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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番外篇·傅大哥前篇⑤(1 / 1)

江眠陪着唐野在唐门准备晚宴,两人屏退了下人,连带着马四爷和他的手下一起都跟着到了客厅里等待,随后关上厨房的门,将食材统统放在厨房的灶台上,两个人挽起袖子,将和服宽大的袖口都撩起来绑在了背后,一人举着一把刀,互相看了一眼。

随后同时下手,厨房里传出铛铛铛的切菜声,门口的小保姆们看了纷纷脸红。

“哎呀,少爷和夫人感情真好。”

铛铛铛,江眠切着葱姜蒜,旁边唐野在摆刺身拼盘,把切好型状的三文鱼肚腩又一轮轮切成了花样,随后将剩下的边角料倒进垃圾桶。

江眠痛心疾首看着那些被倒进垃圾桶的三文鱼。

“全世界最贵的三文鱼你就这么浪费了。”她啪的一下拍扁了蒜头,“你考虑过三文鱼的感受吗?没有,你只考虑你自己!”

“”唐野切刺身的手一顿,转过脸来看了江眠一眼,“吃个刺身你戏怎么这么多?”

江眠装模作样抹着眼泪,“悲天悯人,你不懂。”

唐野用刀尖指着她手下的蒜头和辣椒,“你考虑过它们的感受吗?”

江眠一下子收起了表情,开始热锅,“没有,闭嘴,不听废话。”

两个人用高超的厨艺做了满满一桌的饭,招待那些来唐门的外人,一桌子人在坐下后,饭桌一下子变得有些挤,唐野就拉着江眠的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

对面马四爷看着他们两个的交互,显然还没放下疑心。

江眠凑到唐野耳边说,“马四爷是不是还在怀疑我?”

唐野说,“对的,所以你最好演得再象一点。”

江眠口气稍微加重了,“我的演技?我要是去演戏轮得到那谁谁谁当影后吗?不可能的,我今晚还要出去一趟,宋一诀那里我得套点话。”

“又要去?”

唐野挤了一些芥末,随后就对着江眠道,“有关于陈尽的事情,你就这么不顾一切。”

江眠没有吃东西,尽管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但是和马四爷坐在一起,她是真的吃不下。

每每想到马四爷逼死了陈尽又把他丢下悬崖,江眠就会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

如今要她装作陌生人已是用尽力气,再要和他坐下来和和气气吃饭,江眠的心可还没善良到这个地步。

唐野理解她,也就没给她多夹菜,等到晚饭结束后,众人提议要出去玩,唐野便正好带着江眠去了今晚宋一诀要去的会所,一帮人声势浩大走了进去。

坐在包间里的时候,江眠说要上个厕所就直接走了出去,在躲开众人的视线后,她迅速走到了电梯里,随着电梯一并上去,直到跳到了最高层。

宋一诀所在的包厢是空中一号会所里最大的一个包间,江眠走进去,他正坐在里面,一看推门进来的是江眠,眼里亮过一道光,“怎么是你?”

江眠在五分钟前打晕了要进来伺候宋一诀的女郎,把他们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统统套在了自己身上,现在的她看上去就象是这里的小姐一般,穿着暴露,姿态艳俗。

出了一张纯洁无辜的就象是一朵白莲花。

江眠楚楚可怜地说,“宋爷,您忘了人家吗?”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里的人儿”宋一诀上前,熟练地将她搂入怀中,随后抱着她来到床边,直接将她的一只手拷在床上。

他一边伸手去摸江眠,一边问道,“上次怎么就这么走了?”

“真可爱。”宋一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爷给你放的东西是让你舒服的,才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别多问。”宋一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江眠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看了眼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成为自己的防卫工具,很可惜,没有。

她扫了一圈,目光落在电灯附近,眼睛一亮,有了!

等男人亲上来的时候,她趁着男人不注意,伸手狠狠砍向宋一诀的脖子,宋一诀脸色一变,一个巴掌摔向江眠,却被少女一下子躲开。

看着她脱离控制的样子,宋一诀一惊,“你?!”

江眠笑着看了眼光秃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的镣铐,随后用力长腿一劈,将宋一诀整个人压倒在床上!

两人体位翻转,只见得江眠压低了笑声,一双眼睛凶狠地象是一头狼,直接出招,一点都不留情面。

她都不带喘气,“你这点儿东西还真困不住我。”

宋一诀觉得自己眼前一,真凶竟然是一个花季少女?

馀晏一看这个新闻就来火,“我靠!我们都还没放出消息呢,就他妈乱写!媒体简直是吃人血馒头啊!”

傅峥嵘打电话直接开了个发布会,在发布会上他将最新的案情进展如实转告给了各位媒体,并且冷声放话,“暂时还没有确定谁是真正的犯人。目前有头绪都只是出于犯罪嫌疑人阶段,我们会尽快调查给大家一个真相,但是也请各位媒体朋友不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请各位如实报道,不要存在歪曲事实误导舆论的情况,如有发生,我们也将以法律作为衡量标准!”

一番话说得十分严厉,回去后那些给江眠扣帽子是嫌疑人的标题已经统统没有了,不过大家还都是在等着案情的进展,毕竟一个马四爷身后牵连的势力实在是太大,这起案子成了江城人人都在关注的焦点。

审讯室里,傅峥嵘揉着眉心看着江眠,拿出当时在案发现场附近的一枚发卡。

他问道,“你见过这个发夹吗?”

那是个lv的挂饰发卡,虽然不是正版,倒也是精致细巧的,显然,犯罪嫌疑人性别是女。

这么一来,证据越是清淅明了,对于江眠就越不利。

江眠在看见那个发卡的时候,脸色很明显就变了。

她表情的变化甚至连傅峥嵘都看得一清二楚,这让他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若是没有捉到真正的嫌疑人,那么江眠很有可能就是最接近犯人的那个,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她

傅峥嵘握紧了拳头,因为审讯室里是有监控录像的,他不可能对江眠特别放水,只能用很压抑的语调问了一句,“江眠,你对这个发夹有印象吗?”

江眠握紧了拳头,象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缓缓抬起头来。

抬头那一刻,江眠盯着傅峥嵘的眼睛,将他的震惊收入眼底,一字一句道,“那个发卡是我的。”

傅峥嵘听闻江眠那么说,如遭雷劈一般立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站起来用力朝着江眠大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江眠!”

“是我的。”

江眠的肩膀正哆嗦着,明显是害怕到了极点,可是少女还是没有改口,继续说着,“是我的。”

完了。

这是傅峥嵘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江眠对着傅峥嵘全招了,“是我杀了马四爷,马四爷在两年前弄死了我的好朋友陈尽,我杀了他,不是偿命吗?”

“江眠!!”

傅峥嵘拍着桌子嘶吼,“你不要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我再问你一遍,发卡真的是你的?!”

“是我的!”

江眠字正腔圆回复他,“傅峥嵘,人是我杀的!你保护不了我,我就自己保护自己!”

馀晏站在审讯室外面,观察着监控录像传来的视频和声音,心头一阵凉薄。

男人脸色铁青地踹开审讯室的房门走出来,馀晏冲上去问道,“怎么样了?”

“江眠说发卡是她的。”傅峥嵘粗喘着气,很显然被江眠气得还没回过神来,一把抓过馀晏手里的矿泉水灌进喉咙里,“现在民情那么紧张,上面很有可能要求我们随便抓一个替罪羊落网安慰群众。江眠要是这样一直自我招供,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替罪羊!”

馀晏拽着傅峥嵘往他们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问,“你有别的想法吗?”

“什么想法?”

傅峥嵘抬头看他,“为什么江眠要承认那个发卡是她的吗?那个明明决定性证据”

“不。”

昔日好伙伴馀晏盯着傅峥嵘,缓缓说出了一句话。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杀人凶手真的是江眠呢?”

一句话,傅峥嵘当场立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哆嗦了一下,无意识地攥紧。

他被馀晏这句话震得神色都变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象是自我安慰一般喃喃着,“不可能的,江眠不可能的绝对不会的”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江眠不会这么干的呢?”

馀晏死死盯住他,“你要记住,你在这个时候,是一个jc,最重要的就是公正!不能对江眠抱有一丝一毫的个人情绪!如果杀人犯真的是江眠,那么我们只能按着法律程序走!”

“不可能!”

傅峥嵘不相信江眠会干出那种事情。

“可是那个发卡是怎么回事?!江眠和马四爷还有一段那么大的仇,江眠甚至亲口承认了,你还有别的证据证明凶手不是她吗?”

“那也没有证据证明凶手是她!”

傅峥嵘更大声地吼回去,“江眠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馀晏按住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傅峥嵘,对待案件上我们不能有私人感情。别的嫌疑人几率和动机都没有江眠大”

“我一定还能找到别的证据证明江眠不是凶手”傅峥嵘头一次觉得如此茫然无措,象是深处世界的最中央,周围的一切都在麻木地和他擦肩。

他不知道要如何留住行人,更不知道要如何保护江眠。

慌乱无章的表情出现在了傅峥嵘的脸上,他的声音低下去,竟然象是出现了近乎渴求的语气,“馀晏我需要证据证明江眠是清白的证据”

馀晏一脸不忍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你这阵子没日没夜调查实在是太忙了,回去休息几天吧,这几天换我来。”

“不行!”傅峥嵘一下子拒绝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能忍心吗馀晏?那也是你小闺女啊,她曾经每天给你带饭”

“你当我不心痛吗?!”馀晏拔高声调反问道,“我和你一样难过,傅峥嵘!可是,我们是jc啊!”

这几个字就跟针扎一样刺在傅峥嵘的心口,他盯着眼前的馀晏,深深喘着气好久,都没有把心头的烦躁感压下去。

江眠还是那套说法,一直不变。傅峥嵘是真的怕上头压力下来直接把江眠当做替罪羊顶上去。

24小时已经过去,证词的确得到了证明,江眠暂时被收押,傅峥嵘看着她进去,满脸复杂。

他觉得,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驱使着江眠这么做。哪怕真的是江眠杀了马四爷,也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为什么她会在看见那个lv发卡的时候露出那种表情?

傅峥嵘脑海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馀晏也看出来虽然江眠招供,但是疑点还太多,不能直接对上号。所以判断还有待定夺。

这段时间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努力找出别的决定性证据。

傅峥嵘重新查了一遍江眠的人际关系,发现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真的少得可怜,简单到寥寥数字就可以概括完。

原来两年前和她相处最密切的人一度都是他。

傅峥嵘对着江眠的资料发了一晚上的呆,也毫无头绪,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下手找,也不知道如何去取证。

感觉眼前就是一片空白,而江眠还在等待。等待他去解救。

馀晏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新的消息,他气都还没喘完就咕咕咕喝了一整大杯的水,随后对着傅峥嵘道,“陈陈尽知道吗!他还没死!”

傅峥嵘和陈尽是在半个小时后见到的,人民jc查到宋一诀头顶上来的时候,宋一诀还在分分钟怀疑是不是江眠把他卖了。

结果不是,是陈尽本身就是个有麻烦的人物。

宋一诀坐在贵妃椅上,旁边小姑娘给他剥着葡萄,他跟个皇帝似的眯着眼看陈尽,“找你的人挺多嘿,前阵子是个小姑娘这阵子是个大男人。你不会和男人也搞不清楚吧?”

哑巴陈不说话,继续装哑巴。

得了,没劲!

宋一诀翻了个白眼,自己这个保镖除了打架的时候有劲儿别的时候都跟个哑巴似的,半天蹦不出一个屁。

傅峥嵘穿着制服找上陈尽的时候,宋一诀眼珠子都瞪大了,“我靠,傅大少,牛逼啊哑巴陈,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人家的?”

傅峥嵘看都没看宋一诀一眼,直冲陈尽去,“陈尽,我有话要问你”

可是走到一半,看着眼前的陈尽,傅峥嵘又愣住了。

感觉陈尽象是变了一个人,那眸中的陌生让他都觉得冷。

陈尽失忆了自然是不记得傅峥嵘了,可是看着这个男人朝他走来,他竟然本能地开始防备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一个自己记不起来的男人有着如此强烈的敌意和防备,为什么是他曾经,抢走过自己什么东西吗?

自己又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眼前这个穿着制服的jc来抢的?

陈尽抿了抿唇,五官冷冽,明显不是两年前那个乐嗬嗬从来不说苦的小结巴。

傅峥嵘沉思片刻还是决定继续开口,“对于江眠你还有印象吗?”

江眠是不是前几日那个小姑娘?

宋一诀在身边,傅峥嵘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看样子只是询问那个小姑娘的事情,反正和他不搭边,也就没什么可以保留的。

可是为什么心底里隐隐有一股声音在说着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告诉他?为什么有关于江眠

脑海里忽然间象是有什么闪了过去,可是转瞬即逝,陈尽捕捉不到那个感觉,那些知觉就已经重新淹没在大脑中,没有回声。

陈尽下意识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对着傅峥嵘这样回答,“几天前见过。”

“江眠和马四爷曾经发生过什么,你知道吗?”

一句话,陈尽的大脑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是什么记忆深处是谁哭着喊他的名字?

是谁住在他的回忆里,哭丧着一张脸,蹲在他身边?

眼前似乎有无数画面不停地切换,就象是幻灯片的放映,一帧帧一格格都是同一个少女的音容。

可是她是谁为什么唯有她的面孔那么模糊?

曾经是谁在受了委屈后扑在他怀中一遍遍哭,又是谁坐在他电瓶车的后坐和他一起迎风唱歌?

陈尽才知道自己回忆里原来一直都有一个女人活着。

可是他把她忘了。

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要对不起谁?

看着陈尽脸上复杂痛苦的表情,傅峥嵘叹了口气,退后两步,“好了,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原本想从你身上获取一点关于江眠和马四爷的消息,看来是打水漂了。”

“江眠和马四爷。”

陈尽喃喃着,这两个名字明明经常听到,可为什么会是一片空白的印象?

傅峥嵘盯着陈尽的脸,似乎是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细节,然而,一无所获。

男人只能将江眠的状况如实告诉陈尽,最后他说,“如果你能回忆起什么的话,希望你可以来找我。你记起来的某些回忆,很有可能就可以替江眠洗清嫌疑。”虽然这个可能性约等于零,可是聊胜于无。

陈尽看着傅峥嵘远去的背影,忽然间就念出了两个名字。

他说,“我好象好象隐约记得我有两个亲人”

陈深陈鱼!

脑海中象是有个炸弹猛地炸开来一般,傅峥嵘转身,用力按住了陈尽的肩膀,大声喊了一句,“你还记得一些什么?!”

没错,终于知道疑点在哪了。

当年那些事情发生了以后,陈深和陈鱼,去了哪里?!

陈深死了。

傅峥嵘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去告诉陈尽,而是沉默地抽了一地烟,随后就起身上车。

陈深在两年前就死了,就在陈尽出事后不久,而陈鱼的踪迹还在追寻,线索象是突然间断掉了。

陈深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只是有一天在一家人的后院里被人发现了,赤身裸体,死状凄惨,就如同是受过某些严重的性虐待。

而这些行为,傅峥嵘将它们和马四爷串连在了一起。

所以目前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陈鱼,很可能陈鱼在陈深之后也遇害了,可是也有可能,陈鱼还活着。

既然活着,就有可能会找马四爷复仇。如今马四爷死了,陈鱼肯定会有所动作。

傅峥嵘的人几乎是在第二天下午就循着踪迹找到了陈鱼现在所在的地方,几个人上门的时候,陈鱼惨白着一张脸,一看见jc,就慌了神。

“你们干什么!”

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傅峥嵘微微皱起了眉毛,“我们找你问点事情,马四爷这个人”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陈鱼象是很慌的模样,她现在还没成年,可也算是高中生的年纪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营养不良,象是这两年过得并不好。

唯有那双眼睛,跟她整个人瘦骨如柴的样子太不搭了,那双眼睛,亮得逼人,象是从一把匕首最锋利的边缘闪过去的寒光。

傅峥嵘盯着她的眼睛好久才慢慢说道,“不要恐慌,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鱼脸上终于露出那种恐慌的表情,她开始疯狂地大叫,甚至企图逃跑,“我不知道!什么马四爷,我没听说过,不要找我,啊——!!”

她想从三楼跳下去,是馀晏将她懒腰抱回去,随后陈鱼一口咬在了馀晏的手臂上,疼得馀晏大叫一声,“卧槽!”

陈鱼是真的用了力气,咬下去的时候特别狠,连带着都见血了,馀晏一失力就松开了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特别狠,直接往大马路上跑,傅峥嵘他们几个人跟在她身后追,眼看着她冲了一条马路又要跨上高架,迎面就开来一辆大卡车——

“小心!”

傅峥嵘怒喊了一声,陈鱼大概是没料想,看着大卡车直直地冲过来整个人都吓傻了,馀晏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扑上去抱着她滚到了旁边花坛上,两个人重重撞进绿化带里,馀晏手臂上的皮又擦破了一块。

陈鱼在馀晏的怀里就象个被吓傻了的小孩子,满脸苍白,那种眼神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脸大难逃生后的惊恐。

jcjc为什么会救她?

博士说,jc都是一群无能的废物

陈鱼在馀晏的怀中大声哭出来,馀晏一个头两个大,抱着她过了马路,那个大卡车司机也是一脸的后怕,一看人家jc救了人,赶紧下来对着jc同志道歉。

馀晏说,“算了,也没你什么事儿,是小姑娘突然间冲上来的。”

大卡车司机拍拍胸脯重新发动车子开走了,馀晏拽过陈鱼,对着她说,“你怎么回事啊?!我们是人民jc,还能吃了你?跑什么跑?”

一番话下来陈鱼哭得更狠了,傅峥嵘走上来,看了眼馀晏擦出血的手臂道,“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我找个水龙头洗一下得了。”馀晏挥挥手臂,“没骨折,擦伤都是小事。”

陈鱼这才止住了哭声偷偷抬起头来看馀晏,她说,“我我家里有红药水儿”

馀晏这会被她气得不知道是该骂人好还是该夸她善良好,跟着她走回了老旧的出租屋里,大爷似的把手往人家桌子上一搁。

“擦,给我擦满。”

陈鱼象是涂颜色似的在馀晏伤口上来来回回地抹红药水,到后来傅峥嵘都看不下去了,在旁边啧了一声,“多打点擦伤弄得跟血流不止似的有意思吗?”

馀晏说,“你懂个屁,这多红啊,这就是我流出来的血!”

陈鱼整个人哆嗦了一下,随后才弱弱地抬起头来说道,“你和那些jc不一样。”

馀晏盯着她的脸笑了,“怎么不一样,特别帅还是怎么的啊?”

陈鱼看着眼前馀晏白净的脸,忽然间脸一红,把红药水收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放好,随后道,“不是的,你真的和那些jc不一样。”

你会冲上来救我。

可是那些jc不会。

陈鱼大概是没有在读书了,表达方式也不是很流利,馀晏叹了口气,“成,就当我是不一样的吧,你这回能跟我说说马四爷吗?”

一说到马四爷,陈鱼就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馀晏一看就赶紧打住了,旁边傅峥嵘接嘴道,“你怎么没跟你哥陈尽在一块?”

陈鱼听见这个名字猛地抬头,傅峥嵘说,“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是jc。”

陈鱼嘴唇哆嗦着,“我哥没了。”

“还活着。”傅峥嵘紧紧盯着陈鱼的脸,“陈尽还活着。”

“这是真的吗!”陈鱼忽然间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傅峥嵘的手,眼里都象是重新有了光,“他在哪儿?”

“你告诉我马四爷的事情,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傅峥嵘勾唇一笑,直接按住了陈鱼冲过来的肩膀,“还有,别的jc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这句话就象是直接踩在了陈鱼的痛处,她隔了好久才一字一句说道,“博士说他们,他们都是废物。”

“博士是谁?”

“博士是我们的救世主。”

陈鱼露出了一个崇拜的神情,“是博士告诉我,如果有人对你做了违法地方事情,可是那人却没有受到制裁的话,就可以找博士。博士会帮我们。”

傅峥嵘的眉头死死锁在一起,“博士是想替法律替jc制裁?”

“对的!”

陈鱼看着他,全然忘我,“很伟大对不对!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马四爷,他死了倒好!死了倒好!这不是罪有应得吗!为什么还有人找杀了马四爷的人呢,那不是英雄吗!凭什么要被抓?”

“博士是神,是我们的主人!博士才是一切的准则!”

傅峥嵘盯着眼前陷入一种朝拜精神的少女,隐隐觉得这象是一种新型的毒药传播,在渐渐地给陈鱼洗脑。

傅峥嵘按住了陈鱼的肩膀,谆谆教悔,“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象博士所说的,他既然是人,也一定会犯错对不对?”

陈鱼迅速地反驳傅峥嵘,“不可能,博士不会错的!”

“那你看,刚才是谁救了你?”

陈鱼的身子一僵,转过头去看受了伤的馀晏,对方正冲她笑着,白淅清俊的脸庞,和博士描述的那种凶神恶煞的jc不一样

不一样眼前的傅峥嵘和馀晏和他们不一样

可是博士不可能出错陈鱼的大脑陷入一种混乱的地步,她眼里溢出了崩溃的思绪。

不可能的能救她的明明只有博士,博士是这么说的

看到了陈鱼脸上那些认知被颠复以后的痛苦,傅峥嵘死死盯着她,似乎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你说博士是完美的,那为什么会有和他所说的不一样的存在?”

馀晏看着陈鱼,陈鱼也惊恐地看着他。

她正努力地想要往后退缩,却被傅峥嵘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猛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不可能的,你们不是jc,你们肯定不是”

“我们就是jc!”

傅峥嵘看着陈鱼,许久才放松了语气,“起来吧,陈鱼。我们不会伤害你,能跟我们说说马四爷的事情吗?”

陈鱼招了。

她说,她和陈深都被马四爷虐待的生不如死,逃出来后遇见了博士,博士带领他们去了一个组织,那里的大哥哥大姐姐都很善良,也都是曾经受到过不平等待遇的人

这倒是和傅峥嵘原本想的有差错,他以为博士是操控那些虐童犯的人,倒是没想到博士是创建了这么个类似自我拯救组织一样的人。

看来虐童犯的背后另有他人,而博士则是另外一批神秘人物。

可是陈鱼说了那么多,之口不提马四爷死的那天晚上她在做什么。

她到底还是有防备。

傅峥嵘将证件袋里的那个lv发卡拿出来,随后对着陈鱼道,“你见过这个发卡吗?”

陈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冒出了冷汗,浑身哆嗦着,“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傅峥嵘盯着她许久,忽然间放下了一切,将那个袋子也直接塞回了口袋里。

他竟然露出一种近乎怪异的笑容。

他说,“你还真的做到了成全她。”

陈鱼浑身一颤,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

那个时候的傅峥嵘,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荒唐无稽的笑意,他盯住她,一字一句,“陈鱼,你最好接下来的一辈子都好好活着,好好做人,千万别被我抓到。”

陈鱼狠狠打了个寒颤。

男人继续说,“否则,你怎么对得起江眠对你的一片成全呢?”

陈鱼的瞳孔狠狠缩了缩,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象是不可置信,连带着嘴唇都开始颤斗起来。

“你知道吗,早在你看见这个发卡前,同样的话,我问过江眠一次。”男人看着陈鱼这副崩溃的模样,冷漠地象在看一个路人,“江眠是谁你应该还记得吧,和你哥哥陈尽一直在一块的那个姐姐。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发卡是她的。马四爷是她杀的。”

傅峥嵘荒唐地笑了两声,“你说她怎么这么善良,又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把你所有的罪行都揽下来自己一个人包了?她在看见那个lv发卡的时候就知道是你杀了人,所以那个瞬间直接开口说人是她杀的!陈鱼,这就是你们博士教你们的自我拯救吗?”

陈鱼再一次用力跪在了地上,双膝一软,扑通一声。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大雨,吞没了她一片声嘶力竭的呜咽。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小江姐姐马四爷是我杀的,刀藏在床底下发卡是我的”

她说,“对不起博士对不起”

可她后来又抬起头来,哭着哭着笑了,“只是,我不后悔!”

陈鱼被抓进去后,江眠被重新放了出来。

放出来的时候傅峥嵘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她一顿,小丫头片子真是太仁慈了,居然替别人包揽罪名!

多善良啊!是不是还得给她鼓鼓掌!

江眠一出来就被傅峥嵘拎着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馀晏正在对面吃泡面,看傅峥嵘提小鸡崽子一样把江眠拎起来,一下子就怒了,“你把我小闺女放下!”

“吃你的面!喷我满脸了都!”傅峥嵘也吼了回去,“我教育我闺女你着急什么?”

“你闺女不是我闺女吗?”馀晏不吃面了,把面往垃圾桶里一放,就直接挪着椅子过来,“闺女啊,小爸爸和你说,以后不能和jc叔叔乱撒谎”

傅峥嵘双手抱在胸前冷笑,“她听得进去就有鬼了!能耐那么大,都能跟jc说自己杀人了!”

“你凶什么凶!”馀晏拍着桌子站起来,“她那么小一只,你凶她很得意是不是?”

傅峥嵘被馀晏顶得话一顿,就把脸转过去,倒是江眠小心翼翼问了一声,“小晏哥哥,陈鱼她”

“她没事,起码不会死刑。”

馀晏叹了口气,“这不,有个未成年人保护法嘛。”

江眠这才松了口气,“虽然陈鱼她她杀人不对,可是马四爷死有馀辜!”

“别人死有馀辜是别人的事情,你动手杀人,你就是犯法!”

傅峥嵘来到江眠面前,江眠就退后,尽量避开他。

看着她这个态度傅峥嵘就烦,刚想说完,门外小刘跑进来,“傅头儿有人闯进来哎哟!”

唐野一脚踹开了小刘直接走进傅峥嵘办公室,“我未婚妻呢?”

傅峥嵘一抬头就对上了唐野的脸,两个男人在无形中眼神交错,互相冷漠地注视着,就象是草原上因为领地而争锋相对的狼群首领。

江眠正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看见唐野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唐野率先收回视线,过去直接把江眠抱在怀里,傅峥嵘一看这个动作眉毛直接皱了起来,这算什么!当着他的面秀恩爱吗!

馀晏倒是笑了笑,“不好意思,之前的关押因为证词问题所以对您未婚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现在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嗬,你们jc原来抓错人只要一句不好意思就可以了。”唐野眯着眼,明显态度很不好,尤其是在看见傅峥嵘的时候。

傅峥嵘盯着唐野怀中的江眠,忽然间心尖一颤。

两年前曾经躲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原来已经有了别的依靠,会在别的男人怀抱中躲雨。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傅峥嵘的心头涌起一股怪异的酸涩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可能从此真的不能再拥有江眠了吧。

江眠跟着唐野走了。

走的时候傅峥嵘伸长了脖子把头探出去看他们的背影,嘴巴张了张大概是想喊住江眠,可是小姑娘走得决绝,压根儿就没回头。

馀晏看着傅峥嵘这个望妻石一样的姿势就想笑,后来果然没憋住笑声,“哎呀,空巢老人傅峥嵘,好不容易养个闺女,还亲自赶跑咯!”

傅峥嵘一听馀晏这个语气就来火,回来踹了一脚桌子,随后对他说道,“你得意什么,你也是!”

“呸!”馀晏搓着手,“真解气!你活该!当初赶着人家走,现在人家不搭理你了吧,又想倒贴,这不是贱是什么。”

傅峥嵘自顾自嘀咕,“我那会我哪儿知道我喜欢”

“喜欢什么?”馀晏等着他说下去。

“我哪儿他妈知道我对她有有那个意思呢!”

傅峥嵘脸上挂不下去了,干脆一梗脖子,吼了一声,“笑什么笑!”

馀晏对着空气道,“看,说中他痛处了,他生气了。”

江眠被唐野接回去后就回到了唐门,马四爷不在的唐门群龙无首,又因为被jc突然间袭击,人员少了一大半,江眠一回白岩河边,之前嘲笑她和陈尽的王霸正在收拾东西,刚打算跑路,正好和江眠撞上了。

“哎哎哎,往哪走呢。”

江眠笑着一脚把他顶在墙上,“走路会看么你?眼睛长着好玩啊?”

王霸手里还拎着东西,一看是江眠,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到她脸上。岂料江眠动作更快,直接一下就躲开了。

她毫不在意地啧了两声,看了眼王霸手里的,挑了挑眉毛,“这是打算跑路啊,还是打算去投奔新的主子啊?”

王霸咬牙切齿,“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靠逼搭上了唐门少主”

啪的一个耳光迎面而来,江眠打完他吹了一口自己的手心,“皮怪厚的,打得我手都疼了。”

王霸作势要去打回来,结果被江眠闪身躲开,接下去就被她抓着后领子,整张脸啪的一下砸在墙上。

鼻血顺着下巴往下流,一滴滴滴在地上。

江眠皱了皱眉毛,脸上却是在笑,“我收到消息说,你要去投奔博士,嗯?”

“看来你们都挺喜欢博士的,不如跟我说说,博士是什么人?”

江眠眼神犀利地盯着王霸,“还是说,你想要继续流点血?”

王霸全身都在抽搐,剧痛让他的手松开了原本死死抓住的袋子,这一下,袋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江眠用脚尖去勾那个袋子,手还是牢牢按在王霸的后脑勺上,她顶着她,鞋尖把袋子碾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大堆金银珠宝。

“走之前还带一笔走,王霸,你挺会做生意啊。”

江眠笑了一声,随后打了个指响,跟在她身后的沉一立刻上前,戴着手套把那些东西统统重新捡起来,王霸一看就着急了,不顾脸上还流着血,扭动着想要挣脱,岂料江眠就这么按着他,用尽力气。

少女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笑起来天真无暇的小姑娘了。

她用冰冷的声音问道,“告诉我,博士是谁?”

王霸混乱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把东西还我”

“看来你是想死。”

江眠冷笑一声,袖口处翻出一把蝴蝶刀来,直直顶在王霸的脖子上,“说不说?现在白岩河群龙无首,我一句话,你人就直接交代在这里,谁都不会注意。大家都顾着自己保命呢,谁会在意你这样一条狗命?”

王霸手指都在发颤,看着江眠身后带来的那么多人,咽了一口血水才慢慢道,“我我也没见过博士我是打算打算去投奔他东西东西是用来上交给他的”

“哦,你偷别人家的金银珠宝,是打算讨好博士?”

江眠眯眼笑了一声,“看来博士也不是传说中那么完美啊,居然如此贪财”

王霸整个人哆嗦着,江眠把刀贴近他身体一分,冰冷的刀刃触及到了王霸的肌肤,锋利地割开了一小道口子,没出血,却足够把王霸吓得屁滚尿流。

他直接尿了一地,江眠动作利落将手中的刀收入袖口,随后沉一的人上来将王霸直接捆住,用力一拖,把他拖着走。

王霸知道江眠这是在跟他算账呢,江眠记仇,记仇得不得了,她报仇十年不晚,而且报起仇来死不算完。

江眠拖着王霸在白岩河走了一圈,所有白岩河剩下的人都知道,马四爷死了,马四爷身边叫的最欢的一条狗王霸被江眠绑着拖在地上玩,大家一时之间要不就直接跑了,要不直接去找江眠投诚,江眠收拾完了王霸之后,喊人把他打晕了,直接送到了傅峥嵘他们jc局门口。

加之一袋金银珠宝,就这么直接丢在了jc局外面。

傅峥嵘收到消息的时候,江眠正好要上车回去,他赶出来喊了一声,“江眠!”

江眠回头看他,眼里有着深深浅浅的情绪,傅峥嵘看不懂,可是他却还是上前道,“你是干的吗?”

“是我。”江眠直接承认了,“他偷了东西,人赃俱获,所以我把他送到jc叔叔手里,不算过分吧?”

傅峥嵘盯着江眠的脸,总觉得小姑娘变了太多,两年,真的可以改变那么多东西吗?

连着人的性格都能一起变了吗?

江眠看了眼傅峥嵘,忽然间笑了一声,“站在那里不动,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傅峥嵘闻声回过神来,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两年前那个小姑娘对着自己笑得象只可爱的小仓鼠。

可是一眨眼,那笑容就又消失了。

在眼前的江眠,是唐野的未婚妻。

傅峥嵘叹了口气,他说,“江眠,你有空的话,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谈谈?”

“谈?”

江眠倒是起了兴趣,象是好奇一般反问了一句,“谈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谈?”

她现在本能反应就是竖起全身的刺防备他,傅峥嵘给过她太多次失望,她不想在他身上再种下希望了。

傅峥嵘在江眠脸上看见过各种表情,可是独独现在的江眠让他觉得分外陌生。

就象是这两年来她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重新回来的江眠,总是会让傅峥嵘没由来的恐惧。

恐惧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大概就是恐惧以前那个江眠从此不见了。

那日她对他说的话,字字句句尤如还在耳畔,“傅峥嵘,我不喜欢你了。”

每每回忆起这一幕,傅峥嵘心脏深处总会牵扯出一种刺痛感,他稳住了心神,看着眼前江眠的脸,两人相望,一时之间竟然无言。

看着江眠的动作大概是又要走了,傅峥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被他握住的一瞬间,江眠心尖颤了颤。

傅峥嵘几乎是用拽直接把江眠拽出了车子,旁边唐门的人一看他们未来少夫人被一个男人这样拽着,就纷纷落车围过来,傅峥嵘眯眼笑了一声,直接把江眠拽到身后。

馀晏走出jc局的时候看到外面围着一堆人,还以为是要打群架。

我靠,不是,你们打群架都打到jc局门口来的吗,年轻人,你们这些思想很危险啊!

馀晏奔过去的时候才看见是傅峥嵘,他大步流星把江眠扛起来,江眠一边打他一边喊着,“你怎么又来这一套!”

唐门的人逼近他们,江眠又只能说,“你们都散了!这人我认识!”

傅峥嵘说,“不再仔细和他们说说我们什么关系吗?”

江眠说,“你放我下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傅峥嵘说,“我后悔了。”

江眠脸色一白。

傅峥嵘将她放下来,随后江眠退后几步想转身跑,就被傅峥嵘直接拦腰抱住,男人的大手穿过她的腰,将她重重扯向她的怀抱。

下一秒,滚烫的唇直接封住了她的呼吸。

“我靠!”馀晏直接从原地直接跳起来,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啊傅峥嵘!

傅峥嵘用力按着江眠的身体,一只手锁住她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向自己的脸,周围一群唐门的保镖都懵逼了!

完了完了,唐野少爷脑袋上要有绿帽子了!

未来少夫人被一个jc当街亲了!

江眠在傅峥嵘怀里挣扎好久,直到眼框都开始红了,傅峥嵘才放开她。

江眠狠狠擦着自己嘴唇,眼里含着泪,“你想干什么?”

男人要笑不笑地盯着她,象是弯月下的狼群在打量自己捕捉到手的猎物一般,罕见地露出了那种凶狠的眼神。

他说,“你这不是都看见了吗?”

江眠伸手要打他巴掌,被傅峥嵘迅速捏住,“现在的确是变了不少。”瞧,都会向他张牙舞爪了。

江眠红着眼睛看向他,“傅峥嵘,我不是你的玩具,一时兴起就可以对我胡作非为!”

岂料男人说,“是啊,我可不是一时兴起。”

江眠全身都僵住了,看着眼前这张脸,这张五官深邃俊美的脸,忽然间她就觉得脊背上爬上了一股凉意。

傅峥嵘伸手,指腹重重擦过江眠的唇,柔软的触感让他微微眯起眼睛来,比起以往俊朗硬气的模样,他现在危险极了。

象一头野兽。

他说,“玩你这个念头,老子可是想了整整两年啊。”

江眠心尖一颤,下一秒男人松开她,意味深长地盯着江眠笑了笑,随后身后传来馀晏的声音,“傅峥嵘!”

傅峥嵘转过头去,江眠趁着他转身那个瞬间直接钻入车中,太可怕了,刚刚傅峥嵘那个眼神太可怕了

馀晏挥舞着手中的资料,示意傅峥嵘快点回来,傅峥嵘转头看向车中的江眠,隔着车玻璃,他炽热危情的眼神直直传达给了江眠。

傅峥嵘的口型无声动了两下,就如同两年前江眠在地下停车场里同他告别那般,而这一次,换做傅峥嵘无声诉说。

江眠读懂了他的口型,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他说,江眠,早点回家。

馀晏把傅峥嵘从人堆里拽出来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他妈是不是又对着我小闺女耍流氓了?”

流氓本人面不改色,“我们之间那都是小打小闹。”

“呸。”馀晏对于傅峥嵘这个不要脸的态度嗤之以鼻,手里的资料被他拍得啪啪响,“你这人禽兽啊!老流氓!你就作死吧!”

“我可不是作死。”

傅峥嵘眯眼冲馀晏笑了笑,“我这是重新开始。”

“靠。”馀晏被他那个眼神电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哥哥我可没那种爱好。”

“美得你。”傅峥嵘立马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个基佬也轮不到你。”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倒是又重新严肃坐下了,馀晏抽了根烟,隔着烟雾看傅峥嵘,“博士计划有新的进展了吗?”

“没有。”

傅峥嵘很老实地摇摇头,“捉到了一个王霸,说是要去投奔博士的,现在还在审问。”

“行不行啊你。”馀晏说,“他要不说就电他,电到他说为止。”

“你这思想很危险啊。”傅峥嵘指了指他的脑门,“来吧,继续说,查到些什么了。”

“最近隔壁市出了一起大型走私案,我们明天过去看看。”馀晏咽了下口水,“这下总算和幼童脱离关系了,妈的。”

“你先别着急说”傅峥嵘看了眼上面的报告,一下子就看到一具小孩子的尸体,“兴许是同一拨人呢。”

傅峥嵘这张开光嘴啊!

第二天馀晏和他去了一趟隔壁市,被抓起来的犯人象是被洗脑了一样,一有力气就喊着博士博士,这两个字最近馀晏一听见头都大了,跟博士沾边的也不行。

博士伦眼镜也不行。

研究生也不行,会联想到博士。

傅峥嵘也略显头疼地盯着屏幕里面开始发疯的犯罪嫌疑人,觉得案子越来越棘手。

马四爷到底和博士有关系吗?

博士和江盼又有什么关系?

傅峥嵘盯着屏幕沉默了半晌,随后又一把抓起了车钥匙,背后馀晏问他,“你去哪儿?”

傅峥嵘说,“去找一趟秦岭。”

秦岭是在二十分钟后看见的傅峥嵘,他直接在他上班期间拦下了他,说是有点事情要详细谈谈,于是秦医生暂时不再接受挂号,把病人都转移到别人手里之后,他才淡淡地抽着烟走出来,看了一眼傅峥嵘。

“怎么了?”

他开口就是这个语气。

傅峥嵘看了眼秦岭,小伙子比两年前更加英俊不少,傅暮终说秦岭前阵子结婚了不出来晚了,想来也是真的。

他娶了江盼。当年他还以为秦岭喜欢的是江眠呢,毕竟秦岭看江眠那个眼神要说对她没意思他也不信。

秦岭看着傅峥嵘,察觉出了傅峥嵘最近很困扰,下意识先找了个话题,“因为江眠来找我的吗?”

“嗯?怎么这么说?”傅峥嵘和他顺手在路边一家咖啡厅坐下,随后服务员上来低了菜单,他们各自点了两杯咖啡之后就继续交谈。

傅峥嵘笑了笑,“倒是跟她没有关系了。”

秦岭象是想着什么事情,许久才道,“江眠她现在跟你还有联系吗?”

傅峥嵘盯着秦岭的表情好久,才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还行吧我这次来倒不是跟她有关。”

“那你说。”秦岭坐正了身子,“有什么事情?”

“跟江盼有点关系”傅峥嵘缓慢地说着话,同时观察着秦岭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后,傅峥嵘才把剩下的话说完了,“我们最近追踪一个犯罪集团,怀疑江盼曾经和犯罪集团的内核人物接触过。”

秦岭皱了皱眉毛,“江盼和我结婚后,一直都很安分”

“所以我们怀疑是之前,就想找江盼问问,不知道您是否有意见。”

傅峥嵘端出了官方的询问语气,其实对于江盼是否真的接触过博士计划内部的人员,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定数。

只是联想到了两年前超市那场挟持案,被抓的人员在走的时候高喊着博士这两个字,他就猜想或许他们查找的江盼,曾经接触过博士计划的内部。所以那些人才会想要找到江盼。

“抱歉。”秦岭叹了口气,“对于你这种理由,我不是很能接受。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妻子会和犯罪团伙有接触,哪怕是从前。所以傅峥嵘,你无权那么做。”

傅峥嵘看着秦岭的脸,他脸上的确是抗拒的,秦岭为什么要把江盼藏得那么严实?

傅峥嵘身侧的手缓缓松开了,许久才道,“那或许是我多想了吧,替我向你的妻子问个好。”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喝完这杯咖啡我就回去了。”

秦岭在傅峥嵘锐利眼神地注视下也依旧是从容不迫的,这个男人从年少就是优秀而又出挑的,江眠曾经喜欢他,她眼光不差。

傅峥嵘想到了江眠,就顺口又说了一声,“对了,关于江眠。”

秦岭原本要走的人一下子又坐了回去,眼中明显有了别的情绪,可是他还隐藏得很好,就象是从来都没有过情绪波澜一般,等待着傅峥嵘把话说下去。

傅峥嵘慢慢说道,“江眠现在成了唐门少爷唐野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传到秦岭耳朵里的时候,傅峥嵘敏感捕捉到了秦岭的情绪变化,他眼里一下子闪过一丝怪异的光,可是很快又渐灭,傅峥嵘发现他端着的那杯咖啡水面在晃动。

这一个瞬间,傅峥嵘终于认定,秦岭还是对江眠有感觉。

可是既然对江眠有感觉,为什么会娶了江盼为妻,还将她藏得这么好?

傅峥嵘脑子里有无数疑惑闪现,似乎今天出来见了秦岭一趟,他有些地方明白不少,又有些地方更加迷雾重重了。

秦岭在听完傅峥嵘那句话之后,他垂下眼睑去,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是吗?那挺好的。”

“是啊。”傅峥嵘也不得不应和,秦岭比以前深沉多了,很多情绪都深藏起来,他与他说话,就象是在斗智斗勇。

“没有别的事情了,占用你上班时间真是麻烦了。”傅峥嵘确认完之后就站起来,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那里,他冲着秦岭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回见。”

“回见。”

秦岭却和之前的动作不一样,迟缓地坐在椅子上。

等到傅峥嵘走了之后,他盯着傅峥嵘喝过的那杯咖啡许久,才将视线收回来,露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表情。

江眠一回到唐门就被唐野直接一把抓进了主卧室。

她吓了一跳,从傅峥嵘身上受到的惊吓还没完全平息,唐野就又立刻来这么一出,她呈现防备姿势,“你想做什么?”

唐野盯着她许久,直接伸手扒她的衣服,江眠急了,大喊一声,“等一下唐野,你”

“等下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唐野在她身上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现在,换好衣服就给我去化妆,我给你半小时时间,我在楼下等你。”

江眠这才注意到唐野身上正穿着西装正装,领口打着领结,乍一看还挺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

江眠看了眼他蓝色的领带,于是捂着自己的胸口挑了一件淡蓝色的礼裙,露肩抹胸,裙尾有拖长了的纱布,她穿上后就如同安徒生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一般娇俏。

唐野眼神深沉看着她许久,才说道,“化妆吧。”

江眠不会化太重的妆,这也得归功于她本人皮肤底子也好,所以只是上了一层隔离一层粉底之后就可以完工,不用遮瑕也不用打阴影,上了些孔雀蓝色的眼影后,烟灰蓝色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小烟熏的感觉来,江眠粘贴假睫毛,快速利落地涂了一层口红,随后顺手抽出柜子上一双深蓝色缎带高跟鞋,踩着往门口走。

唐野刚走到楼梯下面,江眠就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十分钟的时间而已,从换衣服到化完妆,她踩着细巧的高跟鞋往楼下走,随后冲着唐野笑笑,“这样可以吧?”

唐野深沉的眼底露出一抹赞赏,随后道,“勉勉强强可以。”

“切,多夸夸我会死吗?”

江眠不服气地说道,“我这样和你多般配啊。”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唐野的心口颤了颤。

心底象是有什么坚硬的防御在一瞬间坍塌了,他下意识反手握住了江眠垂在身侧的手。

小姑娘偏着半边脸,头发放下来了,她可能特意又用吹风机和发蜡做过造型,就如同刚睡醒一般慵懒散漫,这样看过去就十分有女人味。

唐野的目光落在江眠豆沙色的唇上好久,才猛地像回过神一般将自己的视线挪开。

他带着江眠坐上了唐门的车,随后车子发动,载着一对盛装打扮过的佳人驶向远方。

“我靠,老哥,你怎么这个形象过来参加发布会啊。”会场内,傅暮终正游走在一堆名媛之间,手边挽着傅清欢,兄妹俩看见自己大哥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过来,都纷纷咂舌。

“你是过来开追悼会的吧?”

“你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了?”

傅峥嵘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妹,倒是挺满意他们的穿着打扮,傅暮终帅气,傅清欢漂亮,兄妹俩站一块,倒是很好彰显了傅家强大的基因。

“沧海呢?”

“沧海哥被国外一个研究会调过去了。”傅暮终说,“没法来参加,毕竟人家是博士。”

靠,听见博士这个词,傅峥嵘眼皮跳了跳。

“我说哥,你这也太严肃了吧?”傅清欢戳了戳傅峥嵘身上厚厚的风衣外套,“咱这是娱乐发布会呢,你穿成这样就跟人大代表上台演讲似的。”

傅峥嵘又笑着骂了一句傅清欢,随后顺手脱下了风衣外套,男人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衫,他将衣领解开一颗,随后又将衬衫的袖口解开,挽到手臂一半的位置,随后又抽了些许出来,西装裤下两条笔挺的腿,他又很随意地将头发四下揉了揉,长得帅的人果然随便撩个头发都是帅的。他这么一撩,头发就很慵懒的散开来,象是特意做过的造型一般,整个人都没了严肃的气场,有些玩世不恭的性感。

傅清欢看着傅峥嵘一套变形一样的动作,到了最后都惊呆了,“哥牛牛逼!”

姜还是老的辣啊!不愧是她快逼近三十岁的老哥!真有男人味!性感刺激!

“够吗?”

傅峥嵘随意地咧嘴一笑,傅清欢扑上去,“我不要傅暮终那个轻挑的混蛋做我男伴了,哥你来嘛!”

“我他妈不也是你的哥哥吗!”

傅暮终怒吼一声,“傅清欢你这个容易变心的小婊砸!”

傅清欢搂着傅峥嵘的脖子看了会,又觉得有地方不对,随后把自己耳朵上黑色的耳钉摘下来,放了一颗在傅峥嵘的左耳上。

傅峥嵘左耳有耳洞,两年前打的,但是不知道为啥他不戴耳钉,打了跟白打一样,现在洞没合上真是个奇迹。

傅清欢给他带上一颗亮闪闪的黑色耳钉之后才赞扬一声,“更时尚更帅了!”

乍一看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似的!

傅暮终从手指上撸下一枚宝格丽的戒指戴在傅峥嵘手上,“好了,撺掇撺掇给你凑齐了一套。”

现在的傅峥嵘简直就跟浑身上下在发光似的,江眠刚挽着唐野走进会场,就被不远处傅峥嵘的造型惊到了。

我靠怎么他妈这么帅啊!

傅峥嵘隔着老远就看见江眠和唐野穿着同款颜色的礼服进入会场,笑得完美的嘴角一僵。

妈的,真扎眼,她和唐野站在一起怎么看着还挺般配啊?

江眠在这个场合里看见傅峥嵘是真的吃惊的,可是转念一想,傅峥嵘脱去那一身jc的制服,就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名门大少,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只是她自己觉得恍惚,两年前她自知高攀不起傅峥嵘,而两年后时光辗转,她竟然挽着别的男人的手出现在这个地方。

到底是造化弄人。

傅峥嵘看着江眠出现的时候,心脏直接漏跳一拍,看着她在别的男人身边笑颜如花,看着她挽着别人一起对着镜头打招呼,所有的举动都象是鞭子,一鞭鞭抽在他心口。

很嫉妒,疯狂地嫉妒。

他想拥她入怀,想到要发疯了。

可是不行今天来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傅峥嵘转过头去,就听见江眠发出一声惊呼。

整个动作几乎是在同时发生的,会场忽然间响起了一阵枪声,伴随着那阵枪声宾客们的尖叫声四起,一下子就变得嘈杂而又纷乱。

那一刻,宋一诀等在暗处的人忽然间从人堆里窜出,他抓都抓不去,“诶!等下,傅峥嵘还没叫你冲出去抓人呢!”

所有的来宾们都在往门口冲去,保安已经维持不了秩序,人们在发了疯一般往外跑,可是唯有陈尽从门口往人堆里冲。

逆着人群,如同置身时光的洪流,他的大脑断层里闪过无数片段回忆,就好象曾经他也这样逆人潮冲某个身影不顾一切奔去。

如同赴死一般奋不顾身。

他在担忧谁?

直到眼前出现那一抹慌张的淡蓝色身影,陈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冲她张开双臂。

下一秒,少女却毅然决然地转身没入人群,大喊了一声,“傅峥嵘!”

剧痛从心头划过的时候,陈尽眼睁睁看着那个江眠回头扑入傅峥嵘的怀中,男人早已从便衣的伪装里拔出枪握在右手,左手狠狠将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拥入怀中。

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对着慌乱的人群,在瞄准了某个身影的下一秒,用力扣动了极板!

没有装着消音枪的枪膛发出第二声咆哮,人群再一次慌乱,甚至已经出现了踩踏事故。

一道血迹在人群中出现,却又立刻没入人群,踩踏事故的出现使得人们各自受伤,一下子,木隐于林,血迹成片。

陈尽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就象是慢镜头在他的视野里一寸一寸回放,江眠在枪声响起时松开了唐野的手,本能地查找傅峥嵘的身影。

他在哪?他在哪?

她甚至都没看到陈尽奋力从人群中冲出,直到陈尽按着一个人来到傅峥嵘的身边,她才注意到他。

陈尽用力踹了一脚那个小女孩,江盼的脸出现在江眠视野里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都象是掉进了深渊。

江盼江盼不是和秦岭结婚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定和博士有关对不对?!一定!

江眠大喊了一声,“江盼!”

“可惜了,博士趁乱逃跑了。”

宋一诀走上来,看了眼人群,“他似乎察觉到了今天是场鸿门宴,妈的,太警觉了。”

“博士的反侦察能力不低。”

傅峥嵘按着江盼的脸,“现在,来告诉我,博士到底是谁?”

江盼却微笑着,“博士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我相信博士很快会来救我!”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当纠缠江眠那么久的谜团近在眼前的时候,江眠终于失了理智。“江盼,你不要再装善良了!”

“你为什么这么凶我?”江盼楚楚可怜,“博士是个好人,你刚刚开枪打中他了对不对?”

她说着话的时候又把头转过去对着傅峥嵘,男人沉沉地看着她,许久才低声道,“谁带你进来的?”

“秦岭呢,秦岭受伤没有?”

江盼象是才想起秦岭一般,叫了一声,“啊,我老公呢!”

她转身又抓住宋一诀,“我老公有没有事?”

她这副模样,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江眠心头。

难怪秦岭一直不让她出来,保护了她整整两年,因为江盼已经疯了啊。

博士千方百计要除掉江盼,哪怕她是个疯子,可她也曾经接触过博士计划的内核内容,所以他要除掉她,而秦岭,护了她整整两年。

为什么江盼说博士是个好人?那个博士到底给江盼灌输了什么样的念头?

所有的一切近在咫尺,真相触手可得,可是却象是有某个环节断开了一般,江眠不能把那些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

到底是什么他们忽略的这个可怕的犯罪集团的真相?

傅峥嵘许久才低声道,“看来还是让他跑了。”

“你和宋一诀什么时候制定的计划?”江眠看向傅峥嵘。

宋一诀摊摊手,“临时,忽然间就想到可能他会出现在这个会场上,所以我们就来了,果然被我们猜到了,而且他也察觉了。”

“所以第一声枪响是故意的,引起人们的慌乱,趁乱逃跑?”

“没错。”宋一诀顶了顶陈尽的胸口,“哑巴陈,枪声响的时候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冲过去救博士啊?我还没下达命令呢!”

江眠将视线转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陈尽的脸。

陈尽只觉得脸上一热,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没人知道他内心为什么现在一片煎熬,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为什么,在看见她冲向傅峥嵘怀里的时候,会有一种自己要失去什么的错觉

陈尽没说话,只是在江眠挪开视线后才抬起头来,哪怕他现在面上看起来冷漠而又麻木,可是他的视线还是隐忍而又挣扎。

他是不是曾经将她看得很重,所以才会在失去的时候那么难过?

陈尽沉默地将所有思绪都压入心底,一声不发。

傅峥嵘把江眠送回秦岭家里,秦岭倒是看见傅峥嵘的时候整个人一惊,随后江盼扑入他的怀中,“老公,我好担心你啊!”

秦岭在看见傅峥嵘一行人都围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江盼在他怀中撒娇,随后搂着他的脖子,“老公,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好可怕啊。”

“没事。”

秦岭压低声音,随后安慰她道,“我只是最近太累了,你进去吧,我和他们还有事情要聊聊。”

看着跟随傅峥嵘一起过来的江眠,秦岭的眼神沉了沉,随后看着江盼回到楼上,他才松了口气道,“感谢你们送她回来。”

“会场里出了些乱子,现在人已经抓到了,不好意思。”傅峥嵘倒是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有空再聚聚吧。”

“好。”秦岭面瘫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些笑意,“抓到了就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是啊。”

傅峥嵘转过身去,对着秦岭摆摆手,“好好照顾你老婆吧,有空的话还想见见你小女儿。”

“这个现在也行啊。”秦岭笑了笑,转过身喊了江盼把他女儿抱下来,大家围成一圈看了看,傅峥嵘啧啧感慨,“果然是女儿长得象爹啊,跟你一个样。”

秦岭眼里有些温情,“是啊。叫秦时月。”

“好名字。”

馀晏在一边说道,“我老婆都还没个正着呢,人家女儿都生了。”

“那我们跟你是不一样。”傅峥嵘一把就把江眠按进自己怀里,“我有这个女儿就够了!”

江眠脸通红,“你干什么呢!”

傅峥嵘说,“这么不给面子?”

秦岭看见他们打打闹闹,眉毛微微皱了皱,也没说别的,和他们道了声再见,就转身回去。傅峥嵘看着家门在他面前关上,许久才喊了馀晏一声。

馀晏也应了一声,两人象是打暗号一样,让一边的江眠和宋一诀摸不着头脑。

几个人就往回走,正好路边夜灯渐亮,显示黑暗中微弱但切实闪铄着的光芒,终有一天,这光芒终将照亮这个世界上黑暗的每一个角落。

傅峥嵘看着那一排排路灯想着,这天,快亮了。

半个月后的国际机场,一排人正在排着队安检,今天是周末,所以人流量要比平时要多,正好赶上了年末出游的黄金时间段,大家都赶着往登机口走,江眠正藏在人群中间偷偷地过去。

听说今天上面有多派人手下来安检,她得保证自己蒙混过去,不见傅峥嵘,也不见唐野。

为啥连带着唐野也不见了?

江眠觉得唐野要是知道自己给他带了绿帽完了还连带着人家的种一起有了,肯定会打死自己。

所以在被唐野打死之前,她也得偷偷溜了。

反正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女主角带球跑然后再国外遇见个美男重新开始幸福美好的生活啥的不是也挺多的吗!

只是江眠刚刚到了安检口,就听见远方响起一阵枪声,最近实在是太过敏感,她但凡听见一点枪声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跟着就看见眼前飞过去一个黑影,那个黑影看着还挺眼熟的,紧接着又有一个黑影飞过去,那个黑影更眼熟,就是她孩子的爹傅峥嵘!

江眠吓得浑身汗毛都要倒立了,不是吧!正好遇上傅峥嵘来这里抓想要逃跑出国的犯人吗!

身后人群爆发一阵乱潮,大家尖叫着一股脑儿往回冲,连飞机都不要登了,纷纷往机场外面跑,保安和工作人员也慌乱地维持秩序,傅峥嵘带来的人正守在各个出口把关呢,那个逃跑的黑影一冲到安全信道里,就被躲在阴影处的馀晏直接卡住了脖子,一招熟练的擒拿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等你好久了,大明星。”

馀晏眯眼喊了一声,“倒是没想到,最终真的是你。”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终于放弃挣扎,他竟然象是赴死一般轻轻笑笑,“终于要结束了吗?”

远方飞起一架飞机,轰鸣声震得人耳朵都发疼,傅峥嵘和大部队人马来到安全信道,一脚踹开门,阴暗的角落便被光束照亮。

光打在那人的脸上,他终于闭上眼睛,“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傅峥嵘看了眼眼前俊美的男子,“陈鱼的指证以及和你的对话。”

不愧是jc,每一句话看似平常实则都下了套给他啊。

有些话他在说出口的瞬间他就知道,已经输给了傅峥嵘。

人已经抓到了。——抓到就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傅峥嵘只字没提到别人的情况,他是如何知道大家都平安无事的?

因为当时在晚会上被射伤的只有他,秦岭。

“你其实一直都想把罪名转移到马四爷身上去对不对?”

傅峥嵘冲秦岭笑了笑,“所以,在事后会想到帮孩子们把衣服穿好。那件事不是马四爷干的,马四爷干的就是禽兽不如的事情,他的确是一系列虐童案件的主谋,而你,是事后帮尸体穿上衣服那一个。所有的罪名,马四爷来担。你把最后杀死他的机会留给了陈鱼。你甚至想把博士计划也推到死去的马四爷头上,所以我们的线索一度被打乱。”

“你是博士,你厌恶jc的无能,所以从两年前起就创立了博士计划,那些不能对自己痛恨的人实施报复的弱者,就统统都是你的伙伴。”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尚,替那些不能报复凶手的做出报复?陈鱼在你的唆使下杀了马四爷,为自己得到了升华,获得了高于法律的制裁别人的能力。这是不是你所想要的?”

傅峥嵘盯着秦岭的脸,“你,有多恨jc?”

“两年前就恨了。”

秦岭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傅峥嵘的脸,这一刻,男人无声地笑着,“江盼死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痛恨jc的无能了,他们没有找到江盼的尸体,为什么找不到?明明是jc,为什么姑负我们的期待?!”

“江盼死了?”

馀晏震惊地出声,才知那天傅峥嵘那句“孩子长得象父亲”原来如此意味深长。

因为孩子根本就不可能象江盼。

陪在秦岭身边的不是江盼,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整容出来的,和江盼一模一样的代替江盼的影子。

所以那个人才会如同人格分裂一般,一会拥有自己的意识,一会却深度迷恋秦岭,她这条命是博士给的,所以博士对她做什么都不算过分,哪怕变了自己的脸,洗了自己的脑,还要自己换一颗心。

“不得不说,你拥有相当优秀的反侦察能力。”傅峥嵘垂下眼睑,“可惜了,你的梦想王国要毁灭了,博士所创造的,可以惩罚任何你们自己所定义‘坏人’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法律之所以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它出于道德,而高于道德。

所以当道德与法律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唯有法律是判定一切的准则。

“若按照你的计划来,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伤害过自己却没有得到报应的人无法用法律进行制裁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另一个博士,用自己的方式来制裁另一个人。”傅峥嵘转过身去,“世界会乱了套的。就象现在,秦岭,我想杀了你,如果我是博士,我会选择杀了你。可惜了,我是jc。”

人不能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因为有一切,有道德,有人性底线,有法律的限制,所以哪怕一些悲剧正在发生,他们都不能加以阻止。

当越来越多人成为博士的时候,那么这个社会就会成为博士发泄自己不满的炼狱。

上司辱骂自己,法律说不能杀人,博士说可以。

邻居太过吵闹,法律说不能杀人,博士说可以。

这个世界会乱套。

所以博士不能存在,一旦有一个例外,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例外。

傅峥嵘压着秦岭上车的时候,又帮他戴上了那个帽子,江眠在暗处看不见警方抓了谁回去,那个人戴着帽子,只露出一个坚毅的下巴。

江眠嘀咕,兴许还是个挺帅的犯人呢。

周围陆续响起女客服的通报声,一切的秩序开始渐渐恢复正常,这一场动乱大概是结束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打算绕个圈子从最旁边重新排队过安检,在偷偷走了十分钟后,她打开了安全信道的门,打算回去大厅。

下一秒,有人将她一把拽回了阴暗处,冰冷的枪口对准她的胸口,男人低笑着,“江眠,举起手来。”

是傅峥嵘。

他拿枪口对着她。

曾经有人说过,傅峥嵘举枪的姿势是这座城市最帅的,那身姿如同城市之光,他是他们的守护者,是人民英雄。

可是傅峥嵘,这枪口,竟二度对准了她。

江眠无声地笑了,“你又想用这个逼迫我做什么?”

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也是。

你枪口每每对准我,逼迫我,威胁我。

“想做的话,回去慢慢做。”

傅峥嵘低笑一声,男人的笑声在这黑暗的信道中显得危险而又性感,下一秒,外面的门被人拉开。

有光倾泻进来,唐野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二人的对峙。

他大喊一声,“江眠!”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道枪声,江眠只觉得脸色惨白,没想过傅峥嵘会真的开枪,可是下个瞬间,眼泪却逐渐溢满眼框。

傅峥嵘枪口对准她,扣动机扳,枪口便射出一整束鲜艳怒放的玫瑰花,带着亮晶晶的闪粉,被光照得实在是耀眼。

傅峥嵘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和唐野走被我打死,二,现在就跟我在一起!”

原来那是一把创意玫瑰花,傅峥嵘把枪给江眠,枪口扎满了鲜红的玫瑰,如同一个花捧,她拿在手里,心在怦怦乱跳。

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说,“傅峥嵘,你以为我会感动吗!迟了两年你才这样,有用吗!”

傅峥嵘说,“是不是告白得太仓促了,莫慌,爸爸回去还给你弄了好多礼物和欢迎会,老头子等你回去做饭吃呢。”

江眠眼泪止不住了,“我拒绝!”

“你说什么?”

江眠笑了笑,蹬鼻子上脸,“我说我拒绝,我要怀着你的孩子嫁给唐野!”

傅峥嵘懵逼了几秒。

随后这个老男人象是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直接冲上去把江眠从地上扛起来!直直扛起来!

“天啊!哈哈哈!”傅峥嵘乐得象个孩子,眼睛都在发光,“兄弟,我当爹了!”

唐野脸绿地跟草地似的,“江眠你他妈给我带绿帽儿”

“你可以回去找你的小林立花。”江眠说,“那要不,我孩子跟你姓,给你点安慰。”

唐野和傅峥嵘一起说:“滚蛋!”

馀晏把秦岭抓起来之后,这个博士计划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他吹着口哨走回家,想着今儿要去傅峥嵘老宅子里一起聚会,就有点激动。

也不知道傅峥嵘能不能把他小闺女带回来,唉,迟到了两年没准儿人家不要他了呢。

馀晏一边乐一边开车,却在这个时候边上冲过来一个身影,大叫一声,“你把他还给我!”

利刃刺进他的身体,刀尖被血肉吞没,馀晏捂着伤口倒退一步,整个人摔在地上。

江盼眼里都是泪,正举着刀瑟瑟发抖,“你带走了博士你带走了我的博士,你把他还给我!”

秦岭救了被父亲强暴的她!她才心甘情愿当他的江眠!

“你把他还给我!”

手起刀落的下一秒,无数血珠飞溅。江盼一刀刀象是要刺尽自己内心所有的恨和怨,童年被摧毁的苦,青春被当做替身的怨,心爱之人被抓的痛,所有的痛苦化作利刃扎在馀晏的身体里!

鲜血,逐渐溢了满地

最后一刻,是江盼举起刀和另一只手腕,表情茫然恍惚地笑了笑,“没有博士的世界,我可以离开了。”

他救了她,他是她的救世主,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被抓?没有秦岭,她现在还活在一片黑暗里!

博士是对的!jc才是错的!

她就是江盼,就是博士的最高拥护者,是替他在时候抹去了一切痕迹的帮手!

一刀用力抵住手腕,江盼笑了笑,秦岭,我爱的到底是你,还是博士?

而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咚——重物倒地。

馀晏重伤濒死的消息传到傅峥嵘耳朵里的时候,大家正一片和谐地在傅家老宅里吃饭,老头儿两年没看见江眠,再见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说自己的小孙女回来了,依旧没把她当外人。

江眠红了眼睛,喊了一声爷爷。

傅峥嵘拎着江眠,对着老头说,“爷爷,这以后就是你的孙媳妇啦!”

老头儿一愣,随后严肃道,“你是认真的吗!”

傅峥嵘笑了,“当然是认真的,还能开玩笑吗!明天民政局开门,我就带她去领证!”

江眠心跳的特别快,脸都跟着红了,老头儿一看俩小辈也都是认真的,干脆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去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傅清欢在一边嚷嚷,“也不知道是谁当年口口声声不喜欢人家!现在倒追!”

“傅清欢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傅峥嵘拧着她的耳朵,“边去边去!”

就是这个时候,医院打来了电话,傅峥嵘一听脸色都变了,直接出门往外走,江眠在后面追,没追上。

老头儿看着江眠,又叹了口气,“丫头,你是认真的吗?老大傅峥嵘他是个jc,随时都可能象现在这样丢下去,你嫁他,不委屈吗?”

江眠看着老头儿半晌,笑了笑,回答地干脆利落,“爷爷,我不委屈!”

馀晏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现在病床边围着一帮人,自己弟弟,自己的暴发户爹妈,还有傅峥嵘一家,还有局里的各位兄弟。

看着他把眼睛睁开,一个个都激动地跟中彩票似的,“睁眼了睁眼了!”

“没死没死!”

呔,这什么语气,咒他死呢!

馀晏翻了个白眼,却发现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就跟木乃伊似的包着,各处都是伤口,缝着线,牵一发而动全身,张张嘴巴都疼。

傅峥嵘说,“牛逼啊,这都没死,你命真大。”

馀晏往旁边看去,发现他手边放着两只花圈儿。

给死人用的花圈儿。

他的小闺女江眠这会子正在把花圈儿往外扔,“我就说不用不用吧,你非要买。”

“”

“不好意思啊小晏哥哥。”江眠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我爹说怕你死了,就先提前给你买了俩花圈来看你。”

木乃伊馀晏:傅峥嵘老子要杀了你!!!

馀晏没死,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他现在全身上下被捅了十一刀,不过能保住这条命就已经是十分走运了。馀励说,哥,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就跟白斩鸡似的躺在血泊里,把我吓死了都!

白斩鸡,白斩鸡!你听听他弟弟这什么比喻!

馀晏觉得自己没被捅死,也要被这帮不正经的兄弟朋友气死。

馀晏在医院休养的第二个月,傅峥嵘和江眠结婚了,江眠穿着一袭婚纱和傅峥嵘走婚礼的时候,唐野出现了,还带着一帮朋友,说是闹洞房。

闹你妹的洞房,青天白日的,走红毯儿还有闹洞房这一环节啊!

唐野扛起江眠就跑,身边一堆朋友起哄,傅峥嵘追,一伙人欢欢乐乐地跑到海边,身后跟着一个人使劲拨动轮椅追的馀晏。

馀晏:“你们他妈能不能照顾一下残疾人的感受啊?我要寻短见了!”

摄影师拍照片的时候,正好是江眠被傅峥嵘抢回怀里的时候,她一脸惊吓,唐野追在他们身后伸着一只手,后面是一群兄弟姐妹笑着要挤入镜头来,于是这个瞬间,被定格在了摄影师的镜头里。

以及照片角落里可怜巴巴撅着轮椅追赶大部队的木乃伊。

江眠十月怀胎,这次安安稳稳生下一个小胖子,秦岭的女儿秦时月已经被他们收养了,现在正好一男一女,也算是双喜临门,傅峥嵘愁自己的儿子叫什么愁了一晚上。

傅清欢说,江眠生出来那会,傅峥嵘看都没看自己儿子一眼,直接往手术室跑,一边跑一边哭,“我媳妇儿疼!我媳妇儿疼!”

一个大男人在江眠生小孩的时候哭了,怎么看怎么有点搞笑,但是搞笑之馀傅清欢也松了口气,她才确信自己老哥是真的在乎江眠,否则老早欢天喜地地去看自己儿子把老婆放一边。如今见了儿子跟没见似的,倒是看到自己老婆被推出来,傅峥嵘一下子就迎了上去。

江眠年纪轻,医生说恢复好的话还能再生,这话说得傅峥嵘频频点头,生啊,必须得生!

江眠说,“再生得罚款吧?”

傅峥嵘说,“你爸爸我交不起那钱还是怎么的。”

江眠说,“可是生孩子我受苦啊。”

傅峥嵘一把搂住她,“那不生了!一个够了!”

傅家剩下几个小辈都觉得,江眠生孩子这段期间,傅峥嵘智商也跟着降低了。

平安无事生下孩子后,江眠坐了一个月的月子,随后起床走动也开始慢慢恢复,彼时馀晏也全身拆了线终于从伤痛中回复过来,重新开始上班。

他还抽空过来看了江眠一趟,得知自己有了个干儿子之后,比傅峥嵘还要激动,连发了十条朋友圈,我当干爹啦!

馀励说,哥,你这话说的跟被人戴绿帽子似的。

要不是杀人犯法,馀晏真的挺想打死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傅家人为了给傅峥嵘的儿子取名字,这次开了个会,一家人绕着圆桌坐满,就跟首脑会议似的,各自表情严肃,据理力争,势如水火,那啥那啥。

“我觉得叫傅骄阳挺好的,咱家不是还有个秦时月嘛!一对儿!”

“骄阳两字太大众化了,我觉得叫傅惊啸好听,‘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你咋不干脆叫傅惊动呢!”傅清欢不乐意了,“傅骄阳!就傅骄阳!”

傅峥嵘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干脆看向江眠,“眠儿有啥好主意?”

江眠看了眼傅清欢说道,“我觉得傅骄阳挺好的啊,而且也励志,就叫傅骄阳吧。”

行,傅峥嵘的儿子就叫傅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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