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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说些什么?(1 / 1)

改开这头三年,钱袋子漏得让人心慌。

七九年,财政赤字一百七十个亿,硬从银行透支了一百一十亿;

八零年,窟窿小点儿,也有一百二十七亿,又透出去一百多亿。

两年光景,银行多印的票子就有一百三十亿,抵得上建国头二十九年总数的六成!

搁后世,这没几个钱。

可现在工人一月工资才几十块钱

该花的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可上头派下去的调查组回来一合计。

见效的,不多。

反倒民间物价跟着往上窜,各种矛盾噼里啪啦往外冒。

这改,还要不要往下走?

成了悬在头顶的大问号。

就算要改,路子该怎么趟?

更是让人挠破头皮。

总归来说,那股子求稳怕乱、觉着还是老法子保险的念头,渐渐又占了上风。

转过年来,八二年一月十一号,头一份带着“红头”的文件就下来了,

这话,分量不轻。

一时间,风声鹤唳,不少人栽了进去,温州的八大王,就是头一个。

各地紧跟着划下道道,商品,不许随便出省;

列出来的一千五百多种货品,个体户、乡镇办的小厂子,碰都别想碰。

元旦刚过,这风,呼啦一下就跟裹了冰碴子似的,凛冽了起来。

刚冒头没几年的那股子改开热乎气儿,在这寒风里头打着旋儿,火苗子忽明忽暗。

国朝历来最讲究“思想齐整”。

所以文化这块高地上的动静,往往就是风向最尖的旗。

《万历首辅张居正》这本书,笔尖子明晃晃地就杵在了支持变开这头。

这简直就像一根硬柴火棍,直不楞登地捅到了好些人的肺管子上。

搁在往常,或许也掀不起这么大风浪。

可偏偏,《当代》杂志借着这本小说的东风,卖得是洛阳纸贵,

一期加印,两期加印,印的厂机器都快冒烟了!

这边厢,是收紧的文件一道接着一道;

那边厢,是这本书火得一塌糊涂,热度跟zc收紧的势头,拧着劲儿地往上飙。

政界商界,但凡有点心思的,没几个不找本来翻翻,琢磨琢磨。

这影响力,大到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乎,张东健这个名字,连同他笔下的张居正,就不再仅仅是文学版面上的几行铅字了。

他成了某种符号,某种态度

也自然而然地,成了一部分人眼里,那根必须拔掉、至少也得狠狠敲打几下的“钉子”。

风从高处来,带着寒意,也带着重量,开始朝着燕园围拢。

燕大,大饭厅。

张东健站在平时打饭的高台子上,往下头一瞧。

好家伙,乌泱泱的人头,从台根儿底下一直铺到大门口。

黑压压一片,眼珠子都跟探照灯似的齐刷刷盯着他。

心里头先是一紧,刚刚只顾着小心踩踏的问题了,现在讲什么?

讲明朝那些老黄历?还是讲张居正那点事儿?

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从千军万马里杀进燕大的?

谁肚里还没点史书墨汁?

再掰扯书里那点情节,可就真成了糊弄小孩儿了。

燕园的风气,历来就敞亮。

先生们敢讲些别处不敢讲的,学生们也敢听,听了还当真往心里去,琢磨。

为啥?

因为他们是真把华夏扛在自己年轻的肩膀上,是真盼着脚下这片土地能好起来。

那股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劲儿,那股子“舍我其谁”的主人翁气概,在这方天地里,烧得正旺。

跟那些个榆木疙瘩脑袋掰扯道理,费劲!

还不如把心里那点真火苗,传给眼前这些眼睛清亮、胸膛滚烫的年轻人。

张东健不敢说老一辈的路子还能走多远,但他心里清楚。

眼前这台阶下攒动的人头,这一张张或稚嫩或早经风霜的脸,才是将来撑起这片天的脊梁骨。

这么一想,他胸膛里那点拘谨和忐忑,忽地就被一股更浩荡的气流给冲散了。

有啥不敢说的?

有啥不能说的?

“各位同学”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饭厅略显空旷的回音,清晰地传开,“我是经济系八一级的,张东健。

最近咳,最近被好些报纸点名‘关照’的那本《万历首辅张居正》,是我瞎琢磨出来的。”

“哈哈哈!知道!”

台下爆出一阵善意的哄笑,有人还拉长了调子起哄:“骂得是挺花哨!”

“没事儿!”张东健也乐了,自嘲地一摆手,

“骂就骂呗!哪个舞文弄墨的,还没挨过几板砖?不挨骂,显不出咱重要!”

台下又是一阵更响亮的笑声,原本嗡嗡的议论声低了下去,目光更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钉在他身上。

“有人说,我写的压根不是历史小说,是给‘改开’摇旗呐喊的幌子,是借古人的尸,还今世的魂,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张东健顿了顿,先啐了一口似的骂道:

“这帮人,眼珠子长腚上了!我白纸黑字写的就是大明万历朝的事儿,哪句不是从故纸堆里扒拉出来的?”

底下有明白人,听得会心一笑,心里暗忖:这小子,嘴是真硬,死活不认账。

台上的张东健却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诚恳起来,声音也沉了些:

“可那些话,是糊弄外头人的。关起门来,对咱自己燕园的师兄弟,我得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们说我是‘改开的鼓吹手’这名头,我认了!”

“好——!!!”

台下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不是为他说大家是自己人,是为他这份敢在风口浪尖上挺直腰杆、认下担子的痛快和胆气!

掌声未歇,问题就像雨点般砸了上来:

“张东健!那你是不是真赞成‘一条鞭法’那种搞法?”

“中央把货币收紧,地方上可就难动弹了,这算好事?”

“”

张东健双手向下虚按了按,等声浪稍平,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世上,哪有能包治百病的仙丹妙药?

我那书里想说的,头一条是‘得改’的决心,是‘穷则变,变则通’的道理。

至于具体咋改,是‘一条鞭’还是‘两条鞭’,是收紧还是放松,

那得看天时、地利、人和,得‘因地制宜’。”

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意味深长,“那是上头得呕心沥血,去琢磨的事儿。”

他目光扫过台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宣讲的灼热:

“而我今天,最想跟各位说的是,这全天下的人,都可能对‘改开’说三道四,

都可能犹豫、退缩、甚至反对!但唯独你们,在座的各位,不能!”

“为啥?!”台下顿时炸了锅。

“对啊!我们也有自己的判断!”

“我觉得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太猛了容易糊!”

“”

张东健摇摇头,没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后来改开的胆气,就没有七七年底那份恢复高考的决心,

在座的大部分人,今天,有多大机会坐在这燕园的大饭厅里?”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了无声的涟漪。

许多人陷入了沉思。

两者有没有关系?那关系大着呢!

随手指向靠前一位面相老成、看着得有三十出头的男同学:

“这位师哥,冒昧问一句,上大学前,您在哪高就?”

被点到的男同学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指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

随即坦然地抬起头,声音洪亮:

“上大学前,我在陕北插队,是知青。在村里成了家,媳妇是当地姑娘,娃娃今年都六岁了。

要是没有高考,没有后来政策松动

我大概,还在那片黄土地上,跟着日头一起升落,跟着庄稼一起枯荣。”

“那位同学,你也说说?”

“我我是城西机械厂的二级工,钳工。”

“我也是知青,云南兵团的。”

“我高中毕业在家待了两年业,街道糊纸盒”

张东健又接连问了几个人,情况大同小异。

高中停摆那些年,正儿八经按部就班念上来的,凤毛麟角。

如果说改开作为一个明确的信号始于一九七九年,

那么,改开的‘胆气’,早在七七年冬天,就已经躁动了。

如果,没有改变的决心,哪还会求贤若渴的心思?

开始高考,是改开的第一道哨声。

而他们,才是那最初决心结出的,最真切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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