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火岛的火山腹地依旧炽热,不死匠铺内的熔炉泛着幽蓝火光,将公输蚀的阴沉木左手映得格外醒目。当玄渊四人带着织梦水晶踏入工坊时,公输蚀正站在打铁台前,那个与素商神似的木质傀儡被小心地放在一旁,傀儡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漆料,显然他方才仍在细细雕琢。
“织梦水晶取来了?” 公输蚀转过身,目光落在玄渊手中泛着淡紫色光芒的水晶上,阴沉木左手上的红宝石微微发烫,语气中难掩急切,却又刻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玄渊将水晶递过去,语气郑重:“幸不辱命。先生可还记得承诺,帮我们净化鲛人血泪?”
“自然记得。” 公输蚀接过水晶,指尖触到水晶的瞬间,他浑身微不可察地一颤,随即快步走到工坊中央的青铜熔炉旁
—— 那熔炉比周围的器具都要精致,炉身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正是传闻中的 “洗魂炉”。他从打铁台取下装有鲛人血泪的黑色玉瓶,拔开塞子,暗红色的血泪顺着瓶口缓缓流入炉中,与炉底的清水交融,瞬间泛起黑色的泡沫,一股刺鼻的阴影气息弥漫开来。
“看好了,织梦水晶的力量,不仅能映照执念,更能净化邪祟。公输蚀将织梦水晶悬在洗魂炉上方,指尖凝聚起一丝火灵力,轻轻点在水晶上。
淡紫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如同水流般注入炉中,与黑色的血泪交织在一起。原本翻腾的黑色泡沫渐渐平息,阴影气息也随之减弱,炉中的液体慢慢变得清澈,只剩下淡淡的红色,如同普通的珊瑚汁液。
众人正松一口气,洗魂炉上方的织梦水晶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淡紫色的光芒中浮现出一道道模糊的人影。
林墨染好奇地凑上前,只见水晶内部渐渐清晰 —— 那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山谷,山谷中央立着一座祭坛,祭坛上站着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女子面容绝美,眉眼间竟与素商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加清冷高贵,如同月下仙子。
“这 这不是素商姐姐吗?” 林墨染惊得瞪大了眼睛,“可这里的场景,看起来不像是现在的南浔啊。”
公输蚀的身体猛地僵住,阴沉木左手死死攥住,红宝石的光芒剧烈闪烁,他死死盯着水晶中的女子,呼吸急促,眼中充满了震惊与痛苦,喃喃自语:“月瑶 是你 真的是你”
“月瑶?” 玄渊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先生认识水晶中的女子?她与素商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织梦水晶中的画面继续变化 —— 祭坛周围围满了身着黑袍的人,为首的黑袍人手持一柄黑色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阴影气息的宝石,正对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高声喊道:“月瑶大人,您是天生的魂灵容器,唯有您能唤醒伟大的阴影之主,为何要抗拒?”
被称作月瑶的女子手持一柄玉剑,眼神坚定地说道:“我绝不会助纣为虐,让你们用无辜者的魂魄滋养阴影之主!今日我便毁了这祭坛,让你们的阴谋彻底破产!” 说罢,她挥剑斩向祭坛,玉剑与祭坛碰撞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整个山谷瞬间被白光吞噬,水晶中的画面也随之破碎。
织梦水晶恢复平静,淡紫色的光芒渐渐黯淡。而公输蚀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打铁台才勉强站稳,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滴在阴沉木左手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公输先生,您到底怎么了?” 敖烈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担忧,“水晶中的月瑶大人,难道真的与素商有关?您方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输蚀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中的痛苦与思念交织,终于开口道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水晶中的女子,名叫月瑶,是百年前守护南浔的修士。而素商 是月瑶的转世。”
众人皆惊,林墨染瞪大了眼睛:“素商姐姐是月瑶大人的转世?那刚才黑袍人说的‘魂灵容器’‘阴影之主’,又是怎么回事?”
“一百多年前,嗜影教就已在南浔岛国存在。他们崇拜所谓的‘阴影之主’,即是千年前血煞的其中一片残魂所化。想要通过献祭魂灵唤醒它,统治整个修真界。” 公输蚀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沙哑,“月瑶是天生的魂灵容器,拥有能承载阴影之主魂魄的体质,嗜影教便想抓住她,完成献祭。月瑶不愿屈服,便毁了祭坛,与嗜影教的人同归于尽。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魂魄并未消散,而是转世成了素商姑娘。”
他顿了顿,走到那个与素商神似的木质傀儡旁,轻轻抚摸着傀儡的脸颊,语气温柔:“我原本是月瑶座下的工匠,也算是她的师兄,专门负责为她打造法器。月瑶死后,我悲痛欲绝。为了能再次见到她,我开始研究魂灵转世之术,想要找到她的转世,唤醒她的记忆。直到多年前,我在南浔遇到了素商姑娘。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认出,她就是月瑶的转世。因此我便时刻关注她的情况。”
“可素商姐姐的眼睛” 林墨染忍不住问道,“她的眼睛是被嗜影教的阴影咒术所伤,难道也是因为她是月瑶的转世?”
公输蚀沉重地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此事应该是歪打正着了。这件事情敖烈最有清楚。嗜影教是一直在寻找月瑶的转世,他们发现素商后,便想抓她回去完成百年前未竟的阴谋。后来他们找鲛族公主,也发现了当时的素商。他们把鲛族公主抓走的同时,误打误撞中用阴影咒术伤了素商眼睛,让她无法觉醒前世的力量。”
“那您打造这个傀儡,又是为了什么?” 伊岚指着木质傀儡,语气中带着疑惑。
“我想通过傀儡,保存月瑶的气息,等到合适的时机,将她的记忆注入素商体内,让她彻底觉醒为月瑶。” 公输蚀的声音带着一丝偏执,“这些年,我与嗜影教交易,为他们打造阴影法器,只是为了从他们口中套取唤醒月瑶记忆的方法。与此同时暗中保护素商,不让她落入他们手中。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可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再失去月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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