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木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带着灵气的墨香还萦绕在鼻尖。林尘捧着刚借来的《清风剑法》玉简，脚步比来时更急了些——刚才在灵竹林被王浩刁难，灵液被毁的场景还在眼前打转，那股无力感像块石头压在心里，让他迫切地想提升实力，不止是灵气修为，还有能保护自己的实战能力。
昨天张教习说过，外门弟子除了修炼《清风诀》提升灵气，还需掌握基础剑法或法术，以备后续的外门考核——考核不仅看灵气修为，还要看实战技巧，若是只会引气，连最基础的剑气都发不出，根本无法通过。林尘之前一门心思扑在引气入体上，没顾上剑法，现在灵液没了，正好借练剑打磨心性，也为考核做准备。
《清风剑法》是外门最基础的剑法，玉简上记载着三式基础剑招：“清风拂柳”“风过无痕”“剑扫落叶”，每一式都配有详细的图谱，标注着握剑姿势、发力角度和灵气流转路线。林尘走到藏经阁外的石阶上，迫不及待地将灵力注入玉简——淡青色的光芒亮起，图谱和口诀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还附带了一段外门教习演练剑招的虚影，动作柔和却透着凌厉，正是“以气御剑”的基础法门。
“原来如此，”林尘小声自语，指着图谱上“清风拂柳”的姿势，“握剑时食指要微屈，拇指轻压剑柄，不能握太死，不然灵气会卡在手腕”他一边默念口诀，一边在石阶旁的空地上比划，想象着自己握剑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模仿着虚影的动作。
借玉简时，藏经阁的李管事特意叮嘱过：“《清风剑法》看似简单，实则重‘意’不重‘力’，新弟子最容易犯的错就是用蛮力劈砍，忘了‘以气御剑’的根本。你是先天道体，灵气足，更要注意灵气和剑招的配合，别浪费了天赋。”
当时林尘还没太明白“以气御剑”的意思，此刻对着图谱琢磨，才隐约察觉到——剑法不是靠手臂的力气，而是靠灵气驱动，从丹田调动灵气，顺着经脉传到手臂，再通过剑柄注入剑身，最后从剑尖释放，形成有杀伤力的剑气。就像周阳之前劈开青石的剑气，靠的不是手臂的蛮力，而是灵气的凝聚。
想通这一点，林尘连忙返回兑换堂——他之前攒的贡献点还剩十个，加上昨天灵田劳作的两个，刚好十二个，够换一把最低阶的铁剑。兑换堂的执事见他又来，脸上多了几分不耐，却还是从货架上取下一把半旧的铁剑：“外门弟子用的基础铁剑，剑身淬过微量灵气，能勉强传导灵气，别指望有多好，练坏了再换。”
铁剑长约三尺，剑柄是普通的梨木，裹着一层磨损的黑布，剑身泛着淡淡的铁灰色，边缘算不上锋利，却比凡间的柴刀重了不少。林尘握在手里，只觉得手腕微微一沉——这还是他第一次握剑，掌心接触到粗糙的剑柄，竟莫名生出一股踏实感，像是握住了能改变命运的武器。
他没有立刻返回灵竹林，而是绕到修炼场的西侧——那里有一片专门供弟子练剑的空地，地上立着十几块半人高的青石靶，是用来练习剑气精准度的。此刻空地上只有两个老生在练剑，剑光闪烁间，偶尔有微弱的剑气击中青石靶，留下浅浅的白痕。
林尘找了个最靠边的青石靶站定，先按照玉简上的图谱，调整握剑姿势：左手握住剑柄下方，右手覆在左手上，食指微屈抵着剑柄凹槽，拇指轻压，其余手指自然贴合——刚开始还觉得别扭，握了片刻，手腕渐渐放松，竟真的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气从掌心传到剑柄，再顺着剑身往下走，像是有了细微的呼应。
“先练第一式‘清风拂柳’。”林尘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玉简里的口诀：“气沉丹田，灵走臂脉，剑随气动，如柳随风”他试着从丹田调动灵气，顺着手臂经脉往剑尖引，同时手腕轻抖，铁剑朝着青石靶横扫过去——
“砰！”
剑身重重砸在青石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林尘手腕发麻，虎口都隐隐作痛。青石靶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连皮都没破开，更别说剑气了。灵气在撞击的瞬间乱了套，顺着手臂往回冲，差点岔气，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怎么回事？”林尘皱紧眉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刚才明明按照口诀调动了灵气，可到了剑身就散了，像是没扎紧的口袋，灵气漏得比用得快。他又试了一次，这次更糟，灵气刚到手腕就卡住了，剑身只是轻轻碰了下青石靶，连痕迹都没留下。
旁边练剑的老生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新来的吧？握剑都没握对，还想学人家发剑气？别白费力气了，先练半个月握剑姿势再说。”
林尘没理会那老生的嘲讽，却也忍不住有些焦躁。他明明记住了口诀，也调动了灵气，可就是没办法让灵气顺利传到剑尖——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握剑姿势不对，还是灵气调动的顺序错了？
他坐在青石靶旁的石阶上，拿出《清风剑法》玉简，重新注入灵力，一遍遍地看教习演练的虚影。虚影的动作很慢，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挥剑时，肩膀没有耸起，而是放松下沉；手腕没有僵硬，而是随着灵气流转轻轻转动；剑尖不是直劈，而是带着一股柔和的弧度，像是清风拂过柳枝，看似缓慢，却在接触目标时突然爆发灵气，形成剑气。
“肩膀放松手腕转动”林尘跟着虚影的动作，空手比划起来。当他刻意放松肩膀，让手臂随着身体的转动自然挥出时，突然感觉到丹田中的灵气动了——灵气顺着手臂经脉流转的速度快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卡顿，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灵气聚集在指尖，像是要形成什么。
“难道是我之前太用力了？”林尘眼前一亮，连忙拿起铁剑，按照空手比划的感觉，再次尝试“清风拂柳”。这次他刻意放松肩膀，手腕随着身体的转动轻轻发力，不再用手臂的蛮力，而是试着让灵气带动剑身——
灵气从丹田出发，顺着手太阴肺经往上走，经过肩膀时，他特意放缓速度，让灵气慢慢流过僵硬的肩颈；到手腕时，手腕轻轻一抖，灵气顺着剑柄注入剑身，剑身竟微微发出“嗡”的轻响，像是在回应灵气的调动；最后，剑尖带着一股柔和的弧度扫向青石靶——
“嗤！”
一道微弱的淡青色剑气从剑尖射出，虽然只有手指粗细，却精准地击中了青石靶，留下一道半寸深的痕迹！
“成了！我发出剑气了！”林尘激动得差点扔掉手里的铁剑，心脏“咚咚”跳得飞快——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发出剑气，虽然微弱，却比之前任何一次修炼都让他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终于有了能保护自己的实战能力！
他想再试一次，却突然感觉到手腕一阵酸痛，丹田中的灵气也消耗了不少，刚才那道剑气几乎用掉了他一半的灵气储备。精武小税枉 最辛璋洁更鑫筷他坐在石阶上，揉着酸痛的手腕，心里既兴奋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发出一道剑气要消耗这么多灵气？而且剑气还这么弱？是自己的灵气修为太低，还是剑法练得不够熟练？
就在这时，脖子上的尘缘佩突然微微发烫，一股熟悉的温润气息顺着皮肤渗入体内，缓解了手腕的酸痛。紧接着，一个苍老而微弱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小友心急了发力的误区，还没纠正过来啊”
是墨老！
林尘猛地睁开眼睛，握着铁剑的手紧了紧，连忙在心里回应：“前辈，您醒了？是我练剑的方法不对吗？为什么发出剑气要消耗这么多灵气？”
“嗯刚醒片刻，”墨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显然残魂还没完全恢复，“你刚才虽然放松了肩膀，却还是犯了新手最常见的错——‘断劲’。灵气从丹田到剑尖，是一条连贯的‘气劲’，你在手腕处断了劲，灵气漏了大半，自然消耗大、剑气弱。”
“断劲？”林尘愣了一下，“前辈，什么是断劲？我明明感觉灵气传到剑尖了啊。”
“你所谓的‘传到’，只是灵气‘流过’，不是‘凝聚’，”墨老的声音耐心解释，“你握剑时，拇指和食指的力度太松，灵气在剑柄处就散了一半；挥剑时，手腕转动的时机晚了一瞬，灵气没能顺着剑招的弧度凝聚，又散了另一半——最后能剩下一丝灵气形成剑气，已经是你先天道体的灵气亲和力在帮你了。”
林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按照墨老的话回忆刚才的动作——握剑时确实觉得拇指有些松，挥剑时手腕转动也确实慢了一点，当时没在意，没想到竟是这么关键的误区。
“那该怎么纠正呢？”林尘连忙问道，语气里满是急切。
“先从握剑姿势说起，”墨老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清风剑法》重‘柔’，握剑要‘松而不晃，紧而不僵’——拇指轻压剑柄‘气眼’，食指微屈贴住剑身，其余三指自然环绕，既能固定剑柄，又能让灵气顺畅流过。你试试，用灵力感受一下剑柄上的‘气眼’，就在剑柄中段的凹槽处。”
林尘按照墨老的话，调整握剑的手指位置。当拇指压在剑柄中段的凹槽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气从凹槽处传来，与自己的灵气产生了呼应——原来这凹槽不是装饰，是专门用来引导灵气的“气眼”！之前他没注意到，握剑时手指错开了气眼，灵气自然无法顺畅传导。
“找到了！前辈，我感觉到气眼了！”林尘兴奋地说。
“嗯，这就对了，”墨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许，“接下来是发力顺序，你要记住——剑招的根本，是‘以气御剑’，不是‘以力御剑’。发力时，先从丹田调动灵气，顺着经脉传到肩膀，这里要‘沉肩’，让灵气自然下沉，别卡在肩颈；再传到手臂，手臂要‘绷而不紧’，像拉满的弓弦，既能发力又能灵活调整；最后到手腕，手腕要‘随气转’，灵气到手腕时，手腕顺势转动，将灵气凝聚在剑尖，形成剑气——整个过程要连贯，像水流一样，不能有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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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林尘恍然大悟。之前他总是先用力挥剑，再调动灵气，灵气和剑招脱节，自然会断劲；而墨老说的“以气御剑”，是让灵气先动，剑招跟着灵气走，灵气和剑招融为一体，才能减少灵气浪费，发出更强的剑气。
他站起身，按照墨老的指导，重新握剑。拇指压在气眼上，食指微屈贴住剑身，其余三指自然环绕，手腕放松，肩膀下沉——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灵气从丹田出发，顺着经脉传到剑柄，再通过气眼流入剑身，没有丝毫卡顿，剑身甚至微微发烫，像是被灵气滋养着。
“好，现在试试‘清风拂柳’，”墨老的声音在脑海里提醒，“先调动灵气，让灵气在剑身里流动，再顺着灵气的流向挥剑，手腕记得转动，别用蛮力。”
林尘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先在丹田中调动灵气——淡蓝色的灵气缓缓上升，经过肩膀时，他刻意沉肩，让灵气自然流过；到手臂时，手臂微微绷紧，像拉弓一样蓄力；到手腕时，手腕轻轻向内转动，灵气顺着剑身涌向剑尖，形成一股微弱的气劲。
“就是现在！”
林尘猛地睁开眼睛，顺着灵气的流向，挥剑横扫——剑身带着“嗡”的轻响，划过一道柔和的弧度，像是清风拂过柳枝，没有之前的蛮力，却透着一股顺畅的力道。
“嗤！”
一道比刚才粗一倍的淡青色剑气从剑尖射出，精准地击中青石靶的中心，留下一道一寸深的痕迹！而且这一次，灵气消耗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丹田中还剩下大半灵气，手腕也没有酸痛感。
“成功了！前辈，这次剑气更强了！”林尘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手里的铁剑似乎也变得更轻了，握着它，像是握住了一股能掌控的力量。
“嗯，进步很快，”墨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但别骄傲，这只是最基础的‘气剑合一’，离真正的《清风剑法》还差得远。你现在灵气修为只有炼气初期，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换做普通弟子，至少要练三天才能掌握。”
林尘连忙道：“都是前辈指导得好，不然我还在瞎练，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不用谢我，”墨老的声音渐渐弱了些，“老夫只是不想看到先天道体的天赋被浪费。你要记住，剑法和灵气是相辅相成的——灵气是‘根’，剑法是‘叶’，根不牢，叶再茂也没用；叶不盛，根再壮也发挥不出实力。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边提升灵气修为，一边打磨剑法，让灵气和剑法越来越契合。”
“我记住了，前辈！”林尘认真地说，“我会每天练剑，争取早日掌握《清风剑法》的三式基础剑招，通过外门考核。”
“好老夫残魂虚弱，要再沉睡一阵，”墨老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你练剑时要是遇到瓶颈，就多摸摸尘缘佩，它能帮你稳定心神，看清发力的误区”
话音落下，尘缘佩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墨老的声音也消失在脑海里。林尘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心里满是感激——如果不是墨老的指导，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纠正发力误区，更别说发出像样的剑气了。
他没有停下，继续握着铁剑，练习“清风拂柳”。一次、两次、三次灵气在经脉中流转得越来越顺畅，握剑的手越来越稳，挥剑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剑气也一次比一次强，青石靶上的痕迹越来越深，从一寸到一寸半，再到两寸
旁边练剑的老生看到他的进步，脸上的不屑变成了惊讶，甚至停下自己的动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小子刚才还连剑气都发不出，怎么一会儿就这么厉害了？难道真是先天道体的天赋？”
林尘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沉浸在练剑的乐趣中。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发出剑气，都让他感觉到自己在变强，那股被王浩刁难的无力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强的信心。他知道，只要他坚持练下去，迟早能掌握更厉害的剑法，迟早能拥有保护自己的实力，迟早能让王浩为之前的刁难付出代价。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灵竹林上，将林尘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握着铁剑，站在青石靶前，最后一次挥剑——“嗤”的一声，一道三寸深的剑气击中青石靶，剑身微微震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震得手腕发麻。丹田中的灵气虽然消耗殆尽，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充满了酣畅淋漓的感觉。
林尘收起铁剑，擦了擦额头的汗，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抬头望向青云院的方向，月光已经悄悄爬上了灵竹的梢头，像是在为他照亮回家的路。
“明天，继续练剑。”林尘在心里默念，脚步轻快地朝着住处走去。手里的铁剑虽然普通，却像是有了温度，陪着他在修仙之路上，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