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林小满的冷静分析(1 / 1)

地底那声闷响还在耳膜里震,我手里的辣椒粉探测器指针已经歪到极限,红得发烫的粉末全往东苑方向堆。玄烬没动,幽梦也没抬头,整个寝宫静得像口棺材,只有火漆信烧到最后发出“噼”一声脆响。

纸灰飘下来,露出底下那行工整小字:“子时三刻,启阵。”

我盯着那笔迹,脑子里飞快过筛子。残信上的字是斜的、急的,像是写的人一边跑一边写,生怕慢一秒命就没了;而这行字——横平竖直,规规矩矩,跟抄公文似的,连顿笔都讲究。

谁会拿两种笔迹伪造同一份密信?

除非根本不是一个人写的。

“这封信,”我开口,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还稳,“不是我带进来的,也不是厉敖放的。”

玄烬眼尾那颗痣微微一跳,掌心黑雾凝而不散。

我抬手指着案几上烧剩的信角:“您看这笔迹。我从库房带出来的残信,是潦草斜体,这个人赶时间。可这火漆信里的字,工整得像誊录司刚校对完的卷宗。两者风格完全不同,来源必然不同。”

我顿了顿,往前半步:“如果我是奸细,拿到密信后第一反应是什么?藏好、销毁、或者立刻上报?我会傻到把它塞您案几上,再自己送上门来认罪?”

没人答话。

幽梦依旧跪着,肩膀微微抖,像风里一片叶子。可她指尖掐进掌心的力度,出卖了她没表面那么脆弱。

我继续说:“还有那些影像——说我偷信、接头、骂您拍得挺全,连我翻白眼都录了。可问题是,谁在拍?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偏偏在我行动的同时,有人能全程追踪、实时投映?魔宫禁制森严,连只苍蝇飞过都要验灵息,您真信有外人能在您眼皮底下架阵录影?”

玄烬眸光微动。

我趁机把探测器举高:“现在地脉已经开始波动,我这土法子都能测出灵气乱流,说明阵法已经启动。他们选这个时间点,不是巧合。是算准了您最近睡不好、情绪不稳,更容易被幻象影响判断。”

我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更妙的是,他们知道您在乎‘她’。所以设局的人没直接栽赃我杀人放火,而是让我‘背叛’——让您亲眼看见我勾结仙界、盼您完蛋。这种痛,比刀子还狠,是不是?”

玄烬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头,视线落在我脸上,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我。

我没躲。

“我不是替身。”我说,“我也不是奸细。我就是个送外卖的,莫名其妙穿过来,天天想着怎么把火锅底料藏好、别被查出来。我要是真想害您,早在辣汤里下药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扬了扬手里的残信:“这张纸才是真的。它提到血引石、地脉流向、三处阵眼坐标。第一处在井底,我已经验证过红渍和蚀脉蛊反应;第二处在旧库夹层,我找到这残信的地方;第三处还没确定,但肯定不在西角门那种破地方。”

我盯着玄烬:“他们演我,是为了让您信‘亲眼所见’。可真正的陷阱,是让您因为怀疑我,而忽略真正要炸的地脉。等东苑塌了,死伤无数,回头一看——好嘛,林小满畏罪潜逃,证据确凿。大长老清君侧,名正言顺。”

空气凝住。

玄烬终于抬起手,不是冲我,而是轻轻一挥。

墙上那些旋转的霜纹瞬间停滞,接着片片剥落,像老旧墙皮一样簌簌往下掉。

他低头看着那半片烧焦的木片,静静躺在门槛外的霜面上,像是被人故意放那儿的。

“你说,”他嗓音低哑,“他们如何借我的情绪放大幻象?”

我松了半口气,知道他开始听了。

“很简单。”我收起探测器,站直了,“您最近频繁梦见‘她’消失的场景,对吧?心跳加速、呼吸变重、体温下降——这些生理反应本身就是灵力波动的源头。有人在您寝宫周围布了‘共鸣引’,专门捕捉您强烈的情绪,再转化成幻术能量。”

我指了指地上残留的霜痕:“刚才那些影像,不是外人录的,是阵法从您记忆里扒出来的片段,拼凑加工而成。它越让您愤怒、怀疑、痛苦,幻象就越真实。这就是为什么我否认时,您反而更不信——因为它利用的是您的本能反应。”

玄烬闭了闭眼。

我看得出来,他在消化这些话。一个习惯用力量碾压一切的人,突然被告知“你看到的全是假的”,还得靠一个弱鸡外卖员来解释原理,这落差比地裂还深。

“所以现在怎么办?”他问。

“先验阵眼。”我说,“不求抓人,只求止损。您派个人跟我去东苑,当场挖出第一处血引石,用真东西打破幻象逻辑。要是我骗您,您当场砍了我都行。但要是您继续在这儿审我,等子时三刻一到,阵法全开,东苑塌了,死的不只是我。”

我说完,看了眼幽梦。

她还跪着,头垂得更低了,可我分明看见她袖口滑下一粒极细的符灰,在地面融成一个小黑点。

!她在传讯。

我没戳破。

玄烬沉默了几息。

然后他睁开眼,黑雾缓缓收回掌心。他一步步走到案几前,拿起那张残信,指尖抚过字迹模糊处。

“你说三处阵眼。”他终于开口,“最后一处在哪?”

“不知道。”我老实答,“但一定和‘她’有关。您注意到没有?所有线索都绕着‘薇居’打转——木盒纸屑、调味匣、烧焦木片包括这残信上的墨迹,和‘她’在墙上划的‘想回家’是同一种颜料。”

我顿了顿:“他们用‘她’当 bait,钓您,也钓我。可越是这样,越说明第三处阵眼不能轻动。搞不好是个连环套,触发就会引爆地脉。”

玄烬盯着我,眼神复杂。

有疑虑,有审视,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你不怕死?”他问。

“怕啊。”我咧了下嘴,“但我更怕背锅。我要是死了,谁给您送加麻加辣的拌面?”

他没笑。

可我看见他眼角细微地抽了一下。

就在这时,檐角铜铃又晃了一下。

很轻,但足够让人心头一紧。

我低头看探测器,红粉正在缓慢回摆,像是地下那股乱流暂时被压制住了。

时间不多了。

“您要我现在去验证吗?”我问,“还是等东苑塌了再追责?”

玄烬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将残信折好,收入袖中。

幽梦终于抬起头,嘴唇微颤:“魔尊她的话怎能全信?万一这是缓兵之计”

“那你呢?”我打断她,“你半夜巡夜,不去守重点区域,专蹲西角门看我接头?你手里那枚玉符,灵光闪得跟夜市led灯串似的,剪辑痕迹这么明显,您真觉得魔尊看不出来?”

她脸色一白。

“还是说,”我逼近一步,“您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我消失?”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玄烬抬手,止住了她。

他看向我,声音沉得像压了千斤雪:“你刚才说,他们算准我会信‘亲眼所见’。”

“是。”

“那你怎么证明,你现在说的不是另一种‘亲眼所见’?”

我愣了愣。

随即笑了。

“因为我手上这玩意儿不会撒谎。”我把探测器拍在案几上,“它不认身份、不看脸、不管您梦见谁。它只认灵气流向。您要是不信我,那就信它。”

我盯着他:“五分钟。我去东苑井底挖出血引石,您亲自验。成,您继续怀疑我;不成,您砍我脑袋祭天。”

寝宫内,霜纹彻底融化,水珠顺着墙角滴落。

玄烬站在原地,长袍垂地,一动不动。

幽梦跪在地上,指尖那粒符灰彻底熄灭。

我站在案几前,手心里全是汗,但握着探测器的姿势没松。

门外,风声渐起。

东苑方向,传来第一声地底撕裂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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