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殿——”
嘹亮声响起。
寧闕正色而行,走在最前面。
此刻奉帝已经正坐於帝榻。
百官皆是长拜作揖。
“吾等拜见陛下!”
“陛下万年,大奉万年!”
“免礼,坐。”
“谢陛下。”
奉帝环视群臣。
目光逐一扫过他们。
挥了挥手。
胡总管瞭然挥动拂尘。
“宣西凉公主覲见!”
“宣西凉公主覲见!”
“”
嘹亮的通传声接连响起。
很快,萨穆尔便带著侍卫进殿。
“西凉使臣萨穆尔,见过奉帝。”
“公主免礼。”
奉帝拂袖轻挥,缓缓道:“前几日虽有些不愉快,好在公主並无大碍。公主巡游数日,感觉长安城如何?”
“甚好。”
萨穆尔莞尔一笑。
她现在伤口已经结痂。
每日只需按时换药就好。
常百草的医术也不是吹的。
让她后面再换上別的药。
坚持半年,还能不留疤痕。
“长安城繁荣兴旺,如地上天宫。”
“百姓们安居乐业,民康物阜。”
奉帝不由一笑,打趣道:“若是公主喜欢,以后可留在长安寻一良人,还能促成两国联姻联盟,以示永好。
“奉帝说笑了。”
萨穆尔也只是笑了笑。
同时还偷偷瞥了眼寧闕。
奉帝则是见好就收,正色道:“两国盟书已经令礼部擬好,公主看过无误的话,今日便可盖上国璽。两国各自一份,至此便可再无战事。”
“可。”
萨穆尔淡然点头。
接过胡总管递上来的国书。
是用最好的绢帛而书。
一式两份,都盖上大奉国璽。
她从头到尾一一看过。
確定无误,方盖上西凉国璽。
她留了份,交给勇士收好。
奉帝看著国书上的璽印。
这回促成和谈,也只是暂时的。
大奉目前不能再和西凉死磕。
两国国力不断消耗。
辽国则美滋滋地发展起来。
还有更远处的高句丽!
先帝时期曾三征高句丽。
可惜,每次都是鎩羽而归。
倒不是打不过高句丽。
大奉是远征,每回后勤都出问题。
打得越远,粮食补给就越困难。
此外高句丽地势狭窄,丘陵甚多。
很多地方都是易守难攻。
每至冬天,气候更是寒冷。
三征高句丽,留下数十万的壮士!
奉帝自幼便有鯤鹏之志。
他要成为大奉最出色的国主!
为腾出手来,就得先与西凉和谈。
凭藉茶马互市,大奉便可获利。
关键是能抽出身来!
“曹尚书。”
“臣在。”
“国书还是由你礼部保管。” “臣遵旨。”
曹牘恭敬將国书接下。
奉帝又看向田仲勛。
“齐王。”
“臣在。”
“这是你和寧王立下的赌注。只要寧王能如约完成赌注,你就得割让临淄郡。现在寧王做到了,你可有异议?”
“臣以为万万不可!”
顾明知连忙走出,抬手劝諫道:“临淄郡自古便是齐王封地,这些年来安居乐业,富甲一方。若贸然割给寧王,恐怕百姓也不乐意。这赌注不过是一时之气,吾等也都希望和谈顺利,还望陛下明鑑!”
“若寧王输了,你还会站出来?”
奉帝挑了挑眉。
顾明知还敢跳出来?
这件事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贏就是贏,输就是输。”
“寧王和齐王签下赌约,岂能反悔?”
寧闕这时则笑著走出,看向铁青著脸的田仲勛,“其实也能反悔的。”
“你说真的?”
“当然。”寧闕笑了笑,“只要齐王现在走出宫中,扒光自己的衣服,沿街高呼不认赌约,自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就行。就绕著长安大街走一圈,本王就能不要临淄。”
“你你你”
“竖子安敢欺我?!”
田仲勛肺都快气炸。
这明摆著是故意羞辱他!
他寒著脸,只得咬牙道:“本王愿赌服输,岂有不认帐的道理?本王可以给,但寧王可要接住了。”
“这就不劳齐王操心了。”寧闕淡淡一笑,“本王自知能力有限,治理不好千里之外的临淄。已经將临淄献给陛下,今后便正式並为大奉疆土,由封疆大吏治理,本王只需收取赋税便可。”
“”
“”
“”
田仲勛彻底傻眼。
他看了看寧闕。
又偷摸瞥向高高在上的奉帝。
合著他们俩兄弟早就商量好了?
就他是冤大头?
田仲勛眼神越来越冷。
看来,奉帝翅膀是真的硬了!
这才刚上位,就想削他们的权!
奉帝则是点头示意。
“此事会交由吏部去办。”
“齐王准备好后,自有官吏交接。”
“臣遵旨!”
田仲勛牙齿都快咬碎了。
奉帝转头看向了寧闕。
“寧王。”
“臣在。”
“你此次成功促成和谈,令两国能和睦共处。並且让大奉能驻军酒泉,两国得以在酒泉茶马互市,此为大功!”
奉帝顿了顿,继续道:“你献上临淄,助大奉拓土开疆,得十万户人口,此亦为大功。西凉公主遇袭,幸得你出手相救,方能转危为安,又立一大功!”
“朕今日便履行诺言。”
“赐斧鉞,以彰亲王王权!”
“授虎符,掌长安羽林军!”
“建三卫,可自军中挑选人选!”
“臣必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寧闕抬手长拜。
这些原本就属寧王的权力。
只是暂时交由兵部尚书代管。
所谓三卫就是指亲卫、勛卫和翊卫,职权各不相同。但这是独立的军队,只听令於寧闕。
当然,这也得靠他自个养著。老寧王在世时,就以三卫为基础,打造出大奉最强的狼军。被困葫芦谷,却能坚持数十天,屡屡击破西凉衝锋,就是靠著三卫的勇武。
拥有三卫,就意味著寧闕有了开府的资格。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招揽人才,组建自己的行政班底。
不仅是他,四大异姓王皆是如此。他们在封地內有著极高的话语权,相当於是国中之国,有著自己的律法。
奉帝亲自走下帝榻。
无比郑重地將虎符交至寧闕手中。
“寧王。”
“朕的安危,今后便交给你了!”
寧闕紧紧握住虎符。
而后將他高高举过头顶。
所有大臣同时长拜作揖。
“吾等拜见寧王!”
林疆隔著老远看著。
此刻他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