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手指悬在控制台上方，屏幕倒计时跳动着：09:58。
系统界面卡顿了一瞬，认证进度条停在百分之九十。他立刻意识到不对。
“有人干扰验证。”他低声说。
叶轻语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飞快敲击虚拟键盘，“防火墙被反向渗透，对方在拖时间。”
林枫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艾莉娅之前切断信号的画面。他立刻接通私人频道：“借我一道影脉。”
几秒后，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数据流从庇护所方向传来，顺着神经链接涌入他的意识。他抓住这股暗流，直接冲进系统底层，绕过被锁死的验证程序，手动输入指令：
屏幕闪烁三次，弹出确认提示：
【通缉令已生效，目标角色进入永久封禁队列】
几乎同时，全服公告自动刷新——
天空中所有主城广场的光幕齐齐变黑，像是集体默哀。
林枫睁开眼，嘴角没有笑，只有一丝冷意。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控制台突然震动，一段加密影像强行插入广播信道，画面扭曲地闪出一张脸——陈天傲。
他坐在昏暗房间里，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林枫，你以为你赢了？这游戏是现实的投影，你在删我的号，我在毁你的人生！”
林枫盯着那张脸，没有动。
下一秒，他激活剑心状态，意识化作利刃，直刺系统后台。他在数据洪流中锁定那条传播链，一剑斩断。
影像瞬间破碎，系统自动启动净化机制，再次推送公告：
城市上空的黑屏持续了整整十秒，随后恢复正常。但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时代结束了。
林枫收回手，站起身。
“我要看他最后一眼。”他说。
他断开与庇护所的连接，重新定位坐标，将视角切换到现实世界地图。屏幕上，代表陈天傲神经终端的信号点正在快速移动，最后消失在东南城区。
“他切断了设备。”林枫皱眉。
叶轻语的声音从通讯频道响起：“我已经接入金融监控网。陈氏集团股价暴跌百分之九十八，所有银行账户冻结，国际刑警发布了红色通缉令。
炎姬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他名下的七艘游艇全被扣押，私人飞机燃料也被清空，连信用卡都失效了。”
林枫沉默听着。
艾莉娅最后开口，语气平静：“他母亲刚刚发表声明，说‘从未有过这个儿子’。”
林枫关掉通讯，走出控制室。
风很大，吹得衣角翻飞。他站在陈氏大厦顶层的露天平台上，脚下是整座城市。警灯在远处闪烁，像一片流动的红海。
一辆黑色轿车被十几辆警车围堵在大厦正门前，特警持枪戒备。车门打开时，几个穿制服的人强行将一个人拖了出来。
那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凌乱，脸上有擦伤。正是陈天傲。
他挣扎了一下，被人按住肩膀推上警车。镜头扫过他的脸，眼神空洞，嘴唇微微颤抖。
林枫看着那一幕，没有说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视频推送自动弹出。画面里，陈天傲坐在看守所审讯室，低着头。忽然，他猛地抬头，眼睛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站起身，朝旁边的墙壁撞去。
画面戛然而止。
系统提示在他眼前浮现：
【恭喜完成第四卷主线任务“宿敌终章”，解锁新系统模块：现实影响力】
林枫低头看着这条提示，手指轻轻划过。
现实影响力——意味着他在游戏里的行为，已经开始反向作用于真实世界。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
城市灯火通明，高楼林立。曾经属于陈天傲的一切，此刻都在崩塌。而他站在最高处，没有欢呼，也没有停留。
风吹起他的衣领，他转身走向平台边缘的直升机坪。旋翼已经开始转动，机身上印着龙魂公会的标志。
他刚要登机，手机又响了。
是一条匿名消息，没有署名，只有短短一句话：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吗】
林枫停下脚步。
他盯着那句话，眼神变了。
三年前雨夜？
他记不清具体细节，但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异样。
那晚他刚上线测试新版本，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说了句“别相信身边的人”，然后就挂断了。第二天，苏月第一次出现在新手村，告诉他有人想杀她。
原来早有预兆。
他迅速回拨号码，提示已注销。
他抬头看向驾驶舱里的飞行员。
那人戴着帽子，低着头，正在检查仪表。
林枫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两秒，忽然开口：“你什么时候加入龙魂的？”
飞行员动作一顿，回答：“上个月，通过公开招募。”
“叫什么名字？”
“李川。”
林枫没再问。
他慢慢走过去，在登机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城市。
陈氏大厦的灯光已经熄灭大半，只剩下顶层还亮着一点光。像一座即将沉没的塔。
他上了直升机，舱门关闭。
引擎轰鸣声中，机身缓缓升起。
下方街道上，人群开始聚集，有人举着手机拍摄，有人高喊着“龙魂万岁”。声音传不上来，但林枫能看到他们的嘴型。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传说。
可那个雨夜的秘密，才刚刚浮出水面。
直升机爬升到五百米高度时，林枫突然发现飞行员的操作路线不对。
他们本该返回基地，可现在航向正偏离轨道，朝着东海岸飞行。
他伸手按住座椅扶手，声音很轻：“改航线了？”
飞行员没有回头，继续操控操纵杆：“是的，有个地方必须去。”
“哪？”
“海边悬崖。”他说，“她说你会来的。”
林枫瞳孔一缩。
“谁说的？”
飞行员终于转过头。
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瞳孔。
直升机剧烈晃动了一下，自动导航系统被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