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勛脸色铁青。
当寧闕賑灾时,他就已猜到。
奉帝有意让寧闕继承王號。
可他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今时不同往日啊
奉帝现在已经统揽大权。
各地兵马都听他调遣。
在他们封地附近,都有重兵把守。
他要继续威胁,只会適得其反。
奉帝並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看似温和,实则狠辣果决。
他扶持寧闕,只有一个可能!
制衡四大异姓王!
顾渊的脸色同样很难看。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奉帝这是给寧闕撑腰!
或者说刻意打压他们顾家?
君心难测啊!
看著寧闕的模样,顾渊无比恼怒。他在西陲吃了好几年的沙子,和西凉狗真刀真枪血拼死战,这才有如今的地位。
寧闕做了什么?
不过是投个好胎而已。
至於賑灾救民?
这t也能算?
奉帝亲自下詔,不惜代价救灾。
甚至破天荒地开了长安粮仓。
这和寧闕有什么关係?
就是牵头猪去涇阳都能解决!
现在,寧闕继承了王號!
要知道大奉就只有一个亲王!
那就是寧王!
从立国起,便一代代传承。
每代寧王都有著极高的权势。
对內辅佐国君,治理四方。
对外领兵作战,开疆拓土。
关键是,寧闕很可能分他的兵权。
要知道西陲歷代都是寧王镇守。
寧闕继承王號,镇守西陲有何问题?
不行!
绝对不行!
顾渊看向田仲勛。
二人皆是暗自点头。
圣旨虽已颁布,可还没正式册封。
明早就联手其他大臣,共同弹劾!
胡总管扬起抹微笑,交代道:“陛下特地吩咐,王爷明日需参加廷议。届时会由礼部负责,正式加冕继为寧王,而后昭告天下!”
“臣遵旨。”
寧闕抬手將圣旨接下。
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
胡总管淡定取过新的圣旨。
最后,目光落在林仙鸿身上。
“林仙鸿,听旨!”
“臣女接旨!”
林仙鸿错愕地走上前来。
怎么还有她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寧王世子妃林仙鸿,私自打胎,残害皇室血脉。念其救了大將军顾渊,故功过相抵不予追究。世子以七出之罪,上奏休妻。林仙鸿私自打胎,有无子绝嗣、淫乱宗族之嫌。经朕与宗令商议,同意寧闕休妻!”
“自今日起,除去林仙鸿宗籍。从此与皇室无关,生死不论。另,准许世子追回昔日所赠彩礼、嫁妆。凡有阻拦者,皆以律惩之,钦此!”
“臣臣女谢恩!”
林仙鸿颤抖著抬手接旨。
此刻脸色苍白,浑身战慄。
她看向云淡风轻的寧闕。
寧闕先前进宫,便是要休妻?!
她原本以为都是寧闕的手段。
无非想找太后帮忙说情。
表现得再强势,也是故意为之。
就像旁人说的,都是欲擒故纵。
目的就是要让她乖乖认错。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控制她。
在她看来,寧闕很爱她。
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根本就离不开她。
就算说休妻,也只是嚇唬她。
毕竟,这些年也都是这么做的。
为此,她还觉得寧闕是小人。
为了得到她,不惜找太后帮忙。
动用权势,逼她认错。
原来都是她想太多。 寧闕是真的要休妻!
如此的决绝果断
林仙鸿呆呆的看著寧闕。
此刻的他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好似卸下沉重的包袱,瀟洒自如。
不由得,她想到那个夜晚。
父亲被刑部扣押。
母亲等人都被囚禁在府中。
她从狗洞里面钻出,想找顾渊帮忙。
她敲了很久的房门。
最终管事告诉她,顾渊已经走了
那晚下著大雨。
她如行尸走肉般行於街道。
等她回头时,却是寧闕为她撑著伞。
而后,寧闕递来一纸婚约。
因为这是王妃的心愿。
她为了林家,果断答应婚约。
寧闕带上免死金牌入宫面圣。
以寧王府保举,让林家得到赦免。
现在,已经都过去了
按理说她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毕竟,她早早就想离开王府。
虽然是被休,却也达到了目的。
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望著寧闕,脸上却只有迷茫。
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真的是休妻啊!”
“想不到,连陛下都准许了。”
“话说,太后不是最宠林仙鸿吗?”
“太后是爱屋及乌,这都不懂?”
是啊!
眾人也是恍然大悟。
没错,林仙鸿是救过太后的命。
而且,她的医术的確不错。
可宫中缺医师吗?
起码,长安还有著常神医咧。
太后真正愧疚的是寧王府!
在宫中特地设立佛堂。
每日抄诵经文,就为超度寧王。
全场寂静无声。
全都是静静的看著。
最后,还是胡总管起身长拜。
“小的,拜见寧王!”
“吾等拜见寧王!”
眾人皆是抬手长拜。
田仲勛和顾渊再不情愿,也只得行礼。
奉帝的圣旨已经下达。
那么,寧闕现在就是寧王!
是大奉唯一的亲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凌驾於四大异姓王之上!
就算田仲勛是齐王,同样矮一头!
“免礼。”寧闕淡定拂袖,“本王已继承王號,按规矩也要设宴款待朝公。然这几日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届时再送邀请函至诸位府上。”
“哈哈,好说好说!”
“早就听闻王府庖人厨艺精湛。”
“是啊,先前婚宴让吾等大饱口福!”
他们也都迎了上来。
丝毫不顾顾渊等人的脸色。
这些人可都是官场老油条。
一个个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们现在主动来討好,可不是关係有多好,纯粹是忌惮寧闕的权势。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留个好印象以后也方便帮忙。
寧闕又看向胡总管。
“胡总管,今日有劳你特地走一趟。”
“以后若是得空,可来王府坐坐。”
“本王记得,胡总管好饮烈酒。”
“正好,府上有几罈子陈年女儿红。”
“如此甚好。”
胡总管难得一笑。
不过,这话听听就好。
他的身份很敏感。
与寧闕走得太近,必然会被敲打。
奉帝可以不管,但他不能做这种事。
伴君如伴虎,可他却能常伴奉帝左右。
没点情商能办到吗?
“铁牛,我们走。”
“通知家將们,去林家搬东西!”
“什么?”
林仙鸿心里咯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