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星光伴舞,掌中的膳食空荡。
暖流交错间,一切归于平静。
默不作声的二人,将结语后的沉默进行至头。
要论他们的故事,其实多说不清道不明。
不清不楚地交心,不明不白地交身。
一方求情,一方断情。
恍惚间,关系也糟糕到如此地步。
不久,一盆水扑下,篝火遭受重创,成了一股浓烟。
两道身影,起身继续向前走着,顺着河流直到尽头。
路途上,玹灵子逐渐恢复状态,那身黑袍,很快的还予了明怨生。
明怨生将其挂回自己肩上,行动间,银铃的暗泽和音色,被黑衣遮掩不见。
两人一路走着,跟随的河流愈发细小,连接到尽头时,竟是一处泉眼。
水潺潺而下,他们站在坡上,看到了眼前的几缕微光。
高坡下的泉眼旁,是一片空地。
而正对着泉眼的,是一扇通往下层的石门。
两人默不作声,纵身一跃前后落地后,都走到了门侧。
潮湿之底,苔藓幽腾密布,二人触摸上石门,发现其上有纹路脉络。
明怨生一边摸索,一边得出结论:“有法阵、球孔,需要找东西填补空隙,才能打开。”
玹灵子回:“嗯,这道秘法纹路构造其实并不复杂。球孔总计五处,上面记载的古文,对应的刚好是金木水火土。”
话落,二人相视一眼,又各自转身投入寻找开启石门的钥匙中。
寻找五元素并不困难,拥有荒力的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找齐了全部。
而后,五球又各自回到了对应的孔。随着最后一个土球入孔,沉甸的大门总算有所松动的意思。
他们后退,等待着法阵的运转。
可是,阵法在运转后,却并未出现预期的大门打开。
相反,微弱灵光布在阵法上,隐匿后竟消失不见了。
“扑——”法球被退了出来。
望着咕噜噜滚在地面的法球,二人不解。
明怨生弯身捡起火球,道:“我们漏掉了什么。”
玹灵子则揣度起来,他走上前,指腹又摩挲起一遍古文。
“金、木、水、火、土,确实如此啊……那是哪儿出问题了呢。”
“是需要运转法球起来吗?”他正揣度着,深厚的明怨生道了一句。
他指向掉在地面的一颗法球,以及自己手中发光的火球。
木球贴着草植,火球贴着烈火,各自发光。
玹灵子回眸得见,二人便默契相视,纷纷运转术法注入球内。
饰入金球,金刚不坏。
草入木球,生生不息。
烈入火球,腾升不灭。
泥入土球,延绵百世。
重新巩固好的法球,又被推回了对应位置。
二者凝神屏气,静候佳音。
球体颗颗入孔,在五素流通经脉后,大门真正打开了。
沉重而古老的门,如千岁神兽苏醒,僵硬又缓慢的打开。
灰沙、草木、幽藤,避的避散的散。
与二者预料所不同的是,门缝内有所光辉。
石门展开,光辉之色如普照之光洒下,照耀二者。
玹灵子有所讶异,沉入地底百层后,很难在见到这样的天光。
同样,身侧的明怨生,也多有瞠目。
二人向里走去,靠近时才发觉这儿并非是通往下层的道路,而是一处庭院。
院中流水,草长莺飞。潭水、木屋、沟渠、花草。
一静一动,都曾有生活过的姿态。
但天光的追溯,却不见原点。
玹灵子踩入茂草,端详起四周来。
感到光时,的确令他熠熠生辉,喜笑颜开。
可空无一人的小院,朦胧地光彩,却让他不得不警惕。
“幻境?”明怨生猜着,抬眼扫过四方。
不巧的是,两人正打量起木屋庭院时,来时的大门,突然猛地急速闭合。
速度之快,直到合拢后发出的震响,才惊动二人。
与此同时,玹灵子与明怨生都不约而同的,砸去咒法。
他们奋力使出,却砸了个空。千钧重的石门,也不出任何一次断孔。
随即,法咒的消散后那道石门,忽而消失不见隐入境中。
朦胧的光色,恬静的院落。
空寂中,透露着不适的气息。
“何人扰吾清净啊?”
正当他们疑虑时,秘境中,传来一道声音。
突然探访的二人紧了紧手,后退了几步,做出了备战姿态。
音源来此屋中,步伐也紧随其后。
“吱呀——”
大门被拉开了,一道身影站在门后。
然则,他们在见到此人后,却意外的是一脸震惊。
玹灵子侧头,小声叙道:“竟然是‘连衡君’?”
白衣仙人,傲绝天下。
纯白之色,与国不同。
白衣杉杉之人,裳色诀诀之色。所谓“连衡”其人,就连挂在腰间的饰品,都皆是铃铛白玉。
连衡不曾编发,过腰长丝全披于肩后,额前缕丝则轻轻飘然,随风而去。
两者放眼望去,他的确时只余白色的睫眼,眼神空洞悲悯。
白衣人注视着他们,玹灵子却觉得他看的并非是自己。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去。
果不其然,原先石门的方位变成了入庭小径。
径的那头,跑来一眉眼弯弯地孩童。
“师尊!师尊!您快看,老伯送了我一个竹灯笼,好精美啊。”
孩童满心满眼都是连衡,即便气喘吁吁,仍旧将话说的完整。
小童面朝着玹灵子方位跑去,似乎那儿是他的必经之路。
然则,正当玹灵子要避让时,明怨生却伸手堵了他一把。
“哎呦!什么东西挡着我呀。”
小童,毫无预料的撞上了玹灵子。
外来客们见状诧异相望,这里竟是实体幻境。
境中的小孩撞了个空,他回神四处摸索时,却压根没看见玹明二人。
于是,孩童若无其事的绕路跑上了台阶。
他依旧兴高采烈的将手中玩具递给师傅,对于方才的意外没有丝毫追究。
连衡接过灯笼,温言道:“老伯的技艺见好了,徒儿可有好好感谢他?”
师尊的手,轻轻地抚在矮小的徒弟脑后。
孩童乖巧点头,“嗯!感谢过了。师尊说的话,我都好好在听!”
境中之人演绎过往,境外之人却猜测起徒弟的身份。
玹灵子:“传闻,汜叶的连衡君,可是孤身一人。他这一生不曾娶妻、生子,徒弟、义子更是没有半个,唯一陪伴的只有政物。”
明怨生接道:“幻境内也有真有假,连衡君已过世千秋,这怕是想他之人,随意臆想的幻境。”
“嗯,且继续看吧。”
交谈几句后,幻境中的人,也步入了屋内。
玹灵子等人跟上,利用透身术,穿过了门扉。
多有奇怪的是,屋内竟还有一人。
布纱门帐的后厨内,一男子掀帘而出。
他同样笑颜如花,对着连衡盛放笑意:“师尊,您别听小徒弟的闲话了,该用膳了。一个玩具,也同师尊讨喜呢。”
大徒弟的话意,让小徒弟不满。
小徒弟扑上连衡,把他抱的紧紧地。
“怎么了,师尊就喜欢我的玩具,略略略。”
小徒弟地挑衅,似乎有所成效。
大徒弟走来,放下碗筷后,便皮笑肉不笑地收拾起小徒弟。
屋内,顿时鸡飞狗跳。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这场玩闹却并未有人注意。
玹明二人,都盯着那位大徒弟。
即使不熟,他们也不至于认不出来,这个几面之缘的人。
汜叶摄政亲王、乌珹。