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的晨雾还没散尽，凝气草的叶片上就结满了晶莹的露珠，淡绿色的草叶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林尘种下凝气草的第二十天，也是约定好的收割日。
“小心点剪，别伤了根茎！”林尘蹲在田埂上，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灵剪，小心翼翼地从凝气草的根部上方半寸处剪下。灵剪是用低阶灵铁打造的，刃口泛着淡淡的银光，剪断草茎时几乎听不到声音，只留下整齐的断面，这样既能保证灵草的完整，又能让根茎留在土里，等下次再发芽。
旁边的赵虎学得很快，虽然手劲大，却把灵剪握得很稳，每一刀都剪得恰到好处。他的灵田比林尘的大不了多少，凝气草却长得格外精神，叶片比普通的宽了半指，显然是他每天早晚各浇一次灵泉水，还特意去灵渠边捡了些灵脉碎屑埋在土里的缘故。“林尘兄弟，你看我这草，能评上‘良’吧？”赵虎举起手里的一把凝气草，脸上满是期待，黝黑的脸颊上沾了点灵田的泥土，却笑得格外真诚。
“何止‘良’，”林尘笑着点头，指了指草叶上的光泽，“你这草灵气足，叶片完整，说不定能评‘优’，多拿两个贡献点。”
不远处的王胖子却愁眉苦脸的——他的灵田上个月被野猪拱过，补种的凝气草比别人的晚了五天，虽然也长熟了，却比林尘和赵虎的矮了一截，叶片也有些发黄。“唉，我这草估计也就‘合格’了，能拿八个贡献点就不错了。”他一边剪草，一边叹气，手里的灵剪都没了力气，差点剪到自己的手指。
“别灰心，”林尘安慰道，“下次我们早点准备，多给你的灵田施点灵脉碎屑，肯定能赶上我们的。”
赵虎也跟着点头：“对！王师兄，我帮你去灵渠边捡碎屑，我力气大，一次能扛很多！”
王胖子心里一暖，原本的愁绪散了大半，用力点了点头：“好！下次咱们一起打理，肯定能让灵草长得比谁都好！”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各自的凝气草收割完了。林尘的灵草最是出色——在尘缘佩的悄悄滋养下，草叶泛着淡淡的莹光，灵气浓度比普通凝气草高了两成，整整装了两个半大的竹筐；赵虎的装了两个筐，叶片厚实，灵气也足；王胖子的装了一个半筐，虽然稍差，却也整齐干净。
他们提着竹筐，朝着灵田管事的住处走去。灵田管事姓孙，是个五十多岁的修士，据说已经在灵田待了二十年，修为停留在炼气五层，脾气不算好，却对灵草的长势格外挑剔，评等级时半点不含糊，好就是好，差就是差，倒也少了些弯弯绕。
孙管事的住处就在灵田旁边的一间木屋，门口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筐和一块黑色的“测灵板”——用来检测灵草的灵气浓度，确定等级。此刻已经有几个弟子在排队，手里都提着装满凝气草的竹筐，脸上满是紧张。
“下一个，林尘。”孙管事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很清晰。
林尘提着竹筐走过去，将灵草倒在长桌上。孙管事拿起一把灵草，放在测灵板上——测灵板瞬间亮起淡绿色的光，光纹很快爬满了整个板面，最后停在了“优”的刻度上。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林尘一眼：“不错，灵气足，叶片完整，等级‘优’，一分灵田的‘优’等凝气草，给十二个贡献点。”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牌，在上面刻下“林尘，12点”，递给林尘——这是“贡献木牌”，弟子可以凭木牌去兑换堂兑换资源，比直接用身份玉佩记录更方便，也避免了灵气波动干扰。
“谢谢孙管事。”林尘接过木牌，心里一阵欢喜——十二个贡献点，刚好能换一颗低阶聚气丹（十贡献点），还剩两个，能攒着下次用。
接下来是赵虎。他的灵草放在测灵板上，光纹停在了“优”的边缘，孙管事斟酌了片刻，道：“灵气稍逊于刚才的，却也够‘优’，给十一个贡献点。”
赵虎激动得脸都红了，连忙接过木牌，嘴里不停道谢——他还是第一次拿到“优”等，以前在家种麦子，最多也就算“中等”，现在能在仙门的灵田拿到“优”，比什么都让他开心。
王胖子的灵草放在测灵板上，光纹停在了“合格”的刻度上。孙管事皱了皱眉，却也没为难他：“长势一般，好在没坏，给八个贡献点，下次多上心，别再让野兽糟蹋了。”
王胖子连忙点头，接过木牌，心里也松了口气——八个贡献点，虽然少，却也比他预想的多了两个。
三人离开孙管事的住处，直接朝着外门兑换堂走去。兑换堂还是老样子，木质的柜台后摆着一排排货架，上面放着玉瓶、铁剑、玉简等资源，每个货架前都挂着木牌，写着“低阶聚气丹，10贡献点/颗”把”株”等字样。
此刻兑换堂里人不多，只有两三个弟子在兑换资源。柜台后坐着的是李管事——一个四十多岁的修士，三角眼，嘴角总是向下撇，看起来就不好相处。林尘之前来兑换铁剑时，就见过他对新人不耐烦的样子，没想到这次还是他值班。
！“要换什么？把贡献木牌拿出来。”李管事头也没抬，手里把玩着一块淡紫色的玉佩，语气里满是敷衍。
林尘走上前，将贡献木牌递过去：“李管事，我要换一颗低阶聚气丹。”
李管事接过木牌，扫了一眼上面的刻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新人？刚入宗没几天吧？”他没有立刻去拿聚气丹，反而将木牌放在手里掂了掂，慢悠悠地道，“兑换聚气丹要扣‘储物袋使用费’，你这十二个贡献点，扣掉四个，还剩八个，不够换一颗，要么下次再来，要么换点别的。”
“储物袋使用费？”林尘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我之前来兑换铁剑时，刘嬷嬷没说过有这个费用，兑换堂的木牌上也没写，您是不是记错了？”
“刘嬷嬷是刘嬷嬷，我是我！”李管事抬起头，三角眼眯了眯，语气变得严厉，“外门规矩多了去了，刘嬷嬷没跟你说全，难道我还会骗你？兑换资源都要扣手续费，储物袋、玉瓶、玉简，哪个不要成本？你个新人懂什么，少在这里瞎嚷嚷！”
旁边正在兑换清心草的一个老生听到动静，悄悄对林尘使了个眼色，嘴型动了动，像是在说“别跟他争，他经常克扣新人的贡献点”。
林尘心里瞬间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储物袋使用费”，是李管事故意克扣！他握紧了手里的贡献木牌，心里又气又急——这十二个贡献点是他和赵虎、王胖子一起辛辛苦苦收割灵草换来的，是他稳固引气一层的关键，怎么能让李管事随便克扣？
“李管事，”林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我入宗时，刘嬷嬷给的《外门弟子守则》里写得很清楚，兑换资源只需支付对应的贡献点，没有额外费用；兑换堂的木牌上也没标注任何手续费，您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去请刘嬷嬷或者张教习来评理，看看有没有这个规矩。”
他故意提到刘嬷嬷和张教习——刘嬷嬷是外门管事里最讲规矩的，张教习是负责新人修炼的，李管事再嚣张，也不敢在这两个人面前乱来。
果然，李管事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嘴硬：“你个新人还敢威胁我？就算没有手续费，你这木牌上的贡献点也有问题——孙管事年纪大了，说不定算错了，十二个贡献点太多，最多给你八个，爱要不要！”
“孙管事不会算错！”赵虎突然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说，“我刚才就在旁边，孙管事亲自测的灵草，林尘兄弟的草是‘优’等，就该给十二个贡献点！你要是再克扣，我们就去找孙管事对质！”
王胖子也跟着点头，撸起袖子：“对！我们去对质！孙管事最公正，肯定不会让你欺负新人！”
李管事没想到林尘还有两个同伴，而且看起来还挺不好惹——赵虎身材高大，肌肉结实，一看就力气大；王胖子虽然胖，却也透着一股憨厚的执拗。他心里有些发虚，却还是不想丢面子，僵持着不肯松口。
就在这时，兑换堂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管事，这是在吵什么呢？”
林尘回头一看，是陈瑶。她手里拿着一个空的玉瓶，显然是来兑换聚气丹的。看到林尘和李管事对峙的样子，她皱了皱眉，走到林尘身边，轻声问：“林师弟，怎么了？”
“陈师姐，”林尘连忙解释，“我用十二个贡献点换聚气丹，李管事说要扣四个手续费，还说孙管事算错了贡献点，只给我八个，不够换一颗。”
陈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看向李管事，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李管事，我在兑换堂换了这么多次资源，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储物袋使用费’；孙管事测灵草最是仔细，怎么会算错贡献点？你是不是故意克扣林师弟的贡献点？”
陈瑶在外面的名声很好，不仅修为高（炼气四层），还经常帮新人解答修炼问题，外门弟子大多服她。李管事看到陈瑶出面，心里最后一点底气也没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管事，”陈瑶继续道，“外门规矩禁止克扣弟子贡献点，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这事上报给内门执事，让执事来查一查兑换堂的账，看看这些年你到底克扣了多少弟子的贡献点。”
这话彻底击中了李管事的软肋——他克扣贡献点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真查账，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不仅会被撤掉管事的职位，还可能被逐出外门。他连忙堆起假笑，拿起一颗装着聚气丹的玉瓶，递给林尘：“是我记错了，没有什么手续费，这是你的聚气丹，十二个贡献点，扣掉十个，还剩两个，我记在你的木牌上。”
说着，他在贡献木牌上刻下“剩余2点”，还给林尘，眼神里满是不甘，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林尘接过玉瓶和木牌，对着陈瑶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陈师姐，这次多亏了你。”
“不用谢我，”陈瑶笑了笑，“你只是按规矩办事，是他自己不守规矩。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忍着，直接找刘嬷嬷或者张教习，外门虽然有不少乱象，但还是讲规矩的。”
赵虎和王胖子也连忙道谢，陈瑶笑着摆摆手，兑换了自己的聚气丹，便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兑换堂。
走出兑换堂，阳光洒在身上，林尘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原本以为仙门是讲规矩、重天赋的地方，却没想到外门还有这样克扣贡献点的管事，还有这么多不公的事。如果今天没有陈瑶帮忙，他说不定真的拿不到聚气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林尘兄弟，以后我们兑换贡献点，都一起过来，人多他不敢欺负我们！”赵虎握紧拳头，认真地说。
“对！我们三个一起，他要是再克扣，我们就去找刘嬷嬷，找张教习，找所有管事评理！”王胖子也跟着说。
林尘看着身边的两个朋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握紧了手里的聚气丹玉瓶，瓶身微凉，却像是握着一股力量——外门的路虽然难走，有朋友的帮助，有自己的坚持，还有尘缘佩和墨老的支持，他一定能走下去。
“好，”林尘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以后我们一起兑换，一起修炼，一起变强，谁也别想欺负我们！”
三人相视一笑，朝着灵竹林的方向走去——林尘打算今天就服用聚气丹，稳固引气一层的修为；赵虎和王胖子也想跟着一起修炼，学习《清风诀》的吐纳技巧。阳光透过灵竹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像是在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
林尘摸了摸脖子上的尘缘佩，玉佩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他知道，这只是外门挣扎的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和不公，但他不会退缩——为了爹娘的期望，为了自己的修仙之路，也为了身边的朋友，他会变得更强，用实力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