了萧里心头不容沾污的那抹白月光。

我嫉妒她的纯真,嫉妒她的美好。而我,努力挣扎,却只能在这红尘世俗间越陷越深。

我在地下停车场漫无目的地走,眼神空旷,后来在萧里的车子旁边停下,我想,他要是走了,下来取车,就一定会看见我。

我还多想跟他相处一会,原来两年的时间什么都不能磨灭,我努力摆脱的过去,却在萧里出现的那个瞬间,都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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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等来萧里,等来了薄誊。

薄誊下来取车路过我,愣了愣,“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我脸色不是很好,我说,“萧里呢?”

“他估计晚上才走。”

薄誊啧了一声,解开了车锁,对我道,“上来。”

我没说话,垂着眼睛,站在那里。

薄誊又说,“上来,我耐心有限。”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薄誊看我脸色不好,给我拧开了一瓶苏打水,我喝了一口,皱起眉头,“不好喝。”还不如可乐呢。

“少喝那些垃圾饮料。”薄誊打转方向盘,间隙过来看了我一眼,“你还没放下萧里?”

我低低地笑,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谁知道呢。鬼迷心窍。不见的时候还好,一见了就燎原。”

薄誊把我不要喝的苏打水拿过去自己喝了一口,我说,“我喝过的。”

男人笑了,身为我的哥哥,他其实和我不大像,继承了我们那个风流老爹的五官比较多些,他说,“我不嫌弃。”

我叹了口气,薄誊看见车子上指示灯不停地闪,提醒我,“把安全带系上。”

一言一行就象个古板的老年人,我应了一声去系安全带。

这个习惯自从我不开车以后就一并丢弃了,要不是薄誊提醒,我估计我都不会再记起来。

薄誊知道了我住在帝景湾,就直接送我过去那里,一路上问我,“那顾历川呢?”

我说,“找个机会说分手。”

“你都拖到现在了。”

“因为一直见不到他的人。”我偏过头去看薄誊,“他一直都很忙,而且要照顾他妈妈。”

薄誊顿了顿,“印象里他妈妈身体没什么毛病。”

“妈宝男,谁知道呢。约他都说没空。分个手都没空。”

我说话向来无所畏惧,也不知道是谁纵容的,薄誊说,“我帮你喊他出来吧,你想好怎么说分手了吗?”

我颇为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会关心我的事?”

薄誊立马收敛了笑意,“你这个意思是,我放任你在外面随便去死比较好?”

我懒洋洋地靠在车椅上,我说,“哥,我想买车。”

我很少用哥哥这个称呼喊他,但是我听见了薄誊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随后道,“为什么突然间又想买车?”

“我这人,说风就是雨,你得习惯。”我看向窗外,喃喃着,“想开车了。”

“那你两年前为什么突然间不开车了?”薄誊问完这个一下子沉默,象是想起什么一般,隔了许久才说,“想要什么车?”

“没研究,你看着买吧。”到家了,我对薄誊说,“上来我家坐会。”

薄誊拉档停车,随后跟着我上去,进入电梯,男人冷漠凛冽的气息笼罩住我,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我,我也在看着他。

到家开门那一刻,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带着滚烫炽热的温度,一把搂住我的腰,我回头就被薄誊的唇吻住,几乎是一路从客厅吻到了卧室,他将我压在床上,声音低哑,“从来不让我进你家坐会,今天邀请我是因为要让我帮你花钱买车吗?”

我搂着他的脖子,“聪明。”

当初他说,别口头感谢他,拿点他感兴趣的。我想了想,我也只有这个人了不起一点。

薄誊倏地从我身上起开,一把拉开了落地窗边上的窗帘,外面的阳台连接着隔壁萧里家的阳台,他转过身来看我,双手抱在胸前,“何必呢,薄颜,你是我亲妹妹,想要车,跟我说一声就行。”

我陷在柔软的床里冲他笑,“薄少大方。”

薄誊走了,我盯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许久,才松开微微发抖的拳头。

我发现我自己真的很可恶,原来不是萧里,任何人都不行。

为什么呢,萧里可以做到来去自如,而我,拥抱着每个男人的时候,想的都是他的名字。

我厌恶我自己在上床这件事情上被他变成了一个洁癖,如果我也可以做到身体和感情分开,滥情的时候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他每次都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坦然自得和别的女人翻云复雨,而我却做不到。真是可惜。

我在床上缩到了深夜,睁着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夜幕渐深,萧里打来电话。

我象是一条被他钓着的鱼,一下子有了活过来的气息,他张口便是,过来做饭,饿了。

我忙不叠加地下床穿鞋子,丝毫不顾及我现在还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拉开门,往隔壁走去。

进去的时候,萧里正好在脱外套,白衬衫上有个淡淡的吻痕,我没说话,将他的衣服一并接过,攥紧了那件白衬衫,用力到指关节泛青。

而萧里,却倏地皱着眉头看向我,声音,泛着显而易见的冰冷——

他说。

“你身上有薄誊的味道。”

薄誊的味道。

我心神一震,继续拿着衣服帮他丢进洗衣机,随后去厨房,脚步迈得正常,却微微颤斗。

萧里抓住我,他撩起我耳边的发,随后道,“薄颜,你知不知道薄誊是你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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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脸色却苍白。

“你缺男人缺成这样,连亲哥哥都不放过?”萧里皱着眉头看我,那精致的五官尤其地出挑,更是在现在,此时此刻他愤怒的时候,愈发有一种惊人的俊美。

我自嘲地笑,萧里,所有男人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样的,除了你。

可我没说出口,只是站在那里,等着那些伤人的字眼继续从萧里嘴巴里吐露出来。或许某天萧里不想和我纠缠了,哪怕只是狠狠的骂我几句,我也心甘情愿受着。

他说,“他碰你哪了?”

我似触电般抬头,说,“你会在意吗?”萧里,我这一场试探,你会在意吗?

“玩,也有玩的规矩。”

萧里死死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愧疚的情绪。

他发现我对于勾引自己亲哥哥都毫无内疚的时候,那眸光便一下子冷得出奇,跟刀子似的扎在我脸上。

我觉得我现在一定血肉模糊。

萧里说,“薄颜,我低估了你的不要脸程度。”

我一笑,眼泪也跟着出来了,我说,“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你还没看透吗?”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哆嗦着,被我一下子攥紧成拳,萧里的眼神那么深那么沉,压在我身上,甚至让我不能呼吸。

萧里冷笑,“看透了。我刚才说了,玩也有玩的规矩,你触碰我底线了。”

这意思是。

“意思是滚吧,薄颜。你两年后回来,还不如你当初有意思。”

原来我小心翼翼端着自己的心思不让你看出我爱你的时候最有意思。原来我一旦暴露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一旦处于弱势再无势同水火那一刻,就已经变得无趣了。

眼泪漫上来的时候,我噙着泪花冲萧里笑,我说,“萧里,那我滚了。”

萧里没说话。

我说,“那菜,我就不帮你做了。衣服放洗衣机了。”

萧里还是没说话。

我还想张口,他却比我早说出声音,那迅速而又锐利的一个字眼,就足够将我胸腔剖开,剖开直到鲜血淋漓——

他说,滚。

萧里,我知你心肠硬。

我滚了,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我回家哭了一场,钻在被窝里,想到了和萧里认识五年,前三年我给他当地下情人,后两年我们海角天涯,所有故事称不上是浓墨重彩,但也血腥鲜活,为什么,我现在求一场结局,会这么难。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爱他。

我哭累了,就躺在床上自顾自刷朋友圈,薄誊给我发了个微信,他一回去就已经帮我订好了一辆车,是一辆大红色的野马,内饰都是拨片,相当有腔调。

我说,野马是渣男开的。就跟我们这儿宝马三系都是小三车一样。

薄誊说,那你去开也正好。

我想想,大抵是这样。

我和萧里的联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断了,他说了让我滚,我就滚远了,等着哪天他再次想起我,再挖开尘封住我的土。

薄悦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薄誊说几乎每天都会看见萧里去医院陪她。

萧里工作忙也是真的,我和他在一起那几年,经常见他戴着一副细边的镜框,像大学教授似的,把腿盘起来,对着计算机开视频会议,嘴巴里那些英文单词一个个往外蹦。人品是渣了点,但好歹皮囊和本事都是出挑的。

这样忙碌的他,能坚持每天去看薄悦。

我想,他们的感情才算难能可贵。

生活一下子没了萧里,我忽然间觉得象是缺了一块,虽然在那之前我也是一个人过来的,但是好歹那会无欲无求,只是萧里一下子从我生命里生生活剥出去的时候,我觉得有些茫然。

就象是,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把自己一切都给他,我的贪婪,我的野心,我的卑劣和我的爱,我甚至做好准备和顾历川分手——可是怕就怕,怕就怕我已经将我的全部双手奉上毫无怨言,而他却对我一无所求。

车子第三天的时候到了,薄誊来接我去取车,我从行李箱角落里取出那本驾驶证,两年前我的驾驶证并没有被吊销,只是出了一件事儿,我从此就再也不开车了。

如今再把它拿出来的时候,我的手还有些颤斗。

坐进新车里去,薄誊在副驾驶问我,“感觉怎么样?”

嚣张肆意的大红色野马,薄誊给我买的车,全是最高配置的,我也没去问要多少钱,野马不能比那些超跑豪车,但也不算便宜。

我笑了笑,“这车渣男标配是不是?我感觉自己是个渣女了。”

薄誊手里夹着一根烟,“别感觉了,就是。”

我说,“行。”

后来我和他一前一后开着车子把车带回家,看着新车子停进我的地落车库的时候,我看了眼停车位置,还行,这两年虽然没开车,但是技术倒是没落下。

薄誊过来亲了亲我的嘴角,搂着我的腰跟我说,“那我先走了。”

他拿点利息,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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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挣扎,应了一声,“嗯。”

看他走,我从地落车库坐电梯回楼上,推门进去的时候,又看见萧里家的家门开着。

我忍住了心头所有的悸动,没有去管,反而径自拉开自己家的门,随后嘭一声。

门关上了。

这天夜里,出奇的,顾历川来到了我家里,家门锁是指纹的,不过他也知道我家门的密码,随后跌跌撞撞走进来,我在里面听见声音,穿了睡衣下楼,就看见顾历川满眼都是悲伤地看着我,浑身酒意。

那表情让我吓了一跳,甚至脊背生凉,我去扶他,“你怎么了?”

顾历川用他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深沉,令我呼吸急促,他说,“薄颜,你是不是背叛我了?”

冷汗是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我手都在哆嗦,我说,“你怎么突然间说这个?你喝酒了?”

“我喝酒了!”

顾历川喝多了,醉眼朦胧整个人要摔下来,他扑进我怀里,抓住我胸口的衣服,他说,“为什么我身边每个人都要背叛我!”

我心冰凉,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从当初进东公馆,萧里那一句“小颜来抱抱”开始。

我把顾历川扶上沙发,又给他倒了水,男人眼睛都红了,一边喘气一边问我,“薄颜,你会背叛我吗?”

我拿着水杯,手指在颤斗,竟说不出一个字。

顾历川,原谅我的卑劣

可是下个瞬间,顾历川就笑了,他又哭又笑,那表情象是被人伤透了心,他喝了我给他的水,杯子放在茶几上,顾历川抓着我,要把我按在沙发上。

我说,“阿顾,你喝多了,冷静点!”

“那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顾历川忍无可忍抓着我的衣服嘶吼,他从来都是文质彬彬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可现在他那副俊俏的脸上带着一股子冷意——这样的他,我从来没见过。

是我从来没见过,还是我从来没有用心去了解他?

顾历川松手,他说,“我觉得我很可悲,薄颜,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剩下你了。”

我大脑一片混沌,若是顾历川知道了我出轨的事情,为什么要求我留下来?他到底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打击的,还是说出轨的另有他人,他失去依靠,才辗转于我?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想起的时候,我浑身毛孔收缩着,看着眼前顾历川的脸,我下意识问道,“阿顾,是谁,背叛你了?”

顾历川没说话,念出一个名字,可那声音含糊到我根本没听清。

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做了谁的挡箭牌。

我让顾历川松开我,可他脸上的表情象是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固执地说,“别走,薄颜,别走。”

我说,“我不走,我回房睡觉。”

顾历川应了一声,我扶着他坐起来,随后将他送入客房,这期间我看见他手机响了响,估计又是他那个好事的母亲催着他回去,毕竟已经过了门禁,她的宝贝儿子还没回家,肯定是在某个野女人家里过夜了。

我想想,的确是的。

于是我没说话,直接将通话掐了。

我其实一直想这么做很久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睡得很沉,冥冥之中察觉有人在看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顾历川站在我窗前,那姿态太过可怕,我被吓了一跳,“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我昨天在你这里睡了?”

顾历川轻声喃喃。

我说,“是的,你喝多了,胡言乱语。”

顾历川没说话,只是上前来到我床边。我就穿了一件吊带睡裙,他的目光从我锁骨开始一直往下,单薄的真丝睡裙已经无法承受他目光的滚烫。

我立刻说,“你要是怕你妈着急,现在早点回去也行。”

顾历川没说话,伸手剥下了我肩膀的睡衣吊带。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没事的话”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他说,“薄颜,只有你,绝对不能背叛我。”

字字句句敲打在我心口一阵尖锐的疼,我几乎是在瞬间瑟缩了一下,没回答,手指死死攥紧。

顾历川走了,我不知道他来这么一趟是为了表明什么,可我发觉我和他的关系已经隐隐变质了。

我和他之间,已经隔了太多纠缠不清暧昧迷离的东西,就象是,我们彼此都是彼此的挡箭牌。

我想起当年游走于男人间,他们拼命拉住我,要让我痛,要让我死,唯有萧里,他给我的感情和所有人给我的都不一样,他让我自由。

他因为无所谓,天高海阔他任我飞,而我却甘愿困于他掌心。

现如今,顾历川身后似乎也有谜团逐渐浮出水面,整整两年,他让我在他身边,是为了,保护谁?

顾历川走的第二天,小梨头约我出去玩,我想着正是没事,去代工厂看了一趟就和她约了地点,到huf的时候,她坐在那里,精心打扮过的头发,姣好的妆容,看见我,她站起来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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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巧克力蛋糕很好吃。”她拉着我坐下,叫服务员过来点了几个招牌甜品,又帮我要了一杯利口酒,我说,“别了吧,下午茶也喝酒?”

小梨头说,“开心!”

说这话的时候,睫毛一颤一颤的。

我揶揄道,“今儿个什么日子啊?”

小梨头神秘兮兮地说,“是我梦中情人回来的日子!晚上陪我去酒吧走一发?”

“你想约我酒吧喝酒直说啊。”我也和她开玩笑,“咱俩谁跟谁啊大妹子。”

“哟,颜姐今儿这么奉陪?那我就不客气了,晚上舞池卡,风里雨里我在卡座等你!”小梨头冲我拱拱手,“晚上指给你看。”

这意思就是她那个梦中情人了。

我笑说好,喝了下午茶还觉得没事,就和她去商场逛了一圈。小梨头进商场厮杀起来那个驾驶就跟上战场冲锋陷阵似的,一路卡刷过去,顺路还给我买了一个包。

我说,“要不这样,你凑合一下,包yǎng我吧。我绝对不在外面给你丢人。”

小梨头咯咯笑,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薄颜,可惜了我没把儿,顾历川满足不了你吗?”

我摇摇头,“啧啧,满足不了。”

“完了。”小梨头又在一边出馊主意,“我这儿有个床上功夫特别好的男人要不推给你,小姑娘们的售后服务都是赞不绝口的。你俩私底下偷偷来一枪,我帮你瞒着顾历川。”

“你这就不对了啊。”我在前面大开黄腔,来掩饰自己对于这段关系的心虚,“为什么要瞒着顾历川,那他多难过啊。要不两个男的一起吧。”

小梨头提着购物袋笑得整个人往我身上倒,时间过得很快,我俩又去吃了一顿潮汕牛肉火锅,吃完摸着肚子,打开手机,小梨头往我微信上发了一串数字。

是个卡号。

我说,“拿到卡了?”

“十点过去吧,还有一小时。”

小梨头看着我,“我们聊会天。”

我摆摆手,“不聊了不聊了,拉个群,你和江凛他们聊去吧。”

“有道理!”

小梨头说干就干,把圈子里一帮经常在一起玩的人全都凑齐了,改了群名,叫做“白城渣男渣女团”。

【陆在清:一看见这个群名我就知道,我不适合这里,我该退群了。】

【江凛:又装逼了又装逼了。】

【小梨头:真正的好男人顾历川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个渣男为什么跳脚这么急?】

【顾历川:你们玩,我晚上就不去了。】

【萧里:怎么,听说晚上小梨头组了局?】

【小梨头:是啊,爸爸开了舞池卡。】

【陆在清:梨头娘娘家大业大,晚上帮我们哥几个点一群pr行不行?】

【小梨头:滚!嫖资都还要老娘出,老娘是你妈吗?】

【江凛:小梨头说话很凶啊,晚上喝酒小心点。】

【小梨头:怎么?你要睡我?别了吧,我不想和那群网红做连襟,按日子排我还是最小的,那不得腆着脸喊她们一声姐姐?】

【陆在清:连襟!哈哈哈哈哈这个词语形容太恰当了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

【萧里:梨头最近跟谁学野了?这个谈吐跟吐痰一样。】

【小梨头:和薄颜。】

【薄颜:】

【萧里:666】

我没想到这群里会连着萧里也在,他一在我就不想说话了,甚至看着他发几句话出来,心脏都酸涩地疼。

只是萧里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哪怕亲口对我说滚的那个人是他,他也依旧能当着我的面和别人谈笑风生。

不动情的人,从来都无所畏惧。

我和小梨头坐在火锅店里等了一会,就出门打车去酒吧,这座白城最高级的酒吧此刻正慢慢苏醒,里面传来dj打碟的声音带着低音炮的震动,在外面都能感觉到,仿佛地平在线一颗巨大的,不停搏动的心脏。

我和她熟门熟路走进去,一路上还看见好几个小网红跟我们打招呼。

“小颜!”

“晚上好。”我冲她们笑,“有空来我们卡上坐坐。”

“今晚约了打碟的dj,一会看看。”网红冲我眨眨眼,我明白了,笑说好,随后去问,“今天谁打碟?”

“xxx。”

小梨头一边开酒一边说,“还有你喜欢的xx,带人来的。”

我一下子坐进卡座沙发上,“完了,他草粉啊?”

“是不是很开心?你去努力一把,应该也可以。”小梨头让服务员拿筛盅,随后将那几颗骰子摇得飞起,哐当一声扣在卡座茶几上,“等下人来了。”

我浑身一紧张,“谁?”

“那几个啊,还能有谁。”

话音刚落,小梨头就挥挥手,“唉!这里这里!”

我一抬头就看见萧里为首一帮眼熟的富二代走过来,跟大明星似的,气场强大,走在最前面的萧里看见我的时候,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没说话。

萧里过来随意地坐下,解开袖口的纽扣,就这么坐在沙发上,酒吧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极尽眉目张扬,仿佛他身体里就藏了一座酒吧,没日没夜的都是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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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小梨头道,“梨头,今晚是不是有重头戏?”

“我的重头戏,没你份啊。”梨头去和江凛说悄悄话了,把筛盅往萧里手上一塞,“快去伺候我们家薄大小姐,我和江凛说点事儿。”

江凛和她梦中情人关系最好,她得打听打听他什么时候来。

萧里就这么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尴尬,不冷不热,不温不火,想装陌生人,又奈何太熟稔。

陆在清过来的时候是声音最大的,甚至来的路上直接把隔壁卡座的小姑娘拐过来了,随后姑娘挨着他,他那双丹凤眼笑起来跟只妖孽似的,往群里发了个消息。

【陆在清:梨头,我给你省钱了,不用帮我叫pr陪酒了。】

【小梨头:德行,原本也没打算给你叫。我自己还没叫男模呢,美得你。】

【江凛:陆在清旁边这个姑娘真是豁的出去,看来他今晚又可以出生活了。】

【萧里:祝陆公子今晚生活满分。】

【陆在清:萧爷的祝贺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随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和萧里被他挤到了卡座角落里,乐了,“不是,你俩跟小夫妻一样挤在一块干嘛呢?”

我巴不得拿酒泼他,“你动静太大,影响我们了!”

陆在清笑得趴在那个姑娘胸口直哆嗦,那姑娘花枝乱颤,“陆公子您收敛点。”

一边说着收敛一边把身体往陆在清嘴边送。

陆在清指着我和萧里,醉醺醺地说,“我总有这么个错觉,顾历川不在的时候,你俩才是一对。”

我心口一缩,又狠狠颤了颤,做贼心虚的认知让我浑身冷汗都出来了,生怕别人看出些什么,“瞎瞎说什么呢!”

萧里还是那副玩味笑的样子,他认知人生如戏,玩世不恭,所以什么场合都是这样的做派,不正经而又放肆自我的腔调。

他大概也不会害怕我们的事情真正曝光,到那时候他也是无所谓的,痛苦的从来只有我一个人。

陆在清说,“我就是这么感觉。你俩是不是私底下谈过一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恋爱啊?”

我被他这话吓得灵魂都要出窍了,旁边萧里也低笑了一声,但是没说话。

“你说话没个门把啊。”江凛是知情者,过去给我们铺台阶下,“得亏顾历川不在,不然今晚酒局就变成生死局了。”

陆在清继续笑,小梨头又喊来了几个朋友,里边还有我工厂的合作商,近十来个人在这边坐下,我一抬头看见薄誊也姗姗来迟。

我愣住了,我说,“你把我哥也喊来了?”

“怎么了?”小梨头冲我眨眨眼,“吃醋了?你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没说话,薄誊看我和萧里挨在一起,就在我们对面坐下。

萧里笑意深沉地和他打招呼,“薄少好。”

“萧老板。”薄誊也笑,“好久不见。”

他们两个一坐下来,气氛就变得尤为尴尬,尤其是薄誊的眼神,他平时冷漠惯了,这会子看我和萧里挤在一起,那眼波没由来地就深了下来。

萧里还是那副笑意,懒洋洋地转着眼珠过来看我一眼,他从来不拿正眼看人,态度相当轻挑,他就这么风轻云淡一瞥,我的整颗心就吊到了嗓子眼。

半小时后,小梨头的梦中情人姗姗来迟,穿着一件风衣,眉目冷冽,来到卡座的时候,向来嚣张的小梨头居然紧张地一个字都没说。

我看了一眼,是个挺帅的男人,应该也是这个圈子的,但是我离了圈子两年,有什么新生的血液也不清楚。

直到江凛喊了一声,“费总姗姗来迟要不要敬个酒?”

被他称作费总的男人总算咧嘴笑了笑,“你就等着来这么一把倒钩是不是?”

“聪明。”江凛打了个指响,服务员很快新拿了一个杯子倒上香槟,随后江凛一人给我们分了一杯,大家统统站起来,可能除我以外他们都认识这个男人,只有我最近没回国所以没跟上时代。

“阿矢,迟到可不是你的风格。”

“家里有点事情眈误了。”

费矢笑笑,随后对着我率先碰了一次杯子,“薄颜大小姐,久闻大名。”

“客气客气。”我喝完酒看见小梨头小心翼翼站在人堆里,就等着费矢转过去。

费矢看到她的时候,眉头就微微皱起来,那显然是不满的意思,“费璃,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下子,我总算想起来这个耳熟的名字到底是谁了。

费矢啊,费家大公子小梨头的,小叔。

我恍然大悟,对着小梨头使了眼色,但是她现在全然心不在焉,结结巴巴道,“我听听说你订婚成功所以所以今天请你喝酒。”

费矢不动声色敛去某种情绪,“谢谢,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只要不在外面乱来就是给我省很多麻烦了。”

费璃父母双亡,一直都是费矢带大的。

她眼睛有点红,小声道,“哦我最近很乖”

我啧啧称奇,这模样可不是混世小霸王费璃会露出的样子,转念一想又有点心酸,爱情让人变得卑微,最先心动的那个人便已经注定了以输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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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我对萧里一样。

这场聚会因为费矢的添加气氛逐渐又被推向最高潮,后来萧里和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玩,一堆男人星光熠熠,我和小梨头两个人就坐在角落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梨头表情有些委屈,“是不是有点可怜?”

我点点头,“有点。”

“你有顾历川,肯定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不。”我迅速打断她,然后把头转过去,看着另外一边舞池里狂欢的人群,轻声喃喃着,“我知道那种感觉。”

爱而不得,进退两难。舍弃你我痛,继续爱你我更痛。

此时此刻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半,可谓是夜生活的黄金时间段,dj打碟都连连挑了几首很嗨的曲子,大家在酒吧里狂欢,我和小梨头的情绪也被带动,萧里冲我丢过来一包纸,是酒吧里卖的一百块钱一袋的纸片,每次等到dj打碟到了的环节就可以抓在手里撒上去,随后飘飘荡荡落入香槟杯中。

我向来不喜欢玩这个,萧里也不喜欢,估计是别人给他,他转手不要又给我了。记起以前他吃烧烤的时候也就是把油肉不要吃留给我,我忽然间在想,某些时候的生活习惯,会不会也是我和萧里之间的彼此纵容。

我愣愣看着手中萧里丢来的纸好久,把这袋纸给了小梨头,她倒是配合节奏撒纸撒得很欢。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善男信女,牛鬼蛇神。

暧昧的灯光打得淋漓尽致,我看见萧里脸上的笑意,震得我三魂七魄尽数动荡,所有的鬼鬼祟祟蠢蠢欲动在这一刻被酒精晕染开无数倍,怂恿我,悸动我,将我拖入深渊。纯酒入口,烫哑我的舌喉,灵魂却在此时脱离此身,如同一个庞大的怪物从我身体里生吞活剥,得不到,在叫嚣——

我想要萧里,想到快要死掉了。

后来我去安全信道抽烟,连着抽了三根,欲望被烟意狠狠往下压住,我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果然有泪。

我等萧里的乞怜已经等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到了后来,连伤害我都是我亲手送他的权利,不要浪费,尽管践踏。

等我想要抽第四根的时候,安全信道有人推门进来,萧里手里夹着一根烟,看见站在里面的我的时候,他也微微一愣。

我很少能在他脸上看见错愕的情绪,萧里一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做派,含着笑,翻云复雨,手段利落。

我们两个站在那里沉默好久,背后的灯光投射进来,他逆着光看向我,背景七彩斑烂的灯光如同极乐天堂——又如同人间炼狱。

他先开口了,“在这里抽烟?”

我说,“嗯。”

萧里笑了一声,他的笑声每次都让我捉摸不透,有人说过,冷着脸的男人不可怕,永远都笑着脸的男人最可怕。

漫不经心,无动于衷,因为过分温柔,所以才过分残忍。

又是一段冗长的沉默,直到我手里的烟都烧光,萧里才又出声,不过其实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什么可说,像路人碰面一样沉默或许才是正确的。

他说,“薄誊知道我和你的事情?”

我手里的烟掉在地上,这般丢脸的样子被他看见,难免有些无措,可是转念一想,我什么样子他没见过?脱光了的样子都见过,那还遮遮掩掩什么呢?

我颤着声音道,“或许是的。”

“有趣。”萧里很快接上我的话,眼睛微微眯起来,“难怪他看我的眼神和看别人的完全不一样。薄颜,我该夸夸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下手?”

我如同被人打了一耳光,却还强撑着自己所谓的面子,“怎么,你来质问我这个?我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吗?”

“别。”萧里抬抬手,“可别跟我说对不起,你自己问心无愧,我也懒得管你。”

这世界上最担当不起的东西就是三个字。我爱你是,对不起也是。

我便迈开步子,“你要抽烟吗?我给你让位。”我想迅速结束这个话题。

萧里看着我仓皇而逃的背影笑,“薄颜,你的手段还是太嫩了点,小心自己的名声,可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过你。”

“我的名声已经烂了。”

我死死抓着安全信道的门,忍着眼泪不让他掉下来,“五年前遇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如何啊,现在的我,是么无可救药么?萧里,这都是拜你亲手所赐。

萧里沉默好久,“薄颜,我不欠你。”

他永远有本事把那些无关紧要的字眼组合成那么伤人的话。

“是,你是不欠我,是我爱多了。”我抬手狠狠擦了擦眼睛,反正已经面目全非了,还顾忌什么形象呢?

我对萧里说,“没关系,你老早就对我说过滚字了,你尽管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倒贴,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萧里,你继续当你的萧家继承人,至于我,你就当我死了吧。”

你就当我死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句话说得太狠,我回眸看见萧里的瞳仁缩了几寸,象是错愕。真是稀奇,以前见不到他露出这种表情,原来我伤害我自己的时候,可以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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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门离开安全信道,走向那个群魔乱舞的舞池。

是非在己,毁誉由人。

萧里,就当我做这一场梦,梦醒后风月已老,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用尽,不如醒了吧。

散场的时候我看着萧里搂着一个小姑娘往外走,我和小梨头落在队伍最后面,前面一群男人和网红,我们两个象是格格不入的异类,画风尤为不同。

他走的时候眼珠子转过来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我猜不透他眸中的情绪,只是这样被注视着,内心无法平静。

看着他带着别人走,原来还是会痛。

我原本以为分开这两年里,我已经足够冷静和清醒,可是当现实这么摊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不得不承认,我还爱他,看他与别人眉飞色舞,而我只是个小丑。

小梨头看出了我的心情不好,就让我先回去,我刚打算打车,前面有人停了步伐转过来,冷峻的眼,淡漠的唇。

薄誊说,“我送你回家。”

我的心在这一刻象是被点燃一般灼烧起来,我倒退两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薄誊。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再直接不过,可是除了我和萧里之外,没人知道我和薄誊会发生什么。

我手指有些颤,小梨头推了我一把,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哥送你吧,我搭小叔的车。”

说完她冲上去挽住了费矢的手臂,“好不好嘛,小叔?”

费矢只是冷漠地应了一声,随后往地下停车场走,现在场面其实已经发展得很复杂了,薄誊想带我走,而我想跟着小梨头一起,小梨头却要和费矢一起回家。

萧里站在戏外,知晓一切,却笑容依旧。

我早已滚出他的世界,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薄誊从旁边搂着我的腰带着我往前,我略微着急地回头,却看见萧里如同隔了一条河站在我彼岸,搂着姑娘冲我笑得天地失色,口型动了动,无声地勾勒出寥寥数字。

他说。

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我如遭雷劈立在那里,脸色惨白,被薄誊拽入车中,随后玻璃缓缓往上升起,隔着最后一道缝,我看见了萧里那对冰冷的眼睛。

无情,冷冽,荒诞,他笑起来很多情,偏偏对我没有一丝情意。

下一秒,车窗被关上,车子发动,带我离开原地。我没说一句话,只是闭上眼睛,靠在车椅上,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萧里,是我自作多情了,竟奢求你带我走。

星空零碎,夜幕高挂,我被薄誊按在床上,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一只手用力掐住我的脖子。

我身体在剧烈颤斗,手指竟然僵硬到无法行动,抑郁症一般僵直,身体如同尸体。

薄誊发现了,更发现了我精神状态的不对。

他松开我。

他说,“薄颜,是不是因为我不是萧里,所以不行?”

我用一种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看着薄誊,可在他眼里,这样的我,竟然有些绝望,“我也想啊我也想忘了萧里,我也想随便和别的男人上床,可我做不到,我会恶心。”

有些可笑对不对,在男人间游走的我,竟然觉得和别人上床恶心。

最不该贞洁的地方如此贞洁,偏偏最不该滥情的脸却滥遍了情。

我缩在薄誊怀里哭,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更多的,却是本能的反感,身体比我的大脑更早一步做出反应,连一丁点大脑发出指令控制自己情绪的时间都不给。

我说,“薄誊,你试试,别管我,你试试碰我,我是不是有病啊?我这方面是不是有病啊?啊?”

我到后来嗓子都哑了,薄誊松开我,“顾历川也没有碰过你?”

也试过一次,下场是刚开始脱了衣服,我就直接在床上干呕,瑟瑟发抖如惊弓之鸟,男女之间的欢爱原本该是放纵又愉悦的,可是当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却象是一场折磨。

除了萧里以外,任何人,我都没办法接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萧里给我下的诅咒。

就如同此时此刻,我整个人僵直到没有办法把自己抱起来,胸口又闷又压抑,我绷直了腿,一边发抖,一边说,“把我当做那种女人就行了啊,对我出手啊。”

薄誊没说话,去床边开了灯。

我一直闭着眼,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深呼吸一口气,还是那个白天作风沉稳果断的薄家大少爷。我不知道薄誊是怎么看上我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勾引到他的,反正我们两个都没有心,亲情血缘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淡漠地如同一杯白开。

他说,“有空带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我使劲想挪动身体,可是肢体却不听我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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