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划破夜空。
林枫一脚踹开指挥室大门，肩头还带着山林间的湿气。他快步走到主控台前，将烬炎残剑插入中央接口。金属与接口咬合的瞬间，整座基地的灯光由红转蓝。
“敌情通报。”他的声音很稳。
叶轻语已经坐在操作席上，手指在全息屏上快速滑动。“东南方向二十个红点，深度三十米，速度十五节。确认是改装潜艇，外壳有吸波涂层。”
“有人操控？”
“信号静默，无通讯频段活动。可能是死士，也可能是远程遥控。”
苏月站在她身后，手按剑柄，目光盯着地图上的移动光点。“距离海岸线还有八百米。”
“不够看。”炎姬从侧门跃入，靴底砸地发出闷响。她几步冲到火山监控台前，手掌贴上岩壁感应区，“让我把火眼睁开。”
地面微微震了一下。
艾莉娅靠在角落的柱子边，一直没说话。直到屏幕上一艘潜艇突然偏离编队，朝西侧偏移三百米，她才开口：“它在试探防御盲区。”
“那就让它试个够。”林枫拔出残剑，转身走向出口，“所有人按预案行动。我要活着的俘虏。”
“我来清海。”苏月抬手，三道剑气打入天花板的阵眼。空中浮现出淡青色的三角光阵，向下投射出九根冰棱虚影，沉入海底。
第一艘潜艇刚穿过警戒线，冰棱突刺而出，直接贯穿艇身。内部压力失衡，炸成一团浑浊气泡。
紧接着五艘并排行进的潜艇也被锁定。冰剑从不同角度穿入，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精准操控。艇体冻结、断裂、下沉，全过程不到十秒。
“漂亮。”叶轻语调出热成像图，“但第七组信号还在前进，它们降低了深度。”
“想钻地底裂缝？”炎姬冷笑，双手结印压向控制台，“这岛的地火脉可不是摆设。”
她话音落下，远处火山口传出一声低沉轰鸣。地面裂开一道缝隙，赤红色的岩浆如蛇形涌出，顺着海底沟壑蔓延。三艘靠近的潜艇被高温蒸腾掀翻，外壳熔化，内部电路爆出火花，接连炸开。
剩下的十一艘开始分散突围。
“西侧雷达黑了。”叶轻语猛地抬头，“电磁干扰弹引爆，监控中断三十秒。”
“我去补防。”艾莉娅身影一晃，已消失在门边阴影里。
林枫盯着屏幕，手指敲击桌面。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急。敌人越是乱冲，越说明背后有人指挥。
三十秒后，西侧画面恢复。
沙滩边缘升起一层灰绿色雾气，几名穿着黑色潜水服的人影刚爬上岸，便踉跄倒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毒雾生效。”艾莉娅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一个都没漏。”
“回收残骸。”林枫下令，“重点找活口和信号源。”
十分钟后，巡逻机器人拖回一具尸体。人还穿着完整作战服，面罩碎裂，脸上满是海水泡过的褶皱。
叶轻语戴上手套开始扫描。“指纹匹配完成——陈家老宅守卫，编号戍七三，三个月前登记死亡。”
“死人还能开车潜艇？”炎姬走过来踢了踢尸体，“挺能耐啊。
林枫蹲下，扯开对方衣领。左肩位置有个微型芯片植入痕迹，他用匕首轻轻撬开，取出一块米粒大小的黑色元件。
“不是军用标准。”叶轻语接过检测，“封装工艺粗糙，但信号加密等级很高。指向坐标正在解码”
苏月忽然抬手，剑尖指向尸体手臂。“袖标。”
众人看去。那是一块缝在制服外侧的布条，边缘磨损严重，但上面四个小字清晰可见：陈氏戍营。
“不是正规编制。”林枫站起身，“陈家私下养的兵。”
“难怪能调动夜枭的技术。”艾莉娅从暗处走回，“这种芯片，只有他们撤离基地时才会带走。现在却出现在这些‘死人’身上。”
“说明两件事。”林枫将芯片放进密封袋，“第一，陈天傲没死透；第二，他和陈家残党勾结了。”
“那我们现在打过去？”炎姬握紧拳头，“趁他们还没喘过气。”
“不行。”叶轻语抬头，“坐标解出来了。目标在太平洋b-12区，一座废弃钻井平台。离这里六百海里，没有空中支援，强行突袭风险太大。”
苏月走到窗前，望着远处仍在冒烟的海面。“更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现在动手？我们刚拿走功法，他们立刻反扑。节奏太准了。”
林枫眼神一冷。“说明藏宝库里的东西，比我们想的更重要。”
“而且他们知道我们会回基地。”艾莉娅补充，“这不是偶遇袭击，是等着我们落脚才出手。”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半晌，林枫走到主控台前，打开防御日志。“记录本次战斗全程数据。启动二级警戒，所有出入口封闭，无人机巡逻频率提升至每五分钟一轮。”
“火山系统还能撑多久？”他问炎姬。
“地火脉稳定，随时能再喷一次。”她咧嘴一笑，“再来一百艘我也能烧干净。”
“别大意。”苏月提醒，“这次是小规模试探。下次可能带重型武器。”
林枫点头，正要说话，叶轻语突然出声：“等等！芯片最后传输了一段加密日志，刚刚破解出来。”
她调出一段音频。
沙哑的男声响起：“目标已归巢，确认持有残剑与规册。执行‘焚巢’计划，不惜代价夺回传承物。”
声音顿了顿。
“告诉陈天傲，他父亲留下的血契，该兑现了。”
音频结束。
房间安静下来。
“血契？”炎姬皱眉，“什么东西？”
“家族内部的生死约定。”苏月低声说，“以血脉为引，签下不可违逆的契约。一旦触发，双方都得付出代价。”
“也就是说，有人逼陈天傲动手？”艾莉娅挑眉，“他还真是个棋子。”
林枫盯着那段录音反复播放的画面，忽然伸手按下暂停。他放大音频波形图，在末尾发现一个微弱信号残留。
“这不是录音。”他说，“这是实时通话的截获片段。”
“什么意思？”叶轻语愣住。
“意思就是——”林枫站直身体，“说话的人，现在就在那个平台上。”
他转身走向武器库通道。“准备飞行器。我们不出六百海里，但可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猎人。”
“你现在就要去？”苏月拦在他面前。
“不去。”林枫摇头，“我只是让对方以为我会去。”
他回头看向叶轻语。“把这段音频剪辑一下，去掉结尾信号特征。然后通过夜枭旧频段广播出去，伪装成从基地内部泄露。”
“你想钓鱼？”
“不。”林枫嘴角微扬，“我是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半小时后，所有防线进入待命状态。火山监测台持续释放低频震动，模拟地火活跃迹象。海岸线上，机器人来回巡逻，留下明显足迹。
而真正的主力，全部隐入地下二层掩体。
林枫坐在指挥席，看着全息地图上逐渐稳定的红点分布。突然，叶轻语轻拍耳机。
“收到回应了。”
“放。”
一段新的音频传入。
依旧是沙哑的声音，但这次带着怒意：“你们竟敢泄露密令？很好。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让整个岛陪葬。”
背景传来机械启动的轰鸣。
“定位来源！”林枫立刻下令。
叶轻语双手飞舞，追踪信号跳跃路径。三秒后，地图上跳出一个闪烁红点。
“不是钻井平台。”她声音发紧，“信号来自龙渊岛西南海域，水下四百米。”
“有东西在上浮。”艾莉娅站到她身后。
林枫猛地起身，抓起残剑就往门口走。
“不是平台，是潜艇母舰。”他说，“他们根本没打算远程指挥。”
“他们要登陆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