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郎?”
“罢了,你还是先为母亲看病吧。”顾渊面露难色,低声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想让你烦心。”
“没事的。”
林仙鸿摇了摇头。
她先前的確是不喜欢这些事。
像寧闕有时也会找她聊些事,可她始终觉得厌烦,根本不想听。但顾渊是她喜欢的人,就算不喜欢的事也会变得喜欢。
“你应该也知道他促成了和谈吧?”
“嗯。”
“他答应了西凉的请求,將会资助他们五千斤仙茶和十万石粮食。粮食便不提了,仙茶几乎是大奉一年的產量。”
“什么?!”
林仙鸿顿时吃了惊。
仙茶这事她也有所耳闻。
半年多前她就品尝过。
可她不觉得有多好喝。
还有便是十万石粮食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他还要与西凉互市。”
“我怀疑,他私底下和西凉勾结。”
“为了促成和谈,许下重利。”
“不顾国家荣辱,只为赌约。”
林仙鸿顿时倒吸口凉气。
她不懂国家大事,但懂寧闕。
就是个卑鄙小人!
“我以为他够无耻的了。”
“想不到,他每次都能刷新下限。”
“不顾家仇国恨,暗中通敌!”
“这种做法和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別?”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噁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莫要著急。
顾渊露出抹微笑。
看,这就上鉤了。
“这些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你想想看,酒泉对西凉多重要。”
“可西凉公主却是轻鬆答应下来。”
“按我所想,以后互市肯定会让利。”
“比如故意多给些粮食,丝绸”
顾渊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做了,所以他就怀疑寧闕。
也別怪真假,先把脏水泼出去。
只要能挑起民愤,他们就贏了。
林仙鸿是恍然大悟。
“当然,这些也没有证据。”
“仙鸿,听说常神医开医馆了?”
“嗯。”
“肯定也是寧闕乾的!”
顾渊愤愤不平地甩手,“他仗著权势,现在是处处打压你和林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男儿,怎会如此斤斤计较和阴险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仙鸿,这几日我顾府也比较忙。”顾渊面露歉意,“你的钱,恐怕还要晚些。”
“没事。”
林仙鸿温柔摇头。
就算晚些天也无妨。
“顾郎是做大事的人。
“你已帮了我们林家很多。”
“我今日还有些事要去做。”
“额?”
林仙鸿將药箱交给贴身侍女。
“我要去找寧闕对质。”
“我三位叔伯都死於西凉人手中。”
“他身为寧王,却暗通外敌。”
“我得討回个公道回来!”
“仙鸿,勿要衝动!”
“我知道。”林仙鸿態度也很坚决,咬牙道:“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要將他虚偽的面目揭开!”
“那你可要小心了。”
“好。”
顾渊这才点头。 普通人闹事,寧闕看都不会看。
可林仙鸿跑去纠缠,他会如何做?
只要场面足够乱,便有了机会!
暗中刺杀萨穆尔!
置之死地而后生!
让寧闕背锅,破坏和谈!
林仙鸿恭敬告退。
待她死后,顾渊不由冷笑。
“这女人还真是蠢到家了。”
“的確很蠢。”顾主母收起偽善的笑容,冷漠道:“区区林家,还想攀附我们顾家。渊儿,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昨晚齐王可都说了,有意要將女儿许配给你。你若能成为王爷的乘龙快婿,以后更是大有可为。”
“孩儿都晓得。”
顾渊也是一笑。
田仲勛的女儿长得並不漂亮。
但气质极佳,雍容华贵。
关键是有郡主这层身份!
顾渊看向屋外。
他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等把林仙鸿玩完,再將其给踹了!
就算破了身子,他也不嫌弃。
毕竟只是玩玩而已,怕什么?
“都听说昨天和谈的事了没?”
“肯定啊,寧王谈成了。”
“谈成什么?就是靠给好处!”
“我就想不懂了。咱们大奉打了胜仗,西凉是来俯首称臣的,咱们还得给好处,这t不是白打了吗?”
“给好处?”
林巢这时才走上前来。
他被革去官职爵位。
还被皇帝罚银三千两。
思索再三,就想著找好友借钱。
可惜,他认识的基本都是狐朋狗友。
一个个兜比脸乾净。
不找他借钱就算好的。
就算有钱的,也不肯相助。
毕竟林家现在彻底失势。
关键是还得罪了寧闕!
现在寧闕可是风头正盛啊
所以,林巢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听酒楼的人谈及此事,也来了兴趣。
“足下是说寧王要赔款?”
“倒也不能这么说。”中年人捋著鬍鬚,嘆息道:“面上说的不是赔款,可实则就是赔款。五千斤仙茶,十万石粮食,全拿去救西凉狗了。”
“我听说仙茶能延年益寿,还可振奋精神,长安城一年都没五千斤。还有足足十万石的粮食,这需要多少百姓种出来?咱们普通老百姓都有饿死的,结果拿粮食救济西凉狗。我父亲和兄长都死在西凉狗手里,现在呢?”
中年人越说越恼火。
很快,別的百姓也都开始附和。
这里终究是长安,不是涇阳。
他们看待事情也比较短视。
只要经人挑拨,便会失去理智。
“是啊,我父亲也是战死西凉。”
“我们家兄弟三人,家境贫寒。因为没饭吃,所以我大兄参军入伍。结果被西凉狗贼砍断了双腿,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大奉不管我们就算了,还要把粮食给西凉?”
“顾將军不是打了胜仗吗?”
“就是啊”
“打贏了还要赔款,真噁心。”
“小寧王莫非忘了王府的荣耀?”
“他怕是只想完成赌约”中年人幽幽嘆息,苦笑道:“小寧王自幼锦衣玉食,不懂粮食的珍贵。他为了签下盟书,就算赔些粮食也不在乎。只是苦了咱们这些百姓,辛辛苦苦攒下粮食缴田租,最后却便宜了西凉狗!”
“不可能,小寧王不是这种人!”
“咱们说了都不算,不如去问问?”
“好!”
“带我一个!”
林巢愤愤然地起身。
狗日的寧闕就是个偽君子!
表面上各种伟光正。
实则是卑鄙无耻!
想到被寧闕害得革去官爵,他就无比恼火。
现在有机会,他能不找寧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