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银色的光芒在控制面板的纹路间疾速流淌,如同濒死病人的静脉注射,将“Λ-源”最后残存的能量压榨式地泵入“第七摇篮”早已千疮百孔的防御网络中。零的双手悬在控制台上方,指尖缭绕着淡金色的、与“镜面”协议同频的能量丝线,她的意识分化为三股,如同最精密的提线木偶师,同时牵引着三个分散在设施不同区域的古老能量节点。
左边节点,位于动力舱深层,负责维持基础的空间曲率稳定场。
右边节点,藏在档案库的加密屏障后,负责干扰高阶信息扫描与解析。
中央节点,就在主控室下方,是总控与信息屏蔽的中枢。
三个节点的运作协议早已损坏大半,冗余系统失效,相互之间的能量协调需要手动微调。零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左臂的伤痛和持续的精神负荷让她眼前阵阵发络中移动。
他的规则视觉虽受限,但对能量流动和空间结构的感知仍在。他并非盲目乱窜,而是有明确的目标——向着设施更深处、能量反应相对更“杂乱”、结构更“复杂”的区域前进。
那里通常是废弃的能源处理区、垃圾回收站或未完工的扩建部分,环境恶劣,掩体众多,最适合周旋。
同时,他也在“制造痕迹”。
不是隐藏,而是刻意留下一些微弱的能量波动(用残存暗红能量激发管道内残留的惰性能量尘埃),一些规则的细微扰动(用“变量”频率与管道金属产生短暂共鸣),甚至偶尔用金属杆在管壁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在扮演一个“惊慌失措”、“试图利用复杂环境逃脱”的猎物。
一个诱饵。
为了将猎犬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自己身上。
为了给零,争取那宝贵的、破解生路的两分钟。
管道外,微型探测器的反馈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两只白色猎犬的处理器。
它们在快速分析,建立管道网络的三维模型,预判猎物的可能路径,并开始制定包抄与封锁方案。
冰冷的狩猎逻辑在无声运转。
而在主控室,零的手指在控制台光幕上飞速划动,眼睛紧盯着屏幕上滚动的、破碎的数据流。
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伤口的疼痛如同跗骨之蛆,但她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信息的海洋中。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定要找到那条路
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个正在黑暗中,独自面对猎犬的、冰冷的“变量”。
命运的天平,在这被遗忘的“第七摇篮”深处,再次开始了危险的摇摆。
而无论是齐夏刻意制造的“噪音”,还是零拼命寻找的“生路”,都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正在这冰冷的宇宙狩猎场中,激起一圈圈无法预知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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